50.圈禁(1)

50.圈禁(1)

購買V章節不滿80%的讀者會看見防盜章,管三正在撫摸伺服器,元玉儀上前一步出去,回頭向張戈笑笑:「張弟,我先出去。你的面色這樣憔悴,還是早些回去吧。」

「多謝元兄。」

元玉儀見張戈明白他的意思,不再遲疑,咳嗽兩聲,一手掀開門帘,外面的小廝看他出來,立刻迎過來扶著。

「主子,二皇子殿下來了。」

「知道了。」元玉儀歪倒在小廝身上,氣喘無力道:「殿下來了,你慌慌張張的做什麼?我……」元玉儀深呼了一口氣,「我……咳咳。」

小廝唬了一跳,連忙為他拍背:「主子,您能走么?」

「嗯……已經好多了。」元玉儀瞥了來請張戈的侍者一眼,慢吞吞道:「你且慢慢的,慢慢的扶我回會廳。」

張戈在屋內聽的目瞪口呆,忍不住抬手想鼓個掌。手一抬,嘴角一彎,又放下,改為系斗篷。

「張戈公子在嗎?」門外的侍者又問了一遍。

「我就是。」張戈掀開門帘。

他望了一眼元玉儀離去的背影,轉頭問侍者道:「有什麼事嗎?」

「奴是受應山書院趙師所託,前來詢問您好些了沒有,可能赴會?」侍者道。

張戈掩面咳嗽兩聲,站都站不穩,怏怏道:「只怕是難赴會了,在暖屋坐了片刻,此時竟有頭暈眼花,四肢無力之感。勞你回稟我師,此刻,我只怕要先回去了。」

侍者早早被交待過,聞言便道:「那奴扶您去門口吧,馬車都在門口備著。」

「多謝。」

……

流觴會正熱鬧,水光山色共晴。

元玉儀來到庭院中時,正好見順著曲水的案幾邊有辯論的士人說到盡興處,此時出列立在水邊侃侃而談,周圍士子或沉思,或面露反對之意,那地勢高些的地方,正好有一閣台,文壇大儒學者,多數在上邊,出乎他意料的是,應山書院的山長今年還是沒有登台,而是與往常一般,置了案幾,與眾士子一同順著曲水而坐。元玉儀若有所思。

梅花照玉壺,他剛走入眾人眼底,眼一抬,雪花飛墮,正好落在他臉上,涼涼的。

「元大人,您終於來了。」見他過來,二皇子吩咐太監來迎。元玉儀掩著嘴咳了兩聲,歪倒在小廝身上,也不理會這藍袍公公,按著自己的步伐,慢慢走到二皇子身邊。

「殿下,您怎麼來了?」他道。

「你今日怎麼又病成這樣,前個張太醫不是說你大好了嗎?」肖衍陰沉著臉,「太醫院如今,儘是些酒囊飯袋……你也是,既然身體不好,便不該來這兒。」

「是我自個不爭氣。張太醫前個還叮囑我這樣的天別出來。」元玉儀低下頭,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從小便是這樣,您忘了?每年一到這個時候,我父便將我留在家中,連出去透風都不成。我是憋的狠了,這不,明明冷,卻還是想來。」

他揣度著肖衍的神色,想著張太醫那滿頭的白髮,心下暗嘆:「殿下,且饒了我這一回。可千萬別叫張太醫知道了,他老人家年紀大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要怎麼嘮叨。」

他難得討饒說這樣的軟和話,更是提到從小伴讀的情分,肖衍聽了,臉色果然就和緩許多。

他不知道想到什麼,感嘆了一句:「你這個病,也只有張太醫看著好了一些。」

元玉儀:「可不是。」

雖然皇室不參與流觴會已成風俗,只是二皇子既然來了,又是如今熾手可熱的太子人選,見他看向會中,不乏有想奮力表現自己的士子。肖衍靜靜看了一會兒,問一旁歪在小廝身上的元玉儀道:「你看今日會中,有哪些可用之才。」

「洛陽何家的何橫,蘇州的呂子健,都是當世人才,想來殿下心中,早有思慮。」

「聽聞今日應山書院山長身後,有一士子,才貌絕倫,你可知是什麼身份?」

終於問到了。

元玉儀搖搖頭:「我剛來不久,便頭暈,去暖屋呆著了,雖然聽見周圍議論,卻不曾見過。殿下對他感興趣?」他往下探頭看了看,「那位士子難道沒來參加流觴會嗎?」

肖衍:「嗯。」

「可惜可惜,不能一睹其風采。我倒是知道他一些事情,此人是趙家趙衡蒲的徒弟,趙家那位的事情您想必聽過,專收寒門子弟。」

聽見寒門子弟四個字,肖衍眉一皺:「也沒什麼可惜,一個寒門子弟而已。」

說到這裡,肖衍看了元玉儀一眼,「你以後,還是少來參加流觴會,開在這樣的天氣,附庸風雅,無甚用處。」

再無用,為了籠絡清學的人,您還不是來了?元玉儀暗想,嘴上應下:「是。」

元玉儀來見二皇子也不過走個過場,咳個幾聲,就被勒令回去了。回了元府,關好門戶,他呼出一口氣,撿了圓桌上一盤瓜子磕了起來。磕了一會兒,一個侍女敲門進來,將茶水擺在了圓桌上,倒也不走,而是關好門,坐下來,略帶憂慮的看著元玉儀。

「你還有心情吃!」她伸手將盤子拿到一邊。

「我就這點愛好,好貞兒,讓我再吃幾顆。」元玉儀伸手拿盤,被侍女擋下。

「你都不知,我今個有多擔心你!聽聞二皇子殿下去流觴會的時候,我的心就沒停過顫。」

元玉儀一愣,握住侍女的手,柔聲道:「不是跟你說了么,他如今,盯著皇位,不會把我怎麼樣。」

「怎能不怕!」侍女站起來,有些激動,「早幾年還好,這幾年!這幾年他看你的目光……叫我日日膽戰心驚!十多年了,我詐死,你裝病,這樣的日子,我們還要過多久?!」侍女說到這裡,撲到元玉儀身上哭了起來,「玉郎,不能叫他坐上那個位置,他要是坐上了,你跟我,就完了!」

元玉儀面容有一瞬間的痛苦,很快平復下來,柔聲安慰她道:「他坐不了。含貞,別怕,你放心。」

侍女不相信,雙眸含淚道:「可外面傳的這樣厲害,今年治災的事情,他又處理的好,不是說,陛下還獎賞他了嗎?」

元玉儀吻上她的眼睛,輕聲道:「爬的高,跌的重。你且看著……」

……

雪舞郊衢,重疊高低,不一會兒就在屋檐街道上鋪上薄薄一層,馬車軲轆的軸痕壓過,咔吱作響。路過皇宮門口時,車夫知道張戈剛來鎬京,便提醒了張戈一聲。張戈掀開車簾看過去。

宮門人寂寂,雪若萬點華星續續飄在屋脊,風呼嘯著吹在他臉上,竟叫他有些睜不開眼。

外頭車夫抱怨了一句:「這雪怎麼又下的這麼大了。」

想是因著大雪,車夫不再遲疑,一揚馬鞭,往書院趕,張戈再看宮門,便越來越模糊了。只有那暗沉華美的宮宇所帶來的莫名壓抑感,在他心底隱約留了個痕迹。

……

宏章三十六年,一月初六。

舉辦流觴會的庭院,從來便由上京各個世家共同擁有,輪到哪家,自去布置便是,今年恰好輪到趙家。趙家乃上京三大世家之一,民間曾有俗語唱「千花錦緞,萬金玉帶,酒醒愛擊珊瑚株」說的便是趙家當代家主,趙衡葆。

流觴會一直持續到黃昏時分,映日疏林啼暮鴉,氣溫驟降,這樣的日子,竟還有烏鴉凄凄的叫聲,竟叫人心下有些不安起來。

曲水對面燈籠已經掛起,冬日夜黑的早,眾人即將散去,卻發生了一件大事。

先是有侍者匆匆忙忙跑到趙之姚耳邊說了什麼。趙之姚聞言一驚,不敢耽擱,連忙去閣台上尋自家叔父。

流觴會所開庭院花牆處,適才被發現死了一個人,就在竹林深處。

巡視的侍者看其人衣著華貴,腰間玉佩在暗沉處亦是華光流轉,知其名貴非凡,不敢耽擱,立刻上報。因二皇子在,趙家不敢隱瞞,請肖衍做主。

誰知將那屍身撈出,放在地上時,卻見二皇子不禁悲痛出聲。

「七弟?!」

「在下雖不才,卻也比你這小兒大了幾歲,我為長你為幼,還說不得你?」尹四輝悠悠道,也不知道是否是雨後稍歇,從籬笆外的竹林躥來一陣急風,捲起來那一絲一葉潮濕的殘枝泥葉輕巧的從枝幹上脫落了,順著急風滑到瓦片上,打著旋從窗前落了進來,正好落在張戈散下發上。

尹四輝一愣,伸出左手取下黏在發上的這一片葉子,竹葉翠綠清香,細長卻堅韌,然而一側平滑,另一側卻是粗糙的布滿了鋸齒,心下有感,手中的竹葉卻被懷中掙扎的小兒碰落了......

「你也比我大不了幾歲,便是同輩相論,也輪不到你來說我!」張戈不滿道。

「同輩?你這小兒,不過七八歲的年紀,還要與在下論同輩?」尹四輝失笑,可話一落,卻看見懷中的小兒漲紅了臉,有些不服氣道:「我……我過了年也有十一了,虛歲便是十二,我又不把你當哥哥,怎麼不能論同輩……」

張戈雖然死的早,但他一直把兩世的年齡加起來,只作自己已經二十七歲,這般為了口舌之利說自己十二歲,說不得有些「老臉泛紅」的滋味,這才想到,真要以長幼論,這尹公子還是自己的幼輩。

這樣一想,心裡有些佔了這尹公子便宜的得意感覺,抬起頭面對面前這人,雖然相處了這麼些日子,他心裡卻有些說不出什麼滋味,一對眼,張戈的眼神忍不住有些飄忽。

「這樣說,卻是可以同輩論。那齊弟也在牛兒的同輩之中了?」尹四輝附和道,顯得有些出乎張戈意料的通情達理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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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第一福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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