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兇殘的大老爺

9.兇殘的大老爺

「賈將軍,賈將軍……」賈赦正打盹,腦海里滿是浮想聯翩,暢想著不可說的二三事,總覺得等會兒要給他家青梅竹馬送碗紅豆,冷不防一個聒噪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活生生的把他嚇個半死。

睜開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錦衣衛,賈赦打了個冷顫。畢竟他先前幻想的兩人身份有點兒高。

「將軍,政老爺來替你辦手續了。」年輕的錦衣衛態度頗為溫和的說道。

「什麼?」賈赦猛然的抬頭,看著面無表情的「賈政」逆光而立,心頭猛地一跳,他竟有種見到老父的畏懼感。

話說,賈政走讀書這路子,壓根不懂武,但眉眼間卻與父親很相似,走出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這是父子。哪像他,跟他爹走出去,要是腦抽著穿著好看些,還有眼瞎的覺得他是孌1童。

麻蛋!

要知道他比起賈政,小時候還練過一段時間馬步的好嗎!

所以,賈赦愈發有些狐疑賈政一白面書生何時有了殺伐之氣,似驚喜的狂呼上前,一把攬住賈錚,痛哭流涕著:「老二啊,親人吶,哥哥終於等到你了。」

邊說邊動手環著賈錚脖頸往自己身上靠。

賈錚面無表情的直接扣著賈赦的手,拉開一段距離,然後轉身,大步離開。

賈赦:「……」

賈赦放下手,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傲首跨步離開。

在離開北鎮撫司,賈赦雙腳並用的爬上車,忍不住腿軟著:「好可怕,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在衙門裡,還是在臭名……咳咳,還是在鼎鼎有名的錦衣衛衙門裡。」

賈錚壓根懶得搭理。

賈赦委屈訴了許久,不見人搭話,瞬間面色不好看了,「老二,你還有沒有孝悌之心啦,簡直妄為讀書人!」

說完,又不見「賈政」又反應,賈赦怒髮衝冠,雙手並用,想要上前掐脖子。

一直靜默的賈錚掃了掃發怒的賈赦,言簡意賅問:「你先前,眼下,手怎麼這麼中意起我的脖子來了?」

「呃……」戲文里說了人皮面具的破綻在脖子上啊。

賈赦一噎,看了眼「賈錚」,怒目而視:「我是你大哥,本本老爺愛怎麼樣就怎麼樣!」

看著快把自己心思寫在臉上的賈赦,賈錚毫不猶豫道:「日後別動手動腳的,否則我卸掉你整個胳膊。」

賈赦怒指:「你……」

「我什麼?」賈錚覺得若自己不改之前賈政的形象,他光替夜店小王子辦保釋手續就得吐血,況且,他眼下為賈政,他不去找別人麻煩,但有些麻煩因你的姓氏就會自動找上門。

「賈赦,這日不如撞日,有些事情我們兄弟間還是說清楚為好。」賈錚手往茶几上一按,乾脆利落的扳斷一角。

賈赦驚訝的捂住嘴巴,他把自己叫出聲來。

「賈家準備武改文,故而你我兄弟走兩條路。」賈錚面無表情說道。他準備借口「自污」讓他的一切言行合乎情理來。

賈赦點點頭,身形一點一點往車門口挪。雖叫一聲馬夫就會聽見,但是眼下「賈政」面目表情的模樣,讓他有些不敢。

太像那個那軍棍行家法的爹了。

「你繼爵位,安心的守成,我科舉出仕。」賈錚一本正經道:「但同時賈家畢竟是軍功出身,放棄之前的人脈積累也不可能。故而父親私下為我請了先生,暗中教導。」

賈赦上下打量了眼賈錚,本想反駁一句:「就你」,但是眼角餘光觸見茶几上那碎木,又覺得以他爹的聰明才智,做兩手準備完全有可能。

可想想,又覺得賈政考兩次都不中童生的事實擺在眼前,就算真暗中教導,也是扶不起的阿斗。

畢竟江山易改,氣質可辨。

賈赦義正言辭的指道:「你覺得我傻,想想你的科舉路,我覺得你還是實話實話,到底是誰假辦的。也許老爺我心慈,還可以留你一命。」

假辦這事完全有可能,就像那《西遊記》唐僧他爹還是誰,就被個強盜漁夫假冒了,據說當官還當的不錯!

賈錚楞了楞,想起紅樓的背景,不慌不忙,一本正經著:「你想想我去金陵考試的時間,當時奪嫡之爭早已悄然開始。我入了官場,就算足夠小心翼翼,但有時候也很容易被入罪,到時候父親是救我呢還是不救?」

賈赦:「……」

這麼一想,說的也好有道理,這麼辦?

賈赦撓耳想了想,滿是不解的看向賈錚,問:「你怎麼不裝下去了?」

「皇位已經定下了,起碼接下來的幾十年,大方向上無憂。」賈錚不急不緩道:「更何況,我在思索要不要留大哥你一命啊?」

「什麼?」賈赦尖叫道。

賈錚對著車夫吩咐了一句繼續前行,邊笑眯眯的看向賈赦,「大哥,冷靜點。」

看著似笑非笑的「賈政」,賈赦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有那麼一瞬,他真覺察到了賈政的殺機。

畢竟眼下也算天時地利人和。

家裡老太太本就偏袒著賈政,而他呢,依著他的日常名聲,只要設法讓他來個馬上風,誰也挑不出錯來,況且璉兒還只有三歲,到時候就算被搓捏,岳家也鞭長莫及。

一想到他被殺了,賈璉手捧著窩窩頭,然後跟戲文里寫一樣,有一頓沒一頓的挨餓著,小心翼翼的存活著,努力讀書長大了給他報仇,在金鑾殿上……

賈錚看著賈赦面色來回變幻,到最後還莫名的激動起來,兩眼迸著淚光,嘴角抽了抽。他忽然覺得賈敏成親那日,賈赦是真醉了,而不是裝醉。

「你就算殺了我,璉兒會給我報仇的!」賈赦似找到了主心骨,鏗鏘有力道:「我若死了,康康肯定不會理你的,這樣你完全融入不了四王八公這個集團,在朝堂上更是會被我岳父家他們打壓的。別說你有王家相助!」

「反應夠快的啊。」賈錚笑笑:「所以,我們兄弟合作一番,如何?」

「合作?」

「你少做點妖,別再進局子。」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賈錚沒急急忙忙去糾正,反而快速道:「我們按著父親鋪就好的道路,慢慢的轉變眾人眼中的賈家。你別逛青樓逛進衙門,都快三十而立了,跟個小紈絝一樣,有什麼意思呢,對吧?」

「我……」

「我呢慢慢的也開始顯露出自己的真才實學。」說到真才實學之時,賈錚有些臉紅。他一世英名,到頭來便宜了賈政。不知道能否改個名字不。

賈赦獃滯的看著娓娓而談的賈政,總覺得有些違和,待門外傳來吁得一聲,賈赦猛地回過神來,問:「這麼重要的事情,就在馬車上談,好嗎?」

「不妨我們以一年為限,如何?」賈錚道:「在這一年,我們盡量和平共處。」

「你要是真有能耐,別說一年,就算三年也可以。」賈赦雖然心裡覺得賈政的話有些道理,最為主要的是,他信他爹,兩手安排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做出來。

就像他,雖然花名在外,可是也沒怎麼學壞,腦子還是門清的。

所以,賈政的話有一半可信度。

剩下一半……

賈赦想了想,問:「若有朝一日,你青雲直上了,可真會守望相助?」

「只要你別犯法。」

「當然不是我了,我是指璉兒。」賈赦連連罷手,道:「我的目標可是當個無憂無慮的大米蟲。」

賈錚皮笑肉不笑:「可真讓人羨慕的目標。」

「那這是我考慮考慮。」賈赦下車前又看了看賈錚,面上帶著絲躊躇,小心翼翼的問:「你自污的事情,老太太知道嗎?」

「不知。」賈錚果決的回道。

賈赦聞言,點點頭,鬆了鬆口氣。他怕這事母親知道,他就更在賈家沒地位了。

畢竟真的,賈政有才,直接除掉他這個紈絝得來的好處更多。

一想到自己廢材的屬性,賈赦有些沉重的下車。剛入了府內,看著喜氣洋洋的僕從,才猛然想起今日是賈敏回門的日子。

賈敏回來,意味著林家妹夫也在。

跟讀書人交際真是一件很頭疼的事情。賈赦捂著腦袋想裝宿醉未醒。特么一句話要扳開一字一字的分析,還要想想到底有沒有什麼典故,免得被罵了還當誇獎。

「老二啊,」賈赦看著要回院子的賈錚,急急攔著,道:「你剛才說的那麼情真意切的,現在這林家探花就交給你打探了。」

「打探?」

「廢話!」賈赦左右看了一圈,壓著聲音道:「不然你當父親扶貧啊?還是覺得區區一探花很能耐?翰林院多少狀元榜眼還沒出路呢?」

賈錚腦海飛快的回想了一番林家兩家結親的緣由。賈家這邊賈代善是想藉助女婿的力量好為賈家第四代敲開文人集團,而林家,據聞是想要快速恢復祖上榮光。

林家先祖林耀也是隨太1祖打天下的人物,但無奈跟隨之時,早已耄耋之齡。待天下大定,侯位還沒坐一年,就歸西。而繼承蘇侯之位的第二代也是個福淺的,沒過七年,也撒手歸天。就這樣別的開國勛貴家第一代還老當益壯著,這林家就已經換了三代家主了。

待傳到林如海之父,上皇體恤,隆恩盛德,遠邁前代,額外加恩,又襲了一代;但至如海,便是白身了。

別的家族起碼趁著開國隆恩風光過一段時間,但林家說難聽點只有一年。除卻換家主「勤快」,更讓眾人唏噓的還是林家一脈相承。家中嫡脈少,在這個依宗族盛行的年代里,沒有任何的幫手。

所以,饒是祖上風光過,傳到林如海已經五代,但卻是人走茶涼的局面。

不像榮府,雖賈代善已經走了,但他救過的上皇,扶持過的將領,賈家的姻親老友都還時不時的撫照一二。

「探什麼?」賈錚有些好奇。學問什麼的,有國家級考試排名保證。

「探探是不是薛仁貴唄。」賈赦想想聽聞的殺父案,心有餘悸的白了眼賈錚,「老二,你這腦子還讓我信你,可笑了。」

賈錚:「……」

「探花郎據說陞官很快,萬一哪天我……」賈赦咳咳了一聲,埋汰著:「就你這五品芝麻官的,又是被恩賜出身的,在怎麼爬也不像林如海。萬一他哪日手握重權了,埋汰武將勛貴家的女兒配不上他清貴的讀書人身份了,怎麼辦?」

「這……」賈錚很想說林如海據說自賈敏死後,連續弦也沒有。

「不光戲文,就是史書上也記載不少。」賈赦呵呵笑著:「你記得好生試探一番。萬一林如海有這苗頭,一定要趁現在,否則日後就弄不死了。」

賈錚:「………………」

莫名的想給林如海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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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賈政無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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