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我說你晚上想吃什麼

195.我說你晚上想吃什麼

休息,休息一下,不要着急。你想要的,很快就會擁有,你滴明白?

似乎有人比她還害羞。

沉默了會兒,汝招愛說道:「我把衣服脫下來還給你。」

任白這才抬起頭道:「不用了,送給你吧!」

「送給我?為什麼?」

「我剛想到,我這一去,只怕再也不會回來了,我們認識一場,儘管次數不多,總算還算投緣。留個念想怎麼樣?」

「好,你既然這麼說,那我同意了。啊,我也送你東西,你也做個念想。」

任白心想會是什麼?就見汝招愛跑着去翻箱倒櫃,捧出一套衣服來。是她們第一次見到那回,她穿的那件。

汝招愛捧着它,跑過來放在任白手裏。「給你。」

「謝謝。」

任白的手撫在衣服的面料,柔軟絲滑,如女子的肌膚,她抬眼看了汝招愛,見她正看着自己,總感覺自己被看穿了一樣,臉熱熱的燒起來。

眼睛一時不知該擺在何處,汝招愛一見,就知道她在發窘,立馬跑開換衣服去了。從屏風后一出來,頓時又光華萬代,她走過來在任白身邊坐下,依舊陪着她聊天。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不知覺,天都已經黑了。

汝招愛看着門外的天出神,「天黑了。」

任白也看着天,道:「天黑了。」

門口閃過一青、一粉兩人的身影,清波笑道:「晚膳來了,快用!」今日是離別宴,菜色豐富。汝招愛拿起筷子,挑着飯粒,實在吃不下。看着任白,她又有點兒覺得自己憋屈了。

任白有一個好胃口,筷子下的快,大有狂風掃落葉之勢。

汝招愛為自己不平,「你怎麼到現在還吃的下?」

「我餓了。」

任白睜著一雙無辜的樣子,叫汝招愛心裏所有的不舒坦,所有覺得任白沒心沒肺的地方,通通都不見了。

「你怎麼會餓?」

「中午的飯菜被他們搶光了。」任白笑着說道。

「他們也太過分了,怎麼能只顧著自己呢。」

「你別怪他們,要怪就怪廚子燒的菜太好吃,你想不想知道,廚子是誰?」

汝招愛順着她的話問下去,「是誰?」

「我。」

「你?你會做菜。」

任白揚揚眉,點點頭,很得意。

「你們那裏的女人都這麼能幹?」

「不全是,也有天賦不全的。」

「她們還做什麼?又能念書,又能做飯,男人都不反對的嗎?」

任白道:「當然反對,男人是見不得女人好的,他們會往女人身上潑髒水,說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說什麼你再厲害有什麼用,找不到對象,組不了家又有什麼用,說你是剩女,有歧視意義。」

「哦,那女人怎麼辦?」

「裝作聽不見,只有嫉妒的人才會這麼說。以前是男人裝耳聾,擔待女人的嘮嘮叨叨,現在的男人,跟以前的女人一樣,也是嘮嘮叨叨,所以女人只能像男人一樣裝耳聾了。」

「呵呵。」汝招愛用袖子遮住了嘴唇,露出兩隻眼睛笑起來,「你們那裏的人可真有意思。」

「是,打得了色狼,踹得了人渣,扛得了礦泉水,裝的燈泡,修的電腦,幾乎什麼都能幹。」

「那生孩子呢?總不能一個人。」

「時日發展,估計也能一個人獨立完成。」

汝招愛心生嚮往,「那樣真好,你也要那樣嗎?」

「不,我會找個對我好的人,疼我一世,愛我一生。」

「嗯,那樣也好。」

任白催她,「快吃飯,別涼了。」

兩人吃飯,汝招愛偶爾從碗裏抬頭看看任白,對任白的世界嚮往不已,對眼下的離別又頗多傷感。

這次一別,就是一生。如何不令人唏噓感嘆。

吃畢晚膳,兩人休息,想到要離別,誰也不曾多開口說話,不過苦挨時間。

任白道:「還有多久?」

「再等一等。我記得那一日,我送了那封信出去,似乎也是這樣的夜晚,我一個人,到處亂走,寒風灌到脖子裏,很冷,呼出來的氣也是冷的,一團一團的。那樣的夜晚,我一個人,我怕人知道,所以一個人去的那。哎,我還是太衝動了。」

那樣的信寫出來就該即刻燒了,也許是宮中的日子太過單調、寂寞,所以才會寫了那些胡言亂語,如今還惹出這許多是非。

汝招愛十分歉意。

「你是太衝動了,以後切莫再寫這樣的信,被人發現,干係不小,最要緊的是,又會把無辜的人給牽涉進來。」

「對不起。」

「說什麼對不起,如果沒有這封信帶我到這裏來,我也不能認識你,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誰也說不準的,我當它是一件帶着愁苦的快樂事,就當是做了一場夢,有了一次旅行,現在我要回家去了,你以後要是想跟人說話,就跟身邊的人說,不要總是一個人,把話憋在心裏,憋的久了,會憋出憂傷來。沒事的時候,看看書,寫寫字,一本看完了就再看一本,一種字體寫完了,就再學一種,學海無涯,總能把日子打發完畢。」

汝招愛答應了,她從來不都是過的這種日子么,所謂的才華,不就是一個人太寂寞,為了打發寂寞,才會看書太多。

「你是不是也過着這樣的日子?」

「我么,是!很無趣的人!不過我會找樂子,人不跟我說話,我就跟自己說話,人不跟我玩,我就跟自己玩。」

「這怎麼做呢?」

任白看着門外道:「時候不早了。」

「是呀!我們走。」

越是要離別,發現時間就過的越快。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沉心宮,走了很遠的路。

任白問道:「在哪裏呢?」

「冷宮。」

「你跑那去,跑那麼遠?」

「只有那裏空曠無人。」

任白很快就見識了冷宮,殘破,荒涼。那裏的過道,風呼呼的吹的厲害,似乎有聲音發出來,像是女人嘶喊的聲音,聽的人毛骨悚然,像看恐怖片。

任白抱住自己,似乎覺得冷,似乎覺得害怕。汝招愛一路在前帶路,腳步沒有絲毫停頓。任白想:「她膽子可真大。」

她哪裏知道,汝招愛這會兒腦袋想許多事,壓根兒就沒注意周圍的環境,就像她之前過來這裏,也是滿腹心事委屈,什麼詛咒,怨念的,根本不放在心上。

汝招愛領着任白,到了冷宮裏一座小燈亭。「就是這裏了。」她舉起手裏的燈籠,向前照一照,滿地的雜草,有一半人腰那麼高。任白走近了看,沒覺得這小燈亭有啥特別的,怎麼皇後放了信進去,就到她那裏的郵箱,真是奇怪。

她走過去,手伸向裏面,沾了滿手的污泥臭水。「這裏什麼也沒有。」她不甘心,又推了小燈亭,啪嗒一聲,竟然碎掉了,幾片綠瓦掉在地上。

任白等待着,然而奇迹並沒有出現。

汝招愛問道:「怎樣?找到你要的東西了嗎?」

「沒有,你確定是這裏?沒有搞錯?畢竟當時黑燈瞎火,而且這事隔的時候也長了。」她想從汝招愛身上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汝招愛道:「沒有,就在這。」

這句話立即將她推向絕望。

「我不信。」

任白到處亂找,想要找出回家的那道門,但什麼也沒有。一陣亂忙,頓時絕望並生,她四顧茫然,「我回不去了嗎?」將要回家的喜悅,頓時無影無蹤。

任白絕望的像是一個被拋棄的孤兒,汝招愛看着不忍,上前寬慰兩句。

「你不要急,辦法總是會有的,要不明天我們再來瞧瞧,也許會有什麼線索。」

「你說的對!」任白不想她跟着自己煩惱,乾脆丟開不提。「那就再待幾天?」她這話雖是問汝招愛,其實是為了說服自己。

汝招愛得知任白不走了,心裏既替她難過,也有些開心。雖然那份開心,很小的一絲,但那份小小的甜,卻在無限擴大著。

當汝招愛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心裏有點兒自責,任白明明那麼希望能夠離開這裏,而自己卻因為她不能離開這裏而高興。

自己是怎麼了,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難道她希望任白能夠留下來?

任白道:「走吧,這裏風大,我們回去。」

「好。」

兩人仍舊一前一後的走着,回到沉心宮,剛到門口,就見芙蓉、清波迎了過來。

兩人均未料到任白還會再出現,以為是皇后改變了主意,說服了任白。心裏高興,臉上也就表現了出來。

「皇上跟皇後到哪裏去玩了,都不帶奴婢們一起玩的。」

汝招愛瞪了她們一眼,叫她們胡說八道,明知道她們這是去道別,還能這麼喜滋滋的。

這會不會讓任白難過?

「下次吧!」

芙蓉、清波這會兒也看清楚了任白的表情,怪憂傷的,而自己卻還笑的格外甜,是不是有些打擊到人家了?

「沒事,皇上要是喜歡咱們這裏,咱們隨時歡迎你來。不是有句老話說,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這緣分二字,豈是我們普通人所能理解的……」

芙蓉、清波兩人打着『天意』『緣分』的旗號,卻不料這句話正好給任白一個解釋。

想想,心裏就不痛快。皇上素來不自作主張,凡事必定請教自己,這次當着自己的面,如此膽大妄為,她看,這事很有可能就是皇后在暗中使妖術,蠱惑皇上。

等她吃飽喝足,得把皇后請過來,好好教訓一番。

張公公已端了粥來,躬身道:「太后請用。」

「嗯,等哀家吃過了,你就去請皇后,就說哀家有話要說,不要露了一點兒痕迹讓她知道哀家打算教訓她,她要是問起來,言語和緩一些。」

「奴才明白,可是太后,您上次見皇后好像是幾年前的事了,這回……」

張公公不提,太后險些忘記了。「哀家有這麼久沒見過她了?也是,還是少見她的好。」

當年就想給皇后一個下馬威,讓她認清楚,誰才是後宮的正主,哪知道滿腔怒言,最後變成了拉着手敘交情,還有些朦朦朧朧的崇拜,說出這件破事,太后就覺得丟人。

妖術,當年的皇后就是使了妖術,才讓她跟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宮女纏着情郎一般。

回想起這一段,太后臉上出現些不自然的酡紅。

這麼大年紀了,抱皇后大腿這種不要臉的事,她怎麼能做的出來!妖術,這分明就是妖術!

汝招愛此刻痛打了幾個噴嚏,又繼續做手裏的活,也不知道任白去了心寧宮后,如何了?

芙蓉道:「皇后,是不是有人在您背後老是說您的壞話,您今日才會噴嚏打個不停。」

「迷信。」

「迷信迷信,不可不信。皇貴妃她們這會兒指不定就在太後面前說您的一二三四五六,掰着手指頭數的您的不是,您就一點兒也不擔心?」

「不擔心。」

芙蓉決定不跟皇后一般見識,她湊過去瞧瞧,問道:「皇后,您大白天的趕着做這個,該不會是為了送給那個傻冒假皇帝吧。」

「看出來了,你又何必再問。」

「問清楚了,才好說下面的話。皇后,我是看在咱們都是自家師姐妹的份上才跟你說的,那個皇帝,咱們還是離遠一點兒的好,她才來幾回,咱們的腦筋好像都有點兒不大靈光了,這要是她再死賴著不走,就我們這腦瓜子,八成也成了別人的小西瓜,切吧切吧,小命沒了。」就這一早上,皇后破了多少大家閨秀的風範,連她都被感染的犯蠢了。不行,不行,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在沉心宮。

尤其是留在皇后的身邊,把一個端莊的皇后,變成了一個大齡少女,太不相稱了。

清波這會兒跑着回來,「打聽到了,打聽到了,皇后,皇后。」人還沒到,聲音先到。清波撐著門道:「皇后,最新消息。」

「進來說。」

「是,最新消息,皇上已從心寧宮出來了。娘娘們也回了宮裏,說是餓壞了,一早上的沒吃東西。太后那,除了被羊肉熏吐了,其餘安好,聽說皇上改了宮規,娘娘們都很喜歡,皇后的事也就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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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原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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