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齋戒日（一）

聽說慕容老夫人篤信佛教，每逢初一，十五必吃齋。蘭若小姐要隨老夫人吃齋，貼身丫環也得跟著吃了。

「我最討厭吃素了。」在去菊堂的路上，我小聲的對小芳說。

「噓。」小芳小心的看看四周，「被老人聽見就糟糕了，蘭若小姐也不愛吃齋，可是為了老夫人高興，初一，十五是肯定陪老夫人的。待會兒吃完早齋，還要去法華寺參拜呢。」

「法華寺？」

「法華寺是現今長安城香火最盛的寺廟，熱鬧得不得了。老夫人佛心虔，每個月初一都要去捐香火錢。」

「那我們可以出去玩了？」我雀躍，整天悶在這裡快發霉了。

「玩倒不能，不過可以看看熱鬧啊。」小芳也很高興，「今年大年初一，我陪老夫人和蘭若小姐去法華寺，還見過當今聖上呢。」

「當今聖上？這是什麼朝代？」

小芳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阿鏡，看來你的失憶症真的是很嚴重，你什麼都記不得了。」

「快點告訴我嘛。」我急不可待。

「當今聖上就是則天皇帝啊。」

「則天？武則天？不就是武媚娘嗎？」看來我是在大唐盛世。

「要死，要死，」小芳一把捂住我的口，「小聲點，你這樣對聖上不恭，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我吐吐舌頭，「知道了。」

「你們倆個還不快點，蘭若小姐要發脾氣了。」迎面走來兩個家丁打扮的人。

「小芳，這個就是三公子撿回來的丫頭嗎？」家丁甲問。

「你才是撿來的。」我沒好氣的說。明明是英雄救美，改個「撿」字多難聽。

「阿福，別開玩笑了。這位就是阿鏡。」小芳對家丁甲說。

哼，阿福，難聽的名字。我一臉不屑。

來福看我表情難看，乾笑兩聲，和同伴走開了。

「你別介意哦。來福有時說話不好聽，不過為人很好的。我們快走吧。」小芳說。

剛進菊堂，一股檀香味撲鼻而來。九曲橋下紅鯉嬉戲，蓮葉田田，跨過橋去，迴廊曲折，一座高大的建築映入眼帘。雕樑畫棟，氣勢不凡，與靜姿園小巧秀麗的建築風格截然不同，令人嘆為觀止。

「快點走啊。」小芳催促。

「這裡好漂亮啊。皇宮也不過如此吧。」我感嘆不已。

「日子久了，有你看的。」小芳拉著我匆匆走了進去。

紅木大躺椅上倚靠著一位老太太，看來這就是傳說中的慕容老夫人子。蘭若偎在她身邊，輕言細語的說著什麼，說得老太太眉花眼笑的。

「奴婢給老夫人請安。」小芳使勁拉我跪了下去。

老夫人抬了抬手，小芳連忙拉著我站起退到一邊去了。

「這個就是老三撿回來的孩子？」老夫人問蘭若。

「是啊。姨媽。」蘭若甜甜的回應。

「你過來。」老夫人向我招招手。

我走了上去，施禮道：「老夫人好。」

老夫人細細端詳了許久，說：「這孩子樣子不錯，挺乖巧的。不像你說的那樣啊。」

「姨媽你哪裡知道，她是看起來乖巧，實際上笨得很。」蘭若撇撇嘴。

「回老夫人，車馬已備好，可以出門了。」有個老嬤嬤進來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