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早飯

10.早飯

狹小而黑暗的木板間,她能聽見自己急促的喘息聲,在逼仄的空間里不斷迴轉,還有一聲接一聲的心跳,怦怦怦、怦怦怦……宛如擂鼓聲鳴……

面前的那扇門很薄,脆弱又不夠隔音,她突然很害怕外面的人會聽見,於是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大口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終於,那喘息聲顯得弱了下來,可門外的聲音卻越發清晰起來。

「求求你!不要殺了我!我還有個女兒,她還小……」

「啊……你……啊……」

終於,在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慘叫聲后,一切彷彿都沉寂了下來。她感到自己的臉上和手上已經全是淚水,可依舊死死捂住嘴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曾經有個人告訴過她,如果遇到危險就躲到這個衣櫃里,然後趕快給他打電話。是啊,她應該給他打電話,他一定能救她,可電話在哪裏……電話呢……

門外依舊只剩悉悉索索的聲音,她嘗試着挪動會兒身子,面前那扇衣櫃門卻突然吱呀地緩緩開了條縫,混著塵埃的光線淺淺地透了進來……她捂著嘴巴不斷發抖,確定那門不是從外面被拉開后,終於還是忍不住,貓著腰慢慢蹭了過去,顫顫巍巍地朝那縫隙外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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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悠閑愜意的周末,陽光燦爛,暖風宜人,非常適合逛街、約會以及……睡覺。

秦少爺今天又起晚了,起晚的人以後沒有早飯吃。

這是蘇林庭用十分抱歉的表情告訴他的,彼時秦悅才從被窩裏鑽出來,正舒服地伸著懶腰,準備像前兩天一樣溜達到廚房,用全麥麵包夾上起司,再煮一杯咖啡,吃頓悠閑的早餐。

蘇家父女作息時間非常規律,無論是否休假,早上7點一定會起床,通常他起床時家裏已經空無一人,這讓他感到非常自在,簡直是爽翻了,於是覺得,一個月期限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

可逍遙日子才過了兩天,就面臨着要餓肚子的悲慘狀況。見他揉着尚還惺忪的睡眼,露出如遭雷擊的表情,蘇林庭繼續笑呵呵地告訴他:這自家女兒的決定,她說既然在她家住,就得配合她家的規矩,她沒有義務給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的人留早餐。

秦悅當然不幹,立即衝下床就去找蘇然然理論。

蘇然然剛晨跑完,正坐在靠陽台的圓桌旁看書,臉上還留着運動后的紅潤,一身簡單幹凈的白T恤,捧著書沐在身後透過來的陽光中。秦悅突然覺得這麼比起來,自己確實是顯得挺頹廢的。

他於是先氣勢洶洶地在廚房轉了一圈,發現果然沒有麵包的蹤影,於是抱着胸站在她面前,惡狠狠地說:「我的早飯呢!」

蘇然然眼皮也不抬,一邊翻動書頁一邊說:「既然起晚了,沒趕上早飯就自己去做,我們可不是你家的保姆。」

秦悅火大,一掌拍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彎下腰朝她逼近:「我爸可是付了不少生活費的!你們就這麼虐待我。」

蘇然然終於抬眼瞅着他,道:「沒錯,而且他還說過,生活費給不給你,是由我來決定!」

秦悅快被氣瘋了,以往只有自己仗勢欺人耍別人,哪有別人耍他玩的份兒。現在可好,竟落得個寄人籬下,吃人嘴短的地步,於是他伸出右手在她面前一攤:「給錢!我自己出去買!」

蘇然然拒絕地十分理所當然:「秦伯伯交代過,你要出門時一定不能讓你身上有錢,不然肯定又會出去胡混。」

她始終神情自若、語氣平淡,秦悅一肚子火發不出來,悶着頭想了想,突然又挑起個笑容,用弔兒郎當的語氣說:「你信不信,我秦悅就算沒錢也能吃上飯……」

蘇然然從不回答這種毫無依據的假設性問題,於是低頭專心看書,再也懶得搭理他。

餘光好像瞥見那人進屋換了身衣服出門,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后,她聽見門鈴聲響,只得放下書去開門。

秦悅斜斜靠在門框旁,舉起個包裝精美的小蛋糕盒晃了晃,然後走進門擱在她看書的那張圓桌上,說:「這蛋糕味道不錯,帶回來給你嘗嘗鮮。怎麼樣,是不是很羞愧,覺得應該對我好點。」

蘇然然這才發現他今天穿得十分風騷,倒是襯得寬肩窄臀,那張臉也越顯得妖孽。她又瞥了眼那一看就不便宜的蛋糕盒子,再度把目光轉回秦悅身上,問:「你去賣身了?」

秦悅正坐下拿起杯子喝水,聞言差點噴出來,轉過頭狠狠瞪她一眼:「我秦少爺需要為了一頓飯去賣身,人家賣給我還差不多。」

他又從衣兜里掏出一張摺疊的便簽紙來,隨意甩在桌上,蘇然然瞥了一眼,發現上面寫的一個電話號碼,字跡很清秀,一看就是女人寫的。

蘇然然對這方面一向沒什麼好奇心,不過某人卻憋不住,一股腦全講了出來。

話說秦悅出了門,專門找了家自己以前經常去的高檔咖啡廳,隨意掃了一圈就鎖定了目標,

靠窗的四人座里單獨坐着一個穿洋裝的年輕女人,身旁放着C家小包,一看就是家境殷實的富家女。

他於是挺直腰板走過去,拉開椅子,嗓音溫柔地問:「這裏有人嗎?」女人抬起頭,見眼前的男人面容英俊,身材姣好,衣服一看便知是高級貨,心跳忍不住就快了兩拍,垂了眸略帶矜持地搖了搖頭。

秦悅十分大方地坐了下來,突然湊近她的臉,噙著笑說:「我和我朋友打賭,能不能猜出你喝得這杯咖啡是什麼?你能幫幫忙,讓我贏嗎?」

女人被這笑容迷了眼,心神一陣蕩漾,剛點了點頭,秦悅已經伸手拿過她的杯子,輕輕抿了一口,然後笑着說:「牙買加藍山,你加了甜度……」

女人的臉騰地紅了起來,一時眼睛也不知道該往哪擱,只輕聲道:「你好厲害,猜對了。」

秦悅將咖啡杯推回去,靠回椅背上,說:「這家的咖啡我喝過很多次,只要嘗過就不會錯。」他猶豫了會兒,似乎露出不舍地表情說:「我能多坐一會兒嗎?」

那女人自是求之不得,秦悅擺擺手招呼來服務生,又點了一杯咖啡和幾塊蛋糕,然後與她邊吃邊聊,他言語風趣、談吐有致,讓那女人只覺得這頓飯時間太短,捨不得結束。

秦悅吃喝完畢,這才裝作回頭一看,叫道:「遭了!」然後,又轉頭露出個苦笑說:「我那群狐朋狗友,眼看輸了賭局,把我的外套皮夾都一起拿走了。」

女人連忙擺着手說:「沒關係,這也沒多少錢,我來幫你付。」

秦悅顯得十分愧疚,說:「這怎麼行,怎麼能讓你付錢。」他低頭思考了下,又說:「要不這樣,你留個電話給我,下次我回請你一頓。」

那女人聽得一陣雀躍,甚至猜測這是他故意要電話的一種手段,於是愉快地付了賬,又寫了電話遞過去,臨走還讓秦悅打包了沒吃完的一塊蛋糕。

蘇然然挖著蛋糕聽完了這個蹭吃蹭喝的故事,放下勺子,做了最後結論:「你如果去吃軟飯,也應該是一把好手。」

秦悅輕哼一聲,朝那邊揚了揚下巴說:「這叫男性魅力,懂不懂!」他見蘇然然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只得挫敗地擺了擺手,說:「算了,你不懂,你就是個瞎子!」

他站起身,把紙條扔進垃圾桶,然後走到陽台點了根煙,靠在欄桿上,透過裊裊而升的煙霧,歪著頭看坐在這邊的蘇然然。

蘇然然吃完了蛋糕,依舊靠在桌子旁看書,除了偶爾翻動書頁,好像連姿勢都沒變過。

她背脊挺得筆直,下巴和脖頸勾出漂亮的弧線,睫毛在陽光下微微顫動。秦悅突然生出些好奇,想看她到底能把這個姿勢堅持多久,於是他就這麼站在陽台上看着她,直到自己都累得換了幾個姿勢,蘇然然還是目光專註、一動未動。

他覺得這人好像做什麼都是一板一眼,認真又專註,和自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某些時刻,她也會是這個表情……

秦悅猛地回神,被自己剛才的念頭嚇了一跳,他轉了個身望着窗外的,暗罵自己真是不正經習慣了,對着這麼塊木頭也能引出遐思。

他抽完煙,在屋裏無聊地轉了幾圈,以往一個人還不覺得,現在明明有兩個人卻這麼安靜,實在是太過憋悶。雖然明知道這人很難撩,還是忍不住想去逗她說話,於是痞痞笑着湊到她臉旁說:「這麼無聊,不如我們兩個做點刺激的事好嗎?」

他已經做好了會被無情嘲諷的準備,誰知道蘇然然闔上書頁,認真地回:「好啊!」

這下輪到秦悅大跌眼鏡了。眼看他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瞪着她,蘇然然指了指樓上的房間,說:「去那裏,你敢嗎?」

她指得正是那間她說不能進去,不然會後悔的神秘房間,秦悅已經琢磨了幾天,那房裏到底會是什麼東西,眼看就要得知真相,差點就要答應下來。卻又感到有些嚇人,這屋子裏可住着兩個科學怪人,誰知道裏面會不會藏了什麼生化武器之類的東西,他進去可就出不來了……

正當他矛盾煎熬時,蘇然然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接起來臉色立即就變了:「什麼?又有屍體,還是一樣的死法嗎?好,我馬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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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然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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