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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良和敏英站在不遠處,成為熙熙攘攘人群中的一員。

「阿嬌這不講究,看到容川了也不知叫咱們一聲,害的往那邊跑了那麼遠。」剛才喊的太用力,現在敏英嗓子有點疼。

寶良看著互送衷腸的王嬌與容川,笑著打趣:「半個多月沒見,心裡肯定藏著好多悄悄話,哪能讓咱聽見。」

敏英瞪他一眼,「呦,你倒是心寬。」

寶良輕輕拉住她的手,「理解萬歲嘛。」

「別這樣,周圍還有人呢。」敏英生怕遭指指點點,開始小掙扎,卻被寶良拉的更緊,「怕啥!」他一臉不在乎,「誰愛看誰看去,容川說的對,愛情不是可恥的,世界上有那麼多骯髒的東西他們不去管,偏偏來管兩個相愛的人做什麼?不要怕,敏英,天塌下來有我頂著!」

敏英撲哧一笑,眼中帶著一股小嬌媚瞅著張寶良:「你個子高,天塌下來當然由你頂著。可是這天一時半會塌不下來,倒是我肚子現在餓的不行,你趕緊過去叫容川,商量一下咱中午吃啥。還有,這是公共場合,別讓他倆膩膩歪歪的,萬一被人告到團部,把他倆分開就得不償失了。」

「遵命。」寶良調皮地對她眨眨眼,然後向容川跑了過去。

出了火車站,寶良幫容川扛一個大包,四個人往附近一家國營飯店走,一路有說有笑。點餐時,容川跟寶良站在點菜口,王嬌跟敏英坐在桌旁等。敏英看一眼王嬌,發現她正盯著容川的背影瞧時,用腳踢她一下,數落道:「瞧你那樣,真沒出息,怎麼著?沒容川你活不了啊。」

王嬌一手托腮,目光追隨容川。哎!我的男人真是怎麼看怎麼帥。王嬌不是愛情至上者,不是瓊瑤阿姨筆下那些沒有愛就去尋死的女主角,她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女人,在一個特殊的年代遇到了一個讓自己很愛很愛的男人。

沒有容川,她當然會繼續活著,但生活一定不再那麼精采。容川是一抹燦爛的驕陽,讓她的生命閃閃發亮。

吃過飯,四人準備開車趕往四松村,不過有一個問題讓大家傷透腦筋。車廂狹小,最多只坐三個人,第四個人必須坐在後面露天的車斗里,誰去做?

「我去吧。」寶良自告奮勇,想容川開車技術好,進村的路顛簸不好走,容川常去,比他熟悉路況,出門在外,安全第一。

「別介,寶良,還是由你來開車,就跟來時一樣,你跟阿嬌還有敏英坐在前面,我坐後面就行。」

「我技術不好。」寶良有點心虛。

容川拍拍他肩膀,鼓勵道:「你若總不開車,技術就永遠停滯不前,萬一我哪天有事開不了車,咋整?去吧,寶良,誰都有第一次,若看見路不好走,就慢點開,別怕!」說著,容川把兩個大行李包往車后一甩,雙手一撐車斗,腳踩車輪一用力,側身翻了進去。

這時,他聽到王嬌在車外喊:「容川,拉我一把。」

「你也要上來?」

「嗯。」

「不行!」容川果斷拒絕,「別看現在是七月,一會兒車開起來可冷了,你跟敏英坐前面,聽話。」

「我不聽話。」王嬌雙手扒著車斗邊,看著容川,眼睛亮晶晶的,「第一,車裡窄,來時就把我擠得夠嗆;第二,我不想當電燈泡,寶良跟敏英……你知道吧?」見容川笑著點頭她才繼續說:「第三點……」

他著急,心想今天她怎麼那麼多話:「第三點是什麼?」

她呵呵笑,「你拉我上去就告訴你。如果不拉我上去,一輩子也不說。」

這時,敏英腦袋探出車外,對他們喊:「你倆到底怎麼辦?阿嬌,你是坐前面還是跟容川坐後面?」

「坐後面。」王嬌語氣堅定。容川嘆口氣,知道這丫頭若是倔起來誰也拿她沒轍,無奈地伸出手:「上來吧,小祖宗,一會兒可別喊冷。」

王嬌不以為然,心想七月酷暑熱的後背全是汗,正發愁沒地方涼快去。可等車開起來她才知道自己就是一個土鱉。尤其離開市區,往人少樹多的山林里行進時,一股一股的小陰風順著衣領「嗖嗖」鑽進脖子。

剛才還熱的要命,此刻卻冷得激起一身雞皮疙瘩。沒有了遮擋物,寶良的車越開越快,她是越來越冷。

容川撇她一眼,口吻中帶著一絲得意,「怎麼樣,冷吧?」

「不冷。」她嘴硬,不承認,隨後卻打了一個驚天噴嚏。不冷才怪,老娘都要凍死了。北大荒壓根就沒有夏天。

看著她瑟瑟發抖的小嘴唇,容川心裡疼呀。屁股往她身邊挪一挪,將她摟在了懷裡,親親她發涼的鼻尖,無奈道:「叫你不聽話,車廂里多暖和,他們膩歪你就當沒看見不就行了?非要做後面受罪。萬一病了怎麼辦?又吃藥又打針,那個滋味好受?」

王嬌不說話,臉往他溫暖的懷抱里蹭了蹭。他身上是風塵僕僕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煙味,讓王嬌有些醉。容川笑,一副拿她沒辦法的樣子,捋捋她被北風吹亂的碎發,道:「說吧,剛才要說的第三點是什麼?」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三點。」在陽光下,和你依偎在一起,偶爾說上兩句悄悄話,即使沉默仍舊甜蜜。這就是我要說的啊,容川,我想和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你去哪兒,我去哪兒,吃苦也不怕。

他微怔片刻,然後將她更緊的摟在懷裡,「現在還冷嗎?」

「不冷了,你呢?」

「我也不冷,這裡——」他指指自己胸口的地方,臉上染著燦爛的陽光,「有一團火,特別旺,燒的我心跳加速,不信你過來感受一下」

「噢?」她狡黠地笑笑,然後調皮地把耳朵貼過去。剛挨到衣服,汽車正好行到一處坑窪的大壟溝,劇烈的搖晃讓兩人坐立不穩,「啊!」大叫一聲后,王嬌從天旋地轉中睜開眼,就看到了容川,他雙臂艱難撐起,似乎是怕壓到她,一雙漆黑的眸子正望著她的臉,呼出的熱氣噴得她睫毛微顫。

他似乎在隱忍著什麼。灼熱的視線在王嬌白皙的脖頸上留戀地停一瞬,剛要起身,王嬌卻雙手一勾他脖子,「啵」親了他嘴角一下。

容川身體一僵。

「川子!你們沒事吧?」前方,寶良大聲喊道,車速漸漸放慢。這地方道路不平,急剎車容易翻車。

眼看車子要停下,容川幾乎是吼了一嗓子,「別停!開你的車!」

寶良皺眉,總覺容川話音不對,像是要發怒又像是……「川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容川咬咬牙,望著被自己壓在身下的王嬌眼中已點燃兩團火。

他的臉一點一點地靠近她,呼出的熱氣吹亂她額前碎發。車子依舊搖晃的厲害,但他的漆黑眸子卻像定住,一瞬不動,裡面只有她。王嬌能夠感受他身體上的變化,儘管沒有經驗,但成長於現代,那些知識網上都有。

「輕點……」他居然咬她。

「你自找的。」他牙齒又用力了一些,手探進她碎花襯衣,在腰間輕輕撫摸,然後又一點一點向上,撫在某一處。王嬌身體微微一抖,呼吸有短暫的停滯,被覆蓋的柔軟感受他那手掌間那一層細繭的摩擦。

「嗯……」她忍不住輕哼。

他吻她柔軟的嘴唇,手離開柔軟向下移去,經過皮膚光滑的腰然後順著松垮的褲腰帶向里探去,「阿嬌,你瘦了,是思念我過度嗎?」他說的一本正經,手卻做著讓她臉紅心跳的事。

「別這樣。」斑駁的樹影打在她臉上。

「別哪樣啊,說清楚點。」他推開她阻擋的手,改吻她的耳垂。

「......李容川,你真壞。」她清楚的感受到那幾根纖細手指的摩擦,那麼有力,像是要把她掏空。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又是在戶外,她可以清楚的聽到樹枝上鳥兒鳴叫的聲音,還有車輪碾過壟溝發出的「嘎吱」聲。駕駛室里,寶良問敏英:「你們班下周分去哪兒勞動?」

敏英說:「連里從二十八團拉來十隻梅花鹿,指導員打算讓我們班去,小可的父親原先在北京動物園工作,對養這個有經驗。」

「哎,梅花鹿呀,鹿肉可以吃吧?」寶良開心地笑道。

敏英責備:「喂,你們男生除了吃還會什麼啊?告訴你們,小鹿很可愛,誰也不許吃,養它們是為了要鹿角和鹿茸,那個是藥材,能為連隊帶來不少格外收入呢。這幾隻可是咱們的寶貝,你們不許胡來啊!」

「據說鹿茸是壯陽的。」容川小聲附在王嬌耳邊吹氣,手指輕輕勾一勾。

王嬌倒吸一口涼氣,用力咬住嘴唇才沒有發出聲音,「怎麼,你想要?」

他壞壞地笑,「你覺得我需要嗎?」

王嬌才不怕這樣的挑釁,回咬住他的耳垂,眼中生出一絲媚態,呢喃一句:「那得試試才知道。」

容川身體一僵,停下所有的動作,手慢慢撤回來,王嬌困惑,心想壞了,是不是我的思想太前衛太露骨嚇到他了,畢竟那個年代的女人最應該講究矜持保守思想純潔。剛才那番話,她確實表現的太開放。哎,完了完了。

然而,容川眼中沒有任何責備或者氣惱的成分,他靜靜的看著她,眼中還是裝滿憐愛,就像從前一樣,看她就像看一件珍貴的寶貝。

「阿嬌,我想和你……」他欲言又止,下了很大決心卻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嗯……特別想。」

「那就做。」王嬌坦坦蕩蕩。

「你不怕?」

「怕什麼?怕你拋棄我?還是怕你嫌棄我?你會嗎,李容川,有一天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容川鄭重地承諾,「永遠都不會!阿嬌,我對天發誓。」

王嬌把他伸向天空的手拽回來,放在嘴邊吻了吻,「不用發誓,我知道的。」如果發誓有用,那世界上也就沒有離婚的夫妻。發誓是心裡沒有底氣的表現,她不需要容川把自己弄成那副傻乎乎的樣子。

他是好人,是一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她心裡很清楚。

她的吻把他的心都吻化了。

他伸手把她拉起來,系好散開的紐扣,撣撣褲子和衣服上的土,然後又把她緊緊抱在懷裡,下巴抵在她額頭,「阿嬌,我不能對不起你的信任。那件事雖然想做,但我要等到結婚那天,等你成為我名正言順的妻子,這種等待是必須的,因為那是對你的尊重。」

呵!這就是我的男人那。

許久后,容川聽到懷裡的王嬌輕輕「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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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獻給七零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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