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齋戒日（二）

慕容老夫人出門非同小可，一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沿著官道向法華寺出發。前面由二十個家丁開路，蘭若和老夫人帶著兩個丫環乘一輛馬車，我和小芳，還有四個老嬤嬤，六人共乘一輛大馬車，後面跟隨二十個家丁。第一次出門，我聽著「嗒嗒」的馬蹄聲，心情愉快極了。小聲的哼哼，「今天天氣好晴朗，處處好風光，好風光……」

「阿鏡，你唱的是什麼歌？調子這麼古怪？」小芳好奇的問。

「沒事，沒事，我亂唱的。」古人怎麼會懂現代人的旋律呢。

「不過挺過好聽的。接著唱好嗎？」小芳央求我。

我看了看四個老嬤嬤都在昏昏欲睡中，於是又小聲唱了起來。

法華寺看起來和現代的寺廟差別不大，這讓我平添了一分親切感。我跟著老夫人後面，參拜上香完畢，由知客僧上前接引到後堂用茶。

少頃，有一紅光滿面，氣宇不凡的僧人走了進來，向慕容夫人施禮道：「貧僧有禮了，因今日寺中事務煩多，不曾遠迎，萬望見諒。」慕容夫人微笑頷首道：「來拜佛上香憑的是一番誠心，方丈是有德高僧，切不必多禮。」

方丈笑問：「慕容府上一切安好？」

慕容夫人點頭：「有勞方丈掛心，一切都好。」又道，「我且在這裡歇息一下，順便聽師傅講講禪機，胡嬤嬤陪在這裡就好，你們可自行遊覽。」

退出禪堂，我興高采烈的拉著小芳東遊西逛。原來天下的寺廟都是差不多的，我倆悄悄溜到大門口去看熱鬧。

門口擺了許多攤點，有賣剪紙，雨傘，布偶，泥人等等新奇的小玩意，總之都是純手工的製品啦。小芳拿起一個泥人，對著我比了比，笑道：「阿鏡，你和她好像哦。」

我細細的看了又看，這個泥人頭髮很短，和我頗為相似。攤主連忙笑著說：「姑娘比它漂亮多了，買一個回去放在案頭，更能顯出姑娘的秀色，買一個吧。」

我向小芳伸手，「借點錢給我。」

「你沒錢嗎？」

「廢話，有錢還用借嗎？」沒想到小芳這麼小氣。

「多少錢？我要了。」一個白衣男子擠了過來。

我緊張的把泥人握在手中，有人要和我搶？

「客官，多謝惠顧，三文。」

「我先要的。」我瞪眼。

「你有錢嗎？」男子笑問。笑起來倒是蠻好看的，帥哥的笑特別有殺傷力啊。

「我……」我咬住了下唇，一分錢憋死英雄漢，我沒錢。我幻想他會不會像小說中那樣，柔聲地說，姑娘，既然你先看中的，就送給你吧。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極端錯誤的。

男人拿過泥人，轉身走了。白衣飄飄，頎長挺拔的身材在人群中很顯眼。

我狠狠地白了小芳一眼，往寺里走。

「阿鏡，你別生氣，我不是不借你，我沒錢。」小芳邊追邊說。

「你怎麼會沒錢，我沒錢，是因為還沒給我發過月錢。你每個月的月錢都幹嘛去了？」

「我爹身體不好，又只我一個女兒，我的錢都給我爹攢著，以後好買地，我總不能一輩子都在這裡當丫頭。」小芳的聲音有點黯然。

「算了，我沒生氣。」我轉身攬住小芳的肩頭笑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