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林中之木
「親愛的寶貝，我回來啦！」傍晚5點多，小王回到了公寓。
「幹什麼呢？一直在等我吧！告訴我，想我嗎？」他雙手捧著我的臉頰，輕輕地說到。「瞧你說的！咱倆才分開幾個小時，不至於這麼思念吧！」我微微低著頭，略帶羞澀地答到。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在我看來，我與你是一時不見如隔三秋！努力讓自己專心致志地聽課，可還是忍不住想你，想你調皮時的樣子、更想你溫柔時的樣子。」……
女人是聽覺動物，對於男人的情話，總是沒有絲毫免疫力。
他又一次緊緊地抱住我，深吻著我的雙唇。
「孩子！我要你！我現在就要！」作為男人，他的佔有慾和征服欲再一次爆發出來。「別！你先別……都快6點鐘了，我都餓了，你不是說要請我吃法餐嗎？」
「不急！七點再出去也不晚！」……
就這樣，靈與肉的交融，於原本靜謐的氣氛中，湧起陣陣熱烈與激情……
晚上7點多，熟悉的黑色奧迪車，小王熟練地駕駛著，我坐在副駕駛，頭側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夜景。
約三十多分鐘后，我們到了一家法國餐廳。一進餐廳，一個外國男人趕忙跑過來迎接我們；他熱情地與小王握著手，並禮貌地用中文向我問好。
落座后，侍應生很快就端上了四道開胃小菜和兩杯開餐酒。
「快嘗嘗這個海鮮汁拌時蔬，這小菜很有味道呢！」小王對我說到。「你對這裡很熟悉？剛才那個老外好像也跟你認識吧！」
「他就是這家餐館的老闆，地地道道的法國人，我跟他是朋友。這裡我來過幾次了，感覺各方面都還不錯，所以特意帶你來感受一下。」……
餐廳里的食客不是很多，在這優雅的空間里，我們一邊享用著法式美食，一邊輕鬆地交談著。
「思夢，我有件工作上的事要跟你講。根據集團的安排，咱們泰康事業部會納入一些新的項目，不光是醫療產業，還會涉及一些相關聯的多元化業務，比如與國外科研機構的交流、與保險公司的合作、與融資租賃企業的溝通洽談，等等；這些重要的工作，前期都需要總裁辦出面協調啟動。現在，辦公室只有你一個人，要是全都交給你做，一方面是太辛苦了，另一方也多少會出現不周全的地方。所以，我想調一個人進來。」此刻，小王說得很鄭重。
「那你心裡有合適人選了嗎？」我接著問到。「我想要一個男的，工作起來比較方便，雜事也少。本來我是有一個還算合意的人選，可是……後來，商總、人事高經理還有集團人力資源的秦總，都向我推薦了一個人，是個小夥子，30歲出頭，來集團的時間雖不長，但聽說工作能力還不錯，已經安排明天一早來見我了。」
「成功的領導只做兩件事，搭班子、帶隊伍，只要人選對了，大事就成了一半了。你明天好好看看，要是真能來個優秀的，我也可以跟人家多學學本領。」
聽完我的話，小王笑了笑，說：「沒想到，你還挺有格局的！你就不怕人家特別出色，把你給比下去，到時你可就沒位置了呀！」「君子不患無位患所以立！只要能學到真本事，還怕英雄無用武之地嗎？身邊要都是些庸人，我還怎麼進步啊！」……
事實上，明天的周一，是我人生的新開始，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個人情感生活上的巨變自不必說，還有就是由此給工作帶來的新轉變。以前，王總就是王總，上級就是上級，純工作關係，我可以服從而心不從、可以執行而不效忠。但現在完全不同了，王總變成了小王，是我甘心委身的男人了，再襄助其工作，我就要主動承擔更多的責任了。時時刻刻顧全大局，時時處處為他思慮周全，這是李秘書對王總裁的事業忠誠，更是李思夢對王史中至真愛戀的延長線……
清早，梳洗整理后，小王先於我出了門，每個工作日提早到辦公室看一會兒書，是他保持多年的習慣。
我如往常一樣坐到辦公桌前，做好各項準備，開始一天的工作。
「親！現在不忙吧！餅乾給你！」田芳把頭探進了409。「太謝謝啦！我還沒吃早飯，一會兒正好品嘗一下。」我趕忙道謝，並要拿錢給她。
「錢回來再說，禮拜一早上事多，我先去參加部門會議了，你也快忙吧！」說著，田芳轉身就要走。
「哎呦！」忽然，田芳叫了一聲。原來，就在她轉身出門的一刻，與迎面走來的一位男士撞上了。
「你沒事吧！不好意思，我走得太急了，沒太注意！」409門口，一個男人正和田芳說著話。
這個年輕男子，看上去30歲左右，身高大約1米75，平頭，膚色稍黑，一身灰黑色的西裝，打了一條淺藍色的格子領帶，總體上看還算精神挺拔，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鞋子不夠乾淨。
「沒關係！沒關係！放心，沒撞壞。」田芳託了托眼鏡，定睛看了那男人一眼，隨後便走開了。
「思夢！你好！請問王總在嗎？」此時，走進來跟我說話的，正是剛剛與田芳在409門口相撞的男人。「你好！請問您是哪位？有預約嗎？」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林大鋮，上周約好今早9點半與王總見面，剛和人事高經理打過招呼了。」
我一聽，馬上就意識到他應該就是小王所說的候選人。
「我知道了！王總確實告知我今早有一個面談，可時間還不到9點半，領導還在處理一些文件；請先到外面的休息區等候一會兒，臨近約定時間，我再請您進來，好嗎？」對於這個預約面談，我按照平時的規矩與流程予以安排處理。
「思夢，我到得確實早了些，可……能不能請你通傳一下，如果王總方便的話，能不能提早安排我們見面。」對方的回應令我有些意外。
此刻，沒等我反應，總裁辦公室里就傳出了小王的聲音：「小李，是不是小林來了啊？現在讓他進來吧！」「好……好的，王總。」
「那我就先進去了，謝謝。」說完，林大鋮便推開門，走進了總裁辦公室。……
一早遇見林大鋮，聽口音不像本地人，說話的氣力挺足，就是聲音稍微有些粗啞。
今早，他初次來拜訪領導，沒有那種陌生感和拘謹感；和我交談也十分自然，沒有稱呼我「李秘書」而是直呼我的名字。這雖說也算不上什麼失禮，但我總覺得多少有些不舒適，一種商務職場上的不舒適。
沒容多想，董辦一個電話通知我上樓去取簽好的文件。
到了九層，一進去，綜合辦公室里只有韓霞助理一個人，剛打電話告知我信息的張小萌秘書並不在座位上。
董事長辦公室是整個集團的權力中樞，裡面的每一個人都不簡單。有的背景不同尋常，有的閱歷豐富精彩，有的能力出眾非凡，有的則四角八方無所不察。至於韓霞，有跟她打過交道的人說：「韓助理這人說話做事很有心思技巧，城府也頗深，跟她相處要謹言慎行。」
當然，這算是比較中性的反饋了；還有很直接、很負面、很露骨的評價說：「董辦就是明朝皇帝的東廠，韓霞就是東廠的廠督，殺人不見血，一劍封喉！」
雖說耳聽為虛，不可人云亦云，但當我面對韓霞的時候，還是多加了一分小心。
「韓經理，打擾一下！剛接到小萌的電話，通知我上來取文件。」我走到韓霞辦公桌前，輕聲說到。「哦！小萌剛被董事長叫進去了，估計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文件在她桌上，我看就幾份，你自己找找，簽個字就可以拿走了。」韓霞一邊打著字，一邊回答我。
很快，我找到了文件，並在《董辦文件收發薄》上籤了字。
「思夢啊！你這一上樓取文件，409秘書室里就沒人了吧！」「嗯，是的，所以得快去快回，以免王總有事我照顧不到。」
「咱泰康的業務是越做越大，發展也是越來越快，估計今後你會更忙，參加各種會議、外出辦事等；可畢竟王總事務繁多，身邊離不開人幫著打理。」韓霞彷彿話中有話，言語中透露出絲絲訊息。
我稍頓了一下，說：「事業部發展壯大是好事，我作為領導的身邊人，更會不斷學習提升，爭取把各項工作都有條不紊地完成好；以後若是遇到不懂不會的，我還免不了向您討教。韓姐是我的榜樣，董辦事務雖多，但能像您一樣獨當一面、帶領好同事們，這是我一直努力的方向。」……
離開董辦，乘電梯下樓，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我隱隱覺得有些事情本是相互關聯的，但卻是以碎片的形式、一個個出現的，它們之間看似毫無牽扯，可實際上卻有一根可以將其全部串聯的線，能把各個細節拼湊到一起，從而捋清整個脈絡。
靈敏的第六感告訴我，自己的確需要理出事情的主線，這樣才能不被動、不慌張，即所謂依全局而動、有備而無患。古云：不謀萬世者，不足某一時，不謀全局者，不足謀一域；此言放置當今的人人事事之上，亦是金玉良言。
自今早見到林大鋮，聽到雙木「林」這個姓氏時，我腦中就記起了午夜的那個夢，扼住我喉嚨的那棵樹、警告我不要講話的低沉女聲。我曾猜想夢中的那棵樹有可能是指代一個姓或名中帶「木」的人，並警示要提防那個人，因為他也許不懷好意、有所侵害。而事實上，我並不知道自己的揣測到底對不對。還是那句話，雖然夢常常降予我神祗，但自己卻悟性不夠，不能及時地參透它。
曾聽母親講述，我與神靈之夢的結緣是始於兒時的一段特殊經歷。自那段經歷后，我才彷彿擁有了一種極為神秘的力量，得到了夢之神的眷顧，從而一次次未卜先知、離奇脫險。
每每回憶起母親的那番訴說，我都覺得是一個驚異的故事，而這故事本身就如同一場夢，讓人不敢置信，卻又冥思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