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疼癢

布魯斯收回了他不自然注視的眼神，回道：「嗯？」

「我不明白，布魯斯。」傑森將浮著泡沫的手拍回了水中，指他們正在對台詞的劇本，「如果Batman從未告訴過傑森他愛傑森，為什麼他就認定傑森知道他愛他呢？這不合邏輯，不是嗎？」

「……」布魯斯看回了放在膝上的劇本，這不是他們正在對的台詞部分，這是劇本中自己接下來會拍攝到的一處對白情節。

——傑森知道我愛他。

布魯斯不知道傑森怎麼突然泡著澡，提起這個話題，而此時聽起來像是在指摘自己身為劇本主參編劇之一的不合邏輯。

「這是原作里的情節，或說是設定。」布魯斯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答傑森這個問題，在傑森問出這個問題前，他還從未想過這一點。

「所以，這就像是Batman的自負什麼的？」傑森凝視著布魯斯，半是遷怒半是信任地說道，信任布魯斯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畢竟，布魯斯是導演，是編劇，是Batman。

布魯斯再也忍受不了了，對傑森說道：「把你的手給我。」

「哈？」傑森迷惑道。

布魯斯並沒有真的等傑森把手給他，便直接去拿過了傑森的手，將傑森的手放進浴缸中，浸到泡沫浴水裡，洗潔傑森指甲縫中深陷著的泥血

並不是說他有潔癖什麼的，布魯斯注視著傑森指甲縫中的泥血，只是再也受不了這個讓自己心煩意亂的存在，布魯斯專心細緻地洗潔著傑森的手指，將每一個指甲縫都洗潔得一塵不染。

布魯斯的手指與指甲在傑森的指尖與指縫中划刮。

「因為Batman對傑森做的一切，是他對任何人都不曾有過的。」布魯斯清洗著傑森的手指，說道，「無論是在傑森死前，還是在傑森死後。當傑森死去，這改變了Batman的世界和人生，他把傑森的羅賓制服保藏在蝙蝠洞最醒目的位置，每一天，Batman都會看到。傑森應該知道這一點，這是Batman對傑森的信任。」

布魯斯洗潔著自己的手，傑森看著布魯斯這麼做著，腳足在浴缸中摩動了下。

「那麼傑森讓Batman失望了嗎？」浴室的柔和暖光中，傑森問道。

「你告訴我。」布魯斯道，劇本從布魯斯的膝上滑落。

在洛杉磯開始白日外景的拍攝。

午間，傑森躺在躺椅上小憩，由於在洛杉磯除了電影拍攝還有一些課程也不能落下地需要抽出時間上課，傑森已經學會了在片場得空就睡上幾分鐘恢復精力。

傑森小憩醒來感到嘴唇不太舒服，胡亂地摸了下臉，竟然看到一隻蜜蜂從眼前飛了開去，傑森一下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跑去找化妝師要鏡子看。

傑森照著鏡子，發現自己的嘴唇竟然被被蜜蜂蟄了，飽滿透亮地紅突了一處。

「沒事，你接下來的拍攝都帶著紅頭罩，拍不到的。」化妝師安慰地說道，「你該慶幸你不蜜蜂過敏，它其實腫得還挺好看的。」

「！！！」傑森在心裡超生氣地咒罵蜜蜂，然後只能默默地戴上紅頭罩。

接下來的拍攝，布魯斯坐在鏡頭前，很快就發覺出了傑森的不對勁，他已經對他傑森喊卡了三次，傑森還是完全不在狀態的樣子，這可不像平常的傑森。

布魯斯讓劇組休息片刻，把傑森叫到了身邊。

「你還好嗎？傑森。」布魯斯問道。

傑森戴著紅頭罩點了點頭。

「現在是休息時間，你把紅頭罩摘下來舒舒氣吧，會讓你待會兒狀態好點。」布魯斯說著，就要伸手去替傑森摘掉紅頭罩。

傑森伸手護住了紅頭罩，悶悶道：「不摘。」

「……」布魯斯這就感到奇怪了，「怎麼回事，傑森？」

傑森在紅頭罩底下下意識地咬了下嘴唇——他可不想被布魯斯覺得自己表現不好，但嘴唇上被蜜蜂蟄過的紅腫又使他疼癢不止。

傑森下意識的動作剛好咬到了嘴唇上的痛處，疼得他幾乎要掉淚了，只好對布魯斯據實道：「好吧，我告訴你。」

傑森說著把布魯斯帶走到一個無人點的僻靜地方，傑森想到了說謊的代價。

不過代價歸代價，這不代表他會懊悔，他付得起代價。

走到了僻靜之地后，傑森摘掉了戴著的紅頭罩。

布魯斯看到傑森的嘴唇上紅腫了一處，嘟了起來，他知道他不該笑，更不該感到可愛，但他還是差點哧笑出聲，「這是怎麼了？傑森。」

「我被蜜蜂蟄了，布魯斯！」傑森嘟翹著他的嘴唇說道，「現在我的嘴唇又疼又癢！」

布魯斯感到傑森把自己帶到無人的地方來說這事實在太貼心了，因為他看著傑森紅腫著嘴唇一處說話的模樣，他就快要抑制不住毫無形象地笑捧腹了。

不過布魯斯很快理智地想到更要緊的事，剋制住了他的笑意，「你把蜜蜂蟄留下的針拔|出來了嗎？」

「什麼？」傑森想到自己還看著那蜜蜂飛走了，應該是運氣好沒有把蟄針留下，所以嘴唇也沒腫得特別過，傑森心裡頓時慶幸自己的驚覺及時拍飛了蜜蜂，但傑森佯裝不知，「我從沒被蜜蜂蟄過，針？」

「讓我瞧瞧。」布魯斯走近了傑森說道。

布魯斯站得傑森很近，仔細瞧著是否有蜜蜂針蟄留在裡面。

傑森感受著布魯斯極近距離瞧著自己的嘴唇，布魯斯的手指觸上自己的嘴唇，使紅腫處上的一點疼癢更擴延至全身的難以名狀的作癢。

「啊，我被蜜蜂蟄了，」傑森靈光一閃地說道，「要布魯斯親親才會好。」

布魯斯的手指從傑森的紅腫點上挪開，含笑親上了傑森的蟄腫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