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207米 孩子的染色體有我的一半

情深207米 孩子的染色體有我的一半

冰天雪地之中,天空中還應景地飄灑著軟軟的白雪。晶瑩的白雪像人眼角的淚珠,融在誰的心上,涼了誰的心尖。

雪山腳下,人很多,目光皆被一個突然出現的男人吸引住。

那個男人身着妥帖地黑色西裝,外面加了一件純黑的風衣,身姿頎長得如同綠色松柏一般。他煢煢而立,在一個抱着屍體的女人身邊,用手輕輕撫摸著女人的頭頂,「你還抱着屍體做什麼呢?」

蘇南淺一怔,手上一軟便將屍體重新放了回去,她將那白布重新蓋了上去。鼻腔之中早已經衝撞著兩種龍涎香,許是她剛才激動得暈頭轉向,根本沒有分清楚。

感覺到頭頂上的手溫柔地摩擦著自己的發,她才那麼清晰地感覺到,他真的就在眼前。

「淺淺,我抱你。」

她抖著,沒有動彈,腰身卻已經被男人的手臂攔住。失去重心,整個人已經被騰空抱起,她感覺到的是那麼熟悉那麼熟悉的……懷抱。

結實,溫暖,熟悉得令人安心。

迅速有人涌過來,將抱着她的男人圍住——

記者們的話筒幾乎快要觸到了男人的嘴唇,容顏如雪的男人唇角帶着淡笑,只是徐徐地踩着血痕走出人群。

當有人問及懷中所抱何人之時,他將唇微微揚起,「不好意思,我家太太有眼疾,只是認錯了人,給大家添麻煩了。」

旋即他淡淡頷首,再不回頭。

*

他是真的來看過雪山,雪崩前五分鐘。他剛剛轉身走出去沒多遠,山頂上的雪浪便滾滾而來,頗有吞天並地的氣勢。

他險些被埋,這倒是真的。

費力奔跑的時候,被划傷了腿,倒是無性命之憂。只是受了傷走不遠,就尋了一個獵戶家借宿一晚。

由於沒有及時聯繫朱琳報平安,朱琳又只知道自己來看雪山。一聽說雪山崩塌,就難免聯想到了他被埋。

所以,在他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驚動了大使館派出救援隊來搜索。

然後,在獵戶家看直播,看見了她。

她哭着喊他的名字,隔着屏幕,他都能夠感受到那種極致的悲傷。

就算再沒有勇氣面對她,他也不得不去了。

就是這樣,他再一次正大光明地出現在她的面前。

*

寒風習習,一絲陽光也無,蘇南淺卻並不覺得冷。他的懷抱,久違又溫暖,讓人貪戀無比。

她感覺到自己被小心翼翼放在了後座上,然後他也坐了進來了。是的,這麼近這麼近,近得快要讓她不能夠呼吸了。

蘇南淺有些發慌,她現在很想清楚是個什麼情況。不是說被埋了嗎,難道是說在賺她眼淚。

「淺淺,好久不見。」

溫涼的嗓音在耳邊徐徐響起,有種驚心動魄的蠱惑力。

她感覺喉間很緊很緊,努力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原來……她自詡的堅強什麼的,只要見到他,所有的一切都只會崩潰。

苦心經營埋藏的思戀,如洪水般,如猛獸般,收都收不住。她狠狠揉了揉眼睛,她很想很想看看他的臉。

「淺淺,你別不理我。」

他一聲一聲的喚,惹得她心中一澀,「池公子,我沒有不理你。」

池公子。

多麼陌生又疏離的稱呼,讓男人的黑瞳微不可微地縮了縮。當真是……依舊倔強。

雖然思戀,但是她不會忘記自己仍舊恨他。忘不了他說的那些話,生死都和他池慕辰沒有關係。而她也不願意質問,畢竟自己已經沒有了質問的理由。

車子發動,輕微的震蕩感讓她有些暈眩。

久違的龍涎香,如此醉人心脾。

「你瘦了,淺淺。」

「嗯。」

「你過的還好嗎?」

「還好。」

*

車子停下,她以為是在自己的院子前停下的。豈料,竟然是一家酒店門口停下的。

她瞪着無神的雙眼,「池慕辰,讓我回家,你帶我來酒店做什麼?」

「家?」男人的語氣聽起來有些譏誚,只是盯住她的臉,「你的家在法國嗎?你的家,從一開始,就在安城,你要記住這一點。」

他的語氣那麼強硬,幾乎讓人無法反駁。

「我要回去照顧孩子。」

話音降落,她整個人都被他打橫抱起,頭頂砸落下來他的溫涼嗓音,「那也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已經派人去接孩子了。」

「你說什麼!」蘇南淺抬頭,縱使看不見,但是她開始奮力掙扎,「你要把孩子送去哪裏,池慕辰,你——」

「你再動。」男人的語氣硬了幾分,最後又有些無可奈何,「孩子我送回安城了,那裏才是孩子的家。」

安城?

「你有什麼資格!有什麼資格瞞着我就直接將孩子送到安城去!」她又想掙扎,卻發現男人的臂膀生得如鐵一般,只是讓人覺得被束縛。

「資格?」薄唇勾住譏誚的弧度,他面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孩子的染色體有我的一半,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蘇南淺的喉間哽住,她還能說點什麼來反駁?

房門開了,她被扔在床上,男人欺身而上,直直盯住她的眼睛,「淺淺,你想不想我?」

想不想,想得都快要死掉了。

但是,她只是深深呼了一口氣,承受着男人的重量,「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我們終究是不可能的,不是嗎?」

男人的呼吸滯住,只是用手輕輕撫摸着她的臉頰,有些貪戀,「淺淺……你恨我對不對?」

當時她才十八,如何不恨他?就連他自己也都是怨恨自己的。

蘇南淺沒有想到,他會主動問自己恨不恨她。雖然看不見,但是她依舊是有些悲愴地閉上了眼,「是,我恨你,池慕辰。」

生死堪憂之際,來救她的竟然不是他,他竟然會如此惡毒地說!哈哈哈哈……這倒是有些讓人啼笑皆非了。

「恨吧……」男人將臉深深埋在她的肩窩,深深嗅着,「恨我總比忘了我好。」

她感受着他的溫度,他的味道,不敢動彈半分。自己到底是貪戀他的。置於有多貪戀,她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是壓在她的身上抱着她,像是要凝結成永恆一般。

「池慕辰,我……」

「叫我長離。」他打斷她。

「為什麼?」

「你在現場不是哭着叫得那麼大聲嗎?」

說道這裏,她的眼眶一紅,她真的不敢想像,如果那個死去的人真的是他……她一定生不如死。

「長離。」

「再叫。」

「長離。」

「繼續。」

「長離。」她深深呼一口氣,「你什麼時候把孩子給我。」

男人重新抬起臉來,瞳眸深深,「你就這麼不想見我?就這麼厭煩我?」

「是。」她回答得那麼快。

「是嗎?」池慕辰英俊的臉上有些陰寒,道:「那是誰將我的名字刻在樹榦上?」

她渾身一震,「原來真的是你,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該如何形容現在的心情,好像是整個靈魂都在震蕩。她激動得難以自制,她想笑,又想哭。這麼多的日日夜夜,她一直不敢相信在她身邊的人就是他!

聚會時,突然冒出一個抱了她就走的人,是他。暈倒了,送她去醫院的人,也是他。小殊說,有一個叔叔經常會站在柵欄那裏朝里看,也是他……

她一瞬覺得,看不清這個男人。

「那又如何?」他反問道,「在和不在,有什麼關係嗎?」

「你為什麼要這樣!」她有些激動,心中十分動蕩,「你就是不讓我安心過日子,是么?」

男人翻身下床,抽出一支煙點燃,長身玉立地凝立在窗口。良久良久,他吞雲吐霧地說道:「我讓你安心過日子,那誰讓我安心過日子?」

每當他看到她和池錦楠出雙入對的時候,他的心就如同刀絞一般。每次看見池錦楠抱着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的時候,他是怎樣一種心境,誰能理解?

深深吸了一口煙,任憑微微的麻痹感竄在五臟六腑。

「我要孩子。」她從床上坐起來,十分平靜地說道。

「沒問題。」男人回答得十分乾脆,轉過身來看向她的寒瞳卻格外清冽,「孩子在安城,你親自過去接,如何?」

語氣之中已然有了幾分凜冽的味道。

「你在威脅我?」蘇南淺的手指死死拽緊了床單。

「算是。」煙霧朦朧將他英俊的容顏罩住,他緩緩說,「淺淺,我不願和你再無干係。」

無論怎樣,只要是有點糾葛,都是好的。這是他僅存的念想,是不是太過於奢望?

她被一下噎住,說不出話來。她發現自己好像很容易被他噎住。

但是,她很想知道,他為何不願和她再無干係。各走各的不是挺好嗎,他有女人也有孩子,為什麼要來糾纏她?

「我去隔壁的房間睡,你今晚就在這裏睡。」男人有些頹然地轉身,背影孤絕又料峭。

腳步聲漸漸遠去,她知道他走了。

他只是不想嚇到她……儘管他很想她。

*

輾轉難眠了一整夜,她還是選擇回一趟安城,那個讓她深惡痛絕的地方。

雖然很不願意,但是總不可能不要小殊了?

置於回去安城會面對什麼,她不知道。

隨遇而安吧。

------題外話------

你們這些磨人的小妖精,二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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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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