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家破人亡

第四章家破人亡

老李不聽老婆勸阻，執意要到賭坊發財致富，終致一敗塗地。

變賣了妻子的陪嫁后，很快就淪落到賣房賣地的程度。這天輸光了房產，老李一人不敢回家，獨自街上晃蕩，竟讓他看到找他賒賬的王二，「王二，還錢！」

王二想溜沒溜掉，只好嬉皮笑臉地站住說：「李哥，再容我幾日，這幾日手頭確實沒錢！」

「你有錢的時候也沒見你來還錢啊？！少廢話，拿錢！」老李搜了王二的身確實沒有搜到錢，便揪着他回家，「沒錢就拿東西抵！」

「哎呀，我老婆在家裏坐月子呢！不能去！」

「管你做什麼月子？！欠債還錢，天公地道！」

老李拉着王二回家，闖進去后只見王二家中除了一點炊具，一床被褥幾件破衣服啥都沒有了。倒是有個孩子和他老婆躺在床上。孩子哭鬧不休，他老婆面黃肌瘦的也無力照應。

老李對他老婆面上瞧了瞧，回頭對王二說：「我看你老婆還有幾分姿色，等出了月子只怕能去做暗窯子，等她掙了錢你就還賬！」說完掉頭就走。

王二聽到此話氣的全身發抖，看老李就要出門，伸手拿了個碗狠狠地砸向老李，「我草泥馬，死老李！」碗結結實實的砸中了老李的後腦，老李愣神回看，「你——」了一聲就倒了下去。

早有看熱鬧的人去報了官，官爺來看，老李早已一命嗚呼。於是帶走了嚇癱在一邊的王二。另一邊就有人去和李氏報信，李氏一來看見倒在地上的丈夫，哭嚎著暈死了過去。

眾人掐其人中，李氏悠悠醒來，眾人勸解道：「李嫂保重，還有孩子呢！趕緊處理後事吧！」

李氏咬牙起來，托著眾鄰里幫襯，家裏設了簡易的靈堂，又喚人來把老李的屍體抬到了義莊。這邊事剛定，那邊就有人拿着房契來收房。

來人嚷嚷道：「你家男人將房子抵了賭債，你們快快搬走！」

李氏晴天霹靂，忙上前問清楚，看着別人手裏的房契無可奈何的說：「我家男人剛剛身故，您總得容我辦完喪事再收房子啊？」

「三天，就三天，三日後我們走人，房子就是你的了！如若不然，我現在就碰死在你面前，丟下這些孩子隨你或殺或賣！」

孩子們一聽娘的話，圍在娘身邊哀嚎，李氏也啼哭不已。

來人見到家裏的慘狀也不好過份相逼，只說「給你們三天時間打點，三日後你們就都得給我走！」

李氏木然地看着來人氣哼哼地去了，有幫着料理的鄰居說道：「我看你還是去求求你那有錢的親家，怎麼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

李氏站起身就往外走，鄰居一把拉住，「你不能這樣去！就是去，你也得收拾收拾。你也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裏能出去見人？」

李氏恍惚地道：「他爹沒了，我還沒給珍珠信呢！我這就去報喪！」說着李氏打了盆水照着頭，理了理頭面和身上破舊的衣衫，晃蕩著走了出去。

好心的鄰居見她神情恍惚，怕其走不到馬府就會倒地，上前把她拉了回來，「罷了，罷了，我替你去跑一趟！」

得着信的珍珠夫婦隨即跟着馬老爺馬老夫人一起來奔喪。李氏見到親家跪地磕頭哀嚎。

親家攙扶起她，便問起事情的前後。聽后唏噓。「哎，這真是讓人想不到啊！誰想到借錢幫你們做生意竟然會害了你們一家？！」

李氏攔住話頭：「親家言重了！是我們福氣薄，親家的恩情我記在心上，只能讓我家珍珠替我還上這份情了！」

辦完喪事，馬老爺請幫忙的鄰里和奔喪的親戚下了館子。大家邊吃邊幫着出主意。馬老夫人道：「如今你這房子也不是你的了，你以後有何打算？」

李氏嘆氣道：「我手上還有幾兩銀子，先賃個屋子住下吧！平日裏我也能幫人洗洗涮涮，縫縫補補，除了玉釵小些，其他孩子也能幫襯著做事了，儉省點度日，只怕還能過下去。」

馬老夫人說道：「我家府後倒是還有幾件老屋空閑，只是很久沒人住，有些骯髒。明日裏我讓人帶你去看看，若能住就讓給你和孩子們住，也能省下些房錢。」

第二日，果然有人來領着去看屋。哪裏有不能住的道理？有一邊廂房透光，怕是漏雨，李氏思忖著找人修葺一下即可。於是回來就找人修葺了房屋，帶着孩子們打掃了一下住了進去。

住下安頓好，李氏買了點兒當季水果，帶着孩子們到馬家答謝。

見着馬老爺和夫人，李氏帶着就跪了下來。「多謝馬老爺和夫人的大恩！小婦人也沒有什麼可以回報的，只有身邊這幾個孩子，馬老爺和夫人若是缺個端茶倒水跑腿的人，就讓他們去干吧。孩子雖不是很聰明，可是勤快的緊，也許可以一用。」

馬老爺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孩子們——最大的姐兒倒是及笄了；跟着的老二也有十三四歲了，可是一團孩子氣；老三玉釵不過十歲。

馬老夫人思忖，「這哪裏是報恩，這分明是要給他們活路啊！」

馬老爺和馬老夫人互相看了看，馬老夫人道：「既是親家就是親戚，親戚間幫幫忙有什麼可說的？不到萬不得已，誰家會送孩子去為奴為仆？」

「我看你家老二一臉聰明的樣子，只怕是個讀書的料子。」

「我家金旭因身體緣故，學業進展很慢，如今身體見好才又請了先生來傳授學業。他總說一個人上學無趣，我看就讓你家老二過來給他做個伴讀。」

老二金斗一聽，立馬跪下磕頭，「謝馬老夫人！」馬老夫人一見，笑着說：「果然是個機靈的！」

李氏也千恩萬謝。馬老夫人接着說：「你家大姐生得端正，等除了孝，我給她說門好親。你家玉釵年幼就在你身邊給你做個伴吧？」

李氏聽后跪地磕頭，「我家孩子他爹不走正道，丟下我們母子在這世上受罪，感謝馬老夫人幫忙，要不小婦人真不知如何下場。」

馬老夫人攙扶起李氏，「看你又說見外的話！我家金旭要不是因為珍珠，如今也不知什麼境況？你家於我家是有大恩情的人，如今落難我豈有不幫之理？」

「我看你面色憔悴，趕緊回去歇歇，這幾日你過的也不是人過的日子。李家大姐，趕緊扶你媽回去歇下！」

李氏見家裏的孩子都得到了穩妥的安置，便帶着孩子拜謝而去。

李氏一家走後，馬老爺和馬老夫人說閑話，「這李氏倒也精明，看她這樣也許真能撐起一家子！」

馬老夫人不以為然的道：「寡婦是那麼好做的嗎？看着吧，她若能守，我敬她貞潔就幫她一幫；她若守不住，哼，到時我自有話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