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愉悅相識
手機屏幕亮了，上面赫然八個宋體小字「您有一條未讀信息」。
讀短消息時，手機會先顯示發來信息的電話號碼，隨後是簡訊的發送時間；再按一下，就會逐行顯示簡訊內容，一行大約14個字。
首先，這是一個陌生號碼；第二，信息發送時間是昨晚22點22分。我心說：「這誰啊？昨天這麼晚給我發信息，還是22點22分，真夠「二」的！」
再一讀內容：「睡了嗎？這幾天適應得怎麼樣？明早我找你談談。王總。」
我頓時愣住了，怎麼個情況？高冷總裁昨晚主動給我發信息了啊！自己睡著了沒看見，都沒給他回復。
此刻，我第一反應就是得給領導回復。我雙手握住手機，開始回簡訊：「王總，早上好！十分抱歉，昨晚沒有及時查閱您發來的信息；感謝您的關心，幾日來我一直在協助同事們的工作，適應得不錯。今早上班后，我到辦公室找您，還請您不吝賜教。」
這簡短的幾句話，我特別注意語氣謙恭、用詞嚴謹，格式與標點都認真對待，生怕有絲毫錯漏。讀書的時候，我聽過、看過很多職場上老闆考察員工的事例，有許多領導都喜歡從各種細節上洞察和品評年輕員工，即所謂見微知著、由表及裡。
「信息已成功發送」，看到這幾個字后，我才平復了一下心緒，開始洗漱。
真沒想到，工作繁忙的王總會特意詢問我的情況，看來他對我這個秘書還是挺重視的，被人在意的感覺很美妙。……
這個清晨無疑是歡快的，坐在班車上，我聽著耳機里的歌曲《快樂老家》：有一個地方那是快樂老家，它近在心靈卻遠在天涯，我所有的一切都只為找到它，哪怕付出憂傷代價，也許再穿過一條煩惱的河流，明天就能夠到達……
我到公司的時候，王總早已到了，總裁辦公室內的門是敞開的，裡面有人在彙報工作。
今天，萬冬梅穿了一身淺粉色的套裙，看上去挺扎眼；她一直在裝訂著文件，好像一會兒得拿進去請總裁審閱。蘇荷不時地偷吃早點，清透的檸檬水是她最愛的早餐伴侶。
我的位置離409最近，能清楚地知道裡面的情況，我拿好筆和本，隨時準備在適當的時候進去找王總。兩三撥彙報工作的人陸續走了，聽裡面沒其他人了，我便趕緊抓了個空當去敲門。
「小李，我現在沒時間，回頭再找你，你先把小萬給我叫進來。」還沒等我開口，王總便遣我出去叫萬冬梅了。「好的，王總。」我悻悻地轉身出了門。
坐回辦公桌前，面朝著409的大門，我想象著王總和萬冬梅交流時的樣子，或許是一個頤指氣使、一個束手束腳，也可能是一個滔滔不絕、一個洗耳恭聽……
正構思著裡面的實時畫面，萬冬梅快步走了出來，神色異常；接著，王總走了出來，拿著筆記本和手機走了。
「小萬，怎麼啦？老大對你寫的東西又不滿意了呀？」蘇荷開口問到。「哎！是啊！王總嫌我寫的東西沒層次、沒水平，就像一團柴草，干不拉幾。」萬冬梅有氣無力地回答著。
「咱王總火氣大，再加上你這一包草，肯定燒起來了啊！哈哈哈哈！」此時，蘇荷沒心沒肺地笑了起來。……
午飯後，大約1點鐘的時候，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我一看來電顯示是王總，今早剛編輯好儲存在了通訊錄里。
電話中，王總說讓我幫他買一份午餐，並儘快送到泰康四樓的休息區。
因為時間有些晚了，食堂的菜品已經不多了，我買了一份米飯、一份芹菜腐竹和一份紅燒雞塊；之後又到食堂旁邊的小賣店，買了兩個利樂包裝的乳品飲料。
一路小跑，進了泰康大樓，上電梯，到了我曾和蘇荷一起去過的四樓休息區。
「王總！您的……您的午飯！」我有些喘。「你別跑！不用這麼急，辛苦了。」
「沒事沒事！趁熱，您趕緊吃吧，雞塊兒涼了就不好吃了。」我邊說邊打開盒蓋。
「餓死我了！」緊接著，面前的這個男人開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其間還衝我笑了一下。
我向來喜歡斯文的男人，可眼前這情景……我望著他，這一系列有失文雅的動作，與其說是男人的粗糙，倒不如形容為男人特有的痞烈，它散發著雄性的氣息，我能聞得到。
很快，王總吃完了，我撕開了乳品飲料的外層薄膜，把吸管插好，遞給了他。
「怕您吃飯口渴，我特意買了酸酸乳，您嘗嘗。」他接了過去，喝了一口，說：「還真挺好喝的！這是你們小孩兒愛喝的吧，我還是頭一次喝。」
我笑了，頓時覺得別人口中的「老大」彷彿瞬間變成了還穿著屁股帘子的老幺。
「好了，言歸正傳，咱聊聊你的工作吧。」「我這幾天適應得還不錯，同事們關係融洽，這裡的人都挺好相處的；就是……一直等著您給我分配任務呢。」
聽了我的話，他微微一笑，沒有馬上說什麼。隨後，他拿出了簽字筆，萬寶龍的，很有檔次；又從筆記本中抽出一張黃色便簽紙，一併遞給了我。
「把你的名字、手機號碼寫下來。」
我一一照做。
「李思夢，思定志篤、夢想成真，這名字不錯，就是……字寫得一般。」他這麼一說，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確，自己的字寫得不怎麼漂亮，僅僅是工整，並沒有瀟洒的筆體。
我靈機一動，把便簽紙翻了過來，稍一歪頭對王總說：「您是我領導，我還不知道您的大名呢！您也把您的名字和手機號碼寫下來吧。」
他大筆一揮，我拿過來一看，他的名字是「王史中」，歷史的史，中庸的中；隱隱的，這三個字使我產生了一種滄桑、無奈和未完待續的感覺。
「您的字還真不錯，就是……名字一般！」
說完，停頓了幾秒，我倆都樂了。他指著我說：「你這個鬼精靈，真不吃虧啊，在這裡等著我呢！哈哈哈哈！」……
當天晚上，下班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回味著白天王總的每一言、每一語。夜裡，我做了一個非常短小的夢，夢裡兩隻動物溫馨地依偎在一起，畫面暖暖的。……
轉天是休息日，難得與母親一起吃早飯，我們邊吃邊聊，我隨口就把昨夜的夢講給了母親聽。這一說不要緊，母親好像突然驚了一下，然後放下手中的筷子，對我說：「小夢，媽媽得提醒你，今後無論工作還是生活，一定要謹慎，要多多注意啊！」
母親突如其來的話，說得我一頭霧水；其後，她的一段回憶講述，讓我嗅到了夢傳遞給我的詭異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