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父親喬良被群毆

第18章父親喬良被群毆

喬曉靜和母親春花一直躲在屋裡,外面的爭吵聲聽得真貼,聽到喬寶財要將自己的男人孩子的父親押到祠堂去,再也躲不下去了,衝出了屋門。

她倆來到喬寶財身前,不停鞠躬作揖,不停求饒,可喬寶財偏著腦袋,看都不看她娘倆一眼,無奈之下,春花拽著女兒喬曉靜給喬寶財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請求喬寶財放過喬良,哭訴聲令人肝腸寸斷,然而這喬寶財卻長著鐵石心腸,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兩個年輕人已經將喬良捆縛,可能是擔心喬良在路上會胡說,嘴裡還塞上了破布子。

喬寶財背著手說道:「走,押走!」

這時兩個少年被推搡著喬良朝自己院外而去,喬四不停的在旁邊指划著。

「他大伯,」春花一邊磕頭,一邊哭著央求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高抬貴手放過我家死鬼吧!我給您磕頭了,您就可憐可憐我們娘倆,放過他吧……」

「別抓走我爸爸,」喬曉靜也跟她母親一樣,不停地磕頭,不停的哭著求著,「求您了,別將我爸爸帶走,求你啦,求您放過我爸爸,求你啦……」

「這事我可說了不算!」喬寶財白了春花和喬曉靜一眼,冷冷的留了句話,背著手便欲離開,春花匆忙跪到喬寶財腳邊,雙手抓住了喬寶財的腳,繼續哭著央求道:

「您不看僧面看佛面,咱們都是本家,又都在一個村子里生活,您就繞過他這一次,我保證以後他會乖乖的聽你話,絕對不會再給你惹麻煩……」

「您就放了我爸,」喬曉靜拚命哭著,拚命央求著,「我給您磕頭,我給您作揖,我保證再也不騎你家的牛啦,求你啦,求你啦……」

「這娘倆咋這麼煩人呢?」還未走遠的喬四實在看不下去了,他折返回來,從後背一把拽開了春花,將她摔到了一邊,又將攔道的喬曉靜推搡在了地上,保護喬寶財離開的同時,給喬曉靜娘倆撂了一句話,「好好獃著,不然連你倆一塊拾掇了!」

喬曉靜和母親春花跪在院子里,不停的哭著,哭聲中摻雜了太多的無奈和無助,哭得天地齊哀,哭得肝腸寸斷。那押著喬良的隊伍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了村莊的房屋後面。

喬良被連推帶搡押到了喬家祠堂,很多喬姓的村民已經在祠堂等候多時,很顯然是有人提前通知他們來到這裡的。

看到喬良進來,這些村民們都斜眼瞪著他,眼睛里滿是憤恨的神情,似乎這喬良犯下了彌天大罪,觸犯了每個人的底線,傷碎了每個人的心。

喬寶財走在喬良前面,神情嚴肅的來到了祖宗的靈牌前,他恭恭敬敬點上了香,恭恭敬敬的祖先磕了頭作了揖,這才轉過身來,當著眾人的面,指著喬良說道:

「良子,你知道為什麼要將你帶到供奉祖宗的祠堂來嗎?」

「嗚嗚……」由於喬良嘴中還塞著破布,根本就無法說話,只見他拚命搖頭、點頭,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說什麼,可是喬四卻站在了眾人面前,指著喬良道:

「你當著全族人的面還想抵賴,此前就有人提醒過你,讓你守點規矩,別老是一副誰也說你不得、動你不得的樣子,可是你呢?一意孤行,我行我素,根本就不把喬家祖輩們留下來的話放在心上,你樂意怎麼做就怎麼做,儼然天老大,你老二,我沒說錯吧?」

喬良掙扎著,他想掙開繩索的捆綁,他想掙脫身後那兩個少年的束縛,他想當著眾人的面與這喬四和喬寶財爭辯,可是身上的繩索越來越緊,身後那兩個年輕人抓得也越來越緊,嘴裡的破布也無法吐出,只見他瘋狂的掙扎著,臉憋得通紅,雙眼外鼓,甚是可怕。

「大家可都看到了,」喬四接著說道,「我說的句句屬實,這喬良就這副嘴臉,簡直是要瘋了,想掙脫咬人,這還是在老祖宗呆的祠堂,都不老實安分,若是換成別的地方,大家再想想,這喬良會是什麼樣子,那還不撲上來直接將我和族長一塊給生吃了啊!」

族人們不時瞥一下喬良,無不竊竊私語,似乎在怒斥喬良的不是。

「我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又換成了喬寶財,他雙手背在身後,瞪了一眼喬良,然後對著族人說道,「也從來不斤斤計較,這麼多年了,東家拿點兒,西家借點兒,我都不在乎,也都沒有正兒八經的算過賬,哪怕是一頭牛死了,也無所謂,說叫咱們都姓喬呢,可是這事情不是說過去就過去的事情,破壞規矩,藐視祖宗陳法,這樣的事情能辦嗎?」

「就是……」族人的積極性顯然已經被調動起來,他們已經開始讚賞喬寶財的觀點。

「咱們喬家,」喬寶財接著說道,「在場的各位父輩,父輩的父輩,不敢往遠了說,但就這三代人,哪有像這個傢伙這樣的,不敬祖宗不守規矩?誰給我說,到底有沒有?」

「沒有!」人群中有一個聲音高喊著。

「祖祖輩輩可都是老實本分的人……」

「沒人敢做大逆不道的事情……」

「從小就這樣,長輩讓你向東從不敢向西……」

「不安分,就得挨打……」

「規矩可嚴了……」

一時間,祠堂內就像布滿了蚊子蒼蠅一樣,嗡嗡聲不斷。

「不管你們怎麼看族長,」喬四大聲說道,「反正在我心中,他就是這個!」喬四豎起了大拇指,接著說道,「這麼多年來,對我這個沒兒沒女的孤寡老人,又是管吃管穿管住,真可謂仁至義盡!對族人們也是如此,誰家有事,他都從未袖手旁觀……」

「我今天將喬良帶到這來,」喬寶財打斷了喬四的話,看著族人說道,「就是想當著眾位祖宗的面,當著大傢伙的面,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你說,」喬寶財對著喬良斥道,「這祖祖輩輩,哪個女孩在男人的頭頂騎過,哪個女人敢在男人頭上騎,啊?這不是要反天的事情嗎?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那以後我們這些男人們以後還怎麼生活,在家裡還能有地位嗎,我們不都得被女人騎在胯下?」

眾人又開始對喬良指指點點,有的搖頭,有的罵罵咧咧的。

「還有,」喬寶財接著斥道,「這祖輩留下來的教訓,女人陰氣重,不能騎牲畜,不管是大人還是孩子,都一樣,都是女人身子,你卻置若罔聞,還偏偏讓你娃騎在牛背上招搖過街,結果呢?結果應驗啦!好好一頭牛,無病無災,說死就死啦!」

喬良拚命掙扎著,他想要為自己辯解,他不想就這樣被辱罵被羞辱,遺憾的是,繩子捆縛了全身,兩條胳膊還被兩個年輕人死死地按住,想動一下都很費力。

「你是不是還想抵賴?」喬四衝過去,對著喬良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別看這老光棍年逾古稀,風燭殘年,手勁卻不小,打得喬良向一邊挪了好幾步。

喬四搶過話把來,指著喬良斥責道:「全族人都知道這事,不,是全村人,全村人都看到你讓你家的小丫頭片子騎在牛背上,你還牽著牛滿村子轉悠,端怕沒有看到你這一驚天泣地的壯舉---你這是向祖宗陳法宣戰,是向喬氏族人宣戰,是向我們的族長宣戰!」

喬四的話慷慨激昂,一點兒折扣都不打,極富有煽動性。

圍觀的族人心中的怨氣瞬時被調動了起來,他們又開始唇槍舌劍圍攻喬良。

喬良被身後兩個少年使勁抓著壓著,身子完成了一張弓,他已經放棄了反抗,他知道在當時的情況下,不管怎麼反抗都毫無意義,眾人根本不可能支持他。更何況,喬寶財和喬四他們根本就不可能給他反抗、反駁的機會---沒有行動自由,沒有言論自由。

「我這人大人大量,」喬寶財伸開雙手,示意眾人安靜,望著族人說道,「那牛死就死啦,雖然我很心疼,但有什麼辦法呢?他畢竟也是我的族人,我總不能讓他為我的牛抵命吧!賠償的事也算了,他家的情況咱們也都了解,讓他陪我一頭牛,就算是把他們全家剁碎,連骨頭帶肉也賠不起……」

「族長仗義!」喬四又帶頭豎起了大拇指。

在當時,一頭牛的確不比一條人命賤多少,眾人聽到這喬寶財既不用喬良抵命,也不用喬良賠償,無不對喬寶財高看一眼,無不欽佩萬分,各種溢美之詞噴涌而出……

「牛的事都是小事,但這不守規矩的事可是大事,可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要好好教訓他,要讓他接受教訓,必須要讓他學會懂規矩、守規矩,你們說該怎麼辦?」喬寶財突然提出了這麼一個看似平淡,卻非常有深意的問題。

「好好教訓一頓!」就在祠堂鴉雀無聲的時候,喬四再一次站了出來。

「好!」喬寶財接著問道,「怎麼教訓?」

只見這喬四走到了喬良身邊,對著喬良肚子狠狠地搗了一拳,喬寶財點了點頭,目光又移向了眾人,這時便有人走了出來,朝喬良而去,加入了喬四的隊伍。

喬寶財那銳利的目光依然在眾族人身上移動著,族人們站不住了,紛紛來到了喬良身邊,為了能贏得喬寶財歡心,他們一個個像瘋狗一樣撲向了喬良,腳踢拳打,自然不少。

喬良被打倒在地,蜷縮成了一團,他們還是沒有罷手的意願。

躲在祠堂門口的喬曉靜哭著跑了進來,喬四等人看到她后,便欲對其下手,喬良一頭頂倒了喬四,將喬曉靜護在了身下,嘴角流著血,臉上卻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算啦!」喬寶財喝止住了眾人,淡淡的說道,「你們下手也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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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亂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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