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胡漢三回來了

8.胡漢三回來了

賈錚只覺得賈赦笑的萬分毛骨悚然,嚇得他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壓著聲音低聲喚了一句不知思緒飄到何方,但一看就焉壞的賈赦。

「大哥,你笑都快咧到嘴根了。」

「本大少……本老爺我開心。」賈赦瞥了眼「賈政」,看著幫他辦理手續的小吏,十分大方著遞過一張銀票,道:「我請哥幾個喝個小酒,麻煩你們了。」

「賈將軍嚴重了,此乃卑職分內之事,萬萬不敢推辭。」小吏一眼瞟過銀票上的金額,面露亮色,但萬萬沒有膽子接。

賈赦以為對方嫌少又追加了一張,但不料對方面色如喪考妣,各種婉拒,小聲解釋了緣由:「當今不喜。」

「哦。」賈赦眼眸一頓,而後有些同情的拍了拍小吏,「日後若是需我老爺我幫忙的,儘管來榮府找我。」

「多謝將軍抬愛。」

「哈哈哈,好說好說。」賈赦寒暄了幾句。待辦理完手續,一行人返回榮府。

賈赦把賈璉送到賈史氏院子,又細聲關懷了幾句賈璉的日常生活。待將國子監名額一事告之賈母,沒半點做好事不留名之念,得了賈史氏乃至於王夫人不少真金白銀的感激,才踱著步幽幽回到自己的院子,換身衣裳,上街,回歸了闊別多年的風流夜生活。

自五年前奪嫡矛盾日漸尖銳,他被束縛在家中,又先後長子賈瑚意外而亡,髮妻難產而亡,又老父撒手人間。他過了差不多將近五年的乖孩子生活。

待他出孝后又忙著賈敏出嫁。

眼下都快憋出火氣來了。

賈赦風風火火的往常去的天香樓趕,一下車,老鴇就堆著笑容遠遠的迎了過來:「大少……哎呦,瞧我這張嘴,該打該打!」輕輕的往自己嘴巴扇打了兩下,老鴇諂笑著:「賈將軍,今日啊,我這樓里就喜鵲一直在窗口叫喚呢,原是貴客臨門啊!可恭喜您了。」

賈赦挑眉看了眼小廝。

筆硯當即扔過一銀甸子:「顧媽媽,我們家老爺今日還請了客人,要包了國色天香。我們自己過去就行,你在這等著其他公子們。至於伺候的規矩照舊。」

「是,我懂的。」顧媽媽笑著連胭脂都快掉了一層下來。四王八公這幫頂尖勛貴家的紈絝公子哥,出手向來豪爽,玩姑娘也不向有些人家沾些怪癖。

但凡經營風月場所的,就沒有不愛他們的。

「賈老爺您裡邊請,陳家三少,馬家二少並不少公子已經在裡面等您了。」

賈赦唇角彎彎,熟稔的朝目的地而去。甫一到閣樓,門還沒打開,就已經聽到裡面響起的靡靡之樂。

頓了頓,賈赦壞心眼的踹了門一腳,驚呼著:「快跑,條子來了!」

屋內頓時一片驚叫聲響起。

直到眾人往外沖的時候看著捧腹大笑的賈赦,才知自己上當受騙。

當下齊國公之孫陳家明,怒笑著指責賈赦道:「好你個賈恩侯,幾歲了,還玩這鬧劇。」本朝律法規定,嚴禁官員極其三代以內家屬1嫖1娼。這御史時不時的還會玩微服私訪。

雖然律法是一回事,現在是另外一回事。但若是被御史抓住了小辮子,他們回家也會被扒掉一層皮。

治國公之孫馬秦附和道了一句:「都是賈老爺了!」

「我自罰三杯,不,九杯!」賈赦入內,環顧了一圈,屋內除了陳佳明,馬秦,還有七八個人,除卻三四個有點眼熟的,其他的都面生且稚嫩的很。

見狀,賈赦握著酒杯有些傷感:長江後浪推前浪,再過不久,他再混青樓,就不是風流少年,翩翩公子,反而是老不正經了。

歲月真是把殺豬刀。

攀附著幾家公子的京中巨賈子弟見狀紛紛避開,他們都沒膽受賈赦的罰。

別說仕商有別,就同樣四王八公出身的,也有三六九等分。像賈赦這般嫡長子且如今又繼承了爵位,雖老國公離世,但也算圈子頭一份。陳家明出身齊國公大房,卻不是嫡長,馬秦更是治國公二房次子。

若先前有其他與賈赦身份相當的長房長子,還輪不到陳家明開口相迎。

這便是圈子。

處處細微之地顯身份落差。

賈赦喝了三杯,坐下與陳家明,馬秦相談,也偶爾問幾句新來的是哪家公子哥。聽著小曲,喝著小酒,作為東道主,等待其他相熟的朋友。

相熟的紈絝斷斷續續的在相約的時辰前趕到,就連如今早已「金盆洗手」被當今委以重任的吏部侍郎侯孝康也踩著時間點,準時到來。

眾人見狀,互相交換了一個曖1昧的眼神。看來還是賈恩侯的面子大,要知道侯孝康早已改邪歸正許久。

換句話說,侯家已漸漸向當今靠攏,與他們這些還在觀望,亦或忠於上皇,或者尋不到合適的投名狀向當今效忠,不同。

見眾人來齊,賈赦舉杯:「我胡漢三又殺回來了!多年不見,我賈赦先干為敬,你們隨意!」

「乾杯!」侯孝康舉杯,一口而盡。

在場其餘人也紛紛起身,一口氣喝完。

待酒過三巡,賈赦完全找回了當年小霸王的感覺,壓根沒了疏離感,又聽夠了八卦樂事,開始坳著腦袋,不太愛搭理湊上來跟他搭話,有事沒事求庇佑的商賈公子哥了,把過河拆橋一詞表現的淋漓盡致。

幾個同樣出身的紈絝公子,自知曉賈赦的性子,自顧自湊一堆尋熱鬧去。

有些剛來的新晉豪門少爺見狀,卻是面色有些不虞。

當下,有些老人便笑著勸一句,拍拍對方的肩,指指有一搭沒一搭跟賈赦閑聊的侯孝康:「你以為你是誰?連那位都要給賈恩侯面子呢!」

「不是說賈家要……」那人比了比下落的手勢。

「呵呵。」眾人笑而不語,沒人再好心出口解釋。

賈赦瞅著角落裡的小動作,也絲毫不在意,打著哈欠,懶洋洋的斜了斜侯孝康:「你明兒還要上朝,這麼晚不回去沒事?」

想了想政務,侯孝康眉間蹙了蹙,嗤笑著:「反正也不急這一時半伙。」

「聽說他們掐的很厲害?」一聽這話,賈赦眼眸滴溜溜亂轉,一副我很好奇的八卦模樣,又用手指沾沾酒液,在桌子寫了個四,擠眉弄眼著:「你獨守空閨了?」

昔日四皇子司徒徵,現惠帝。跟他伴讀間有那麼些不可說的二三四五六事。

恰好,同樣是伴讀,廢太子伴讀的他,知曉辣么一點點。

瞥了瞥快乾涸的水跡,侯孝康目光直勾勾的盯了賈赦好一會,直把人看的渾身不自在,才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口,眉間透著抑鬱之色:「不過君臣罷而。」

賈赦:「…………」

沒勇氣繼續問下去,賈赦頭點如搗蒜,飛快的轉移了話題:「你在朝堂上幫我護著些我那內弟媳婦兒。」

「蘭侍郎……」侯孝康剛想說一句瀘州弒父案沒準會成為典型案例,忽地門外就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大家都在啊,難怪這般熱鬧。」

隨著話語的落下,一群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擁簇著指揮使步入廂房。

廂房內頓時鴉雀無聲。

賈赦面色有些難看。這抓他們一溜紈絝派個御史出來也就頂天了,如今堂堂錦衣衛指揮使親至,簡直讓他受寵若驚。

「賈將軍,侯侍郎,還請隨下官走一趟。」為首的指揮使眼眸綻放著凶光,冷冷的掃了掃坐在上首的兩人。

「我去便可了吧。」侯孝康重重的將酒杯擱置在桌上,厲聲道。

要是現在還看不出今晚被查緣由,他名字可以到過來寫!

賈赦默默吐槽著,但鑒於錦衣衛一貫的凶名,也不敢多說一句,只是笑呵呵的和稀泥,拉著侯孝康,乖巧的讓人按照律法辦事。

被請到了北鎮撫司,賈赦迷迷糊糊地等待著審判,然而左等右等又不見有人來招呼他,想走卻又是被攔著。

賈赦生氣的詢問緣由。

「需等待家人辦理相關手續,才可回去。」

「什麼?」賈赦驚了。

與此同時,賈錚也驚了,看著下方匍匐跪地的小廝,不可置信著重複了一遍:「你先前說賈赦邀請他的酒肉朋友,然後這一幫風流少年都被錦衣衛給抓進大牢,需每家帶銀子去保釋?」

「奴才求老爺走一遭,不需經過公中,銀子小人身上就有。」筆硯下跪懇求道:「只求老爺能速速前去,大老爺可從來沒有受過這般牢獄之苦。況且本是檢查事發突然,我們誰也沒有料到。」

聽著筆硯咚咚跪地的聲響,賈錚快速的從書房中抽取律法書籍,一目十行的瀏覽了一番。看到條文中描述官員禁嫖,以及錦衣衛的存在地位如同明朝一般侯,整個人身上崩騰過萬匹可愛的草泥馬。

他敢保證此事肯定是被領導人,起碼與皇家有關係的針對了,否則一般只需勞駕御史的東西,錦衣衛絕對看不上眼。

腦海思緒了種種,賈錚又看看在雲層中朦朦朧朧騰起的朝陽,不由想要按按額頭上吐起的青筋。

這日是賈敏三朝回門的日子,若是一家之主賈赦尚在牢獄之中,那賈敏就會淪為後院間的笑話。

賈錚駕馬來到北鎮撫司,剛對守衛的錦衣衛稟明緣由,這邊就有人笑著上前,道:「你是來接賈將軍的?」

「是。」

「那這邊請。」

賈錚順著錦衣衛的步伐,腦子有些錯亂。他來之前推測過幾分緣由,但眼下看著這錦衣衛的含笑程度,總覺得有些詭異。

甫一踏進大堂,看著手肘著腦袋,頭點點的賈赦,賈錚感覺先前緊繃的弦蹦躂一聲斷了。萬萬沒想到所謂的牢獄之災,對賈赦而言,只不過換個地方睡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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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政無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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