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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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的幾天,王嬌在容川的帶領下,又去了參觀了許多名勝古迹。故宮,北海,天壇,景山……

與穿越前隨旅行團走馬觀燈式的遊覽不同,容川帶她去了許多遊客不會進入一些「羊腸小道」當然,他是有目的的,每當一看周圍人煙減少,樹木開始多起來,王嬌就會不客氣地瞪他一眼,「李容川,你壞死了……」

去故宮那天,天氣特別好,天空碧藍遼闊,萬里無雲,陽光燦爛,微風吹到臉上已有些初春的溫暖。兩個人玩的很開心,手裡拿著糖葫蘆進去也沒人管,只有些可惜那時故宮開放的區域很少。而且因為年代特殊,對古迹保護修繕不利,故宮很多地方看起來都有點破。更令人哭笑不得的事,很多院子里居然堆放了現代的雜物,其中有一個院子里居然還晾曬了床單和一些私人衣物。風一吹,像旗子一樣在那裡飄啊飄。

王嬌無奈搖搖頭,容川拉拉她手:「別看了,一對破衣服有啥看的!走,我帶你去後花園轉轉。」

從故宮出來,兩人又去景山公園與北海公園玩了玩。

因為太冷,北海遊船未開,因為湖邊太冷,遊人不多,容川就大膽地抱著王嬌靠在一棵老槐樹旁休息,偶爾蹭蹭鼻子,蹭蹭臉。見王嬌總望著不遠處的遊船,容川明白,輕笑一聲,說:「等夏天時咱們請假回趟北京,到時候帶著媽媽和容慧,一家四口來這裡划船,好嗎?」

「好!」王嬌重重地答道。未來的每一天,似乎都值得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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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那天下午,紀如海把紀北平叫到跟前,「還有四天就回連隊了,春節前我工作忙,你回來后也一直沒顧得上與你談談心,今天正好有空,問問你在邊疆勞動生活的情況。怎麼樣,經過幾年鍛煉,現在適應那裡的生活了嗎?」

「還行。」北平簡短地說。

「聽老齊說,這次秋收你表現不錯,還得了一個什麼勞動獎?獎章在那裡?讓我看看。」

紀北平面色淡然,小聲說:「沒有獎章,就發了一個筆記本。」

「噢,那筆記本呢,讓我看看。」

「沒帶回來。」

紀如海呼出一口煙,白色的煙霧橫在父子倆中間,「你說話聲音怎麼那麼小,中午沒吃飯?還有,你說話時就不能把字數加一下?就那麼幾個字幾個字的蹦,我聽著累得慌。」這時,電話響起,是部隊打來的,說臨時有任務下達,讓紀如海回去一趟。

掛了電話,紀如海一邊穿大衣一邊對紀北平說:「今天晚上我就不在家吃了,一會兒和你媽媽說一聲。」

「那凌晨回來嗎?」北平忽然開口問。回家后,他很少主動與父親說話。一直處在聽從命令的狀態。

「回來做什麼?」紀如海隨口一答。

北平:「今天是除夕,晚上得吃餃子,我媽中午就把面和好了,您得回來……」

紀如海深深看了兒子一眼,像是確認什麼。半響后,他微微笑道:「我盡量,如果實在回不來,我就打電話告訴你們。」系好扣子往外走時,忽然又想起什麼,回過頭對北平說:「我吩咐你做一件事,敢不敢?」

北平一愣,「什麼事您說。」

「昨天你宮叔叔送了一盒舟山帶魚,你去給徐媛阿姨送幾條過去,怎麼樣,敢不敢?」

「這事啊……」北平笑了,覺得父親故意挑事的樣子有點可愛,「那有什麼不敢的,一會兒我就去。」

父親離開后,北平回屋換了幾件毛衣都不滿意,這個顏色太深,那個款式太舊……最後從大衣櫃里掏出那件今年舅媽新送的深藍色馬海毛對襟開衫毛衣穿上,對著鏡子一照,那精神百倍的樣子,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百貨大樓買的就是不一樣。」他邊照鏡子,邊自言自語。

因為毛衣很貴,舅媽送時,一再囑咐北平穿時注意點,剮了線就不好看了。然後,他又換了條新的黑色布褲,新膠鞋,白襯衫也是新洗的,聞一聞,布料上還裹著太陽乾燥的味道。

換好衣服來到客廳,軍大衣的袖子剛套上一隻,保姆從廚房走出來,很驚訝地看著他,「呦,北平,穿這麼鮮亮要去哪裡玩啊?」

「去看一個朋友。」

「男朋友女朋友啊?」保姆追問。

北平哭笑不得,系著扣子說:「當然是男的。」

「噢。」保姆的表情有些耐人尋味,「可是,嬸嬸馬上就回來,這就要開飯了呀!要不一會兒再去?不然阿姨回來看到你和叔叔都不在家,又該胡思亂想了。」

「你跟她說我去看張強,她就明白了。」

北平不多解釋,拉開屋門就向外走,保姆跑出來追問一句:「那回不回來吃晚飯呀?」然而浮滿塵埃的樓道里只聞北平匆匆的腳步聲。保姆愁眉苦臉地嘆一口氣,想到一會兒沈雪梅回來看到家裡爺倆都不在,又要發脾氣的恐怖樣子,保姆也想趕緊跑。

一路來到容川家,很意外的,是容慧開的門。

「呦,稀客呀。」她梳兩條油光水滑的大辮子,看著北平眼睛一翻一翻,冷哼道:「我哥不在啊,想打架明天再來!」

容慧是大院里出了名的厲害姑娘,伶牙俐齒,秉性直爽,有時連大人都怕她。

「我不是來打架的。」北平也有點怕容慧,他雖然跟容川常打架,但從未對容慧動過一個手指頭,反倒挨過容慧的打。她組織了一幫女孩,在放學路上伏擊他,那些小丫頭一個頂一個厲害,小爪子一撓,北平瞬間花了臉。

「噢,不是來打架的。」容慧狠狠盯著北平漲紅的臉,「那是來約架的?」

北平很無奈,想發火又發不出來,深吸一口氣,把帶魚往容慧面前一伸:「我是來送帶魚的。」

容慧冷哼一聲,開始轟人:「就幾條破帶魚啊,啥意思?糖衣炮彈?不要不要,我們家也有!」

「你們家是你們家的,這是我送的。」

容慧瞅著北平,呵呵一笑:「呦,挺厲害嘛,你送的東西我們家就得要啊,誰規定的?告訴你紀北平,以後少上我們家來!」

徐媛聽到吵鬧聲從廚房裡走出來,一看來的人是紀北平,先是愣一下,然後趕忙走過去:「是北平啊,怎麼不進來呢。」

北平動動嘴,想說什麼又不敢,容慧瞪他一眼,然後趾高氣昂地對母親說:「憑啥讓他進咱家?媽,您趕緊把他轟走!他來咱家沒安好心!肯定又憋著跟我哥打架呢!」

「胡說!」徐媛大聲訓斥,把女兒轟到一邊,招呼北平進屋。北平擺擺手:「不了阿姨,今天除夕,我爸讓我給您送幾條帶魚。」他把帶魚遞過去,許媛沒接,看著他,和藹地笑道:「北平,你要是不進屋,這魚阿姨就不能收。容慧,去給北平倒杯花茶。」

「我不去!」容慧氣鼓鼓。

徐媛說:「你要是不去,新學期開始,你就搬去學校去。」

容慧頓時泄氣,狠狠瞪了紀北平一眼,然後不情不願地轉身去倒茶。徐媛把北平讓進屋,接過帶魚,對他莞爾一笑:「回家替我謝謝你爸爸。」在北平的記憶中,徐媛永遠是一副溫柔和藹的樣子,從未見她對誰發過火,也沒見她與誰吵過架。小孩子打架,她永遠說自家孩子不對。這一點,與他母親沈雪萍有很大不同。

從前,北平為自己有一個厲害的媽媽感到驕傲,而長大后回頭去看,才發現所謂的「厲害」無非是蠻橫無理,護犢子,不顧大局。難怪媽媽在大院里人緣不好。仔細想想,當時那麼不講理,是挺丟人的。

但是,媽媽愛護他也沒有錯。想到這裡,北平心情有些複雜。

「媽!容慧!我們回來了。」就在這時,容川與王嬌興高采烈回到家,今天兩人去了中山公園和天/安/門/廣/場。回來時買了一袋子關東糖、三兩江米條、五串糖葫蘆和兩個大棉花糖,容川告訴王嬌,以前每到春節,北京還有廟會,最有名的是地壇廟會和廠甸廟會。廟會上玩的吃的喝的什麼都有,蒙古摔跤,變戲法,唱大鼓,拉洋片,總之好多好多,逛三天三夜都不覺煩。

兩人一進屋,王嬌先是味道一股魚腥味,然後就看到坐在窗邊容慧冷冰冰的臉,剛要問她怎麼不高興,一轉頭,看見正從沙發上站起來的紀北平。大概是看到容川了,紀北平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嘴角動動,不知是想打招呼還是想幹什麼別的。

看見他,容川與王嬌也很驚訝,尤其是容川,一時愣在原地。容慧看看哥哥,感覺有人撐腰了,冷笑一聲,道:「正好,哥,你回來了,快點把他轟出去。」

「容慧!怎麼說話呢!北平是客人!如果你不願意在客廳待著,就回自己屋去。」徐媛臉色陰沉,女兒這麼不懂禮貌,讓她覺得很沒面子。「容川,北平剛給咱家送來幾條帶魚,媽在廚房做飯,你先招呼一下。」

容川這時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望著紀北平的眼眶竟有些發熱。記憶中,他上一次來家裡做客已是十年前。容川記得很清楚,那也是一個冬天,屋外飄著鵝毛大雪,兩人窩在一個暖烘烘的被子里,腦袋挨著腦袋,一起打著手電筒看《楊家將》的連環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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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獻給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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