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再回首,往事如風
休息,休息一下,不要着急。你想要的,很快就會擁有,你滴明白?
「不會,你說的很好。」
「你不覺得無聊嗎?」
「沒有,很有趣。」
汝招愛嘴邊微微盪起笑意,她自嘲道:「我很少有機會跟人說心裏話,見到你不知怎麼話就多了起來,你不怪我,我已經十分感激了。」
「那是我的榮幸,謝謝你的信任。」
說話之際,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冷宮。汝招愛感嘆了一句,「真快。」路這樣長,也走到了。
任白過去找找,看見斷瓦碎裂的小燈亭,上面的漆已經剝落,雜草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多,她過去推塔,齜牙咧嘴,看的汝招愛十分詫異。
她的表情豐富,叫汝招愛難以想像,一個女孩子,這樣不端莊,真的好嗎?
「我過來幫你推。」
汝招愛一上手,小燈亭直接倒塌,嚇了她一跳,趕緊向後跳了兩步,滿臉羞紅道:「不好意思,我太用力了。」
一個女子,當以手無縛雞之力為美,其柔弱美好的形象,似乎碎裂的太厲害了。
汝招愛心想:「她是否會想我是一個野蠻人,我怎麼能這麼用力呢?不,小燈亭怎麼能這麼不經推呢?」她又再一想,「燈亭已壞,任白是不是就回不去了?」
汝招愛兀自糾結,任白到處撥開草,看看有沒有什麼機關暗門,結果一無所獲,不過這種失望是她心中預見的,所以到沒有昨兒那麼失望。
本來就覺得不會有什麼希望,只是這下更加徹底的證實了這件事,叫自己心服口服罷了。
有了一個確切的結果,任白也就不放在心上,打算回去,猶見皇後站在那,一個人懊惱不已。
走過去,歪過腦袋去看汝招愛低垂的臉,又把汝招愛嚇一跳。
「怎麼了你?」
「我……我是不是壞了你的事,要是你回不去了,我豈不是犯了很大的錯。」
任白這才明白,皇后一個人到底在發獃什麼。她道:「是啊,以後你要負責養我,不然我吃什麼,喝什麼,又跟什麼人說話。」
汝招愛一想,是啊。她信誓旦旦,「這個自然,我會周全你,照顧你,直到你能回去。」
任白嘻嘻一笑,看着汝招愛一本正經的樣子,她怎麼就這麼覺得好玩。學着小皇子的樣子,雙手抱成一個半圓,「那就多謝皇后了。」作揖下去。
汝招愛淡淡一笑,「好。」
兩人回去后,被芙蓉、清波迎頭就是劈頭蓋臉一頓噼里啪啦的啰嗦。
「皇后您到哪裏去了,怎麼到現在才回來,天都黑了……以後不準再一個人亂跑。」
任白道:「她沒亂跑,我們在一起。」
「有您在,我們就更加擔心了。」
「為什麼?」任白不解。
「因為月黑風高,孤男寡女,奴婢們很不放心。」
任白道:「你們也太小心了,再說哪裏是孤男寡女了,我們還看見一隻貓,跟一個小孩。」
「總之,皇上以後還是不要偷偷的把皇后拐出去為好,要是遇上了什麼事,您負責的了嗎?」那兩人,看着任白,一臉你畢竟是假貨的表情,讓任白有氣沒處發。
「如果真遇上什麼事,我會保護她。」任白往汝招愛面前一擋,「風雨不倒,穩如泰山。」
芙蓉、清波嗤的笑了一聲,她們不相信。
任白轉過身對汝招愛道:「你明察秋毫,該相信我的。」可汝招愛分明也很懷疑任白是不是有能力保護自己。「你們這些人,真是,真是……」真是什麼,她一時語塞,「不說了,餓了,我要吃飯了。」
汝招愛看她耍賴,道:「吃晚膳吧!」
兩人落席,芙蓉、清波去傳晚膳。飯間,任白捧著飯碗,把米飯往嘴裏扒,一面對汝招愛道:「我今兒告訴蘇公公了,我今晚上在你這過夜。」
汝招愛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芙蓉道:「還在這裏過夜啊。」
「怎麼,你有意見?不就借你們外榻睡睡有什麼要緊?」
「呵呵呵,奴婢覺得不要緊,也許我們皇后也覺得不要緊,不過後宮的娘娘是不是跟我們有一樣的想法就很難說了,皇上這麼寵幸我家皇后真的好嗎?您不怕身體吃不消嗎?」
當芙蓉一本正經的說出這些話,還向任白掃了幾眼。任白硬是被飯給噎住了,雙手卡住喉嚨。
汝招愛關心道:「怎樣?要喝水嗎?」任白點點頭,接過汝招愛遞過來的水喝了幾口。
對芙蓉道:「你想噎死我。」
「是皇上心虛了。」
「我在你心裏就這樣?我的人品呢?我的操守呢?我的氣質呢?你就要這樣想我。哼,你們就這樣看我,太讓我失望了,我決定跟皇后鑽一個被窩來表示我的清白。」
芙蓉、清波那一臉的『哦』。任白心道:「怎樣?我這一席話鎮住你們這些八卦的小丫頭了是不是?」正感得意,汝招愛一口蛋花湯噴在了她臉上。
任白抹了抹臉,「怎樣?你又有什麼話說?」
汝招愛一臉通紅,「你們說笑話,何必扯上我。」
芙蓉正色道:「就是,皇上的笑話尺度太大了,少兒以及皇后都不宜。我們並沒有懷疑您的人品,我們是懷疑在皇后如此美貌之下,您的人品跟操守,還有氣質到底能不能抵抗的住?該不會想天黑之際,鑽我們皇后的被窩,然後做一些壞事,像是……嗯,偷親皇后什麼的。」
她這一『卡殼』,搞的所有人都挺緊張。
汝招愛道:「芙蓉,你就這麼喜歡編排我嗎?皇上是個非男子,你又何必說這些亂七八糟的話,皇上,你不會做這些事的哦?」
「不會。」
任白就覺得自己來錯地方了,這一臉『大葷即好』的奴婢們,真的不會帶壞皇后嗎?
「那今晚就請您保護我們柔弱的皇后了。」
任白道:「放心。」
兩人還真就特別放心了,打了水過來,讓她們自取自用,說是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想早點休息。
汝招愛道:「去吧!」
兩人謝恩退出。
隔壁房間,芙蓉跟清波兩人坐在桌邊,摸出一個碗來,「我打賭假皇上對皇后心思不單純,五個銅板。」
「肯定使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招數,而且明擺想鑽被窩,你說皇后肯不肯?」
「這個,不好說。皇后肯定是把她當朋友的,她是不是把皇后當朋友,這很難說,看看宮裏的娘娘們,只要見到皇后,一個個魂不守舍,感覺春天會在任何時節降臨,哈哈。」
「她們那是被皇后的異香所迷,等香味散去,一個個又變成老樣子,心裏面不知道恨皇后恨了多少遍,不,只會越來越恨皇后。」
任白、汝招愛是不會知道這兩人打賭,外加八卦一下宮裏閑話的。而且女主角還是自個兒。
吃過晚膳,喝喝茶。任白斜倚著身子,問汝招愛,「皇后平時晚上都做些什麼活動?」
「批奏摺。」
「還批?」
「批,奏摺太多,批不完。有時候會散步,不過,晚上挺冷的,就不想出去,有時候也出去凍一凍,清醒一下腦子。」
「每天批多少字?」
「六千。」
「這麼多,天天寫這麼多字多累。皇上怎麼捨得讓你做這麼多活?」
「為什麼捨不得?」
「他是你男人哪!」
「男人又怎樣?」
「男人得疼老婆,很疼很疼。」
任白自以為如是,而汝招愛卻不以為然。「男人得以大業為重,女人的事,都是小事。怎麼能給男人添麻煩,企圖他天天都圍着自己轉,那他的大業怎麼辦?」
「我不知道,我就是覺得男人得疼女人。」
汝招愛笑道:「那你要是個男人,你怎麼對自己的女人?」
「那必須很疼很疼。」
「怎麼個疼法?」
任白想一想,突然伸手把汝招愛拉自己懷裏,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必須是這樣!讓她什麼活都不用干,每天開開心心,老婆負責美貌如花,我負責幹活養家,不然娶老婆幹嘛來着?」
汝招愛被抱的突然,想要掙扎,使了小小的力,知道任白並不會做什麼,乾脆由得她。
「嗯,等哀家吃過了,你就去請皇后,就說哀家有話要說,不要露了一點兒痕迹讓她知道哀家打算教訓她,她要是問起來,言語和緩一些。」
「奴才明白,可是太后,您上次見皇后好像是幾年前的事了,這回……」
張公公不提,太后險些忘記了。「哀家有這麼久沒見過她了?也是,還是少見她的好。」
當年就想給皇后一個下馬威,讓她認清楚,誰才是後宮的正主,哪知道滿腔怒言,最後變成了拉着手敘交情,還有些朦朦朧朧的崇拜,說出這件破事,太后就覺得丟人。
妖術,當年的皇后就是使了妖術,才讓她跟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宮女纏着情郎一般。
回想起這一段,太后臉上出現些不自然的酡紅。
這麼大年紀了,抱皇后大腿這種不要臉的事,她怎麼能做的出來!妖術,這分明就是妖術!
汝招愛此刻痛打了幾個噴嚏,又繼續做手裏的活,也不知道任白去了心寧宮后,如何了?
芙蓉道:「皇后,是不是有人在您背後老是說您的壞話,您今日才會噴嚏打個不停。」
「迷信。」
「迷信迷信,不可不信。皇貴妃她們這會兒指不定就在太後面前說您的一二三四五六,掰着手指頭數的您的不是,您就一點兒也不擔心?」
「不擔心。」
芙蓉決定不跟皇后一般見識,她湊過去瞧瞧,問道:「皇后,您大白天的趕着做這個,該不會是為了送給那個傻冒假皇帝吧。」
「看出來了,你又何必再問。」
「問清楚了,才好說下面的話。皇后,我是看在咱們都是自家師姐妹的份上才跟你說的,那個皇帝,咱們還是離遠一點兒的好,她才來幾回,咱們的腦筋好像都有點兒不大靈光了,這要是她再死賴著不走,就我們這腦瓜子,八成也成了別人的小西瓜,切吧切吧,小命沒了。」就這一早上,皇后破了多少大家閨秀的風範,連她都被感染的犯蠢了。不行,不行,這樣的人絕對不能留在沉心宮。
尤其是留在皇后的身邊,把一個端莊的皇后,變成了一個大齡少女,太不相稱了。
清波這會兒跑着回來,「打聽到了,打聽到了,皇后,皇后。」人還沒到,聲音先到。清波撐著門道:「皇后,最新消息。」
「進來說。」
「是,最新消息,皇上已從心寧宮出來了。娘娘們也回了宮裏,說是餓壞了,一早上的沒吃東西。太后那,除了被羊肉熏吐了,其餘安好,聽說皇上改了宮規,娘娘們都很喜歡,皇后的事也就不追究了。」
「那不是很好。」
「是啊,而且還增加太監、宮女、侍衛,說是要保護各宮娘娘們的安全,她們現在喜歡皇上都來不及,沒時間跟皇后聒噪。皇貴妃還被皇上誇獎,說是對皇子的教育盡心儘力,大家都要加餐,每日裏吃好喝好,哇,看來這事是真的了,不知道我們中午吃點什麼?」
一說到吃,清波沒什麼定力,整個人飄飄忽忽,已經找不到東南西北,一味幻想去了。
芙蓉喝道:「清醒一點兒,一點兒食物就把你給收買了,你也太沒出息了。」
「是啊,我一直都是這麼沒出息,要是皇上再對我體貼點兒,我立馬就撲過去了,皇上我的五花肉你要準備好,我已經很久沒有開葷了,上次聞見肉味還是過年的時候,天啊!」
芙蓉很不開心,大家都向著任白。
清波陶醉完了,才道:「皇后,這事雖然過去了,可以後呢,誰也說不準的,其餘人縱然不敢對皇后如何,可是我們這些奴婢,怕是不好過。」
「你們一直在沉心宮不就好了,咱們不惹她們,想來,她們也不敢上門來。」
「那要是她們膽大包天,如今早這般,塞了鼻子過來,那可如何是好?」
「我只好一拳把她們打出去了。不過我擔心任白,她做了這麼多事,說了這麼多話,蘇公公那裏似乎不大好交代。」
風林宮。
蘇公公的眼睛一直瞪着對面的任白,自從心寧宮回來,他的臉色就沒好過。
「你連續在皇后那待着,還被人知道了。」
「是。」
「而且還見了各宮的娘娘們。」
「她們自己來找我的。」
「還把太后給熏著了。」
任白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太后不喜歡吃羊肉。」
「更重要的是,你還在太后的面前,抖皇上小時候的醜事,皇上在眾人心目中的高大形象被你破壞殆盡不說,你現在還要各種加餐,加宮女、加侍衛,你以為你真的是皇上了嗎?」
「沒有,我只是按照約定辦事。蘇公公,名垂千古,名垂千古……」
任白每念一句,蘇公公便舒坦的叫一聲,叫聲頗為**。他道:「好了,咱家知道了,但有件事,咱家必須提醒你,宮女、太監、侍衛都要廣加選擇,皇上,下旨吧!」
讓她下旨,她說啥呀!
「你說要進行全國大選?」
蘇公公傲然道:「當然!能選進皇宮的人怎麼能隨隨便便,自然是千挑萬選。而且,一旦侍衛的選拔也開始了,那麼,你就要知道,這裏的動靜,會傳向方方面面。」
「您是指寧王?」
「差不多是那意思,他要是誤會你想要防範他,那可大大不妙。」
任白笑道:「沒事,我們直接找他來商量,告訴他,咱們要人幹什麼就行!想來,他不會反對的。」
蘇公公點點頭,「與其讓他胡亂猜想,輕舉妄動,這樣,也許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只是皇上那邊……一旦聖旨下了,必定會驚動他,你想好怎麼辦了嗎?」
「您是說,隨便寫聖旨會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