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四十二
徐佳秀去接孩子放學,幼兒園老師把冬冬喊出來，又笑著對她說：「冬冬今天表現不錯。」
徐佳秀親昵地拍拍兒子的腦袋：「是么。」
冬冬用力地點點頭。
徐佳秀正想帶著冬冬走,幼兒園的老師喊住了她。
「徐老師,這個月的午餐費和鋼琴輔導班的學費……」
老師沒往下說,徐佳秀也領悟了她的意思。
「不好意思,最近太忙了,我給忘了。」徐佳秀歉意地說，「明天早上我送冬冬來的時候一起交了。」
「沒關係，我就是提醒您一下。」
從幼兒園出來,徐佳秀就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思慮什麼,愁眉不展。
「媽媽,我想喝奶茶。」冬冬搖了搖徐佳秀的手央求道。
「快吃晚飯了,不能喝。」
冬冬撒嬌，徐佳秀想著最近忙著和吳峰辦理離婚手續都沒怎麼關心兒子也就心軟答應了，帶著他去了路邊的一家飲料店。
沒想到進到店裡卻碰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徐老師,好巧啊。」錢強就坐在櫃檯邊上的位置上,抬眼看到徐佳秀就站起身扯著笑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見了，來，快坐下聊聊天,我正好有事找你。」
徐佳秀轉身就要走,冬冬卻拉著她的手,一臉渴望：「媽媽,奶茶。」
錢強立即朝店員說：「給這位小朋友一杯奶茶，再加一杯咖啡。」他看著徐佳秀朝對面的椅子做了個邀請的手勢，「徐老師，請你喝杯飲料，你就坐一會兒吧，好歹我們也是老同學不是。」
徐佳秀翻了個白眼，拉著冬冬走過去，心想倒要看看他想耍什麼花招。
一會兒飲料上來了，錢強諂笑著把奶茶遞到冬冬面前，故作親切地問他：「你幾歲了啊？」
「四歲。」
錢強還想再問，被徐佳秀打斷：「別跟我兒子套近乎。」
錢強一點也不尷尬，還是笑著：「看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
徐佳秀白他一眼：「你找我什麼事啊，如果是關於姜寧的，那就什麼都別說了。」
「嘿，怎麼會是姜寧呢，她都是有主的人了，我再怎樣也不至於去撬人家的牆角啊。」
徐佳秀狐疑地看他一眼，明顯不信他的鬼話。
錢強說：「我找你是想幫幫你。」
「幫我？」
「對啊。」錢強一雙小眼眯著，精光畢露，「我知道你最近剛離婚。」
徐佳秀臉色不悅：「你怎麼知道？」
「青雲鎮這麼點大的地方瞞得住什麼事？」
徐佳秀沉著臉沒說話，錢強說的沒錯，小地方的三姑六婆最喜歡嚼別人家的舌根，她這點事估計在青雲鎮已經是人盡皆知了。
錢強呵呵笑，裝模作樣地抿了口咖啡，皺眉評價道：「不好喝，跟星巴克的比起來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徐佳秀嗤笑一聲，對他的行為感到可笑。
錢強放下咖啡，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我就直說了，我知道你剛離婚，現在肯定缺錢花。」
徐佳秀想開口反駁被他擺手打斷：「你別急著否認，你家裡的經濟支柱一直都是你老公……哦不，是前夫，你在鎮上教書根本賺不到多少錢，你還要養兒子，養兩個老人，里裡外外都要花錢，你肯定吃力。」他頓了下，問道，「我說的對吧？」
徐佳秀抿嘴，她不得不承認錢強說的都是她目前面臨的窘境，和吳峰離婚後她在經濟上的確是有些捉襟見肘。
錢強見她沉默，有些得意：「我呢，就是想來給你支個招。」
徐佳秀沒打斷，默許他接著說。
「我呢，最近手下損了幾個兄弟，現在正缺人手幫忙，你看，你要不要——」
「你想讓我幫你做那種缺德事？」徐佳秀沒讓他說完就破口截住他接下來的話，「做夢！」
意料之中的拒絕，錢強也不惱，轉著手指上的金戒指慢悠悠地說：「我呢就是看在老同學的面子上不忍心看你過得太辛苦，你也知道我做的事如果是女人來做，成功率會提高很多，我們這也算是互利互惠，互相幫助，你說是不是？」
徐佳秀氣得渾身發抖，不想再跟這種渣滓多費口舌，拉了冬冬的手站起身，最後狠瞪了錢強一眼：「冬冬，我們回家。」
「我等著你的回復。」錢強喊了句。
回答他的是一聲關門聲。
——
於陽今天去了王叔那，說是要走夜班沒那麼早回來。
姜寧想著家裡沒食材了就去了菜市場買了點菜，之後又繞去街區那打算給於陽挑件衣服，她早就發現他的衣服來回就那麼幾套還清一色的黑，給他買衣服這個念頭她早就有了，今天趁著他不在正好可以實施。
她連逛了幾家男裝店，挑了件中意的外套買了，剛走出店裡就看到了徐佳秀牽著冬冬在街上晃悠。
「佳秀。」她朝他們喊。
徐佳秀沒聽到，姜寧緊了幾步再喊了遍。
徐佳秀回頭：「小寧，你怎麼在這？」
姜寧提了提手上的袋子。
徐佳秀掃了眼看到袋子上印的品牌男裝標誌，曖昧地沖她擠擠眼。
姜寧也沒臊，反問她：「你呢，怎麼還沒回家？」
徐佳秀眼神閃了下，沒說遇到錢強的事兒，只說：「剛去幼兒園接了冬冬，帶他隨便逛逛。」
姜寧點頭。
徐佳秀問她：「於陽呢？」
「他今天不在。」
「你還沒吃飯吧？」
「嗯。」
「走吧，一起吃。」
姜寧和徐佳秀就到了附近的飯館。
剛坐下，徐佳秀就掏包拿出了一張□□遞給姜寧：「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姜寧沒接，拿眼問她。
「我知道你在湊阿姨的手術費，卡里沒多少錢，你先用。」
姜寧心裡一陣動容，把她的手推回去：「不用，我知道你也要用錢，我自己有辦法。」
徐佳秀試探地問：「你不會是想要……」
她沒說完，使了個眼神給姜寧。
姜寧和她從小一起長大，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搖了下腦袋，說：「怎麼可能。」
徐佳秀低著頭，笑了下：「也是，誰會為了錢去做那種事。」
「佳秀？」
徐佳秀收拾好情緒，問她：「阿姨的手術費你已經湊到了？」
「差不多了。」
「於陽？」
姜寧笑了下，沒否認。
於陽雖然把卡給了她，但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打算動裡面的錢。
徐佳秀笑：「他對你可真夠好的。」
姜寧勾了勾嘴角：「是啊。」
「你現在都住在那？」
「嗯。」
「不回家？」
姜寧斂下眼瞼：「暫時不回去。」
徐佳秀了解她的家庭情況，也沒再多問，寬慰了幾句。
吃完飯，姜寧和徐佳秀沿著街道逛了會兒，到了八點多左右才分開。
於陽不在，姜寧拿了他配給她的店門鑰匙把捲簾門拉了一半上去，又想到他出門前的囑咐，轉身就把門拉下鎖了。
她洗完澡，拿出手機看時間，九點出頭。
於陽還沒回來，姜寧一個人躺在床上睡不著，來回滾了好久一點睡意也無，最後老實地躺在他那一半床，拉了被子嗅了嗅，上面還殘留著他身上的味道，聞著很安心。
外面有捲簾門被拉開的聲響，姜寧騰地坐起身，眼睛盯著房門口。
於陽從外面進來，以為她已經睡了，也沒開燈摸黑進了房間。
「回來了？」姜寧出聲。
於陽腳步滯留了下，看著床的方向：「還沒睡？」
姜寧探身把房間的燈開了，燈亮起的那一剎那，兩人均眯了眯眼。
姜寧：「你沒回來，睡不著。」
於陽喉頭動了下，拿了套乾淨的衣服：「我去洗澡。」
很快，於陽就洗完出來了，只穿了條長褲，拿著干毛巾隨意擦著頭髮。
姜寧朝他招招手：「過來。」
於陽把毛巾扔在一旁，順從地過去。
姜寧從一旁的桌子上拿了今天剛買的外套遞給他：「試試。」
於陽接過衣服，盯著看了幾秒：「給我的？」
「不然呢？」
於陽抖開外套，三兩下就套了上去。
姜寧站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轉兩圈我看看。」
於陽就原地轉了兩圈。
姜寧俯下身子幫他把拉鏈拉上，再仔細看了兩眼。
她買的是件藏青色的夾克，顏色和款式都挺適合他，就是……
她彎腰摸了摸他的腰：「是不是有點小了？」
她穿著睡衣，彎腰時領口大開，裡面什麼也沒穿，從於陽的角度看過去，一覽無餘。
「不會。」他干著嗓子說。
不會？姜寧再打量了下，他上身壯碩，裡面沒穿都顯得外套太貼身了。
她直起身，拍拍他的肩：「脫下來吧，小了點，明天我拿去換。」
於陽把拉鏈一拉到底，迅速把衣服脫了扔到桌上，然後一把抱住姜寧的小腿往前一拉，她整個人都倒在了床上。
姜寧腦袋在床上一震還有些懵，於陽立刻就上前壓住她，一隻手熟門熟路地從她睡衣底下摸上去，滿手的滑膩。
於陽喘著粗氣，拉起她的一隻手掛在自己的肩膀上，說：「給你量量。」
姜寧腦袋缺氧：「嗯？」
「尺寸。」
姜寧用那隻手撓了撓他的後背：「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流氓了？」
於陽一愣，從她的胸口上抬起頭：「我說的是上身的尺寸，你不是要去換件外套？」
姜寧有點窘迫，眼珠子左右轉了轉。
於陽埋在她鎖骨處笑，笑聲震得她直打顫。
姜寧臉上發熱，雙腿往他腰上一夾：「不許笑！」
她這一動作惹得於陽大有反應，撐起身把她的睡衣扒光了撲上去，吻在她的耳廓上，喘著氣低聲說：「想要量哪裡、都給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