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29.第二十九章

晚上樑洹過來的時候,沈初夏便為了翡翠如意之事向他謝恩。

他看著她,笑道:「喜歡這個值錢的好東西嗎?」

「自然是喜歡呀。」她抬起頭來,媚眼如絲,「陛下若是再賜妾一些金銀珠寶,妾便更喜歡了。」

「愛妃真會得寸進尺呢。」說著,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玩笑道,「看你今晚服侍得如何。如果服侍得好,朕自然會賞。」

「妾有哪回服侍得不好嗎?」她抬眼望著他,一臉嬌俏。

「你倒是大言不慚。」看著她這模樣,他一時心癢難耐,伸手把她摟進自己懷中,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手在她臀上揉了揉,「那看來,我得好好賞賜愛妃了。」

見他又動手動腳的,沈初夏一驚,趕緊把他的手拉開,瞪了他一眼:「陛下,小心被人看到。」

梁洹笑了笑:「看到又如何?誰敢說?」

沈初夏一梗。好像是沒人敢說,也沒人敢如何。她頓了半晌,終於想了個理由:「一會兒,岷兒可過來了,你別教壞了兒子。」

梁洹:……

這梁岷才多大呀,就算看到了,他又懂什麼呀?再說,他爹跟他娘不親熱,能有他嗎?

沈初夏卻不管這些,掙扎著要起身。梁洹無奈,也就隨她去了。到時晚上,只剩二人之時,他再狠狠與她親熱了一番。說實話,她服侍得確實是好啊。梁洹覺得,只要天天跟她睡,便再不想別人了。

第二天,梁洹果然叫人給沈初夏拿了一盒金銀珠寶來。

沈初夏看著滿滿一盒的珍珠瑪瑙,金飾銀物,一時有些傻眼。

如果自己真的逃出宮去,光這一匣子東西,就足以讓自己豐衣足食、一世安康了吧?

這受寵還真是好,難怪大家個個都想得寵。

當然,作為皇帝的寵妃,好處自然還不止這些。見沈初夏復了寵,原先那些輕怠她的宮人,又殷勤了起來,連潘德妃和錢貴媛與她也熱絡了許多。孫貴妃自從上回那事後,也沒再故意挑她的錯,倒也能和平相處,只有鄧慕雪看見她還是冷著臉的。

對於鄧慕雪看自己不順眼,沈初夏也理解。畢竟鄧太後生辰那晚的事,梁洹和自己做得有些不厚道。鄧慕雪不敢對梁洹有怨言,自然便嫉恨她了。

可是,沈初夏總覺得,那鄧慕雪看自己的目光中,除了嫉妒和怨恨之外,似乎還有幾分憐憫之色。可自己有什麼要她憐憫的啊?

想到這裡,她心裡一笑。肯定是自己的感覺出了岔。

天色慢慢涼爽,也要準備返京了。按慣例,皇帝要回京過中秋的。

於是,收拾妥當后,八月初十這日,雲麓苑一眾嬪妃和宮人,便跟著梁洹與鄧太后一道,浩浩蕩蕩地踏上了回京之途。

嬪妃們所乘的馬車是按位份排序的。最前面是梁洹的御輅和鄧太后的鳳輅,跟著便是孫貴妃、潘德妃所乘的儀駕,接下來是沈初夏的儀駕。她後面還有鄧昭儀和錢貴嬪。

梁岷雖然一早就被叫了起來,但小傢伙極興奮,一直「哦啊,哦啊」地吵著,叫沈初夏將帷簾掀起,讓他能看到窗外,不然他皺著小臉就要哭鬧。

沈初夏無奈,只得撩起帷簾的一角,讓他把小腦袋趴在窗邊,瞪著好奇的眼睛四處張望著。

窗外不時有身著戎裝,負責警戒的御林軍經過,梁岷看著他們總是特別歡喜,「啊,啊」地叫個不停,像是在與人打招呼。

看著他這般歡喜,沈初夏也不禁面露微笑。這小孩子就是好,這麼容易就開心起來了。

雲麓苑在稽岩山的半山腰上,這下山的路有些陡,因而車隊也不敢走快。

慢慢地,車隊走到一個叫落牛坡的地方。前面是伏牛關,只能容一輛車經過,後面的車便停了下來,等前面的車過了關口,再跟著過去。

梁岷本來看得正高興,車慢慢停了下來,不走了,小傢伙不幹了,又鬧了起來。

沈初夏便把他摟在懷裡,哄著他。

剛把梁岷哄好,沈初夏便聽到自己所乘儀駕前方的那兩匹馬突然大聲嘶叫起來,隨即整個車廂便劇烈顫動,然後馬車似乎又跑了起來。

見此情形,沈初夏心裡有些奇怪。照理說,前面的馬車還沒動,自己這車應該不會走才是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吁!吁!」馭夫驚慌的聲音傳了過來,好像在試圖停下儀駕。

沈初夏感覺有些不對勁,忙問道:「張武,怎麼回事?」

「娘娘,這馬不知怎麼回事,突然驚了,從隊中跑出,如今正往坡下跑去呢!」馭夫張武說話的聲音打著顫。

沈初夏一驚,忙打起帘子往外望去,看見自己所乘的馬車果然離了大路,正在那草坡上往下奔著。

「張武,快停下馬車啊!」沈初夏急得大叫。

這草坡下可是山崖,若停不住,只怕是連人帶車就要翻到崖下去了。

「娘娘,停不下來。」張武都快哭出來了,「這馬就像瘋了似的,小人怎麼拉都拉不住。」

「怎麼會這樣?」沈初夏大驚失色,偏偏梁岷還什麼都不懂,看馬車又跑了進來,在她懷裡手舞足蹈地蹦著。

她從車窗探出頭去,看見馬車正往坡下狂奔著,那山崖已經隱隱可見了。

「張武,快想想辦法啊!」此時,沈初夏心頭害怕極了。上一輩子便是出意外死的,這一輩子她可不想再這麼莫名其妙就死了。

「娘娘,小人真的是沒法子了。」張武拖著哭音說道。

眼看著山崖越來越近,沈初夏幾乎絕望了,看來今天又要命喪於此了。她低下頭,看著自己懷裡的梁岷。小傢伙正望著她,「啊,啊」地笑著。

沈初夏知道,自己今天多半是在劫難逃了,可梁岷還小啊,不能讓他也跟著自己這麼不明不白就沒了。想到這裡,沈初夏扯下窗戶上的帷簾,抱著梁岷,準備把他從窗口扔出去。

墜下崖,母子二人是必死無疑。若是在墜崖之前,把梁岷拋出去,也許,他還能有一線生機。

沈初夏將上半身探了出去,準備尋一草叢茂密之處,將梁岷拋出來。

正在這時,她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後面傳來。她轉過臉,只見從坡上追了十來騎御林軍過來,馬速飛快,瞬息間,他們已經接近了自己這儀駕。

有兩個身形彪悍之人率先沖了過來,其中一人喊了聲什麼話,隨即兩人同時從身上取了一根打了圈結的粗繩,然後用手將繩子在空中打著圈,那繩子便在空中翻飛了起來。

「放!」那人又叫了一聲。

兩條繩便向沈初夏這儀駕飛了過來,像長了眼睛似的,分別套在了拉著儀駕那兩匹馬的脖頸。

兩人見套住了馬,便停下來,用力拽著繩子,使勁往後拉去,想把馬停住。可那兩匹馬像發了瘋似的,還是死命要往前奔去,好在後面的御林軍也趕了過來,紛紛往馬脖上套繩,幫著先前那二人一起拉馬。

那兩匹馬雖然蠻橫,但還是寡不敵眾,終於在離那山崖還有一丈多遠的地方,筋疲力盡,再無力反抗,雙雙癱倒在地,連這儀駕也被它們帶翻了。

沈初夏見要翻車了,怕傷著梁岷,趕緊坐回廂中,將梁岷緊緊摟在懷裡,再把身子蜷成一團,把孩子護在身子中間。由於她雙手抱著孩子,車翻的時候,她無法抓住東西固定自己的身子,所以,她從軟墊上跌了下來,額頭重重地撞到廂壁上,一時間,只覺得眼冒金光,差點沒被撞暈了過去。

車倒了地,不動了。沈初夏只覺得頭昏眼花,身子發軟,已經沒有力氣再爬出馬車去。

這下樑岷知道害怕了,在沈初夏懷裡大聲啼哭了起來。沈初夏忙忍著不適哄著他。

正在這時,沈初夏聽到梁洹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阿蔓!阿蔓!」

「陛下……」沈初夏有氣無力地叫道,「陛下,妾,妾在這裡。」

很快,梁洹從翻倒的車廂外探身進來。他看見沈初夏這般模樣,面色大變,叫道:「阿蔓,你怎麼樣了?」

「陛下,妾,妾無事,就是撞了一下。」沈初夏喘著氣應道。

梁洹定睛一看,只見沈初夏額頭鼓了一個又青又紫的包,心頭一陣發緊:「還說沒事,那額頭都腫成那樣了。」說著便伸手去拉沈初夏。

「妾不妨事的。」沈初夏將孩子遞給梁洹,「陛下,岷兒嚇著了,先帶他出去吧,妾自己出來便是。」

梁洹怔了怔,伸手接過梁岷,然後回身出去,把孩子交給申則,然後自己又探身回來,把沈初夏連拉帶抱弄出車來。

沈初夏有些不好意思,一出車廂,便從梁洹身上下來。

梁洹也沒在意,只去看她額頭上的傷,一臉緊張:「傷得這麼重,這怕得半個月才好。」

那馭夫張武此時跪在梁洹身後,身如篩糠:「小人罪該萬死,差點害了昭妃娘娘和三皇子,還請陛下治罪。」

梁洹看著沈初夏的傷,本就心疼萬分,、沒處發泄,聽到張武的聲音,正要發作,這時,只聽那個頭目模樣的御林軍對著他叫道:「陛下,請移步,小人有發現。」

聽到這話,他忍了一口氣,想著一會兒回來再處理這馭夫,便跟沈初夏說道:「阿蔓,你在此候著我,我過去看看。」

「是。」沈初夏雖然驚魂未定,但此時人也清明了一些,便從申則手中接過哭鬧的梁岷,將他摟在懷中哄著他。

梁洹走上前來,問道:「王霄,有何發現。」

「陛下請看。」王霄攤開手來,手中躺著一根又細又長的牛毛針。

梁洹一怔,問道:「這是哪來的?」

「這是微臣在馬蹄上發現的。」王霄說道,「微臣猜想,昭妃娘娘所乘這兩匹馬會突然發狂,應該就是被人暗中射了這東西。」

聽到這話,梁洹面色發青。有人要害沈初夏母子,而且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便對他們下毒手。

他忙轉過頭去,看向沈初夏。只見她正抱著梁岷,輕輕哼著歌哄著兒子,完全不知道自己所處在怎樣的危險之中。

他突然想到那個沉屍在瓊湖中的乳母桃娘。如果今日不是王霄昨晚來找自己說事情,他叫其今日跟自己一起回京的話。剛才沈初夏母子出事的時候,沒有藍田衛施加援手,怕是今日的她二人也會像那桃娘一般,被人害死了吧?

想到這裡,梁洹只覺得一陣心驚肉跳。當初他以為桃娘是她的時候,得知她被人害死時,那種心痛欲碎的感覺,又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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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妃逃宮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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