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陰謀論

第三十六章陰謀論

魚露肚白,陽光普照。寂靜的祁城漸漸被吵鬧聲渲染,但唯獨千繪茶樓的那條街道上,卻寂靜無比。

從這條街上走過的人除了搖頭嘆氣,就是腳步匆匆。

畢竟如今,人人難以自保。有空去感慨別人生命去的突然,倒不如想盡辦法讓自己活的長久。

這千繪茶樓出事很快就被傳開,大街小巷無一不在議論此時的蹊蹺。

後來,官府派人來收拾這爛攤子,又下令不得將此事肆意亂傳。

「混賬,這到底是個什麼事!」

官府,新上任的劉官吏此時一臉怒火,籌子被扔了一地。

劉官吏身邊的萬師爺見自家老爺這般生氣,趕緊上前安慰。

「老爺你也別太生氣,這件事情不是已經派人去調查了嗎。」

「調查?」劉官吏冷哼一聲,語氣里滿滿的不屑。「就憑那些廢物能調查些什麼出來!這千繪茶樓突然倒塌,死傷無數,那些死者家屬一大早就來衙門鬧個不停,這視察民情的左丞相不久就來祁城,你讓我如何?」

萬師爺晃著一柄羽毛扇,兩個眼珠子轉來轉去,隨即一拍掌,似是想到了什麼好辦法。

「老爺,這事你完全可以……」

萬師爺趴在劉官吏耳邊叨擾了許久,只見那劉官吏嘴角越來越彎,隨即笑得張揚極了。

「如此甚好,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去做了。」

萬師爺微微一笑,「小的這就去辦。」說著轉身出去。

「柳青雲,哼哼!」

劉官吏盯著散落一地的籌子不懷好意的笑了。

集市,白笑歌一大早便拽著楊欣來集市上遊玩,美名其曰是想看看被陽光沐浴的祁城是什麼樣子的。但楊欣知道,白笑歌的目的並不在此。

「你們聽說了嗎,千繪茶樓倒了,死了好多人呢!」

「是嘛,真是可憐,這一眨眼間說倒就倒了,真是可憐啊!」

「唉,現在這官府可為這事愁壞了,聽說不久左丞相要來,如今千繪茶樓出了這檔子事,那劉官吏可有的受了。」

「千繪茶樓?千繪茶樓出什麼事了?」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楊欣被點起了好奇心。

白笑歌展開骨扇輕晃,漫不經心的開口:「昨晚千繪茶樓塌了,死了好多人。」

「塌了!」楊欣驚呼著,臉上生出一份不可思議。

白笑歌對她這種吃驚的表現有些不解,「不過是千繪茶樓塌了,也不用這麼吃驚吧!」

「可知是何緣由?」察覺到自己確實有些大驚小怪,楊欣趕緊笑道:「千繪茶樓畢竟是祁城的茶樓,如今茶樓倒塌,死了一眾人等,我身為祁城百姓,又怎能不關心。」

白笑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雖說是那個道理,但關心又有何用,人都死了,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沒有意義的。

「不太清楚,只是昨天去的時候看到了冰。」恩,冰。昨天去千繪茶樓他就覺得奇怪,這好端端的地上怎麼會有冰塊,難道說這千繪茶樓倒塌是人為?

「冰?」楊欣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忽然想到了什麼,眸子里一下子閃現出與她極不相符的狠厲。狠厲的光芒映著她眉間的彼岸,極為妖嬈。

冰,藍璃閣的以氣結冰。如果說這件事不是藍璃閣所為,就目前看來,她還真不知道這件事情還跟誰有關。

很好,這幻蝶看來是要跟她對抗到底了!

「怎麼了,一大早就心事重重?」

看著楊欣愁眉不展,白笑歌便極為好奇的問道。這楊欣平日一副天真爛漫,不識人間煙火。怎麼聽說千繪茶樓倒塌,反倒皺起眉頭來。

「沒什麼。」楊欣抬頭看向白笑歌,搖頭笑笑。眉宇間的狠厲頃刻不見,有的只是令人心疼的悲哀。「只是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家人罷了。」

「唉,生死有命,死了就死了,還想些什麼。既然上天讓我們好好活著,那就好好活著唄,死人可不是用來想念的。」

白笑歌晃著骨扇,將自己的那份放蕩不羈全部表露出來。那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如同寒冰,映得人心中發涼。

楊欣看著白笑歌,壓在袖子里的手不自覺的微握成拳。這白笑歌竟然說這樣的話,他到底有沒有心。

平日一副弔兒郎當,嬉戲人間的樣子也就罷了,如今大事面前竟還是這樣,這白笑歌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

「白大哥,人心是肉做的,對親人的悼念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

楊欣不急不緩的說著,語氣里的堅硬卻是讓白笑歌有些吃驚。

竟然生氣了!好吧,白笑歌可不想一大早就壞了好心情。「那邊有個包子鋪,去買幾個包子吃吧!」

看著白笑歌興緻勃勃的去買包子,楊欣心頭的怒火只增未減。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男子,到底是憑著怎樣的臉面活到了現在。

「來欣兒,吃包子。」

「恩,謝謝白大哥。」

楊欣開心的笑著,滿心歡喜的拿著包子不緊不慢的咀嚼,彷彿剛才那個對白笑歌百般不滿的她根本就不是她。

兩人邊走邊吃,不一會兒就走到了一家藥鋪前,本來兩人只是散心,還要回柳府去。但白笑歌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正當楊欣滿懷疑惑的時候,只聽見白笑歌突然大喊一聲「獨步兄」,隨即就進了藥鋪。

聽到有人喊自己,站在藥鋪里的獨步橫天趕忙轉過頭來,見白笑歌風塵僕僕的走來,這心裡也不知高興還是不高興。

「好巧。」

獨步橫天只是簡單的寒暄了幾句,畢竟他跟白笑歌又不熟悉,再加上他們兩個有恩怨在先。跟仇人說話不就等於害了自己嘛!

白笑歌見獨步橫天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搖頭笑了。這獨步橫天真不愧對自己的小肚雞腸,怎麼還在為他不小心贏了他計較。

「獨步兄一大早就來藥鋪,莫不是身子出了什麼毛病?」

獨步橫天撇白笑歌一眼,會不會說話。「陪一位姑娘罷了。」

姑娘!聽聞姑娘二字,白笑歌雙眉一挑,這獨步橫天看著一臉憨厚,沒想到竟然還會做出這種事來。

「哪家的姑娘,長得如何,誒你別走啊。」

見獨步橫天要走,白笑歌趕緊追上。不就是問個問題嘛,不至於一言不合就走吧!

「公子,那姑娘醒來了。」

一身著灰色長袍,鬚髮皆白的老者從內屋走出來,對著獨步橫天喊道。

獨步橫天正往外面走,聽到那姑娘醒了,嘆了口氣轉身進屋。白笑歌跟楊欣也趕緊跟上。

屋裡,一臉虛弱,血色全無的香葯半眯著眼睛躺在床上,氣息若有若無。

「香葯!」

他們不是走了嗎,又怎麼會在這裡。不等獨步橫天上前去看望,白笑歌一個跨步向前去。「你怎麼會弄成這樣子?」

香葯慢慢轉頭看向放蕩不羈的白笑歌,牽動著嘴角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伸出手來,白笑歌趕緊握住。

「幻蝶呢?」

傷的這麼重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如果香葯出了事情幻蝶不可能不在身邊陪著。目前來說,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幻蝶也出事了。

見白笑歌還擔心著自家小姐,香葯慢慢彎起眉眼。

「救……救救我家小姐……」

「幻蝶怎麼了?」

白笑歌坐到床上,雖說眼底里笑意未散,但微皺的眉頭卻透著擔心。

「幻蝶被人抓走了。」

不等香葯說話,獨步橫天就把話接了過去。白笑歌看向獨步橫天,語氣似是急不可耐。「可知是被何人帶走?」

「不知道,不過冷輕言去追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白笑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將香葯的手放進被褥里,吩咐著好生休息,徑自出去了。

「白大哥你要去哪?」

見白笑歌要走,楊欣趕緊追上。追到門外,這才跟上了白笑歌的步伐。

白笑歌看了眼楊欣,只道:「救幻蝶。」

楊欣一怔,一種說不出的悲愴席捲心頭。此時站在她面前的是那個冷血無情,不食人間煙火,對人命視如草芥的白笑歌嗎?

幻蝶,這幻蝶到底有哪裡好,竟然讓對人命豪不在乎的白笑歌說出救幻蝶三個字。

白笑歌不等楊欣有反應直接走了。幻蝶出事絕不簡單,在這祁城,除了玄靈殿稱霸一方就是金蛇堂了。

如若這兩個地方都沒有人的話,那白笑歌可要好好調查一下了。

「看來又要大展拳腳了,真是苦惱啊!」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白笑歌伸著懶腰,從容不迫的走著,那一襲藍衣迎著微風,將他的儀錶堂堂映襯的宛如天人之姿。

這白笑歌平日一副弔兒郎當,真的認真起來竟有一種讓人不容忽視的耀眼。在一群凡夫俗子里,白笑歌的影子是最讓人無法忽視的。

看著漸行漸遠的人影,站在藥鋪門前的楊欣宛如一個木頭。幻蝶,還真是留不得了!

悠地,一股肅殺之氣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盪開周圍的一切塵埃。那一襲紅衣似火,彼岸如血。平日的乖巧可人此時變成了一團嗜血火焰。

「謝恩人救命之恩,恩人的大恩大德香葯定當回報,還不知恩人姓名?」

藥鋪里,白笑歌等人走後,香葯便看向了獨步橫天。雖說他對眼前人不熟悉,但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救命恩人,說聲謝謝是必須的。

「怎麼一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人就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萬一認錯了怎麼辦?」

看著床上這嬌小的丫頭,獨步橫天難得好心情調侃起來。

香葯一怔,臉色變了又變,別提有多尷尬了。

「你……你不是我的救命恩人?」

認錯了,竟然認錯了。香葯暗自咬唇,都不敢看獨步橫天了。

「哈哈哈哈,是由何妨,不是由何妨,這有關係嗎?你只要知道現在在你身邊的人是我就行了。」

聽著獨步橫天如此狂妄的語氣,香葯不由得臉色微紅,不住的攥著被褥。

「那……敢問尊姓大名?」

「在下獨步橫天。」

獨步橫天!香葯一聽這話心中一驚,當即從床上滾了下來。「你是獨步橫天?」

看著香葯一臉的不可思議,獨步橫天忍俊不禁,再次笑出聲來。難道說他的名聲已經大到一個小女子都知道了他的名號。

「快起來,你身子弱,在地上很容易著涼。」

獨步橫天趕緊把香葯扶到床上,「你好生歇息,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走出門后,獨步橫天那叫一個悔恨。他竟然忘了這人的身份,對啊,她怎麼可能會不知道獨步橫天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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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律魔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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