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罪惡的開端

第二十一章 罪惡的開端

周迎娟打來電話,問葉青林平原縣公安局建築工程的事。葉青林說我已經給我表哥打過招呼了,他說可以考慮,插空大家坐在一起謀劃一下。周迎娟興奮地說你安排吧,我什麼時候都行。葉青林想了想說,就定在本周六或周日吧,具體時間等我跟我表哥商量好再通知你。

放下電話,他又想起了薛琪,跟她聯繫時,她說正在百裏外的古樓鄉燈下村搞環保知識宣傳,天黑才能回去。他「奧」了一聲,說你在鄉下要注意身體,特別是飲食方面要特別小心。前兩天檢察院建築工地上剛發生食物中毒事件,因為吃豆角沒燒透,八位民工中了毒,被送進了醫院。燈下村盛產豆角,你吃那東西千萬當心。薛琪說我不吃豆角就是了。她說這話時心裏仍像以前那樣甜滋滋的。她哪裏知道,這只是葉青林實施報復計劃的開始,而她,被當成了這一計劃中的催化劑。

葉青林已經想過了,憑自己的勢力,根本奈何不得最槐蔭。要報復他,只有搞他的老婆這一條路可走。最槐蔭的老婆張月輝是物價局的工會主席,自從男人當了縣第二高中的校長,自己又成了副科級幹部,她就開始目中無人,見了葉青林這類小人物有時看都不看一眼了。葉青林試着勾引過她,趁見面打招呼的機會沖她擠眉弄眼,但張月輝始終板着臉孔,根本不買他的賬。葉青林思來想去,只有出奇制勝,用薛琪這個絕色美女「催化」她了。

自從那次在雲夢賓館挨了薛琪一巴掌,葉青林好幾天沒理她,接她的電話時總是瓮聲瓮氣的回答,弄得薛琪很傷心。後來,葉青林翻來覆去地思考這件事,覺得自己其實一直對薛琪牽腸掛肚,根本離不開她。再說薛琪為了生存得好一點,做出那種事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像梁紅玉、柳如是這些傑出人物連妓女都當過,何況薛琪一個普通女子呢。他打算把和她的關係繼續維持下去,等哪天自己有了錢,再幫她擺脫目前的尷尬境地。不過,他老有一種戴着綠帽子的感覺,儘管他心裏清楚真正的受害者是肖雷劍。

這時,值班室小武打來電話說道:「葉老哥,明天喝酒去吧,張主任讓通知你呢。」葉青林知道他在開玩笑,問到底什麼事。小武說:「明天是政協國永可副主席小女兒的婚禮,張主任讓通知你們記着參加。」葉青林心裏一緊,知道又要出錢了,問道:「去的都是什麼人?」小武說:「凡是以前在國主席手下干過的都讓通知哩。」

葉青林又問:「多少錢?」小武答道:「張主任說禮金自便,原則上不低於一百元。趙林東在不在?你轉告他一下。」

「好吧。」葉青林嘴上答應着,心裏卻想以前同事們家裏有紅白事都是送五十元,這次突然長了,張月奇這不是替自己的親戚「拉磨」是什麼。國永可和張主任的岳父是連襟關係。

葉青林來到外屋,告訴了趙林東,問他準備出多少。趙林東正在讀王躍文的《國畫》,頭也不抬地冷笑了一下,生硬地說道:「你們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把自己的錢送給那個黑心狼!他早不是我的領導了,又不怕他給我小鞋穿。」

國永可是前政府辦主任,後來當過幾年環保局局長,去年才任縣政協副主席。政府辦下邊這些人以前沒少受他的氣,從內心裏不願意再與他摻合什麼事。聽了趙林東的話,葉青林也有所心動。以自己的職務,這種錢出也是白出,一旦自己家裏有了什麼事,絕不敢通知國副主席這樣高的領導。因此,送出去的禮金也決不會像朋友間那樣,有朝一日會禮尚往來返還回來。權力人物過紅白喜事通知普通人去喝酒,說穿了就是在聚財,圖的是眾人拾柴火焰高。葉青林清楚這一點,可是他覺得這種場面上的事又不能不參與,不去的話別人肯定會說國副主席無論如何也培養過你,你現在不理人家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更何況人家是張主任的親戚,如果因此得罪了張主任,對自己的仕途決沒有好處。

說到「培養」這個問題,這實在是一個無法說清的問題。究竟怎麼才算培養呢?真心關懷是培養,殘酷虐待也可以冠冕堂皇地叫做培養。像張主任對待下屬那樣,明明已經到了近乎迫害的地步,但他還說這是我要求嚴格是在關心你培養你。荊副主任就說過,無論領導怎樣對待你,說穿了都是為你好。正因為有這個理由,所以他就想盡一切手段「培養」你。就在幾天前他還用置之不理的辦法對一位新來的同志「培養」了一次,直到那位年輕同志請他喝了一壺酒又給了他兩條蘇煙,他才放鬆了對他的「培養」。

葉青林看看趙林東,趙林東仍然不抬一下眼皮,知道他肯定不隨這份冤枉禮了,便決定自己送一百元。他沒有趙林東的膽量。在這類事情上,趙林東連張主任的面子也敢駁。有一次是張主任的舅舅死了,荊副主任明確要求辦公室每人隨一百元禮金。除了司機們大多不予理睬,就只有趙林東不服從,說這叫什麼事?爹娘死了通知同事們理所應當,現在是他舅舅死了,又不是他親爹死了,也搞這一套。要這樣的話哪天我三姨夫死了也通知他,他是不是也給我一百塊錢?

回到家裏,葉青林把隨禮的事對宋海燕說了。宋海燕說近期我們單位也有兩個同事的孩子結婚,也不知道這個月的工資能不能花下來。葉青林正在犯愁,王振明打來電話說要請工商行的人喝酒,問他能不能一塊去。葉青林應了,回頭對老婆笑道:「你不用為錢的事發愁了。我把一件事忘了,咱們不是干著工商行的硬化地面工程嘛,馬上就要竣工了,等一交工就有錢了。」宋海燕也轉憂為喜說道:「你說那個工程能掙一萬元,到底行不行?」葉青林說:「開始按賬面算能賺這麼多,可是實際幹起來不是這麼回事。行長那裏,主管副行長那裏和後勤科長那裏都得打點,這樣下來成本就高了。特別是後勤的寧科長,他直接管這個工程,必須把他打點高興,不然的話他橫挑鼻子豎挑眼讓你沒法干。這傢伙又好吃好喝好玩,今天要洗洗頭洗洗腳,明天又要唱唱歌找個小姐,花費多著呢。這樣下來就掙不了那麼多了,估計也就賺五六千元。咱和振明各拿兩三千。」

「怎麼差這麼多?」宋海燕邊說邊在本子上記下了一百元隨禮的錢。她有一個專門記錄日常開支的賬簿,每花一分錢都要清清楚楚記下來。葉青林簡單看了一眼,今年以來光是各種隨禮的錢就有一千六百多塊了。現在是啥事都要隨禮,紅白事要隨,生孩子要隨,過生日要隨,別人孩子考上大學也要隨。葉青林兩口子每年都要各自拿出一個半月的工資用於隨禮。

「現在干工程都這樣,掙的錢能到手一半就不錯了。」葉青林說。

今年以來,葉青林和王振明的生意還算可以,承攬到兩三宗小工程。只是回款特別慢,到現在只有一個三千元的工程給結了款,其餘都還沒給過一分錢。王振明介紹的女建築商周迎娟來過幾次電話,打聽平原縣看守所的工程。葉青林為這事早跟秦占勇聯繫過,秦占勇說可以,只是手續還沒辦好,等辦好手續再說吧。

看看秦占勇那邊一直杳無音信,王振明沉不住氣了,找到葉青林說周迎娟提了好幾次了,願意跟秦占勇先接上頭。葉青林跟秦占勇聯繫了一下,秦占勇說就在本周星期六或星期天吧。王振明聽了轉着精明的眼珠說,你看這樣好不好,咱們先向周迎娟提個條件,如果咱們幫他攬到工程,她得分一部分活給我們,比如供砂石料、管線安裝之類,要是能攬住這些工程咱們也就發了。葉青林說這當然最好不過了,只是咱們沒幹過這些活,不會幹呀。王振明說這沒問題,安裝管線的技術工人有的是,哪個村都有,他們就怕沒活干,要是咱找他們他們還得感謝咱哩。

葉青林以前對建築行業了解並不深,自從今年和王振明跑了幾次才發現,這裏邊複雜得很,決不是隨便找負責人說句話就能把工程包到手的。不管什麼工程,都被多家建築隊虎視眈眈地盯着。即使那些不用招標,甚至連資質也不問的小工程,沒有特殊關係或者不給人家來點實惠的,絕對包不到手。有一次葉青林和王振明聯繫到農業局一個僅有三萬元的硬化地面工程,正準備干時局長忽然變了卦,說這宗活給另外一個隊了,以後有機會再照顧你吧。二人分析肯定是那個隊送了禮,而咱們只空口許了願沒動實的,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意外。他們隨後又聯繫了林業局一個八萬元的車庫工程,二人吸取上次的教訓,提前給了局長兩千塊錢,局長答應的好好的,不想煮熟的鴨子最後還是飛了。二人又分析肯定是那個隊送的錢超過了咱們,以後咱們乾脆這樣,又送錢又許願,就說這工程包給我們等於是咱們合夥干賺了錢平分。這麼一來果然奏效,終於攬住了縣工商行一個硬化地面的小工程。

第二天中午,葉青林和幾位同事一起來雲夢賓館,參加國主席女兒的婚禮。雲夢賓館總共能容一千多人就餐,國主席女兒的婚禮辦得比較大,這裏容不下,另外在蒞山賓館和農行招待所那邊安排了一部分宴席.

葉青林他們看見樓前圍了許多人,知道那裏管收禮金,便圍過去,排在人群的後邊.好不容易輪到自己了,葉青林看了看,地上擺着一溜四張桌子,共有八個人負責收錢記帳,就像超市裏一個大的收銀台。「收銀員」面前舉滿了拿着錢的手。葉青林見人家都是二百元,自己手裏只有一百元,覺得有點難為情。

葉青林他們被安排在大廳里的宴席上,和荊副主任一桌。大家剛坐下,荊副主任看見幾位同學,便招招手。幾個人一過來,荊副主任就對葉青林他們說,你們到別處找座位吧,我和這幾位同學聚聚。幾個人忙起身讓位,還沒離開,荊副主任的同學之一統計局的劉局長說:「不必不必,我還有事,在這裏坐一會就走。我的位置在樓上。」

荊副主任有些尷尬地笑笑,對李正說道:「要不你在這裏吧,其他人自個找地方去.」

據說李正最近通過市裏一位人物與縣委薄書記扯上了關係,有望得到提拔,因此荊副主任對他要客氣些。

現在辦婚禮安排座位也講級別,今天樓上雅間里坐的都是副縣級以上幹部和各單位一把手,以及外地來的重要客人,另外還有在本縣有一定名氣的個體老闆們。荊副主任雖然是正科級,但因為是副職,所以沒被列入貴客之列,他感到很不自在。尤其是當他看到自己居然與手下工作人員在一桌時,心裏更不舒服,故此才把幾位同學邀來。他那幾位同學都是副科級以上幹部。

葉青林在大廳里環視了一圈,見張一銘坐在一個角落裏,便走了過去.張一銘說這個桌上人不多,你就在這裏吧。葉青林挨着張一銘坐下,看看在座的還有貴志兵和米小建,另有兩位他不認識。不一會,又來了兩位女士,其中一位是最槐蔭的老婆張月輝。張月輝一臉傲慢,跟誰說話都懶洋洋的。不一會酒菜上來了,大家邊吃喝邊說些閑話。正在熱鬧,忽然薛琪也過來了。葉青林心裏一喜,心想實施報復計劃的機會到了,但仍不動聲色地沖她淡淡笑了笑。薛琪說我有點急事,來晚了。說着也坐下開始吃菜。張月輝一見薛琪,立即熱情起來,不住地同她說這說那。薛琪是全縣公認的第一美女,連很多女人們也崇拜她。蒞山縣有幾分姿色的女人內心裏都在互相攀比,卻沒有一個敢同薛琪相比,她們自知相貌差得太遠根本不是一個重量級的。這就像我們普通人只跟普通人比富卻沒有人敢跟比爾•蓋茨比富一樣,也就像母雞隻跟母雞比美卻不會跟鳳凰比美一樣。因此,儘管薛琪已是家道中落,但也沒有人敢於小看她。美貌是無形資產,它具有名牌效應。

葉青林用十分親密的語氣對薛琪說道:「能有什麼大事,連飯也顧不上吃,到現在才來。」薛琪顯然被他的語氣感染了,美目含情地看着他說:「買基金去了,十二點以前必須把款打過去,不然就趕不上了。」葉青林關切地嗔怪道:「我不懂股票基金,只知道飲食沒規律有害健康。你的胃本來不太好,可要注意啊。」薛琪甜甜地說道:「沒關係,不差這麼一會嘛。」

葉青林心裏懷着鬼胎,想用薛琪來「催化」張月輝,便在言語眉目間故意隱約透露自己同薛琪的特殊關係,讓張月輝胡亂猜測。果然,他發現張月輝疑惑地望了他和薛琪幾眼,恍然大悟似的露出了笑容,看他時的眼光明顯不那麼冷淡了,而且多了幾分親切。

大凡女人都有這樣一個特性——她們本來並不在意某位男子,但當她們見到比自己優秀的女人喜歡他時,便也會情不自禁地對他刮目相看。葉青林在大學時那位姓蔣的女生先是拒絕了他,後來見容貌出眾的宋海燕與他相愛了,又反過來追求葉青林,而且追得死去活來,葉青林好不容易才擺脫開她。從這件事他總結出一條心得——要想得到某個女人,就要先接近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張月輝端起一杯啤酒沖葉青林笑道:「來,帥哥,我敬你一杯。」葉青林便喝邊說:「不敢不敢,既不敢稱帥哥,也不敢讓校長夫人敬酒。我敬你一杯吧。」張月輝眉飛色舞地笑道:「濃眉大眼,氣質不俗,你可絕對算得上帥哥呀。薛琪,你說是不是?」薛琪不吱聲,只是低着頭淺笑。葉青林說:「說到氣質,我想起大學時的一個笑話。我們班一位最丑的女生,卻喜歡塗脂抹粉。班裏男生們惡搞,背地裏稱她為『班花』。她知道后喜不自禁,說自己長什麼樣自己知道,論相貌我可不行,只是我的氣質不同一般罷了。」

眾人聽了哄堂大笑,引得人們紛紛往這邊看。說笑中葉青林發現,張月輝不時拿眼睛瞟他,他也就有意識地瞟張月輝。薛琪注意到了,望着葉青林露出了幾分醋意。

貴志兵忽然壓低聲音說:「你們聽說了沒有?國主席今天大概能收三十多萬元禮金.」

「不至於吧,」葉青林說,「沒那麼多客人,怎麼能收那麼多呢。」

貴志兵說:「這裏大概有一千二百人,蒞山賓館和農行招待所加起來估計也有一千多人。兩千二百人,每人一二百元,加起來沒有三四十萬嗎。」

「你沒看見嗎,有些人是兩口子帶着孩子一塊來的,三個人一二百元,另外還有拿五十元的,怎麼能到三十多萬呢?」葉青林指著人聲嘈雜的大廳說。

貴志兵合計了一下又說道:「沒有三十萬,也有二十多萬吧,至少。」米小建插話道:「我看差不多,前一陣子衛生局荊局長的孩子結婚,聽說還見了十萬呢。現在有兩種黑錢可以明目張膽地撈,一種是傍大款的錢,一種是過紅白事的錢。」

薛琪聽了臉嘟地紅了。葉青林注意到了,忙勸大家喝酒。貴志兵等人不知就裏,繼續說道:「這隻能叫灰色收入,不應該叫黑錢,貪污受賄的錢才叫黑錢呢。其實,這社會不管黑錢灰錢還是白錢,只要有錢就好。怕就怕什麼錢也得不到,那就徹底慘了。」

「那又怎麼樣,」葉青林說,「得不到就是得不到,難道誰還為此上吊不成?就算你上吊該得不到還是得不到,你能怎麼地。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平衡心態,把這東西看淡一些,只要平平安安就好。《我愛我家》裏不是有這樣一句歌詞嗎,內心的平安那才是永遠。我覺得這話說得特別好。」他這話有一半是說給薛琪聽的。

貴志兵嗤之以鼻道:「問題是這心裏平安不下來,眼見得別人都發了,自己兩手空空,怎麼能平安?就說上次吧,我去參加一個石材行業整頓會。按照上級要求,為減少污染和資源浪費,凡是小型大理石廠全部取締。業主如果想繼續干,就必須進行改造,上新型環保生產設備,投資大概需要二百萬元。鄉里支持一部分信貸資金,剩餘部分自己籌措。當時參加會議的企業主有二十多人,全是灰頭土臉的老百姓。我本以為他們拿不出這麼多錢,不料他們居然欣然同意了。其中有一個臟乎乎的婦女,看樣子恐怕半個月沒刷牙了,她的實力最強,說只要支持我三十萬就夠了。最困難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漢子,他說,我只能拿出四十萬元,其餘的錢要靠政府支持。你們聽聽,他說他只能拿四十萬,好像四十萬很少很少似的,這對我來說可是個天文數字啊。唉,這社會,老百姓靠經商辦企業富了,實權人物靠貪污受賄富了,黑社會靠欺行霸市富了,連小姐也靠開發人體資源富了,唯獨苦了我們這些掙死工資的。你說說,咱們升初中,升高中,升大學;有知識,有文化,有頭腦,到頭來竟然混成個窮光蛋,這心裏能平衡嗎?」大家一時間不吱聲了。大廳里一片嘈雜。

葉青林想打趣說你開歌廳不也能掙錢嗎,見人太多就笑笑止住了。

「你們別談論這些了好不好?」張月輝忽然望着葉青林嗔怪道,「命中該有的遲早會來,命中沒有的着急也沒用。大家還是喝酒吧,薛琪,麻煩你把啤酒給我遞過來。」

葉青林早就覺得當着張月輝和薛琪說這類話不合適,但又管不了貴志兵和米小建,此時見有機會便招呼大家多喝些酒。蒞山縣都知道張月輝的男人當第二高中的校長非常「發財」,也成了先富起來的那部分人。貴志兵和米小建可能把這點忽略了。

紅白事之類的宴席大家喝酒的興趣往往都不高,吃了一會菜不覺得餓了,薛琪和張月輝就說要走。葉青林也不想吃飯了,便說要搭她們的車順路回去。於是三個人一塊出來,上了張月輝那輛新買的白色桑塔納。葉青林故意和薛琪並排坐在了後車座上。薛琪自從沒了車,坐別人的車總顯出不自在的神情。

到了環保局門口下車時,薛琪回頭狠狠盯了葉青林一眼。葉青林知道她可能覺察到了什麼,有些心虛,故作鎮定地提醒她注意來往的車輛。薛琪輕輕嘆了口氣,扭頭朝局裏走去。葉青林望着那個婀娜的背影賭氣的想,你又不是我老婆管不着我。

車一發動,張月輝就問葉青林:「是先送你回政府呢,還是先到我那裏?我最近剛買了盆仙客來,想不想看看?」葉青林知道機會來了,心裏不禁跳起來,說道:「時間還不晚,先去看花吧。這種花我聽說過,只是不認識。」

到了物價局,看門的老頭正在午睡。二人悄悄上了樓,進了張月輝的辦公室。張月輝輕輕把門虛掩上了,指著辦公桌上一盆仙客來讓葉青林欣賞。葉青林端詳了一會,望着張月輝若有寓意地說:「花美,人更美。」

張月輝長得豐滿白嫩,像個白色的小皮球似的,眉眼跟她哥哥張月奇差不多,都屬於比較漂亮的那類人。

張月輝臉一紅,轉過身去說道:「誰再美還能美過薛琪?男人如果有了她心裏恐怕就再裝不下別的女人了。」葉青林說:「那倒不一定,美女是沒有確切標準的,荷花嬌媚,牡丹雍容,梅花冷艷,各有特點,秋色平分,很難說誰比誰美。」

張月輝已經失去理智,哪聽得出葉青林的花言巧語,只感到身體輕飄飄的,喉嚨像渴極了一樣火辣辣的,不住地咽著唾沫,微張的口中憋不住地喘著粗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葉青林見火候已到,便疾步走到門邊把門鎖住,返身從後邊緊緊抱住了張月輝豐滿的**急速地搓揉着。張月輝嘴裏說着別這樣別這樣,身子卻像中了十香軟筋散一樣癱軟了。葉青林急忙把她抱到了裏屋的床上,三下兩下扒光衣服一縱身上去了。因為這是在機關單位,上班時間快到了,葉青林不敢戀戰,抓緊草草辦完了事。剛一結束,他就要起身離開。張月輝狠狠地擰了他一把說:「哪有你這樣的男人,提上褲子就開溜,怎麼也得陪我說會話吧。」葉青林看看手機說:「再有半個小時就該上班了,你不怕被人看見嗎?」張月輝想想也是,嘆口氣說:「這樣匆匆忙忙的,總覺得不解氣。」葉青林笑道:「別着急,等過幾天找個機會,咱們好好做一次,管保你滿意。」

葉青林走後,張月輝獨自躺在床上,對今天的事有些後悔,心想這也太荒唐了吧,還沒搞清怎麼回事就稀里糊塗和這個男人上了床,要是傳出去自己還怎麼做人。她感到害怕了。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無所謂,反正這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他們不說外人永遠不會知道。再說了,現在哪個男人不在外邊沾花惹草,自己的男人最槐蔭不也常常偷雞摸狗惹自己生氣嗎?那好吧,你找我也找咱看看誰怕,難道只許男人快活就不許女人快活?何況葉青林是薛琪這個大美女的相好,肯定非常出色,不然薛琪怎麼能看上呢?薛琪看上的男人還會錯嗎?既然是一位出色的男子,能靠上自然也就不是什麼壞事了。這樣一想,她又感到心安理得了。

葉青林是懷着陰謀得逞的快感回到政府的,坐在辦公桌前仍然抑制不住內心的興奮。他想,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一次了,你最槐蔭想強姦我的老婆,現在我讓你的老婆心甘情願地脫了褲子,看你能把我怎麼樣。狗日的,這綠帽子你戴定了。你不是有錢嗎,你不是有權嗎,你不是有勢嗎,任憑你有什麼,一頂綠帽子足以把你壓垮,看你以後還怎麼神氣。想到這裏,他忽然靈機一動,心想我何不用同樣的辦法報復那些老給我氣受的人呢,像張主任、荊副主任、小苗之流,我一天天夾着尾巴做人,他們還是動不動就壓制我侮辱我。我從權勢上拿他們沒辦法,但士可殺不可辱,我總得把這口惡氣吐出來。那麼,就以他們的老婆為突破口吧。他更加興奮起來,心想不當官照樣可以不受辱,誰欺負我就給他戴一頂綠帽子。你明裏威風,他媽的老子暗裏威風,算下來我還佔大便宜呢。

那麼,下一個搞誰呢?荊副主任的老婆善良賢惠,看樣子不像那種人,估計不好搞。張主任的老婆於嫦娥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恐怕也不好說。還是先搞小苗的老婆王麗娜吧。這女人年輕開朗,乍一看很一般,可當她一笑時兩隻眼睛特別好看,別有一番韻味,就她吧。而且這女人似乎對我有點意思,見到我總是眼睛一亮說話特別親切。不過也說不準,有些女人對某一位男子有好感並不代表就是那個意思,她們對你的意思也僅僅局限於那點好感。為保險起見,最好的辦法就是「催化」她。對,還用薛琪這個重磅炸彈來「催化」她。

打定了主意,他就在業餘時間有事沒事往電力局跑。小苗的老婆王麗娜在電力局工作。葉青林和電力局的辦公室主任王海闊熟悉,他想借和王海闊玩的機會接近王麗娜,然後尋找合適的機會採取行動。可是去了多少次,連王麗娜的面也沒見到。這不行,得想別的辦法。不過還是下周說吧,今天都禮拜五了。小苗在省城有房子,每逢周末一家人都要去省城住,這周肯定見不到她了。

他還打算從張月輝口中探聽到一些最槐蔭貪污受賄的事,好去紀檢部門舉報他。但張月輝守口如瓶,即使在非常「解氣」的情況下也不肯說,葉青林只好作罷。心想這個女人跟最槐蔭的秉性大相徑庭,怎麼也會成為兩口子呢?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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