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紅狐傳藝

第四十七章 紅狐傳藝

「小六爺,骨頭硬了,都不回魔煞谷看看二姐了?」

想到身邊女子方才剛剛在自己手上所書的句子,鍾天心中的震撼愈發濃烈起來。這紅狐真是無處不在,就連這白松城最高貴的風月之地,都已經是滲透了進來。

被身邊女郎拉扯著,走進了一處僻靜廂房之中。回身看著身後無人,鍾天趕緊將廂房鎖上。

若是在這白松城之中,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不知這被魔煞谷「眷顧」多次的白松城世家大族們,會活活將自己撕成兩半。

想到四周都是世家大族的人物,鍾天心中陣陣大駭。紅狐果然不簡單,不禁易容之術冠絕北玄境。這孤身入敵陣的勇氣,也是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

背後靠著門,鍾天驚恐地看著眼前女郎,一想到兩人是在這種地方,以這種方式見面的。鍾天心中的恐懼,更甚了幾分。

雖說現在的鐘天,已經有了天靈下脈的修為,即便在魔煞谷之中。也僅僅懼怕兩位當家。可眼前的二當家可不一般,不說對於魔煞谷的重要性,光是她與那兩位當家曖昧的關係,就讓鍾天膽寒。

「喲,小六爺,那麼猴急啊。這麼緊張地把門關上,奴家可是很害怕呢。」

輕輕掩著櫻桃小口,將那略施粉黛的俏臉側過一邊,女郎發出了銀鈴般的笑聲。若是不了解她之人,想必都會把眼前女郎,當做年方二十的少女吧。

可惜,這一聲聲嬌笑,在他人耳中聽來悅耳。在鍾天的耳中,卻像是催命的鈴聲一般。

「我說二姐啊,這裡可是白松城。四周的廂房之中,都是那些在咱們手上吃過虧的世家大族啊。小心駛得萬年船,不把門關上,怎麼能夠放得下心啊。」

閃避著女郎滿是秋波的眼神,鍾天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還四下觀望了一會兒,生怕隔牆有耳,難以繼續在白松城立足。

鍾天記得很清楚,除了王風之外,能夠對自己在魔煞谷的身份知根知底的,除了魔煞谷之人,再無其他。

就連走得很近的陳歡歡、陳雄,對於自己在魔煞谷之中,也是一知半解。僅僅認為自己是被魔煞谷俘虜了。根本不知道,這魔煞谷,早已成了他的老巢。

可若是自己的身份傳了出去,在白松城之中,鍾天將會名聲赫赫。

當然,只會是罵名……

想到這裡,看著眼前依舊是笑吟吟的柳媚兒,鍾天心中,不知將這狠毒女人罵了多少次了。澆滅自己小腹邪火不說,此刻還不斷地稱呼自己魔煞谷小六爺,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

「真是的,這麼害怕作甚。我一介女人家,又不能將你吃掉。」

雙手環抱前胸,柳媚兒尋了一張桌子,從儲物法器之中抽出一支卿煙,悠悠地點上,抽了一口。一點兒也沒有方才畫中仙子那般出塵的模樣,此刻看來,還真的頗有幾分女匪頭的風範。

「二姐啊,您的易容之術能夠瞞天過海,小子可做不到如此。」

眼珠子轉動了起來,鍾天心中,暗暗地算計起了眼前的女郎。嘴角不動聲色地微微上揚,對眼前的局面,已經有了一些謀划。

既然在這處風月之地,沒能將那小腹邪火下了,以鍾天那鐵公雞一般的個性。又怎會空手而歸呢?

臉上依舊是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鍾天此刻,反倒像是被關顧的風月女子那般。狹長的眸子委屈巴巴的,甚至還有幾分被淚水打濕的濕潤痕迹。

「呃,小六爺,你怎麼還哭上了。」

柳媚兒此刻也是一陣無語,鍾天說哭就哭,那被淚水打濕的眼眶,頗有幾分女子神態。再加上鍾天因為脈道覺醒之後,相貌又有了不少脫塵氣質。如此俊逸的少年,對於柳媚兒這樣已有些年歲的女子而言,殺傷力還是比較大的。

柳媚兒當下,也不再繼續調笑鍾天,關切地詢問道。像是把鍾天當作了一家人。

風風雨雨那麼多年,見過了不少阿諛我詐。鍾天的到來,像是給魔煞谷注入了新鮮血液一般。柳媚兒之前對於來歷不明的鐘天,其實也是半信半疑。

可此刻在紅袖軒相遇,兩人雖是無心之失。但柳媚兒剛剛從那守口如瓶的林員外口中套話。更是讓那林員外玷污了身子。才是探了探口風,根本沒有得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在魔煞谷五人之中,就只有她和老四沒有脈力方面的一技之長。可奈何老四精明過人、策無遺漏、神機妙算。自己卻整日只會倒弄這些花花架子。若是沒有將有用的情報帶回谷中,想必又會受到兄弟們的冷眼相待。

當初與劉成、陸三一同闖蕩江湖,過著簡單而快樂的生活。吃了上頓兒沒下頓兒,三人整日都是一窮二白。是在窮瘋了,方才去做那打家劫舍的行當。

可兩人不做則以,一做,便一發不可收拾了。還建立了魔煞谷這樣的大寨子,不斷地招兵買馬。

而自己,像是被當作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花瓶一般。因此也是一狠心,開始做起了這種行當。專門打探那些世家大族的口風,以此來方便魔煞谷確定目標。

嘗到這樣做的甜頭后,劉成當機立斷,便一直這樣發展著。想到自己呆在紅袖軒的光景,比在自己的魔煞谷還多。

心中像是被銼刀慢慢割,慢慢捅似得。莫名的心痛,這位魔煞谷的二當家,塗抹粉黛的眼眶,漸漸地濕潤了起來。

「六兒,背負著魔煞谷的惡名,在白松城之中,辛苦么?」

鍾天一愣,心中琢磨了一會兒。立刻明白了柳媚兒所說之言。當下也是假戲真做。鼻子一算,兩行清淚緩緩流了下來。

「我這都是小事情。比起二姐來,不足掛齒。二姐才是真的委屈。」

走上前去,手臂輕輕地搭在了柳媚兒露出的白肩,手掌輕輕拂過那冰清玉潔的後背。柳媚兒顫抖了一下,而後想到是鍾天,並不是那些世家權貴,又平靜了下來。

半晌,柳媚兒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委屈。想到這些年來的事情,以及方才鍾天所說的安慰之語。便直接靠在了鍾天的胸膛之上,哭了出來。

素白出塵的煉器師袍,漸漸被柳媚兒屈辱的淚水打濕。鍾天只是一直撫摸著柳媚兒的後背,動作輕盈而溫柔。像是安慰姐姐的弟弟一般,乖巧而懂事。

半晌,柳媚兒終於止住了心中的悲傷。感激地看了鍾天一眼,擦了擦因為淚水,而有些許花掉了的粉黛。

「六兒,謝謝你。」

看著眼前的溫婉如玉的少年,柳媚兒像是全身心沐浴在暖陽之中。雖說鍾天一走,柳媚兒有必須再次孤身奮戰在這風月之地。看著枕邊之人一個又一個地到來,離開。

「對了六兒,你今年方才十五歲。正是學易容的好年紀。之前你也說想學,不如我就在這裡教你吧。」

鍾天心中大喜,柳媚兒的話,正中下懷,但臉上依舊擺著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二姐在這紅袖軒之中,已是精力交瘁,此刻又欲傳藝與我。實在是太辛苦了。」

突然,柳媚兒吃吃地笑了出來。狹長的美目,都眯成了一條線。

「六兒,你還真是會體貼人。比魔煞谷那些臭老爺們強多了。」讚賞了鍾天幾句,柳媚兒接著說道。「你年齡尚小,這易容之術,本就不難。只是需要忍受些疼痛罷了。」

鍾天爽朗一笑,清秀的臉上,像是陣陣溫和的陽光,照耀著柳媚兒這一個歷經坎坷的女子。

「沒事,若是真的學成了,便為二姐分擔這刺探的任務。二姐也不必委屈求全,來到紅袖軒受罪了。」

工於心計的鐘天,怎麼會不知道柳媚兒此刻的真情流露。當下也是順水推舟,讓柳媚兒心中又是一暖。

「好。六兒,你仔細看我的手法,一定要牢牢記住。」

沒等鍾天回答,柳媚兒便開始了易容的過程。芊芊玉手在鍾天的鼻樑、眉骨、顴骨、額頭、下巴,手上運轉一陣巧勁,全部用力地捏了過去。

感受著臉上的連連吃痛,鍾天沒有叫出聲。比起當日那脈門覺醒的疼痛,這易容正骨所帶來的痛意,根本不值一提。

一炷香的時間,悄然而逝。柳媚兒擦了擦額頭上冒出的細細汗珠,從桌子上拿過一塊銅鏡,遞給了鍾天。

接過銅鏡,鍾天看了看鏡中的自己。身子驟然一緊,目光再也無法從銅鏡上移開。

鏡中人,圓圓的鵝蛋臉,漆黑的眼珠子閃著光彩。兩頰暈紅,周身透著一股青春活潑的氣息。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竟是一個絕色麗人。

一襲白衣上身,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人。可就是頭髮稍短。沒了那青絲如瀑的出塵,但卻英氣非凡了不少。

「怎麼樣,六兒,二姐的易容之術。還不錯吧。先前在魔煞谷之中,可是被你識破了噢。」

聽著柳媚兒如此記仇,鍾天不禁啞然失笑。可心中的震撼卻絲毫未減。對著柳媚兒連連鞠躬。

「二姐這出神入化的易容之術,六兒實在是佩服不已。」

看見鍾天如此恭恭敬敬,柳媚兒臉上的笑意,更甚幾分。輕輕地摸著鍾天的腦袋,目不轉睛地看著易容之後的鐘天。

「二姐,別這樣。你總盯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此刻被柳媚兒盯著,鍾天臉上也是浮現出陣陣緋紅之色。還真有幾分小女子風範。

就這樣,在這風月之地,兩人開始了面對面,手把手的教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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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脈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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