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是在說她將花堆了他一身的事了。禾生努嘴,撈他臂膀,嬌怯怯地問:「夫君,今日你穿這身上朝,大家是不是都在誇你?」

他們坐於榻上,底下翠玉正在為禾生穿鞋。沈灝往下睨一眼,揮了揮手,示意翠玉下去,蹲下身親自為她提鞋穿襪。

手指抵在她的腳心,稍稍使勁撓了撓,道:「我若說無人誇讚,難不成晚上你就真的任我發落?」

她腳底癢,咯咯地笑,往回縮腿,被他摁住,雙腿動彈不得。「夫君可是做大事的人,怎可耍賴,欺負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呢?」

沈灝抬了抬下巴,手下使壞,「你自己說的話,現在又拿這話堵我。」

她被撓得眼淚都笑出來了,一直求饒,「好夫君,饒了我罷。」

沈灝這才作罷,為她穿好鞋襪,牽她出門。

臨出門前,道:「你想往哪邊逛?」

禾生笑眼彎彎,「去宋府吧,我想看看宋瑤。」

其實去哪裡無所謂,重要的,她得把王爺帶上街。滿街的百姓若是見到王爺著花而行,今日之賭才算是板上釘釘的贏呢。

到了街上,雖是簡車出行,卻因為他這一身衣裳,紛紛惹得眾人側目。

秋吟節,百姓們也想附庸風雅一回,在衣裳和髮飾上下了一番功夫,滿街的熱鬧氣氛,到處都是賣花草的。

有眼尖的百姓,一眼認出這是平陵王府的車馬,跟在車后,一直想要多瞧幾眼。

要知道,今年平陵王同往年一樣,也是賭家們的熱門人選。

周圍人越聚越多,裴良在前駕馬,回頭問:「爺,要不要清理一下出行道路?」

再這麼圍下去,路就得堵了。

周圍有暗衛保護,自是不用擔心,只是一來一回,若在路上耗太久,傍晚趕不及回去與梅中書碰頭。

沈灝思忖片刻,問禾生:「一定要今日去宋家嗎?」

禾生本就有些後悔,她沒料到自己的一時興緻,竟會惹來這麼多人圍觀。

她原意只是想領王爺上街遊玩,好不容易為他打扮一番,自是想要更多人瞅瞅,這是她的夫君,即使滿身花草,也照樣英姿倜儻。

禾生低下頭,因著自己的虛榮心,莫名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若是王爺知道她拿他做賭,會不會生氣?

沈灝見她想得出神,輕聲喚了喚:「阿生?」

禾生回過神來,擺手:「我們還是回去吧,改日再去。」

沈灝伸手牽她,拍了拍綿軟似無骨的手,道:「阿生真乖。」

禾生撇過臉吐吐舌,她可一點都不乖呢。

叫他知道她的心思,說不定還會罵她呢。

打道回府,時辰尚早,沈灝在殿內陪她。

眼見著德妃生辰就要到了,兩人選了出東遊記,請瞭望京有名的戲曲大家,教腔調以及聲色。

唱了一會,她心不在焉,一直往外眺望。

雖然他們今日只出去逗留了一會,但只怕此刻全望京的賭坊都已知道,平陵王今年簪花而行,若是沒算錯,翠玉馬上就該拿著賭贏的銀子來回稟了。

之前的興奮稍稍退散,湧上心頭的是做完壞事之後的擔驚受怕。

她時不時往沈灝那邊瞄,心裡暗暗念叨,翠玉晚點來找她才好!最好是等他走了之後,再過來!

沈灝喊她一聲:「阿生。」

禾生嚇了一跳,做賊心虛地迎上他投來的視線:「夫君?」

沈灝放下戲本子,朝她走去。

她倚著書案,退無可退,只得移開目光,假裝看窗外的風景。

沈灝抬手往她腰間一摟,將她提到書案上坐下。

目光深邃,似有探究:「阿生,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禾生慌張,下意識否認:「……沒、沒有啊。」

沈灝低下頭,鼻尖碰著她的,「真沒有?」

禾生佯裝鎮定,脫口而出:「騙你是小狗。」

沈灝戳戳她的臉蛋,饒有興趣地在她臉上多瞧了幾眼。

禾生呼吸急促,生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來,一張臉憋得通紅。

梅中書提前來府,他終是離開正殿,往書房去。

禾生摸摸心口,呼一口長氣,見他確實是走了,這才急忙喚人將翠玉喊來。

翠玉來了,將銀票捧上:「方才王爺在,我沒敢進來。票鈔我點過了,一共是四十八張,一萬零七十八兩。」

雖是和沈灝交給她的家底相比,這算不了什麼。但卻也是足夠一百個人吃香喝辣生活一輩子的巨額了,更何況,這錢算起來也是空手得來的,這種不勞而獲的感覺,砸到了頭上,還是很足以讓人竊喜的。

明年卻是再不能這樣做了。禾生安慰自己,順帶著數錢的好心情也沒了,做之前沒想過後果,做完了,卻又擔心起來了。

翠玉喜滋滋地問:「娘娘,拿這錢,可以做好多事情呢。」

禾生提不起興趣,有氣無力一句:「把這些銀票鎖匣子里。」

待晚上,沈灝過屋來用膳。

滿桌子的菜,全是他素日愛吃的。平日他寵著她,吩咐廚房無論何時,呈上來的菜一律以她的口味為先。

想來今日定是她有意交待了一番。

飯間,她堆著笑臉,端茶遞水,服侍他用膳,每一口都不許他動手,要由她喂著吃。

散步的時候,她主動摟著他的腰,緊巴巴貼著,整個人往他身上纏,嬌羞羞地撒嬌。

若是平日,定是有事相求。今日卻只是一聲聲喚著「夫君」,倒像有意討他歡心。

沈灝忍不住問出口:「阿生,你今日怎麼了?」

「沒怎麼呀?」她本是在前面貼著他,現如今饒到身後,從後面抱住他,小碎步地隨他的步伐行進。

走了一段路,忽地望見叢林之後露出一段長廊,她想起了昨日紅紗里的——,開口問:「王爺,外面比房裡更舒服嗎?」

沈灝怔了一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待回了神,明白她說的是什麼,心跳加速。

周圍一片安靜,花好月圓的,嬌人在懷,很容易令人想入非非。

她見他頓住步子,以為是在思量她說的話,急急地又問道:「要是沒有紗帷,王爺會更喜歡嗎?」

一句話,攪得他心中大亂。

他怎會不喜歡,這世間的男歡女愛,他都想與她來一遍。

「我怕你不喜歡。」

他有了回應,禾生趕忙道:「只要你喜歡,我就喜歡的。」

說罷,她拿臉蹭他後背,「王爺,親親我。」

沈灝往後一攬,將她提到前面來,下腰一吻。

口舌之間,纏纏綿綿,情生意動。

她主動地撩撥他,動作青澀,沈灝滿心歡喜地享受著她的投懷送抱。

末了,他湊她耳邊問一句:「葵水來了嗎?」

她搖頭,本來今日是打算以葵水的由頭,擋住他的懲罰。卻不想,今日他穿那麼一身上朝出街,回來並未不悅,反而還陪著她去宋府。

街上那麼多人看他,他往常最不喜歡招搖,為了她,一點抱怨都沒有。

禾生想起自己下的賭,越發覺得愧疚。

「沒見血,想來是往後推了。」

只要還沒來,還是可以與他行那檔子事的。

他得了她的回應,吻得猛烈。

原想著親兩下抱兩下,滿足一下自己的幻想也就夠了。剛想結束,卻被她反手抱住脖子。

「王爺……」黑夜裡,她的眸子熠熠生輝,紅彤彤的臉蛋,粉嫩得像是顆熟透的水蜜桃。

她的聲音怯生生的,語氣羞人,像是在說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們……我們繼續嘛。」

沈灝幾乎恨不得立馬將她撲倒,卻終是忍住了。

若胡來一番,惹她不高興,可就得不償失了。

「繼續什麼?」

禾生垂了腦袋,聲音細小:「繼續做那檔子事。」

他立馬明白她的意思。

如狼似虎將她圈在懷裡。

月上梢頭,一切盡在不言中。

若說昨日隔著紗帷,算是半滿足了他的心愿,今日便算是徹底遂了他的願。

他怕弄傷她,只做了一次便作罷。

回去的路上,她羞得沒臉見人,小腦袋往他胳膊底下鑽。

方才他為了護她,用手撫她後背,她相當於是懸在半空中,與樹摩擦相蹭的力氣,幾乎全落在他肩膀上。

她這樣一動,他胳膊疼,往回縮了縮。

禾生立即探出頭來,往他手上查看。

一看,衣袖都被蹭破了,胳膊肘有血跡,是方才擦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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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門福星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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