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尷尬重逢

第四十一章 尷尬重逢

再呆下去肯定要噴鼻血了!終於走到了門邊上,受不了這香艷情景的張良舒了口氣,一放鬆他才發現自己褻褲的那一塊居然濕了。張良立馬一臉鄙視的給自己翻了個白眼,血氣方剛年輕氣盛什麼的他真不想承認。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就要碰到門栓的一剎那……

「爹爹,娘親——快點開門,孩兒有要事相告!」

門邊少年的身子立馬僵住了,然而叩門聲越來越緊促:「爹爹,你快開門啊!」

『他媽的!』這可能是在房間里的三人同時在心底罵出的一句話。

敲門的是西垣,嬴政無奈的站起了身子,看來的確有什麼要事,如果換作了越姒姜,他肯定頭就也不抬一下的準備繼續了。難道是因為那面的那群官兵?不會吧,按照他們巡查盤問的速度,嬴政估摸著至少也得要一個多時辰。男子拿起外袍的嘆了口氣,嬴政本想著等他們進來巡查的那會兒,自己早就抱著蕭默珩躺在被子里上演夫妻恩愛了!但這一下還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西垣,」嬴政才打開門,西垣和越姒姜兩個就雙雙撞進了他懷裡,「你們幹什麼?」

不理會男子滿臉的怒氣,西垣一個轉身的把門給關緊了,然後一雙眼睛往四周仔細的掃起來。見他望向了屏風後邊兒,嬴政一個厲聲:「你找什麼呢?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

「我們房間被人搜……」西垣頓時捂緊了越姒姜的嘴,但是已經晚,房中的燈火瞬間被張良打滅。果然如西垣所料,那個搜過他們二人房間的人還藏在這個房間里。

「大家小心,快把那邊的窗戶關好!」

剛剛披好袍子的蕭默珩聽得嬴政的聲音,立馬想伸手去關屏風邊的窗戶。是這個人躲在房間?難道剛才……他一直都在這兒!

依稀中蕭默珩看見了一個人影,認定了是秦國探子的他扯了那人的衣物就把人從窗台上拉了回來。西垣迅速跑去擋住了那半開的窗戶,這邊蕭默珩便和那人交起了手。

這人武功不差,但還不是他的對手。但幾招下來,蕭默珩怎麼覺得這招式……居然有些像卧岫莊家的功夫?情勢急切下不容蕭默珩思考,才發現了對方一個空檔,蕭默珩就一下掐住了那人脖子的把他往牆上一按。

第一個衝上來的越姒姜趕緊說道:「制住他了!趕緊拿繩子先把人綁起來。」

在一片黑暗中,這四個人一頓手忙腳亂的拿起繩子布巾,紛紛把那人給亂七八糟的捆了個實實在在。這下被逮了個正著的張良不敢出聲,只好任他們又扯又拽的拖回了床邊。

房中燭火點起,昏暗的光亮中現場立馬就有兩人傻眼了。

張良的那雙鳳目睜得老大老大的,而正站在他面前的蕭默珩只是徒勞的張了張嘴,也看不出他在說些什麼。

終於發現不對頭的西垣一陣懷疑的將目光在這二人中間掃來掃去:「你……難道你們……」

「你真是……師,二師兄……居然是你!」

「……」

不知是因為忘記要解開穴道還是真的無言,在四人齊齊聚過來的眼風之下,蕭默珩只能很僵硬的抽了抽嘴角。

在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候,遇上了……錯誤的人……說的大概就是這個情況……

他從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相遇,從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無言,從來嘗到過這麼不能自已的羞憤。

短短震驚過後,張良的心裡也只剩下了一股愈演愈烈莫名的怒火。

「子……子房……你怎麼在這裡?」

張良不說話,只是無比冷靜的掃了一眼其他三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了嬴政身上。

蕭默珩馬上蹲下來給他解著身上的繩子,等鬆了綁才扶著少年的右肩問:「剛才有沒有被傷到?對不起對不起,師兄沒有認出是你,我當時……」

張良輕挑的笑了一聲,扭頭便給了他個犀利的眼神,問道:「當時怎麼樣?子房本以為師兄向來性子沉靜,斷然不會去勾搭江湖上這些來路不明的浪民賊黨。真是沒想到才短短几個月,師兄居然會他們如此的身心交付如此的肌膚相親呢!」

「子房,這說來話長,日後我再慢慢……」

「都做了這種事師兄還有什麼好說的?」

「誒誒誒,說什麼浪民賊黨的!小子你罵誰呢?」雖然旁邊的西垣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可性子上來的越姒姜怎麼也停不住:「偷偷摸摸的,大半夜躲在人家房裡窺探他人私隱,你以為自己就能多清高呢?」

「姒姜,你別說了。」

被西垣這麼一拉,她也沒再往前去,只是雙手一抱的嘟囔:「我說錯了嗎?早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好傢夥,我還沒來得及教訓他呢他倒跑來惹我們了。」

西垣乾脆一把捂住了女孩的嘴,然後一臉嚴肅的沖那人搖搖頭。

聽越姒姜說了那麼些,站在蕭默珩身邊的嬴政卻是一副冷眼旁觀的模樣。雖沒料到會這麼快,但是他其實早就想見見這位和景臻有過肌膚之親的小師弟了。反正總有一天要對上的,現在給他個下馬威也好,還可以試探出蕭默珩的態度。

「走,你現在就和我回卧岫庄!」不由分說的,張良拉了蕭默珩就要往外走。

「不……不行,我們現在不能出去。」

心下煩亂的張良也不管身後之人是如何抗拒,執意拉著蕭默珩的手就往門邊沖。本來越姒姜還欲上前阻止,但袖子被西垣拽的緊緊的。

「子房,真的不行!」

張良終於忍不住的一個回頭吼道:「不行不行不行!那你到底是不能還是不想?你難道真要和這個男人成親圓房嗎?」

蕭默珩有些無措,他只好搖搖頭說:「子房,不是……不是這樣的,因為我們現在……」

「不是因為還能是因為什麼!」這樣的話語里沒有任何疑問和顧慮,而順著張良所指之處望去,蕭默珩也正好對上了嬴政投來的目光。那人的嘴角還帶著一成不變的笑意,短短的一眼就窺探清楚了蕭默珩心中所有的窘迫。

「子房……「蕭默珩有些心虛的說著:「這一路上有很多事情,你還不知道。」

「是啊!蕭默珩,我是不知道你這一路上都做了什麼但我不也想知道,更不會讓這些荒唐的事再繼續下去!」

「子房,你在說什麼?」

看著蕭默珩還是一派不解的無辜眼神,張良心火更甚的一把甩開了他的手說:「我在說什麼?應該是子房先問問師兄你到底在做什麼?!」

從未見過張良這樣的態度,蕭默珩一時被驚得說不出話來,倒是他身後的嬴政先走上來回了句:「他在做什麼?呵,你剛才不是都聽到了嗎?」

「我跟我師兄說話,關你什麼事?」

「趙……趙玦他……這三個人到底在幹什麼啊!」看著這場面,完全沒反應過來的越姒姜摸了摸後腦勺。

聞言的西垣只是聳聳肩膀的一個擺手說:「還能幹什麼?搶男人唄。」

介於一路以來發生的種種——已經完全顛覆了她那少得可憐的感情觀,於是越姒姜好死不死的叫了出來:「搶……搶男人!」

雖然張良深知蕭默珩和大師兄的種種,但是在人前的他們,可都是相敬如賓恪守禮節的師兄弟啊。況且蕭默珩和大師兄相識在兒時又朝夕相伴的,縱然知道這兩人有相親的事實,張良也從來不曾真氣過什麼,最多只有一分不能和蕭默珩早些相識的惋惜。但這一次,他不過才出庄短短的五個多月,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放浪形骸!

「師兄保重,子房告辭了。」想他張良,原本也是如斯的驕傲。

「子房等等!子房……」

就在蕭默珩剛拉住少年之時,外面卻響起了一陣陣叩門聲。

「我們是戍邊的守軍,奉了將軍之命前來盤查過往商客,請裡面的幾位開門。」

聽了這聲音,蕭默珩立馬捂住了張良正要開口的嘴。西垣和越姒姜對望了一眼,這一下他們都有些慌亂的不知該怎麼過關了。

又叩了幾下,那為首的男人不耐煩的喊道:「磨蹭什麼呢?裡面的人快開門!」

見還是沒有動靜,他身邊的兵卒不禁握緊了刀柄。男人又說道:「在不開我們可是硬闖了!」

剛抬了腿作勢要踢開,那房門就打開了。出來的是嬴政,只見他裡衣半敞的從門縫裡探出了身子,尚有幾抹未乾的水跡隨著他的鎖骨處在前胸遊離而下。

料定打擾的不是時候的男人也語氣軟了些:「城中不安寧,我們需要進去看看。」

「哦?但是現在,著實有些不方便。」

旁邊的小夥子忍不住了,舉了劍就說道:「有什麼不方便的!這事兒事關數萬百姓的安危,識相的就讓開!否則我可不客氣了。」

嬴政也不在意,推開了房門說:「那幾位軍爺裡面裡面請。」

五個滿身甲胄的魏兵進去了,但是才剛掃上一眼,剛才那個厲聲的小夥子就一把捂住了眼睛。軍中律法甚嚴,特別又是在戰事頗多的邊城,所以這年輕人連平日跟姑娘說話的機會都很少,更別說是撞著別人一絲不掛的出浴之景了。於是他指著屏風那處,語聲哆嗦的說起來:「這這這……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幾位軍爺看不出來嗎?」嬴政指了指自己的衣裳說:「自然是沐浴更衣,然後上床睡覺了。夫妻之間又是在大晚上的,除了這個還能有什麼?」

為首的男人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從映在屏風上的影子來看,那女子是在穿衣裳。一派燭光朦朧之下,那人猶如霧裡水夢的身影卻更顯綽約。

「不知軍爺在看什麼?內人害羞,怕是不敢出來相見。」

「哦,無妨無妨,我們只要查看各位的包袱就行了。」正要轉身,男人的目光卻停在了桌案邊那正在下棋的兩個少年身上。其中一個看上去很是平常,但是另一個少年,為什麼會覺得分外眼熟呢?

仔細查看過後,他們包袱里除了一些衣服銀兩也沒有其他東西。

「打擾了,先告辭。」

「應該的應該的。」

然而在出門的前一刻,男人的腳步卻停住了,好想是確定了什麼的又朝越姒姜那處望了望。

嬴政不由得緊張起來:「軍爺,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沒什麼。」

看著那幾人離去,嬴政才不緊不慢的關上了門。雖然他們事先已經把隨身的武器藏好了,但是這關過得實在也太簡單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

「咳咳……」在水裡悶了好久了張良一下鑽了出來,剛才腦袋被水這麼一泡,他的思緒好像才清醒了一點的對蕭默珩說:「你們到底是在躲什麼?」

「現在實在是萬不得已,等安全出城了我再跟你解釋行嗎?」

聽他語聲焦急,張良也沒再過多堅持:「好!我現在可以不與你糾纏。但是出城以後,你必須和我回即墨,或者我一個人回去。」

「子房,你能不能給我些時間。」

攔了正要過去的蕭默珩,嬴政滿是不屑的開口:「呵。你還是個被人捧著的孩子嗎?居然說出這麼幼稚又任性的話,真不知你們儒家都在教些什麼。」

幼稚?任性?張良撐著身子一把從澡桶里跳了出來就要去揪嬴政的衣領。蕭默珩見狀趕緊按了他的雙肩說:「子房,那些官兵剛走,什麼都好,我們之後再說行不行?」

「這個人是誰?」

「他……」蕭默珩更不想多做解釋:「只是萍水相逢的一個朋友,剛才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我們都是好不容易才從邯鄲逃出來的,一時之間我也說不清楚。」

見嬴政還要開口,擔心這幾人又掐起來的西垣趕忙說:「好了好了,我們都在急著逃命呢!你們就不能等會兒再爭風吃醋的為這點風流破事兒吵個沒完嗎?」

嬴政聞言只是扭頭的發出了一個不屑的『哼』聲,而後張良和蕭默珩對視一眼,少年只能咬咬牙的點了點頭。現在這屋子裡終於安靜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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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染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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