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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門鎖好,容川沒有馬上走過來,而是倚著門板像欣賞一幅油畫似的,看了會兒女友認真碼書的背影。

「阿嬌。」

「嗯?」

他嘿嘿笑,「你怎麼看都漂亮,如果現在能把你娶回家就好了。」

她回頭看他一眼,眉梢一揚:「噢?娶回來做什麼?」通常沒有外人在時,王嬌的眼神會變得熱烈大膽。那是給容川一人看的眼神。

說實話,容川喜歡看這樣不一樣的王嬌。她似乎變成另外一個人,就像外國小說中寫到的那些猶如玫瑰一樣嬌艷的女人。儘管不是第一次見到女友這樣帶著一點誘惑地斜睨自己,但容川還是不受控制地紅了臉。

他害羞地別過頭去,嘴裡嘟囔:「還能做什麼。」

王嬌不理他,轉過頭繼續整理行李箱,心想瞧你那點出息。可心裡又覺這樣的容川淳樸又可愛。屋子裡沉默一瞬,她聽到容川傻乎乎地笑了一聲,然後晃蕩晃蕩地走到她身後,蹲下,展開雙臂,從後面擁抱住了自己。

「阿嬌,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你好奇怪。」

「快回答我,喜歡男孩還是女孩。」他手臂緊了緊,身體三分之二的重量壓在她身上。

「男孩吧。」王嬌想了想說道。

他側頭,吻吻她臉頰和耳垂,「知道了,結婚後我會努力。咱們生兩個孩子吧,一個男孩一個女孩,就像我和容慧一樣,好不好?」

王嬌哭笑不得,用手裡的語文書打他腦袋一下,「好個頭,胡亂說些什麼!」容川吃痛,低叫一聲,王嬌眯起眼睛,半轉過身子看他,「我問你,上學時,你每天都做什麼?」

「學習。」

「然後呢。」

「打籃球,游泳。」

「還有呢?」

容川很認真地想了想,「還有……就是跟紀北平打架了。不是,你問這些做什麼?查崗嗎?可那些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像你保證過,今後決不再和北平打架,其實我倆原先關係挺好的,小學時還一起參加游泳隊為學校獲過獎,關係是突然間變壞。你不知道,前一天我倆還躺在一個被窩看書,第二天他就不理我了,再然後,我們一見面連話也不說,直接抄傢伙。」

王嬌瞪起眼睛,很警覺地問:「你倆還躺過一個被窩?躺在一起做什麼?」

容川笑,很認真地說:「還能幹什麼,睡覺唄。」抱著女友咯咯笑了一陣,容川忽然發現王嬌臉色不對,青一陣白一陣的,他不知自己那句話說錯了,「阿嬌,你,你怎麼了?是肚子不舒服嗎?如果不舒服,我抱你去床上躺一會兒。」

王嬌以前在雜誌上看到過這麼一句話,說男人最煩聽到女人的開場白是「我問你……」然而今天,在發現容川的小秘密后,王嬌也忍不住說:「我問你,妞妞是誰?」

容川一愣:「妞妞?什麼妞妞?我不認識啊。」

見他明顯耍賴,王嬌從地上擺放的一摞書抽出剛才看到一半容川在高中時的日記本。話說她家男人長得真英俊,就算毀容也能排進全連最帥男知青前十名。可這字也是寫的真爛,龍飛鳳舞,一片狂草。但是沒關係,她依然從這一片「車禍現場」中發現了那個被時光隱藏的秘密。

翻到記錄罪行的那一頁,王嬌煞有介事地指一指。容川眯起眼睛仔細瞅了瞅,他認出這是自己高中時寫的日記,但具體寫的啥已經完全不認識了。當時只是為了敷衍老師,草草寫完了事。時隔幾年再看,如今只認得第一行:「1967年3月23日。」

「沒讓你念時間,念內容!自己寫的字難道不認識嗎。」王嬌轉過身,與容川面對面蹲著。為了讓他知道事態的嚴重性,故意板起面孔,做出嚴肅冷淡的樣子。

可容川壓根不覺害怕,見女友橫眉冷目卻依然可愛漂亮的樣子,他忍不住啄她嘴角一下,嬉笑道;「阿嬌,你今天到底怎麼了?說的話我完全聽不懂。就當我腦子笨,直接告訴我好不好?」

王嬌鬱悶地閉了下眼睛,想書上果然寫的不假,男人在關鍵時刻都愛裝傻。王嬌清了清喉嚨,開始一字一句念:「今天,北京下了一場雪,天氣彷彿又回到數九寒天,早上吃窩窩頭時,忽然想到了妞妞。妞妞吃飯了嗎?這麼冷的天,她會不會凍感冒。我的小妞妞啊。」

呵!還「我的小妞妞」!王嬌心想自己的男人可真夠酸的。他都沒用那麼寵溺的口吻稱呼過她。斜睨一眼容川,卻發現他神色如常,一點緊張不安的樣子都沒有,漆黑的眼眸深處似乎還帶著一絲笑。王嬌悶悶吸一口氣,翻一頁紙,繼續念:「數學課好沒意思,我想妞妞了,一會兒回家我就要去找她玩。我喜歡妞妞,而我知道,妞妞也喜歡我。」

王嬌晃晃手裡的筆記本,一副證據在手的樣子,看著容川嚴肅地說:「怎麼樣,李容川同志,回憶起自己激情燃燒的青蔥歲月了嗎?話說你成熟的很早嘛。說!妞妞到底誰?哪家的姑娘啊,讓你魂不守舍睡不安穩?現在這人在哪兒?插隊去了?」

容川靜靜地看著王嬌,臉頰緋紅,肩膀一縮一縮,眼中笑意逐漸擴大,終於在臨界點到來時,一屁股坐地上哈哈大笑起來。

笑得太開心了,抬手擦擦眼淚。

王嬌幾乎氣炸,用力踢他屁股一腳,當然,也不是太用力,萬一踢壞就麻煩了。「李容川,你別笑了!告訴我,妞妞到底是誰?」

容川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二話不說打橫抱起王嬌直接來到床邊。王嬌只覺自己像麻袋一樣被扔到床上,還不及喊痛,容川的身子就壓了上來。她用力推他,卻反而被抱的更緊。容川還在笑,臉頰埋在她白皙的頸部,一顫一顫,震得她呼吸都要停掉。

「阿嬌,你是不高興了嗎?」他笑的很得意。似乎從沒這麼開心過。

他越開心,王嬌越生氣。她不傻,似乎意識到哪裡出了問題。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搞清楚「妞妞」是誰。

「我很高興。」容川雙手按在王嬌耳朵兩側,輕輕撐起上半身。他的眼珠漆黑明亮,像星辰,快樂地注視著仰起頭看自己的王嬌。忍不住親親她通紅的臉,他笑著說:「妞妞是個女孩沒錯,但她不是人,是一隻貓,春生家養的。通體雪白,藍色眼珠,特別漂亮。」

「……」當頭一棒,王嬌愣了半響,才說:「不對,既然是貓,你為何用女字旁的『她』,而不是寶蓋頭?這是常識,你以為我傻啊。」

他捏捏她臉,寵溺道:「對,你不傻,你可聰明了。全天下的女孩里,我的阿嬌是最聰明伶俐的。可是,親愛的阿嬌同志,在我心裡,貓咪始終與人一樣。我尊重她,喜歡她,不愛用寶蓋頭的稱呼。而且在春生家,妞妞就是家庭中的一員,春生對她可好了,自己捨不得吃魚,全留給妞妞吃。」

「是嗎?」王嬌不信。

「千真萬確,我向主席保證!」他莊重地舉起右手發誓。

見他傻乎乎,王嬌忍不住笑一下,忽然覺得自己也挺可笑,只看兩頁日記就胡思亂想容川的過去,敏感的沒有道理。幸好容川並不生氣,不然為這事鬧彆扭很不值得。她仰起臉在他唇角吻了一下算道歉,「剛才是我不對,小心眼了,現在起來吧。估計阿姨和容慧快回來了,我去洗菜。」回家這幾天,容川長胖不少,臉圓了,腰粗了,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聞言,容川沒有起身,而是更放肆地壓緊她,眼神炙熱。

他把臉埋進她勁窩,呼吸濃重,「阿嬌……」下巴新長出的細小鬍渣摩挲她臉頰,兩隻手不規矩地探進她襯衣里。

王嬌沒躲,而是伸出雙臂擁住他寬闊的肩膀。他們放肆的時間不多了,等回到連隊,新一年春播就要開始,然後夏鋤,秋收……想要親密互動只能選人少黑暗的地方學特工接頭。她閉上眼睛,感受陽光伏在眼皮上的溫暖。

腰間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容川注意到了,低下頭吻了吻那片細膩光滑的肌膚。王嬌深吸一口氣,有些承受不住他突然而至的熱情。認識這麼久,他從未吻過那麼靠下的地方,從來只是用手摸一摸,感受皮膚相碰的溫柔,淺嘗即止就滿足。解了渴,然後馬上停住。

今天卻不同。

他格外熱情,主動,難以自持,就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帶著燎原之勢。

王嬌襯衣扣子已經解開大半。但因外面套著毛衣,容川怎麼擺弄都覺彆扭。「咱們把它脫了吧。」他用商量的口吻。王嬌才不會點頭,咬唇做出為難的樣子,「不行,我怕冷。」

「蓋上被子啊。」他迅速想出方法。

王嬌還是搖頭。容川泄氣半秒,他從不是難為女友的人。好吧,既然不同意脫,那他只好另闢蹊徑。於是,容川把王嬌的毛衣拉高,然後腦袋探了進去。這件毛衣是徐媛春節前為王嬌買的見面禮。當初,因只看過相片,胖瘦沒估摸準確,毛衣號碼偏大了一號。而來到北京后,因水土不服,王嬌又瘦了五斤,讓那毛衣穿在身上更顯得鬆鬆垮垮,如今套進兩個王嬌都不成問題。

所以,容川沒怎麼費勁就把腦袋探了進去,且剩餘空間很大,讓他在裡面遊刃有餘,為所欲為。

看著胸前忽然鼓出一個圓圓的大腦袋,王嬌欲哭無淚。他的嘴巴也很不老實,啃啃這裡,吻吻那裡。還問她,「喜歡嗎,阿嬌。」

她能說什麼?「壞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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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獻給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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