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京城二三事

59.京城二三事

?陳默自然不會可憐被他折磨的再次暈過去的吳管家,一桶涼水毫不客氣地澆在吳管家的頭上,只見吳管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看見陳默的身影后,不自覺地呻/吟一聲,身子直往後縮,畏懼地看着陳默,口中連連說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陳默俯下身冷冷地看着他說道:「如果你想要活命,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不論是國公府還是這次綁架。」

吳管家聽陳默說綁架,眼神一變,心中卻暗道不妙。陳默敏銳的發現了吳管家神情的變化,但是此刻不是深究的時候。

於是陳默轉過頭看向老梁說道:「梁叔,勞煩你在此處盯着他,務必把他說的每個字都記下來。」

老梁擔憂的看着陳默說道:「東家,你要一個人去?」

陳默點點頭,「嗯,我們現在的人手太少了,我一個人去安全一點,梁叔你在家裏記錄他說的每一句話,要是他一有停頓就用短箭刺他的傷口,我們無須可憐他,說不定上次毒梨子也是他的手筆。」

老梁一聽陳默如此說,本來還有些可憐吳管家一大把年紀遭受此罪的老梁頓時心生寒意,要不是東家發現梨子有毒,他們這些人早就被毒死了。

於是點頭應道:「放心吧東家,我一定把他知道的全部套出來。」

此時的天色已經開始泛白,陳默抬頭看了看天,壓下心中的擔憂,抬起包着白銀的箱子走出了院子,隨後扔進霸哥他們指定的井裏,然後不停歇的往耗子洞的方向趕去。

看着陳默離去,老梁關緊門窗,把緊緊盯着他的吳管家綁了個結實,不顧對方的威脅利誘,動作毫不客氣。

老梁心中冒着怒火,哪能聽得進去,隨後把吳管家如同拖死狗般拖進雜物間,隨後舉著一盞紅燭,帶着筆墨自己也走了進去。

看着瞪大了眼睛的吳管家說道:「是你自己說還是我逼着你說。」

說完還揚了揚陳默給他的短箭。

吳管家本來因為陳默離開而放鬆的心頓時提了起來,忍受着大腿上傳來的疼痛,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說道:「老哥,我是陳國公府的管家,只要你放了我,我一定有重謝。」

老梁不屑的撇撇嘴,「不用來利誘我,也不要白費口舌,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吧,從一出生開始說!」

老梁見吳管家磨磨蹭蹭就是不說,心中一狠,匕首在吳管家驚駭的目光中刺入了他的大腿上,頓時,入骨的劇痛席捲大腦,整個身子疼的捲曲起來。

「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說吧,不然等你的血流完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

昨天夜裏齊王殿下家裏突然着火,火勢之大,嚇的整個京城百姓不敢出門,這個時間本應是早市攤子開市的時候,但是此刻卻是毫無一人,想來在京城居住的百姓已經知道,只要皇家出了事,不出門才是最好的選擇。

空無一人的街道也方便了許多別有用心之人,這些人中就有霸哥這一群人。

霸哥原名其實叫王霸,但是這個名字自從懂事後,他便不讓外人叫,誰叫他就揍誰,因為揍的人多了,他的父母怕他把人打死了,就把他送到了軍隊當了一個小小的士兵,他臉上的傷就是在當兵的時候和劫匪拼殺的時留下的,退役后,他沒有回老家,而是來到了繁花似錦的京城,見慣生死和死神拼殺過的王霸可不是京城這些空有一副架子的花胳膊可比的,不到幾年就收復了一眾手下,在貴人的幫助下,也算是東市黑幫一方頭目了。

這次他得到命令,讓他把紅旗雜貨鋪的人全部殺了,是的,是全部殺了,而不是現在的綁架。

他王霸雖然沒有讀過書,但是卻也不是莽撞無知之人,別看他人高馬大,但卻是粗中有細,不然也不可能在殘酷的戰爭中活下來,只知道衝鋒陷陣殺戮的人,墳頭早就長滿了野草。

他雖然聽命於吳管家,替他們辦理一些暗地裏的事,但是卻不想把自己拴在他們的船上,他不是無知小兒,替他們賣命然後被殺人滅口這種事他見的多了,豪門貴族沒有信譽可言,況且……王霸嘴角流出一絲冷笑,他們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還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狗。

他王霸雖然愛財,但卻不是沒有尊嚴,每次給些小錢把他吊著,這次要他殺人,卻只給了一百兩銀子,這錢還不夠兄弟們在萬花樓喝幾頓酒,而且……

王霸狠狠灌了一口酒,摸了摸嘴對着身邊的人說道:「我們的人手可已經安排好了?」

他身邊的一個乾瘦青年連忙說道:「大哥,您放心,虎子他們已經傳來信息,只要我們拿到錢,就可以馬上坐船離開京城,遠走高飛誰也奈何不了我們。」

乾瘦青年說到此處伸頭看了看正在外面喝酒的兄弟小心的說道:「大哥,我們真的就這樣走嗎?那外面的兄弟怎麼辦?」

王霸把酒瓶重重的放在桌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乾瘦青年縮了縮脖子,聽到王霸帶着怒意說道:「我知道你重情義,難道我就不看中情義了。他們都是跟着我好幾年的兄弟了,這次拿到錢就把錢平分給他們,再說,就算我想帶他們走,他們也不會跟着我們走,他們都是在京城混慣了的,花花世界過久了,你現在要讓他們離開這裏,簡直比殺了他們還痛苦。」

乾瘦青年自然知道王霸說的對,他們這些人都是無家可歸的混混,一沒有手藝養活自己,二好吃懶做只剩下一身子力氣,除了欺負人不會幹其他的,只是他想起昨日夜裏他們躲在暗處看見的一幕就覺得渾身發涼。

武士在他們眼裏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昨日晚上他們本來潛伏在地洞中打算暗殺陳默,但是派出去跟蹤陳默的人回來說道,陳默竟然是從宮中出來的,隨行的還有王公子,這讓他們頓時感覺不妙,平日裏他們欺負的都是一些平民百姓,這還是第一次對付明顯就是貴族的陳默,這讓王霸和乾瘦青年心生退意,再看到陳默竟然把黑衣人殺死後,他們果斷的絕了殺死陳默的心思,潛入地下通道在陳默之前綁架了店裏的一男一女,索要贖金。

王霸見乾瘦青年不再多說,於是吩咐道:「你去看看那兩人怎麼樣?記得,派人去看看枯井裏的銀子到了沒有,我們準備隨時離開。」

乾瘦青年領命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問道:「大哥,要是贖金到了,那兩個人怎麼辦?」

王霸沉思片刻,臉上漸漸浮現出森森殺意,對着乾瘦青年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沉聲道:「他們已經看見了我們的臉,留着就是一個危險,把他們都殺了!」

此刻的陳默已經在院子外面潛伏了許久,他趴在一處隱蔽的地方觀察院子裏的情況,他的腳邊點着三根已經燃燒到最後的香,風從外面吹着香往院子裏面而去,帶着輕輕的甜味,並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為有許多飯菜的香味從四面八方傳入院子裏,這個時間段正是煮早飯的時候,各種香甜的味道都有。

院子裏有十幾個大漢圍在一起喝酒,雖然都喝的醉醺醺,但是臉上卻帶着難掩的興奮,他們自然興奮,剛剛派出去的兄弟回來說,白銀正在運回來的過程中,那可是一千兩白銀,夠他們花上好幾年了。

此刻陳默發現一個乾瘦青年從中間的房間裏面走了出來,對着院子裏人說了幾句,隨後走向旁邊的房間,推開門的時候,陳默正好看見被捆綁着的何丫。

陳默放鬆屏住的呼吸,已經過去了十分鐘,迷香的作用應該已經發作了。

隨即他便一個縱身翻入了院內。

正在興奮的綁匪們一看到陳默翻牆而入頓時一個個站起來,連忙尋找自己的武器,準備攻擊。

陳默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長劍一揮而下,一劍刺入一個大漢的胸膛,其他人見同伴已經有人傷亡,心中大駭,正想撲上來,卻發現自己渾身無力,握著兵器的手都在無力的發抖。

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不好,我們中毒了!」

陳默沒有看這群人,看着劍尖滴落的血水,心中嘆口氣,不在理會院子裏已經沒有威脅的人,連忙向何丫所在的房間走去。

推開門,陳默正好看見乾瘦男人舉刀砍向何丫,陳默眼中寒光一閃,正要上前阻攔,卻看到本來躺在地上的何丫一個鯉魚翻身跳了起來,一腳迅猛地踢向乾瘦青年,把乾瘦青年踢到在牆上,只聽到腦袋撞上牆壁的聲音,乾瘦青年竟然被何丫踢暈了過去,小棋看的目瞪口呆。

何丫看着陳默高興的說道:「少爺,你來了。」

陳默瞅了一眼沒有一點受傷的何丫鬆了一口氣,見小棋也沒有受傷,這才說道:「我們走。」

向外面走去的陳默聽到身後的小棋說道:「瑾姑娘,您的身手這麼好,都是因為我,你才被他們抓住。」

何丫笑了笑,不在意的說道:「你不用自責,就算被他們抓住也沒關係,我早就說過少爺會來救我們的。」

陳默無奈的回過頭看了一眼何丫說道:「我們馬上離開這裏,等下他們其餘的人回來了,免不得有一番惡鬥。」

何丫看着門外一群軟趴趴的大漢,知道少爺是用了迷香,她要不是忌諱外面這群大漢她早就打出來了,以她身手,對付十幾個不會武功的地痞流氓不成問題,但是要讓她帶着也一個人安全的離開卻沒有十成的保證,這才沒有貿然攻擊。

陳默示意何丫把這些人敲暈,隨後走向一直沒有任何人走出來的房間。

推開門,陳默只看到一個空空的酒瓶子擺放在桌子上,房間裏面卻空無一人。

陳默皺了皺眉頭,他確信房間裏面一定有人,可是這人卻躲在什麼地方呢。

……

京城外,一隊黑衣勁裝的隊伍在官道上急行,強壯有力的馬蹄敲擊在地面上激起一大片的塵土,風一吹來,漫天都是煙塵,路邊的行人看到這一群人紛紛靠邊躲避,看着為首的一個帶着黑色面具的男子都面帶驚奇。

在大聖朝,人們都知道一個人常年帶着面具,但是那面具卻是富貴逼人的金色,不是此人的黑色。帶着金色面具的是少年國師,許多有幸參加祭天儀式的百姓,對於帶着金色面具的國師可是記憶猶新,有些崇拜敬畏國師的人,更是把帶面具作為一種潮流,於是頭腦敏銳的商賈便盯上了這一塊,許多國師同款的面具紛紛在市面上出現,賣的甚為誇張,按說商賈如此做,可謂是冒犯了國師的威嚴,但是商賈觀望許久也不見國師有絲毫的不悅,皇族也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於是商賈便越發的無法無天,但是市面上卻少見黑色的面具。

路人看着這一行人一路風塵僕僕,十餘人臉上更是滿臉肅穆,腰間挎著長刀,隱約能聞到一股血腥味,這是一群殺過人的隊伍。

這讓發現這些的路人躲避的更加遠,就怕被這些殺神盯上,這一群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士兵武士,為首的更是看起來不凡,眾人俱離他們遠遠的,給這群人留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對於如此,這群人甚為滿意,看都沒看周圍的人,在京城外駐馬休息。

京城內禁止騎馬奔跑,在城外這群人停了下來,為首的帶着面具的男人矯健的躍下馬,拍了拍歪著頭湊過來的馬腦袋,看着京城高大雄偉的城牆輕輕揚起嘴角。

「終於到了。」長生低聲說道。

李猛從後面走過來,抬頭瞅了瞅京城巍峨的建築,摸了摸頭嘿嘿笑道:「公子,大少爺就在這裏面吧,我們快些進去,好幾個月沒看見少爺了,怪想念的。」

他這話一出引得身後眾人紛紛發笑,有人打趣道:「我看你是想瑾姑娘了吧,也不知瑾姑娘是怎麼看上你的。」

李猛被人取笑也不以為意,摸著頭笑的自得,「去,我知道你們是羨慕我。」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大笑。

長生心情很好的微笑着看着他們,這幾個月這些人跟着他在外面廝殺,好不容易來到京城,心情一時放鬆,打趣打趣也無妨。

等了片刻,京城的城門終於打開,人群魚貫而入,長生等人也順利的進入京城之內。

進入京城后不久,他們也知道了昨日夜裏齊王府着火的事,城內已經在戒嚴,但是長生他們都有文牒,並不在盤查的範圍內。

等來到紅旗雜貨鋪的時候,眾人發現店裏一片狼藉,此刻因為要和陳默見面臉帶笑意的長生已經黑下臉來,在和老梁表明身份仔細聽說過昨日發生的事情后,長生一個怒哼差點把老梁嚇暈了過去,知道陳默孤身一人身處險境,長生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可以滴出水來。

「真是好大的膽子!」長生的衣衫無風自動,內功外發,受他的影響,地面都出現了絲絲皸裂。

長生上馬一指吳管家對着李猛說道:「你就在這裏,把此人口中的全部事情都要給我逼出來。」

李猛立刻點頭,狠聲道:「公子放心,我保管他就連老娘偷情的事情也說出來。」

老梁看着只有長生帶着幾個人騎馬而去,不禁緊張道:「霸哥他們可是有幾十號人,他們幾人去是否太過草率?」

李猛雖然心中擔憂,但是不論是對大少爺還是長生公子都非常有信心,即使何丫此刻身在險地,他也相信大少爺必定能把她帶回來。

於是對着老梁說道:「公子一個人可抵千軍萬馬,無需擔心,你問到此人何處了?」

老梁聽他如此說,只好把手中的紙張遞過去說道:「此人名叫吳志,現在正說到他進入陳國公府當差的事情……」

……

這邊何丫進來也沒有發現人,於是說道:「少爺,刀疤男剛剛還在這裏,我雖然被綁着但是也注意他們的行動,這人一直在屋子裏沒有出去。」

於是三人便在屋子裏仔細尋找,看是否有暗門或者是地道之類的東西。

最後兩人在床板下發現一條通往地下的黑洞,很顯然,刀疤男在聽到院子裏的聲音后竟然不顧自己兄弟不戰而逃了。

「這人還是老大呢,落荒而逃的樣子比盜匪都不如。」何丫恨恨的啐了一口,雖然被抓來沒有受到傷害,但是被人捆綁着怎麼樣也不舒服。

此時屋外傳來腳步聲,陳默眉頭一皺,走向屋外,發現院子裏站滿了人,個個凶神惡煞的看着他們。

原來是刀疤男的手下來了。

來的比陳默預期的快,從枯井到這裏如果跑的話需要十幾分鐘,但是這些人只不過是幾分鐘就到了,說明他們有近道。

一場大戰似乎不可避免,陳默長劍直指對方說道:「你們的老大已經跑了,難道你們想與他們一樣?」說完劍尖指向被迷香迷暈的大漢。

一個肌肉誇張的中年男人站出來說道:「你不用恐嚇我們,我們不是嚇大的,你們區區三人我們還怕了不成。」

陳默看見他身後露出來的白銀,冷笑一聲,「那你們可以試試。」

就在十幾人就要衝上來的時候,俱都聽見了一道密集的馬蹄聲,然後便看到院子的大門被人衝破,高飛向天空然後掉落下來。

緊接着,一個黑色的身影以眾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過來,中年男人只覺得一股無形的磅礴的力量把他們向外推去,人也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退。

中年男人也算見過世面,看見這種情形,危機感頓生,駭然的向前方看過去。

只見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男子背對着他們,手中沒有兵器,但中年男人卻覺得他被一條惡龍盯上了,全身汗毛直立,後背發涼。隨後他們看到幾名穿着黑色勁裝的大漢冷冷地看着他們,似乎只要聽到命令,就要開始攻擊他們。

何丫看到他們來了,一雙眼笑的很是開懷,如今他們再也不用受制於人了。

陳默靜靜地看着眼前的男子,雖然極力掩飾心中的激動,但是嘴角揚起的笑容怎麼也掩飾不住。

最後只得無奈說道:「我說過多少次,這面具不好看。」

長生揚起眉梢,臉上帶着壞壞的笑意,雖然被面具擋住了,但是露在外面揚起的嘴唇卻告訴別人此刻他的心情非常的好,「這樣不是很酷!」

陳默身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大少爺不時冒出來的奇怪詞語,還非常熟練的運用自如,長生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藉著清晨的日光,陳默看着長生潔白的肌膚在黑色面具的映襯下越發的如玉般發光,不禁笑道:「這樣帶着難道還舒服不成?」

長生配合的搖搖頭,「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這樣方便點。這次來京城變數太多,小心點不為過。」

陳默疑惑的瞅著長生,長生可不是一個好欺負的個性,在他武功大成后,性子越發的無法無天,如今卻顧及起來,這讓他如何不奇:「你是不是惹了不該惹了麻煩?」

長生不屑的搖搖頭,「切,都是麻煩惹上我,再說,我還怕麻煩不成。」

見他這樣子陳默失笑,忍不住拍了拍長生的肩臂,笑意充滿了眼眶,對於長生的到來,陳默只覺得自己的心中一片輕鬆,長生無事便好。

如今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地點便不再細談。

他們兩人在這裏談笑風生,全然把中年男人他們拋在腦後,中年男人身後的小弟心中不滿想要上前開打,卻被中年男人攔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中年男人現在只想逃,逃的越遠越好。

話一時半會說不完,先把眼下的事情處理了,這樣被人圍觀著也不是一個事。

長生轉過身,對着畏懼著不敢上前的中年人說道:「現在給你們兩個選擇,一是馬上投降,二是被我殺死。」

被長生帶着森森殺意的目光盯着,中年男人遍體生寒,他忍不住再次往後退幾步,直到退出了門外,轉身就想跑,他的小弟雖然不知道自家老大為何如此害怕幾人,但是跟着老大總沒有錯,也想跟着跑,但是長生怎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他們,跟着長生來的幾名黑衣勁裝大漢,不用長生吩咐,就大笑的上前毆打已經沒有了鬥氣的綁匪。

幾個人打十幾個人,要是有其他人在旁,一定會對眼前滑稽的情形納悶不已,這些綁匪看着老大沒有絲毫反抗的被人毆打的滿臉青紫,痛哭不已,卻緊閉眼睛,好怕的樣子看的小弟們不敢有絲毫反抗。

最後,陳默擺擺手,制住了單方面的毆打,中年人見此,小心翼翼的扶起受傷的同伴,往外面跑去。

「就這樣放他們離開?」何丫疑惑道。

陳默輕輕笑了笑,「不然還能真的殺了他們,這裏是京城,我們初來乍到還是低調點好,昨日夜裏齊王府大火,要是我們再生出事端,必定引起別人的注意,要是被當做替罪羊了,可不值當。」

隨後,讓其他人跟着屋子裏的地道尋找刀疤男,他們四人便離開了此地。

何丫牽着馬,跟在兩位少爺後面,心中想着李猛應該跟着公子回來了,想着那個憨子必定給她帶了許多的新鮮事物,心中便有些難耐,臉上便帶出了幾分急切。

「丫頭這次受難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陳默的聲音從前面傳來,何丫抬起頭喜笑顏開的點點頭,「那少爺我就先回去了,午時記得回來吃飯。」

看着何丫腳步匆匆的離開,陳默搖搖頭失笑:「我也留不住她幾年了。」

長生拉着他往一處酒樓走去,聞言撇撇嘴:「她都已經二十歲了,按我說都已經老姑娘了,你還想留她幾年?要不是李猛那個憨子不敢反抗你,要是我早就找上門來了。」

陳默湊近他,好笑的挑挑眉,「要是你就找上門去搶親?」

「自然是搶了就跑,自家妻子還是自己照顧著好。」長生說的鏗鏘有力。

陳默跟隨着長生坐在酒樓二樓的一處風景極佳的地方,摸了摸下巴打量已經長大成人的長生,「丫頭小時候吃苦把身體熬壞了需要多養幾年,晚幾年嫁沒關係,我把她當女兒養,可不希望她在生孩子的關口上落難,不說她了,長生今年已經十六歲了吧,難道是想娶妻了?」

長生凝眉想了想,上輩子他沒有娶過妻,但是女人倒是不少,這輩子還沒有想過娶妻的事,於是搖搖頭說道:「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何況作為大哥的你都沒有娶妻,我急什麼。」

這個時候的長生全身的精力都放在了武學之上,對於兒女私情還不感興趣,於是便說的毫不在意。

陳默看着長生還沒有開竅的樣子搖搖頭,招呼過小二,給兩人點了些吃食,早餐還沒有食用,肚中已經饑渴難耐了。

「我是沒遇上傾慕的,你哥哥我還真的想娶一個嫂子回來管管你的臭脾氣。」

長生皺起眉頭,心中閃過一絲不悅,但又瞬間消散,來不及細想,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便上了桌,注意力立馬被吸引了過去。

橫上村的餐桌上沒有食不言的規矩,這都是受陳默的映像,陳默最喜歡在吃飯的時候談些事情,於是全村上下都有了這個習慣。

這家店的特色菜是獅子頭,菜一上桌,陳默先是給長生盛了一碗放着,等涼了再吃,然後把紅燒鯽魚的刺挑了放在長生的碗裏,這一番動作做的自然順暢無比,顯然兩人已經習慣了這種如同照顧小孩子的動作。

「你這幾個月在外面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早就告訴你不要挑食,怎麼就是不聽呢。」陳默忍不住說道。

聽着陳默幾年不變的嘮叨,長生已經聽的沒有絲毫脾氣了,在外面吃飯是公事,在家裏吃飯才是享受,挑食什麼的完全是陳默自己誤會了,只要是能吃飽的東西,他其實不會拒絕的,但是在家裏,在陳默身邊,他總是會不自覺的開始挑剔起來。

兩人旁若無人的動作自然不必,但是圍觀的人卻不這樣認為,他覺得長生一個大男人,吃飯還需要人照顧,簡直是有傷風化。

王樊今天本來是想再找陳默喝酒閑聊,經過昨天的交流,王樊覺得陳默此人值得深交,有了交知己的心思,這才一大早就起床想找陳默去郊外遊玩,但是一出門他才想起來,他還不知道陳默的住所,拍了拍腦門,他讓自己的隨從去外面打聽陳默的住所,自己便想着找出地方吃點東西。

自從家裏鬧分家后,王樊便不再府里吃飯了,免得看着鬧心。

這不,來到常來的酒樓二樓就發現了陳默。

心中本來還在想着真是有緣的王樊卻看到了陳默殷勤的照顧別人吃飯的一幕。

驚訝之餘又覺得帶着面具的傢伙非常的礙眼。

「陳兄,真是太巧了,既然在這裏遇見你。」王樊上前一步行禮說道。

陳默見是他,也行了一個書生里寒暄道:「王兄也來這裏用餐?」

「此處的紅燒獅子頭很不錯,值得一嘗,沒想到陳兄也喜歡。」王樊話鋒一轉,看着帶着面具的長生疑惑道:「不知這位是?」

陳默雖然覺得王樊有點傻,但是對他還算有好感,於是站起身介紹道:「這是家弟,陳長生。」

王樊愣了愣,隨即想起兒時的一幕,不自覺的仔細看了看長生,臉上也帶起了一絲尷尬,於是躬身道:「兒時頑皮,對陳弟多有冒犯,請勿怪。」

王樊在橫山村住的那一個月,從來沒見過長生,本來已經忘記了此人,可是一想起當初他以貌取人的性子就覺得羞愧,這才對着長生賠禮。

長生可對王樊沒有絲毫的興趣,他敷衍的點點頭算知道了,頭也不抬的繼續用餐。

王樊也不以為意,他雖然紈絝,但是卻不是一個壞脾氣的人,他既然知道自己有錯在先,對待長生便寬容大度了一些,這樣一想,王樊覺得自己的氣度還真的不錯。

本來兩個人的用餐變成了三個人,陳默和長生吃的很自在,王樊卻覺得他需要另外點一份自己吃。

最好吃最精華的部分,只要一上桌,就會被陳默優先夾給長生,長生根本不用自己夾菜,只要埋頭吃便可,一桌子的菜,一大半進入了長生的肚中,王樊很疑惑,陳默是如何做到既能給長生夾菜又能填飽自己肚子的。

一頓飯吃的王樊食之無味,陳默和長生卻是滿足異常。

「這家店的菜不錯,可以給丫頭他們帶一點回去。」隨後陳默招過小二,把剛剛他們吃過的菜重新點了一份,讓小二打包好,準備離開的時候帶回去。

在喝茶的空隙,陳默這才有時間對王樊說道:「王兄可知道昨日夜裏齊王殿下家裏發生了何事?」

作為京城權貴之家,王樊的消息自然比普通人靈通,聞言放下茶杯低聲說道:「聽說昨日夜裏齊王府家裏在大擺宴席,請了許多的雜耍班子,不知道為什麼,一個耍火的藝人點燃的帷幔這才引起了這番大火。」

陳默嘆口氣,「只是可憐了這些雜耍藝人做替罪羊了。」

王樊一開始不明白陳默如何說,但是稍一思量也明白過來,一個雜耍藝人的小火怎麼可能點燃整個齊王府,這些無權無勢的人自然成了被黑鍋的人。

想通了這一點,王樊變的有些無精打采,想起家中的糟心事,也沒有了和陳默遊玩的心思,和陳默長生兩人拜別後,便回家了。

看着王樊走遠,長生皺起了眉頭,疑惑的問道:「他這是來幹什麼的?」

陳默回道:「自然是出來吃飯的。」

長生更加疑惑了,「怎麼又突然走了,還那副死了爹娘的德行。」

陳默於是把王樊家裏分家的事情說給長生聽,長生聽罷點點頭說道:「他這是想起自己也背了一個克侄子的黑鍋,才頹然回去的?」

陳默聽長生說的雖然刻薄但是卻是直切要害,忍不住笑了笑:「王樊雖然為人沒普一點,但是心思卻是單純,這樣的人能在京城活的如此滋潤,可見福氣運氣不淺啊。」

長生點點頭,認同這一點。

回去的路上,陳默給長生添置了一些衣物,不再是黑色的衣衫,而是有些色彩鮮艷的衣服,陳默覺得長生的性子越來越孤僻了,需要穿些色彩鮮艷的衣服來調動情緒,這才不顧長生的反對,把當下流行的服飾都在長生身上比劃了一下。

長生面無表情的跟着,對上店家笑的彌勒佛一樣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但是對上同樣來買衣服的客人憐憫的目光卻是視而不見,他現在帶着面具,就算丟臉別人也看不見他的臉,陳默高興就好。

讓店家把買的東西送到紅旗雜貨鋪,然後兩人空着手慢慢回去。

等回去的時候,何丫李猛他們已經把從酒樓里送來的菜吃完了,一路上兩人買的東西也規置好了,和李猛他們見了面,老梁這才拿着一大碟宣紙過來。

「東家,吳志已經暈了過去,我已經找大夫過來醫治過了,這是他的口供,請您查閱。」老梁的老腰彎的很低,看的陳默無奈,瞅了一眼壞笑的李猛,上前扶起老梁說道:「梁叔何必如此客氣,您是長輩不可如此,不然這可不是折煞我這個小輩了,這次要不是您即使兌換出銀錢,丫頭他們還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

老梁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陳默的神色,發現陳默的眼神陳懇,不似作偽,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掉了下來,自從李猛接管過他的口供工作后,他才發現他的行為真的是太溫和了,李猛問出的事情和他記錄的事情完全是兩件事,吳志在說謊,這讓他又羞又愧,看着李猛折磨吳志那個熟練的動作,他恍然發現他的東家真的不簡單,他觀察過,這一群黑衣人全是武者,霸哥在他們手上只有被捏的份,於是便收起了擔憂的心,專心的看李猛拷問吳志。

李猛是一個憨人,拷問人的方式也是簡單粗暴,他把吳志綁在一個架子上,手腳都牢牢地綁在木棍上,沒有用血腥的方法,因為吳志已經受傷,要是用刑的話,有可能就被折磨死了。

李猛讓老梁去外面找了一隻養過來,然後把吳志的鞋脫掉,在腳底板上塗抹上蜂蜜,讓羊去舔他的腳心,剛剛一下重傷的吳志就大笑出聲,一開始老梁還覺得奇怪,但是在吳志已經笑的大小便失禁后,才縮了縮脖子,覺得后脊背發涼,這種兵不見血刃的方法也太折磨人了。

看着長著一副老實巴交樣子的李猛,老梁對自己東家的認知再一次刷新,於是才有了這麼一出。

老梁還要卻整頓店面,有許多的事,放下宣紙便離開了。

陳默剛要拿起東西細看就看到何丫跑了進來說道:「少爺,陳國公府來人了。」

一輛一看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得起的馬車停在紅旗雜貨鋪的門前,一個長相斯文,舉止有禮的小廝笑容真切的看着雜貨鋪的門口,就像是這家店裏面有他未過門的妻子。

小廝旁邊卻是一個中年男人,身穿一身藍衣,氣宇軒昂不似一般人,也是帶着笑容等待着。

陳默出來后,中年男人趕緊上前一步行禮,「醒來這位就是大公子了,老奴馮柄良見過公子。」

陳默也是行了一禮,說道:「不知先生所謂何來?」

馮柄梁笑道:「老奴是陳國公府的大管家,這次前來是得了公爺的命令來請大公子回府。」

陳默收回笑容,皺起眉頭說道:\

「小生是橫山村人,怎麼會有回府一說,老先生可不要亂說,小生可受不住。」

聽到陳默如此說,馮柄良臉皮微微抽動,雖然知道這次來必定沒有那麼容易,但是陳默如此乾脆的否認拒絕是他沒有想到的。

馮柄良再次彎腰說道:「大公子說笑了,公爺知道您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特意讓老奴接您回家,就算不看在老奴的面上,就看着公爺的一片相思之苦,也請大少爺回家看看整天以淚洗面的老公爺,這些年公爺以為您已經不在人世,突然得知大少爺來到京城,一時高興竟然驚厥了過去,一醒來就讓老奴來接您,請您可憐可憐一個白髮兩人的愛子之心……」

說道最後,馮柄良已經是淚流滿面,嗚嗚咽咽的說不出話。

陳默低垂著頭,聽着對方的話,一張臉黑的如同鍋底,馮柄良這一番述苦吸引了許多路人的注意,等聽明白了事情的經過後,一個個看着陳默的目光之中都帶着譴責,就像是說,他就是一個不孝子,既然家中老人請他回府,他還擺着架子太不應該了,而且這個府還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陳國公府。

陳默自然注意到了周圍人的目光,他低低嘆了一口氣說道:「老先生如此做讓小生難做啊,哎,罷了,既然公爺想見我,我去見見就是了,只是請稍等片刻,我卻處理一下事情。」

陳默沒有等馮柄良回話便走回了店鋪里。

長生抱着手臂看着他,陳默無法,只好點點頭說道:「拗不過你,你去換身衣服,我們一起去。」

何丫在一旁說道:「少爺,我也去。」

李猛她身邊也附和點頭,陳默擺擺手說道:「我們又不是卻逛街,你們跟去幹什麼,再過幾天白鳳他們就要過來了,你們今天卻京城找一處大的院子,然後把地下世界的事情查清楚。」

何丫嘟嘟嘴,大少爺決定的事就不會改變,於是便快速的給兩位少爺拿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換上。

馮柄良看着陳默身後跟着的長生,欲言又止,陳默提前說道:「這是我的弟弟,要是他去不得,那我也不去了。」

無法,馮柄良值得讓兩人上車,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在馬車上,陳默仿若馮柄良根本不在的拿出吳志的口供翻看起來,看完后把宣紙遞給了長生,長生對這些沒有興趣,看了幾頁就不看了。

陳默搖搖頭,收回宣紙心中思量上面記錄的事情。

馮柄良有一個很好的職業操守,雖然非常好奇他們看的是何東西,但是作為一個老奴,他眼觀鼻鼻觀心的靜坐沒有向陳默的方向看一眼。

他的心中卻在嘀咕,昨天夜裏大姑娘突然回府,不聲不響的到公爺的院子裏深談一個時辰,第二天一早,他就接到公爺的命令,來紅旗雜貨鋪接大少爺。

要不是他對府里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怕還不知道這個大少爺是誰。

十幾年前大少爺失蹤,十幾年沒有影訊,就在大家都以為大少爺已經死了的時候,大少爺卻活生生的冒了出來,馮柄良想起今日早晨三房人震驚的表情就覺得頭疼。

馬車很平穩也很快速,從東街到西街也不過用了一炷香的時間,陳默叫醒已經睡過去的長生下了車。

「我讓你不要來,你看,在車上你也能睡着。」陳默無奈的說道。

長生眨巴眨巴眼,人迅速的從迷糊中清醒,他的失眠症隨着年紀的增長並不見好轉,反而有越發加重的趨勢,每次外出他都必須靠練功來進入深層次的內息,讓身體休息,但是一靠近陳默回到有陳默的地方,他就覺得非常想睡覺,陳默不知道這個原因,他本來打算讓長生好好在家裏休息,卻沒想到長生非要跟來。

陳國公府陳默不是第一次來,但是在白天看着這座威嚴的府邸感觸更深。

門前有兩個大漢手拿兵器把守,一個只有一隻眼睛,另一個只有一隻手臂,馮柄良連忙說道:「他們都是公爺的舊部,受了傷這才在國公府討生活過日。」

推開大門,卻不見房屋,而是一大片空地,空地平整,一看就是被許多人踩的很結實,陳默看見有幾隊光着膀子的漢子在對陣練習,看到這裏馮柄良沒有再解說,而是引領者兩人往後院走去。

大概走了一刻鐘,他們才看到一大排的房屋,陳默覺得,這麼大的一處地方作為護衛的練武之地,陳國公還真的是下了血本,他不認為,當初皇帝御賜這座府邸的時候有這麼一大塊空地,想來,這是陳國公自己後來把房子拆了自己做的練武場。

馮柄良帶着他們直接到來了前廳,此時前廳已經坐滿了人,為首的是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看着他不見絲毫渾濁的眼神,沒有意思駝背的腰,陳默知道這人便是陳國公了。

「小民見過國公爺。」陳恭恭敬敬地行禮,長生有樣學樣行禮。

「哦,你不叫老夫祖父?」聽着陳默的稱呼,陳國公不動聲色道。

「小民是橫山村的一名農夫,那有這個福氣有國公爺這樣的祖父,請國公爺恕罪。」陳默不卑不亢的表達自己的意思。

他不想回國公府,他想做一個山村野人。陳默話中意思雖然如此,他卻不能明說。

只是有些人卻不想放過他,只見一個頭戴牡丹配飾的婦人掩嘴一笑道:「公爺,難道是兒媳婦聽錯了,這人的意思是瞧不起我們國公府,想要回去當農夫?」

此話一處她身邊的人都是臉色一變,一個穿着白色衣衫的青年沉聲說道:「竟然敢瞧不起我們國公府,就算他真的是失散多年的大公子,此人已經在山野間沾染了俗氣,不配進入我們國公府!」

隨後白衣青年對着陳國公躬身一拜,滿臉沉痛的說道:「祖父,此人對國公府心存不敬萬萬不能輕易放過他。」

剛剛說話的婦人連忙說道:「是啊公爺,這人到底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大公子還不能確定,但是對國公府心生不敬卻是鐵證如山,要是不教訓教訓這個小子,他還真的以為我們國公府無人了。」

坐在上手的一個婦人皺了皺眉頭,聲音平靜無波說道:「弟妹,此事自有公爺定奪,你何必如此心急。」

「你……」三夫人咬牙看着二夫人狠狠道:「你自然不急,突然冒出來一個要爭奪峰兒爵位的大少爺,你沒有兒子自然不急。」

在一旁聽着的陳默一怔,三夫人如此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爭奪爵位之事,難道不怕落得口舌,惹得陳國公生氣。

陳默忍不住抬頭看向似乎沒有聽見任何聲音的陳國公,正巧陳國公也看了過來,一雙眼睛犀利的看着陳默說道:「你不用驚訝,只要是國公府的公子都可以爭奪爵位,我不管是誰,只要你們之中有人勝出了,只要你們不迫害兄弟,做下殺人的勾當,一些公平競爭是可以的。」

隨後陳默又聽到陳國公說道:「我陳國公府雖然是一代世家,但是卻不是人人都喜歡的香餑餑,陳默喜歡在山野當一個閑散的農夫沒有什麼冒犯的,人各有志,此事不要再提。」

三夫人雖然不忿,但是在國公爺面前卻不敢放肆,只得低下頭揭過這一茬。

陳默舉得整個國公府都透著一股子古怪,他皺了皺眉說道:「那小民是否可以離開了?」

國公爺見陳默在此時還想離去,不禁疑惑道:「難道你就不想繼承爵位?」

陳默想了想,老實的說道:「這種天大的好處,小民自然是想的。」

聽他這樣說,三夫人在一旁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陳默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說道:「只是小民相信天上不會平白無故掉餡餅,你得到多少就得付出多少,小民如今擁有的很多,一個也不想失去,所以,只有放棄眼前的肉餅了。」

陳國公聽他這麼說,突然爽朗的笑出聲來,「好!好!好!不愧是我陳家的血脈,看得清放得下,要是我告訴你,你不用失去現在擁有的就可以得到爵位,那你還願不願意?」

三夫人從椅子上站起來,失聲叫道:「不行!」

陳國公冷冷地哼了一聲:「老三媳婦,我敬你給陳家添丁,平日裏放縱你的行為,但是你不要得寸進尺!」

被陳國公這麼一說,三夫人這才從失態中回過神,臉上冷汗直冒,趕緊低下頭認錯道:「是兒媳婦不對,公爺息怒。」

陳默看着他們,臉上的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說道:「國公爺自然一言九鼎,自是小民有自知之明,沒有這個能力就不要妄想,陳默謝過公爺的厚愛。」

陳默其實聽得出國公爺話語中的認真,有那麼片刻他有一絲心動,但是一想到皇帝陛下對陳國公府既愛又恨的心思,他熄滅了不該有的想法,別看現在陳國公府繁花似錦,但是所不定什麼時候,皇帝就那開國功臣開刀,消弱老牌貴族的力量給新生的勢力騰地方。

陳國公盯着陳默看了半晌,最後頹然說道,「既然如此,你就離去吧,是我陳國公府對不住你,讓你在外面受了十幾年的苦,不想回來也是正常。」

看着瞬間蒼老了幾歲的陳國公,陳默嘴唇動了動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在這間院子裏,只怕只有陳國公是真心想要他回去的吧,也是真心想要補償他的人。

只是他不過是一個借用陳默軀殼的人,走的是自己的路,這也是他為什麼十幾年來從不調查原身陳默生世的原因。

以前的陳默已經死了,他接替了這具身體就要按照自己的意思來活,沒有規劃好的路線。

看着陳默離去,陳國公忍不住再次嘆了一口氣,揮揮手讓其餘眾人離開,他獨自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陳婉柔在一處柳樹下靜靜的等待着,等陳國公走近后才輕輕說道:「父親,他不願意留下來嗎?」

「哎,我們家裏好不容易出了一個可造之材,可惜了。」陳國公看着自己一向疼愛的女兒,輕輕嘆道:「你早就知道他不遠認祖歸宗?」

陳婉柔搖搖頭,「女兒那有這個本事,只是女兒身在宮中知道一件事,其實兩日前陳默便已經進入京中,皇上召見把他的生世說與他知,本以為他會馬上回府,卻沒想到他就像沒有聽見般不為所動,那個時候女兒便知道,陳默的心已經不在陳國公府了。」

「女兒昨日回來告知父親,只是聽說府中已經有人得知他的歸來,已經採取了不光彩的行動,我怕他被人暗害,這才急匆匆的跑回來打擾父親。」

兩人走在花園裏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陳婉柔聽到自己父親說道:「我不明白,他為何執意不會陳國府,難道他一點都對爵位不動心。」

聽着父親的話,陳婉柔嘆了一口氣,有些人在意功名利祿,但是有些人在意的卻是其他東西,父親一輩子都身處在功名之中,自然看不見其他的東西。

只是這不好說出來,於是她說道:「我想,他是不是怕三夫人他們的迫害,這才想避開他們。」

陳國公哼了一聲,「我國公府的子孫且能是怕事之人,要是連一點無傷大雅的爭鬥都無法接受,也不配是我陳家人。」

而這邊,三夫人滿臉怒容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一把掃掉桌上的茶壺水杯,恨聲道:「去把吳志給我叫過來,看他辦的什麼好事!」

一個丫鬟怯生生的說道:「夫人,吳管家一夜沒回來,現在找不到他。」

聞言三夫人皺了皺眉,問自己的兒子,「峰兒,難道吳管家出事了?」

陳峰坐在一旁的軟椅上,沉思片刻后說道:「娘,吳管家對我們忠心耿耿,必然不會逃跑,我只是怕他落入了敵人的手中,昨日派出去的兩名死士也沒有回來。」

「什麼,到底是誰幹的?」三夫人連忙問道。

陳峰見自家娘親一點也沉不住氣,再看了看滿地的瓷片碎瓦,心中抽動不已,這可是好幾百兩銀子啊,自家母親不事生產,出手又是大手大腳,他們這一房每年府中發的例錢不過三百兩,要不是他在外面找些營生,他只怕早就沒法支付母親高昂的開銷了。

「此事需要仔細查查,吳管家知道我們許多事情,必須趕快找到他,今天早上我已經派人出去尋找了,相信很快便會有消息傳來。」

三夫人聽兒子已經有了安排,頓時放心不少,想起剛剛發生的事情,心中的怒火又冒了出了,於是說道:「你祖父竟然如此輕易就許諾把爵位傳給一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跑來的野人,真是氣死我了!」

王峰也很生氣,但是卻沒有三夫人的氣惱,他知道繼承爵位沒有那麼簡單,需要皇上的首肯爵位才會傳下來,他雖然如今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主簿,但是他的姐姐可是甚得陛下寵愛的正三品昭儀。

安撫住暴怒的母親,王峰這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此此刻一個黑衣人正跪在院中,王峰上前沉聲說道:「吳志在何處?」

黑衣人低下頭說道:「主人,吳管家昨天並沒有離開國公府,守在外面的兄弟沒有看見他出去,但是我嗎發現了刀疤他們的手下,屬下得知,刀疤並沒有刺殺陳默而是綁架了陳默的兩個手下,索要白銀千兩,卻在今天早上被陳默找上門去,把他們打的落荒而逃。」

王峰怒道:「陳默一個剛剛來到京城的人如何找到刀疤的長身之地的,自然是吳志說的,你現在去陳默的地盤尋找,吳志必定落在了他們的手上。」

黑衣人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把頭低的更低說道:「主人,屬下無能,今天我們潛入雜貨鋪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了,被抓走了兩個兄弟,他們的身手很好,我們……不是對手。」

聽到屬下如此說,王峰一巴掌拍了過去,黑衣人被拍的倒飛出去,王峰急促的呼吸幾口,然後緩緩平靜下來,說道:「你們去把刀疤給我找出來,要是你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就不用再回來了!」

而這邊,陳默一口茶都沒喝的出了陳國公府,心中不知是和滋味,總是不好受。

長生說道:「我把白□□殺了怎麼樣?」

陳默一怔,白□□是什麼東西?

「今天一直叫囂的穿着白衣服的□□。」長生解釋。

陳默一臉黑線的瞅著長生說道:「殺人解決不了問題。」

「但是這人卻不知好歹,我雖然沒有看完宣紙上的內容,但也知道昨日之事的主謀必定是他,為何不讓我殺了他。」

看着滿臉平靜說着殺氣騰騰話語的長生,陳默心中一揪,「你這幾個月做了什麼,給我仔細說說?」

長生炸了眨眼,不知道為何陳默如此緊張,想了想說道:「我在一處地方找到了一個前人留下的密室。」

陳默同樣眨巴了眼示意他繼續說。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重生之相隨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重生之相隨
上一章下一章

59.京城二三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