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01獨逃
黑暗之中緩緩走出來一個人，個頭矮小。樣子很容易分辨，一眼就知道是那個老頭，「喲，好久不見啊，還以為您真的死翹翹了呢。」滄宛有些吃驚身後跟著的這個人，不過也總算是看到活人了。
「我這不是答應要給一些東西你的么。」小老頭往前走了一步，手中有什麼東西往前一扔。
滄宛順勢接了過來。「你到是還記得。」之前想著這個老頭已死，也就沒有想著他手中的邪靈之血了，現今既然送過來，接著也就接著好了，那也本該是她的。
老頭的笑容讓人反感，「我見你們這麼匆忙，是要去哪？」目的都是明顯的。
滄宛冷哼一聲。「狐狸尾巴這麼快就露出來了，不打算做個樣子再多藏一會？」一路尾隨這麼久，偏偏在此時讓他們發現，葫蘆里賣的葯真不好猜。
老頭沒有解釋。「這......有必要麼？你們都發現了，不是么？」眼神有意的看向少年。「不介意……我跟你們一路？」這樣的話也只能是這個老頭來開口，一臉陰險的模樣，將他的心思全寫在臉上。
「您都跟到這裡來了，還有什麼介意不介意的。」少年冷淡的看著這個老頭，誰不是為了雙靈人而來。只是身邊的這些人就要多個競爭者了。「你得問問他們的意思。」話轉向了滄宛。
女人眉下有些不悅，她自然不願意有多一個人來與她爭奪，對誰都不好。就連一直沉默，柔弱的水人都知道僧多粥少的道理。
少年的心機，她算是領略到了。
滄宛順勢抬眼看向他，像是在給一個警告。
淮雀突然輕微的咳嗽，以表示她的身體有多麼的不舒服。可這樣一個明顯的提示誰又不知道。她與滄宛是在站同一條線上的。
少年心下想笑，他算是看出來了，如果這些人勢必是針對他，他的任何話估計都沒有什麼作用吧。只不過是她們失算了，因為他是不會拒絕這個人的。反而想看看這些人到底誰會勝出。
沒有理會他們的提醒，繼續說道。「既然捨得從暗地裡出來，想跟著就跟著，我不過是個逃跑者，總有一天還是會被抓回牢籠。」話還是沒有拒絕，也拒絕不了，不過說得很明白的說道。
一想，詩音在得知他離開之後，肯定會派人過來找他。再者，清淺還在此處，傷好醒來后，他不會隨他一同離開的，勢必是會回去向詩音領罪的。
反正，始終會一團糟。
「被抓回去那道不至於，我這不是特地過來幫你的么。」小老頭說的誠懇。
「幫我？我豈不是要感謝你了？」本就想著這一切是這老頭與詩音在對抗，他還真是給他幫了個好忙。
「不敢。」
呵！何必要這麼虛假。「曼羅今夜攻城，也是你慫恿的？」少年索性藉機確認道，多多少少還是與他脫不了干係的。
「古巫被詩音破開天頂，整個地底古巫元氣大傷，我只是恰巧提了一句而已。詩音勝仗歸來，一定會放鬆警惕，不過是告訴他們，這是最好奪回蒼雪的時機。」老頭直接說道。
少年眼中冷光凜然，「又是恰巧的提了一句，你這個軍師做的也是夠好的。」
「不，我只是選擇對我有利的，為了你，也是為了我自己。」
「我聽著這話，怎麼覺得你們像都是愛上我了？都已經開始這麼明顯的表達自己的想法了？」話有所指。如今來看，所謂的秘密也就沒有那麼重要了。
「說明白好一點，總在暗地裡勾心鬥角，我怕你會受不了。」老頭又是直接回了過去。
少年的臉色明顯變了，這樣的話略帶嘲諷，可竟然沒有反駁的餘地。深沉的一笑。「這麼說，你還真打算幫我咯？」有意的附和他虛假的話。
「滄宛這個小娘子能幫你的，我囚沙照樣能幫到你。」老頭一副歸順，卻又目的橫生，連隱藏都不願的模樣。
滄宛雙目一緊，「話好像說的有些難聽了。」已經是受到了威脅。
少年暗自冷哼，看著周圍都在虎視眈眈，都開始覬覦他了，是因為夜明珠與伽木塔即將消失，讓這些人也開始著急了么？呵呵！時間估計也不會太久了。
「我果然不該有想法，不然亂套的是你們。」自嘲道，「行吧，既然都在這裡，那你們就把話說明了吧。」少年攤開手，退了一步，決定有時候不需要精心策劃，只要選對時機。
趾高氣揚的應該是他，憑什麼一副被人逼迫的模樣，陷入場場的陷阱之中險些爬不出來。雙靈人還差一個靈魂呢，這些人就這麼的迫不及待了？
嘴角的邪笑暴露在人前，
一手搭上了淮雀的肩將她從爍雅手中拉了過來，另一隻手又搭上了滄宛。「你是為了雙靈人，你也是為了雙靈人......你們都是為了雙靈了，那麼......」瘋笑的聲音突然停了下來。
「......誰贏了，誰就來找我。」話很輕，可冰冷的聲音凝固了所有人的思緒。
這是他給勝者該有的權利，因為他有這樣的資格選擇，而不是所有人來壓迫，他手上的籌碼遠比這些人要多，要誘惑。
天下大亂，竟然會是他引起的。荒唐裡面又覺得他們在自作自受。
瞬間，少年陰暗的一掌從後面推出來，將滄宛與淮雀推向前邊的老頭。讓人意想不到的轉身離開，速度很快還來不及反應。
「爍雅，跟上。」少年飛上枝頭，將遺留的木鳶拉動，迅速離開此處。
那隻鳥靈反應過來，向上一躍隨了上去。
聽話的只有這是鳥靈了，有用的也只有這隻鳥靈了。
這次是真的自私了吧。很想看看底下那群人茫然的臉，滄宛是什麼樣子的？只能有些對不起她了。至於淮雀......
莫名的握緊了拳頭，在忍耐，不能想她，在一切還沒結束之前，他最好像詩音說的那樣，不要觸碰兒女情長，她說的沒錯，這些東西會害了他。
什麼都不管了，什麼也都不該管的。
木鳶隨著風飛出這座無名的小島，少年拉了桿，朝著無瑤山的方向飛了回去。爍雅停在他的肩頭，突然的轉變也讓這隻鳥靈弄不清頭腦了......
這個老頭的手段也是高明，用古巫來牽制詩音。有彷彿是知道他會逃走一樣，一直在暗地裡留意著他所有的動向。
反之，詩音與古巫之間，一定有各自的衝突，不然這個老頭也不會挑起一場又一場的戰爭。事態如果不是往好的方向發展，一定是往壞的一方蔓延。這之間的關係他不清楚，如果此時與他沒關，那就盡量的不要再現身出來了，他也是時候去找找那第二靈魂的所在了。
只是，那個老頭與滄宛所指，第二靈魂是在三年前的那場戰爭中，是什麼意思？謎題彷彿還在出於一片模糊中。
「咔！」木鳶突然發生了斷裂的聲音，整個翅膀向一旁歪倒下去，在空中旋轉了幾周之後，少年直接跳了下去。
「主人。」爍雅連忙飛身衝過來，化身成人將他穩穩的扶落在一片荒漠之中。
抬眼就發現伽木塔竟然在不遠處。
「我們回來無瑤山了么？」問著爍雅，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這裡，好像是無瑤山的背面。」爍雅說道。越來越像一個正常的人，懂得猶豫與猜想。
她這麼一說，少年也隱約看清這一片荒漠確實有些像無瑤山的曲線，但這裡的景緻與前面的……一方是生機勃勃，一方是枯草荒地，這就是北荒的來源么？
山線清晰可見，連一條突出的上山道路都像是有人長時間的打理。唯一不變的是，伽木塔的距離同樣是看的到，好像依舊到不了。
少年朝著前方走了幾步，那樣的地方永遠會讓人嚮往，因為沒人能到達過這樣的地方。
「這裡有危險么？」少年問道。與爍雅在一起還是自在一些，不用猜來猜去，話里究竟表達的是什麼意思。
爍雅搖頭。「沒有。」
那就確實與前一方的無瑤山不一樣了。通常人們只在一方仰望這座塔，恐怕還沒有誰真正的到過它的背面吧，何況這裡一片荒蕪，要是沒有一些靈力，估計也支撐不了這比沙漠還大的一片荒蕪。
「主人......」爍雅又一次主動的開口，卻是停頓了。想說又不敢說。
少年看出了她的心思，「如果你已經有了自己的思想，你想問什麼就問吧。」突然想到，她是經過詩音重新給了她的生命，想著，其實也不應該帶上她的。
「你為什麼要丟開他們？」這隻鳥靈的思緒似乎還停留在剛才他拋下他們的一瞬間。她沒有想過其他，甚至這裡面的陰謀有哪些她都不知道。
「他們要殺我，你說我要不要丟開他們？」反問的話把這些人的目的改了，什麼時候自己也變的陰險了，可這樣的感覺恰巧又覺得不錯。
爍雅點頭，『殺』這個字她明白，自然也是認為那是理所應當，甚至在她的思維里，也許會開始防備這些人。
「你如果以後聽了詩音的話，要殺我的話，我會先殺了你的。」莫名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隨後自己反應過來，他竟然窘迫到在威脅一個鳥靈。
可想事到如今，所有的相信敵不過相信自己。
「即便主人殺了我，我也會站在主人這邊。」沒有經過思考的話從她嘴裡說了出來，像是承諾。
「嗯。」無所謂的應了一聲。獨自一聲長嘆，他現在都開始懷疑自己為什麼這麼膽小了，好像在怕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沒怕。
他沒有怕這世道變成什麼樣子，怕的是這世道把原本堅信的人或事，變得不成樣子......
少年想了想還是算了，「我沒有讓你一直站在我這邊，因為你始終會被詩音收回去的。不過......至少讓我知道，你還是那麼的忠心。」還算是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