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開車了快上車

傑森能感到布魯斯的手指在自己的耳廓上輕輕地摩挲，他低垂著眼睫，注視著布魯斯的臉頰，就在傑森想要來一個意外——或說是氣氛恰到好處的Kiss之際，蝙蝠車窗忽然被叩響了。

傑森驚異地拉開了和布魯斯的距離，沒想到這種時候還會被人打擾，從蝙蝠車窗外不易看清車內的畫面，此時又是夜色籠罩中。

布魯斯開啟了蝙蝠車門，見是執行導演，布魯斯和執行導演打了招呼。

「我出來買杯飲料加散步，剛好看到蝙蝠車停在路中央不動，過來確認下一切還好嗎？」執行導演將手攀在蝙蝠車門上，將頭探進蝙蝠車內看到，見傑森也在，也向傑森打了招呼，「嗨，男孩。」

「這真是輛讓人心情激動的性感戰車是吧。」執行導演自顧自地艷羨道，全然未注意到傑森盯著他的異樣眼神。

「傑森說有顆小飛蟲飛進了耳朵里，所以我停下來在看。」布魯斯向執行導演說道。

傑森幾乎是自己都沒注意到的不友善的眼神看著執行導演，這個世界上阻擋在你前路上的障礙總是防不勝防地出現。

「飛蟲？那可不得了，得趕緊去醫院看才行！」執行導演關心起了傑森說道，「你們要借我的車嗎？我的車就停在不遠處。」

傑森一聽要去醫院，瞬變了神色道：「不，我想它剛才飛出去了，你瞧見了嗎？」

「嗯？沒事了嗎？」執行導演不明所以道。

傑森揉了揉本就無任何異樣的耳朵，向執行導演露出輕鬆的笑容，道：「是的，謝謝，我想你把它嚇跑了，我的耳朵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執行導演放心了道，「那不打擾你們了，玩得愉快！」

執行導演退後開了一步蝙蝠車，知道布魯斯申請了蝙蝠車出來試感覺，那本應由專業人士陪同的，這是輛自主研發組裝的蝙蝠戰車，但這是布魯斯，誰能說更多呢。

「晚安。」布魯斯向執行導演道了晚安，關合上了蝙蝠車門。

在執行導演的熱切眼神注視下，揚長踩下了蝙蝠車的油門，這個世界上沒有人不想多睹一睹蝙蝠戰車的風采。

布魯斯開著蝙蝠車，輕笑出了聲：「去醫院。」

是的，那是一個需要去醫院才能解決的問題，但他們誰也沒想到去醫院。

「你的耳朵真的沒問題了嗎？」布魯斯向傑森確認道，希望不是傑森為了不想去醫院隨口說的，「我什麼都沒看到。」

「也許只是我的錯覺，誰知道呢。」傑森不以為然地自若道。

當蝙蝠車在底特律一處迷人夜色前停駛，作為今晚夜駕的終點時。

「布魯斯。」空間密切的蝙蝠車內氛圍中，傑森喚道。

「嗯？」布魯斯轉過頭來看傑森。

傑森傾身湊近了布魯斯，和布魯斯作了一次愛斯基摩吻。

「什麼？」布魯斯被突如其來的蹭摩鼻尖驚了一下，但更多的是驚喜了一下，他的笑意已經掩藏不住。

「我只是想這麼做做看。」傑森邊和布魯斯做著愛斯基摩吻，邊說道，不再有人打擾的，「我才從書上看到，所以我想試一次，感覺如何？」

「我想你讓我對愛斯基摩吻有了新的認識，感覺很棒。」布魯斯不覺有他地說道，年輕男孩的好奇心和率性而為。

所以傑森輕笑著更深一步地，十指相扣上了布魯斯的手指。

劇組來到布魯斯看好的場景拍攝電影回閃中，傑森夜雨電閃中爬出墳墓的情境。

傑森在化妝師和造型師幾個小時的折騰下，衣裝與頭髮上沾滿了泥土，指甲中泥土與血交融深陷，他的每個手指都在流血，那是他挖破棺材，徒手爬出墳墓所致。

臉上布滿青紅交加的傷勢，淚水與雨水滴滑在他的眼睛下。

電閃雷鳴與雨勢的交織中，傑森爬在公墓中，他仰頭，將他滿含悲痛驚恐與思念的眼神注視向鏡頭。

布魯斯坐在鏡頭前，被傑森這一幕無比生動的死而復生的畫面驚觸得一時幾乎停止心跳，扼制呼吸，他的思緒有一時的混沌，布魯斯在傑森動人心魄的眼神下，於此時空中只想到了假如Batman見到了傑森·陶德死而復生的這一幕場景會是什麼心情，會怎麼想？

而他就是Batman。

布魯斯瞳孔凝注在傑森緩緩啟合的唇動上，聲音微弱，但那是傑森·陶德於心中無限黑暗裡的哭喊。

「布魯斯，布魯斯，布魯斯……Batman！！！！！！！」男孩迫使著自己死而復生的傷重身體在公墓中爬動，他哭泣呼喚他的父親、partner、創造者。

只有夜雨閃電中死一般的寂靜，和死一般的恐懼。

他得不到任何回應。

這幕戲份不易於拍攝，閃電、雨勢、公墓、夜色，干擾因素太多，布魯斯預計可能會拍攝上兩三晚才能完成，雖然這會對傑森的身體可能造成一定負擔，但電影中畫面情景的完美呈現是首要確保的，這並非一份輕鬆的工作。一場在電影中占不了幾秒的打鬥戲很可能拍上幾天。

但讓布魯斯驚喜的是，傑森只一晚就完成了這幕屆時定將成為話題性一幕的拍攝，做到了他心目中完美的呈現。

得以此，劇組這晚也能早點歇工。

布魯斯讓傑森快回酒店去泡個熱水澡，恢復體溫。

布魯斯交代完劇組的事情后，回到酒店，收到了傑森找他的簡訊。

布魯斯回了傑森電話，卻無人接聽，就去傑森的酒店房間按了門鈴，也無任何應答，在拍過如此入神的死而復生戲后，出現這種情況，不禁讓布魯斯提起了點心來，他知道入戲太深會對一個演員造成怎樣的不堪設想的影響。

布魯斯立即叫了酒店專員，刷開了傑森酒店房間的門，走進去找傑森，客廳中無人，卧室中無人。

布魯斯在浴室中找到了傑森，傑森躺在浴缸中睡著了，布魯斯輕鬆了一口氣，想不打攪傑森休息地離開，但又想到在浴缸里睡著可不好。

傑森在浴缸中氣息平穩，但他搭在浴缸邊緣的手指仍能看出指關節的冰冷僵硬。

布魯斯走近了浴缸，俯身輕推了推傑森的肩，如果傑森實在睡得太沉，那隻能……

布魯斯還未想完只能，傑森就在布魯斯的輕推下睜開了眼睛，醒了過來，傑森花了一秒來反應這是怎麼個場景。

「你找我？」布魯斯提醒道。

「是的，今天那幕場景的拍攝讓我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所以在浴缸里睡著了，」傑森的手在浴水中伸抬了下，激起了一點水花，「抱歉，手機被我放在卧室了。」

傑森知道布魯斯一定是打過自己手機，自己沒接，才會直接來自己的酒店房間。

「是有什麼事嗎？」布魯斯問道。

傑森不由自主地想坐起點身來和布魯斯交談，但又想到自己還在光裸地躺在浴缸中，便只是在浴水中動了動身體，而未坐起，泡沫遮覆著他的身體，但一個漂亮男孩這樣的畫面已足夠讓人浮想聯翩。浴水泡沫底下，動了什麼？

「我想找你對下台詞，我們接下來有很多的重頭對手戲，我想做到最好。」傑森躺在浴缸中，凝視著布魯斯的眼睛說道，布魯斯和自己的對手戲是《Batman》三部曲第一部中的高|潮部分，重點情節。布魯斯為了是傑森能發揮得更好，特意將兩人的對手戲挪至了電影後半期的拍攝階段中。

這樣傑森可以和自己有更多的時間培養感情，加深融洽，在電影的高|潮部分激蘊出絕倫的化學反應。

「這個點？」布魯斯微笑說道，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多。

傑森無聲了一會兒后，說出了真話道：「我不想自己一個人，現在。」

「不要離開我，布魯斯。」傑森用他搭在浴缸邊上的那隻手去拉了下布魯斯的手。

拍完爬出墳墓、死而復生的場景后，心神彷彿仍然凝滯在那一刻而無法抽離出情緒中。那是太恐懼又太生動的一晚。

傑森泡在熱水澡中，但布魯斯可以切實地感覺到傑森觸及到自己的手指上的冰冷僵硬，他可以看到傑森尚沒有洗乾淨的泥血深陷在傑森的指甲縫中。

布魯斯的心悸跳了一下，縱容地說道：「台詞本放在哪？」

此時是凌晨四點多，早晨八點多，他還安排了公司會議。

傑森如僵死般的神色顯露出了被注入生命活力的漂亮笑容，「書桌上。」

布魯斯去拿來了台詞本，又挪了一半座椅到傑森的浴缸前，在座椅上坐下后，看了看台詞本，傑森把他和自己的台詞部分都用不同的顏色標註出來了。

由於台詞本此時只有一份，布魯斯拿在手中，遞給不方便拿台詞本的傑森看幾句，然後放回至膝上，和傑森對著台詞，陪著此時需要和自己在一起的傑森。

傑森的心情和情緒都得到了適當的治癒和輕鬆，邊和布魯斯對著台詞，邊從浴缸中坐起了點身來。

傑森將泡沫捧在手心，拍了一點到自己的身體上，布魯斯因為要和傑森對台詞，而得看著傑森這麼做，傑森伸著他的左手，用右手往左手上拍抹著泡沫。

浴缸中悅耳的水聲晃動，傑森將伸直的雙腿變為了豎起膝蓋，又變成了一隻腳翹起，一條腿豎著膝蓋。

柔軟讓人心動的泡沫在傑森無意識的小動作間滑落又沾上，左足的腳尖翹出了浴水，腳踝上的白色泡沫勾勒著傑森腳足的誘惑弧線。

「布魯斯？」傑森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