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商寒韞這才停下手,「痛都發不出聲音……」他輕柔地撫弄着她的臉,「如此說來,便是有人要殺了你,你都無法喊救命?」

譚淳安驚恐地看着他,誰會想殺她?沒有,根本不會有人要殺她,除了他。但他說過,他不會殺她的。

商寒韞高深莫測地看着她,半晌,擁着她一起躺下,「陪本世子睡一會。」

譚淳安覺得腰上那塊肉都被商寒韞捏青了,她忍着痛,躺在他身邊,嗅着他身上那股酒味,她委屈地癟嘴,以後他喝醉了,她一定要遠離他,否則吃苦的是她自己。不過對她而言,商寒離喝不喝酒,反正他都不正經,也不能隨意揣摩他的心思,總覺得他是一個難懂的人。

對於商寒韞要她發聲這件事情,她是做不到的,她之所以不能發聲就是因為被他嚇到了,她怎麼可能能發出聲音呢,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說過話了,連說話是什麼樣的感受,她都不知道。

曾經何時,爹和姊姊用盡心思想要她重新說話,可她就是說不了話,大夫說她是被嚇了,以後說話的機會非常渺茫,譚淳安也覺得自己說不了話了。

其實,說不說話都不重要,她也習慣了。但在她習慣之後,他忽然要她開口,真的是強人所難,他以為這樣弄痛她、嚇唬她,她就能開口說話了?這樣也太異想天開了。

譚淳安閉上眼睛,他最好快些將這個想法打消了,因為,她能說話這件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嘛。

等譚淳安和商寒韞他們休息好了,下午便乘坐馬車回晨王府,馬車悠悠地往回走,到了一個地方,突然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侍衛回來稟報,「世子,前面有人在賣身葬父。」

商寒韞掀開車窗,看見外面有一個賣身葬父的小孩,那小孩跪在地上,前面的屍身極為寒磣,連一塊遮掩的布都沒有。

那人死得極其慘烈,一身的血躺在地上,流出來的血幾乎將地都染紅了,商寒韞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侍衛又道:「那人是被六皇子的馬車給撞死的。」

商寒韞低低地笑了,「六皇子啊……」

譚淳安一聽他這口吻,身體微微一顫。商寒韞說話的口吻很雲淡風清,可她知道,絕對不會這麼平靜,就像他說梁大人那般,轉眼梁大人就被彈劾了,她心中戚戚然,這個男人真的不好惹。

如今那些貴人囂張、跋扈,只怕撞死一個人也是一件極其小的事情。譚淳安不免疼惜惜那孩子,忍不住地鑽頭看了眼,那紅色的血嚇得她往後一靠,背狠狠地撞上馬車內壁上,呼吸劇烈地瞪着車窗外。

商寒韞瞟了她一眼,見她反應這般大,唇角一揚,伸手將她拉過來,捏着她的下頷,逼着她看外面,「這麼害怕做什麼?不就是血嘛。」

譚淳安緊緊地閉着眼睛,淚花在眼眶中里搖曳著。是啊,他殺人如麻,見過不少人流血,對他而言,溫熱的血也不過是血,可她怕啊。

商寒韞在血河中飄揚的白色身影越發明顯了,那把拿着劍的手將劍尖對着了她,彷佛隨時要刺向她。

譚淳安的小手用力地揮舞著,他抓着她下頷的手用力,她的下巴似乎要被他拽下了,疼痛逼得她睜開眼睛,她對上那可憐的孩子的小臉,那孩子滿臉的麻木,那張年輕的臉上沒有任何生氣。

「嗚嗚……」譚淳安不由得哭了出來。她不是沒有哭過,卻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嗚嗚聲就如一道溪水,滋潤了她的喉嚨,她的聲音輕輕地發出來了。

身後的男人一笑,將她抱了回來,「原來要如此。」

譚淳安硬著頭皮看着他,流着淚的小臉看看他,又看看那小孩,「嗚嗚……」

商寒韞笑了,吩咐侍衛,「去安頓那小孩,馬車掉頭走。」

侍衛應道:「是。」

商寒韞湊近她的唇,「雖然只是嗚嗚的聲音,不過本世子聽了很開心。」

混蛋!譚淳安心中咒罵他,沒見過他這樣的人,為何這樣的人還教她給碰上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商寒韞吮去她的淚,「嗯,看來本世子很快就能聽到你的……」最後兩個字輕輕地在她的耳邊說:「浪叫。」

譚淳安如在風雨中搖擺的小人兒,望着他,臉上充滿了恐懼,偏生她哪裏也逃不了,只能這麼看着他。

「可知道本世子要娶你,多少人惋惜嗎?」

她瞪他,他的話十有八九不會是好話。果不其然,他緩緩地開口,「他們說,本世子娶的小啞巴不會說話,沒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也就罷了,這在床榻上的樂趣都要少了不少。」

譚淳安紅透了臉,卻恨她比不過他的厚臉皮。商寒韞續道:「本世子真的很好奇,如今這樂趣會多多少呢?」

她的身體一陣涼意。上天啊,怎麼讓她遇上了這樣的人,她該如何是好?

「你的癸水也來了幾日。」商寒韞不懷好意地看她,「相信本世子很快就能知道,這中間的區別了。」

譚淳安羞憤地別過頭。他湊過來在她的臉頰上晈了一口,留下他的齒印,眼中含笑,「怎麼了,難道你自己就不想知道你放浪的樣子?」

譚淳安努力地往後退,可奈何車廂就這麼大,怎麼都躲不過他。商寒韞將她卷到自己的懷裏,「你喲,怎麼這麼單純,跟着本世子,你的臉皮也得厚些,免得本世子一逗,你就想挖洞,這太沒意思了。」

他去找有意思的,別找她這種沒意思的,拜託了!

「沒聽過嗎,男人啊,就喜歡女子在人前端著,人後浪著的,想要討本世子歡心,你也得多一些心眼才行,知道嗎?」

她才不要討他歡心,她才不要他的寵愛,他要冷落她,她還巴不得呢。譚淳安抿著小嘴不說話,可臉上的神情卻是顯露無疑。

商寒韞笑着對她說:「總有一天,你會想討好本世子的。」

她不屑地扭過頭,休想!她才不會。

「哈哈……」商寒韞囂張地在她的身邊笑着,放肆的笑聲充滿了整個車廂,好像他說的話,他非常的自信。

譚淳安微微不安,心中暗道,絕對不會!

【第五章】

譚淳安真的沒想過,有一天,她會發出聲音。

「啊一聲給本世子聽一聽。」商寒韞一手撐著腦袋,慵懶地倚在桌上。

譚淳安正巧用完了膳食,瞥了他一眼,不打算理他。結果他來勁了,一把將她攬在了懷裏,「怎麼了,本世子讓你啊一聲,你不願意了?」

她轉過頭,不去理他。他挑眉,突然揪住她的唇,狠狠地吸吮,直到她的唇被他吮紅了,她也不開口。

商寒韞輕笑,「嘴巴再硬的人到了本世子的手裏,就沒有撬不開的嘴。」

被他這麼一威脅,譚淳安紅着眼睛,乖乖地張嘴,「啊。」

商寒韞滿意地點頭,「聲音倒是不錯,委屈了你做了這麼長時間的小啞巴。」

譚淳安分不清他說的話是真是假,她垂著頭不搭理。

他意味深長地盯着她,直至她頭皮麻麻的,他才移開了目光,手指在她滑溜溜的手背上移動着,「什麼時候癸水才幹凈?」

譚淳安閉嘴不回答。商寒韞望了她一眼,心頭有些痒痒,突然她轉過頭看他,手在他的掌心裏寫道,屋子裏的丫鬟世子可有看上的?

剛收手,譚淳安覺得周圍的空氣一冷。她抬頭看他,他笑盈盈的,「你捨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不過最好不是珍珠和翡翠,她們兩個她早有安排了。但譚淳安也知道不能這麼說,否則會引起他的反感,於是她繼續寫道,妾身該在身子不便的時候給你安排人。

之前她忘記了,還是陳嬤嬤偷偷跟她說的。若是良人,她自然不捨得,可他是一個惡人,更何況他喜歡在榻上折騰人,若是有人替她分擔再好不過了。

於是聽了他的話,譚淳安用力地點點頭。

商寒韞笑得更為妖嬈,語氣溫柔地說:「真是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啞巴。」

譚淳安覺得他有些不對勁,可哪一個男人不喜歡女人多多呢。她揚著笑,算是接受了他的讚美。

「世子妃這麼為本世子着想,那麼本世子就不客氣了。」他突然將她抱了起來,往榻上走去。

譚淳安忙不迭地抓住他的衣襟,有些慌了,他到底要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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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妻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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