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程向東給韓嘉木打電話是忍不住想問問他情況，畢竟從昨天到現在滿打滿算快二十四小時過去，這傢伙居然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結果他失望了，連著打了三個對方都沒接聽。

他皺了下眉，給劉陳光打電話，他記得昨天大光子說今天離校。

那邊很快就接了，吵吵嚷嚷的亂鬨哄，劉陳光說話不自覺就用吼的，「東子咋的啦？我搬家吶！咱們宿舍舊東西我讓胖子拿去賣了昂！」

程向東被他震的耳朵嗡嗡響，皺眉道：「看見大木頭沒？」

「啥？你大點兒聲！哎哎哎慢點，我那箱子里是易碎品！」

「……我，問，你，看，見，大，木，頭，沒，有！」

「早上看見了，過來幫呂樂搬完最後的東西就走了，我聽他說好像是去公司報道，你找他啊？給他打電話。」

程向東翻了個白眼，心說我要是能打通電話我還來找你幹嘛！

「知道了，等你安頓好給我打電話，我三天後進組拍電影，到時候再聯繫。」

「行，先掛了，太吵聽不清。」

不是所有學了表演的人都會在畢業之前或者畢業之後走進那個圈子，劉陳光就屬於其中之一，他沒有多喜歡演戲，他其實更喜歡幕後。

程向東掛了電話後去廚房翻翻冰箱，裡邊有昨天晚上曹旭帶來的速凍水餃，他也不挑什麼餡兒，拿了一袋出來準備煮了吃，吃完專心看劇本，從頭看完一遍他發現，劇里他那個角色如果演好了吸米分容易，演不好估計得被罵死。

一個先是愛上了男老師后，又愛上女老師的，弄不清楚到底自己是什麼感情的雙性戀高中生。

程向東抬手在臉上抹了一把，嘟囔了句：什麼鬼！

拿著熒光筆把屬於自己的對話台詞圈出來后，他開始背劇本背台詞，專註認真的連放在一旁的手機亮了都沒注意。

把手機調成靜音真的不算是好習慣。

韓嘉木忙活完看到手機上的未接來電，給程向東回電話，結果沒人接。

他倒是無所謂程向東接不接，把手機放回褲兜里，他現在正準備去華貿傳媒，沒太多時間去管程向東為什麼不接電話。

華貿傳媒每年都要在電影學院招收一批能力不錯的畢業生，給他們可以出頭的機會，只是能不能把握好就不是公司可以決定的，說白了這個公司喜歡擇優，你能脫穎而出才會獲得公司提供給你的一系列支持。

韓嘉木沒有程向東那麼幸運出了校門就有知名導演的電影可以拍，他需要自己一步一步往上爬，能爬到什麼位置他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會努力去爭取。

別看他平時一副面癱臉，其實演戲的時候表情很生動靈活，好像對他來說只有在機器面前才會如此。

帶他的經紀人同時也負責許多跟他一樣的畢業生，當他看到韓嘉木的第一眼就知道，這個高大的帥男孩絕對可以吸到一大批粉絲，他本人實在是太有吸引力，禁慾系是圈裡所缺的類型。

高成立看著面前的十名男男女女，示意旁邊的助理把手中的文件夾分發下去，等人手一份后才笑眯眯開口道：「我是高成立，你們手裡拿著的是公司最新下達文件，對於用什麼形勢讓你們出現在公眾視野中的一系列安排，給你們十分鐘時間，看完不懂不明白的可以提問。」

韓嘉木低頭翻看手裡的文件，薄薄幾頁紙，看完後腦中就一個問題，如果這個所謂的真人選秀節目沒有得到預期的關注效果，他們會不會被集體封殺。

他可不敢在還沒出頭的時候就冒這種險，真人秀很容易把缺點暴露出來。

跟他同樣想法的人也有，他們眼中的疑惑都被高成立看到，又看了看喜形於色的另外幾人，他心裡搖頭。

時間一到他輕輕拍了下手拉回眾人注意力，開口道：「都看過了誰有問題？」

韓嘉木坐著沒動，只是微微垂著頭繼續看手裡的文件，好像剛剛疑惑的不是他一樣。倒是坐在他旁邊的人問道：「高哥，這真人秀真的能讓我們出名？」

其他幾人也雙眼晶亮的看著高成立，初出校園的他們都渴望成名。

「機會是靠自己把握的，如果你們能抓住機會，成名並不難。」

韓嘉木側頭看了眼高成立，沒什麼表情。心裡想的卻是這位經紀人如果以後單獨帶他，他得拒絕。

陸陸續續還有幾人發問，問的也都是不痛不癢的問題，高成立的回答也同樣很官方，隨後讓他們在《造星工廠》的合同上簽字，並告知從明天開始他們將進行為期兩個月的拍攝，期間你所有的舉動都會被攝影機記錄下來，連睡覺的房間里也都是攝像頭，恐怕只有衛生間浴室是沒有的。

韓嘉木沒動，高成立再次注意到他。

「嘉木，有什麼不對的？」

掃了眼簽完名字抬頭看他的眾人，韓嘉木淡聲道：「我對這個真人秀沒有任何興趣，與公司簽的合約也明確表示可以隨時提出自己的意見，我在學校里沒有學過歌唱舞蹈這些，就算我簽了，也只能在第一輪就被淘汰出局，這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高成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后突然笑了一聲，指著他說道：「你膽子挺大的，難道不怕得罪公司直接把你從新人名單除名？」

韓嘉木一聳肩表示完全無所謂。反正只簽了三年，期間無論有沒有接拍到電影都會有保底工資年薪十萬，這對剛出校門的他來說已經不少，所以他並不覺得被從新人名單除名會有什麼問題。而且他說的是實話也很有自知之明，上學的時候除了表演課外，他的舞蹈課，聲樂課那些基本就從來沒及格過，當初教導形體的舞蹈老師很鬱悶的說過，韓嘉木演戲沒問題，讓他跳舞？算了吧，你只會看到一隻同手同腳的猩猩！而聲樂老師則很痛心的表示，他擁有迷人的男低音卻是個五音不全的音痴，讓他對口型都記不住歌詞，這很讓人惱火。

「我除了演戲，什麼都不會。」這是他給自己的總結，不是他傲慢，他只是實話實說。

高成立明顯不信，可他並沒有因為韓嘉木拒絕簽合同就為難他，只是示意助理先把其他人帶出去，留下韓嘉木一人。

韓嘉木並不緊張，他可能天生有點兒缺哪根神經，或者說他自帶淡定屬性。

「介不介意我抽煙？」高成立拿出煙盒抬眼看他。

韓嘉木搖頭，在他點了煙后開口道：「我並不是自視過高，而是有自知之明。」他拿出手機翻到之前被扔到校園網上的視頻，沒什麼羞恥心的遞給高成立，「您可以看一下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了。」

他表情太正經，正經到高成立都有些猜不准他的意思，接過手機一看，帖子的名稱為：驚！兩大校草之一的韓鍋鍋居然五音不全四肢僵硬！視頻長一分四十四秒，點開是曲調歡快的《小蘋果》，這歌堪稱國民廣場舞洗腦神曲，基本上就沒有人不會唱的，高成立更是聽過無數版本，可是今天，他突然覺得他的耳界並不開闊，跟著如此歡快的調調把歌唱的四平八穩沒有調的，韓嘉木也是獨一份了。更別說他還配著歌邊唱邊跳，跳的那姿勢真的是……

高成立捂臉，他不是沒眼看，他是想笑卻覺得失禮。

韓嘉木顯然已經被笑習慣了，沒覺得尷尬，只說道：「高哥明白我為什麼拒絕了吧，《造星工廠》裡邊所要求的唱跳我無能為力。」他其實挺沮喪，五音不全是天生的沒辦法，可他跳舞居然也沒辦法踩到拍子，他也是下狠勁兒練過的，可結果真的差強人意，能伸手伸腳卻沒辦法一邊伸手伸腳的同時又扭屁股晃腰。

想到這兒，他腦中不自覺的就出現了程向東曾經跳舞的樣子，那腰那屁股那腿。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沒敢再往下想。

高成立將手機還給他，笑道：「我能不能問你個問題，你有女朋友嗎？」他問的突然，韓嘉木愣了下。

「沒有。」

「男朋友呢？」

「沒有。」

「那就好，如果你談戀愛了一定要及時告訴我，公司不會限制你這些私事，但也得保證不會影響你的發展，」高成立與他對視，見他點頭后又道：「你接的劇本我看了，還可以，只是角色不突出，一會兒我給你安排個助理，你跟他先熟悉熟悉，劇本的試鏡你照常去就可以，能不能成再說。」

「謝謝高哥。」韓嘉木起身道謝，「還有個事情我想問下，公司的公寓在哪個位置，我想從家裡搬出來。」

「哦，你還沒搬過去啊，就在南華路天陽園，一會兒讓小劉帶你去。」高成立同樣站起身，抬手拍拍他肩膀笑道：「小劉比你大兩歲性格很開朗，你們一定能相處好。」

「好的，麻煩高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