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黃昏的瓶子①①

31.黃昏的瓶子①①

常凈坐在床上無語,許良坐在地上笑。

等笑夠了,他枕著手臂趴上床沿兒,目光像高度酒,帶著辣喉的甜味潑在常凈身上。

常凈朝他伸手,「摔疼了沒?」

許良收回視線,指向屁股,「疼,給揉揉?」

常凈把許良拉回床上,象徵性地給他揉揉,自言自語道:「其實挺正常的,你現在是大人了,有這種需求說明身體健康。」

許良裝作聽不太懂,指著手機問道:「安安,你試過嗎?就像他們那樣,『嗯……啊!好舒服……』」

他還要繼續模仿,常凈及時捂住他的嘴,「不要學了!」

「哦……那你試過嗎?」

「沒有。」

「為什麼不試?」

常凈沒回答,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記得小滿吧?」

許良搖頭。

「就是我家負責種花那個王叔的閨女,今年二十二,之前在工廠做零活,現在回來了,想自己弄個小店。」

「嗯。」

「你覺得她怎麼樣?我上次見過一面兒,挺愛笑一姑娘,還帶了自己做的月餅,人挺好的。」

許良眨眨眼,「嗯,挺好的,我也想吃月餅。」

「那如果讓她每天給你做月餅吃,你喜歡嗎?」

許良聽出了常凈的意思,這是要客串月老。

王小滿這姑娘人是挺好,但從小就傻乎乎的,書也只念到高中,因為她傻許良也傻,家人從小就愛開玩笑,說等長大了讓小滿嫁給傻良當媳婦兒。

小滿那會兒不懂,只知道笑,後來明白了會臉紅躲開,現在則會找機會主動接近許良。

這年紀的姑娘沒有不顏控的,傻丫頭也不例外。

許良:「我不喜歡。」

常凈有點兒意外,「做月餅給你還不喜歡?」

許良轉頭不看常凈,聲音有點兒冷,「不喜歡。」

「那你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常凈像個長輩似的,在許良頭上摸摸,「傻良長大了,總要娶個媳婦兒。」

許良低著頭,陰影在臉上遮了一半,「那你怎麼不娶?」

「說了你也不懂。」

其實還是不想說,常凈在感情方面需求不多,長這麼大就沒對誰家姑娘動過特別的心思,當然,路上見了美妞也會多看幾眼,但並沒有想跟人家談戀愛的意思,更別說娶媳婦兒了。

見許良不說話,常凈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兒,「哎,想什麼呢?小滿那姑娘挺好的,等回北京安排你們多見見吧。」

「挺好的你怎麼不要?」

「人家喜歡你又不喜歡我。」

「喜歡你你就要了?」

「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按我爸的意思,是想讓我找個廣東姑娘,比如蔡家後人,他覺得人家燒菜好吃,也是夠奇葩的,家裡現成的廚子,還……怎麼了?」

許良目光中的酒味好像燒出了火苗,盯著常凈看了幾秒,忽然拉著他的胳膊一扯,把他放倒在床上,同時自己壓了上去,埋在他脖子上用力一咬,接著轉為吮吸。

「別鬧!」常凈推搡許良,許良卻用蠻力把他壓住,硬是在脖子上留下個明顯的吻痕。

「下去!」

「不。」許良壓住常凈雙手,低頭看他,視線沸騰。

常凈對上許良的視線,眉頭猛地一皺,同時,許良已經低頭下來,作勢要親吻他的嘴唇。

常凈:「你不是傻良!怎麼回事兒?」

許良動作一頓,捏住常凈下巴,「才看出來么,常小貓。」

常凈回想今天一晚的折騰,忽然懂了,他掙了一下兒,「放開,我有話想跟你說。」

「鐵皮盒子?已經知道了,你跟傻子說話我能聽見。」

許良的目光強勢且充滿侵略性,常凈卻逐漸放鬆下來。

許良:「怎麼突然變乖了?」

常凈笑了聲,「哎我說,你是同性戀嗎?喜歡男人?你看上我了?」

許良眼睛微眯,「你覺得呢?」

「還有,上次為什麼親我?」

「不為什麼,想親就親了,現在也一樣。」許良說著湊近,幾乎貼上常凈嘴唇。

呼吸交錯,常凈無奈道:「我就知道,想親就親,你是小孩兒嗎?」

許良停了動作,常凈說:「你還跟小時候一樣。」

許良笑著放開常凈,「常小貓,你是變著法兒地罵我幼稚?」

「你自己不幼稚能輪得到我來罵你?」

說完兩人都笑笑,這氣氛就像在大骨湯里下湯圓,又或者銀耳羹里煮餃子,不咸不甜,不倫不類。

片刻后,常凈忽然想起了什麼,拉著許良問:「無明水還在嗎!」

「在。」

「那你怎麼……」

「秘密。」

常凈張了下嘴,又閉上,「嗯。」

許良起身套上衣服,「你想問傻子怎麼樣了?放心,過幾天就把他還你。」

「等等,你要出去?這麼晚了去哪兒?」

「我去哪兒需要跟你彙報?咱們很熟嗎?」

「……」

許良拿下掛著的外套,開門要走,常凈追上去,「等等!我,那個,有話……」

許良轉身,「緊張什麼呢?」

常凈:「不是解釋,但五歲的事兒我確實不知道,我爸說當時找人幫我催眠把那段兒忘了,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但我已經找了孟長澤了,等幾天就能想起來……或者你直接告訴我?我知道,不管是什麼理由,我都不該忘,我們常家在這事兒上對不起你,但我跟你從小一起長大,你……」

常凈第一次覺得自己語言匱乏到這種程度,「總之你先別走,等忙完了,咱們一起回北京,中毒的事兒也能再想辦法。」

「想辦法?你打算用我替換掉傻子?」

常凈語塞,許良繼續說:「你想知道五歲的事兒?可以,躺平讓我干一次就告訴你。」

「你認真的?」

「你可以試試。」

常凈沒喝酒,腦子卻比許良還不清醒,直接脫了T恤露出一身勻稱肌肉,走過去往床上一坐。

他知道許良在跟自己慪氣,對男人來說,所謂干一次在很多時候和打一架意思相同,不過就是一種發泄手段。

常凈大咧咧在床上躺平,「來吧。」

敢這麼說,倒也不是真能豁出去給許良上了,而是相信許良這話只是說說而已。

許良把外套搭在胳膊肘上,走過去打量常凈,手指順著他的腳趾尖兒一直摸到肩膀,在脖子上繞了一圈兒。

常凈沒有半點兒等艹的樣子,充其量也就是躺平任打。

許良靜靜站著,胸腔隨著越發深沉的呼吸上下起伏。

常凈就這麼平躺著看他,眼中不帶半點兒情-欲。

他想起常凈問的幾個問題:你是同性戀嗎?你看上我了?為什麼親我?

許良之前沒想過這些,只是想親就親,完全可以歸結為一時衝動。

而常凈現在這樣躺在他面前,他卻不想親了,也不想上。

挫敗感就像春芽遇到寒潮,結了一層脆冰。

其實許良自己也知道,小時候的事兒不怪常凈,他現在之所以變著法兒地折騰,除了不甘心以外,更多是因為某種解釋不清的佔有慾——

常小貓只能跟他一起長大,只能是他的朋友,只能被他親,不許想著找什麼媳婦兒,連女朋友都不許考慮。

但憑什麼不許?

許良的手指順著常凈臉頰劃過,在他額頭上一彈。

常凈皺眉,許良問:「黃昏在哪兒?就是那條金魚。」

「背包前面的口袋,煙盒裡,怎麼了?」

許良取了煙盒打開,拆了黃昏身上的符文,魚身動了動,雖然活得不太明顯,但還算沒死。

許良把煙盒收好,常凈依然在床上躺著。

許良:「我說一句你就躺平,腦子沒問題吧?一沒套套二沒潤滑,大半夜我還得陪你挂號去治肛-裂。」

常凈嘴角抽搐著坐起來,許良走了幾步又回頭,忽然一拳打在他臉上。

「小時候的事兒都過去了,送你一拳,以後不管你跟傻子怎麼樣,反正咱們兩清。」

常凈:「你什麼意思?」

許良微笑,「各走各路,以及,以後別隨便躺倒讓人上,送都送不出去,不尷尬嗎?」

房門發出砰的一聲,許良走了,常凈沒追。

第二天下午,他已經回了北京的家裡。

脖子上的鯉魚變了三分之一的紫色,照這個速度估算,他還能蹦躂兩天。

兩天只有48小時,攤上能睡的,一覺也就眯過去了,顯然不夠用,但許良卻沒什麼緊迫感,反而覺得挺沒勁的。

回家之後翻出儲物間的箱子,從裡面找出兩本手抄書,粗略翻了一下兒得出一個結論,以他現在的裝備,救得了金魚,救不了狐狸。

妖醫這種冷門職業,說難不難,入門只需要幾個簡單條件:許家後人,性別男。

當然最好是嫡系後人,且年輕力壯,氣血充足,至於理由?

就像書上說的,入門簡單,妖醫一族曾經融入過妖族血脈,後來又逐步強化,弄得後代血液中含有某種類似於藥引的東西。

治病之前先給自己放血,如果要給妖精動刀,則刀刃沾血,如果要給妖精縫線,則針線沾血,實在沒工具的時候,把血加上幾位藥材煮一煮,再把濃縮汁潑在妖精身上,也能治病。

當然,刀子不是切菜那種,針線不是縫衣那種,要弄來還需要花一番功夫,不過黃昏的情況用不著工具,有血就行。

這方法聽起來簡單,但風險巨大,經過系統訓練的妖醫來做這事兒,成功率大概七成,而許良這種純新手來做,大概不到一成。

許良明擺著打算拿黃昏練手,明知道自己技術坑爹,也沒什麼罪惡感,畢竟不救他他肯定要死,救了還有一絲希望。

但黃昏一聽說許良要救他,就拼著一口氣幻出人形,實打實地在他面前跪下,像那隻狐狸一樣,用額頭觸碰他的腳面,連著說了上百句謝謝。

許良忍不住實話實說,「成功率不高,有什麼遺言最好先說一下兒。」

黃昏臉色暗淡下去,片刻后才恢復了些許生氣,「我想去見他一面,雖然現在不能以身相許,不過見一面留個印象總可以吧,畢竟他還沒見過我,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可愛的美少年在等著他,如果知道了肯定非常高興。」

許良笑了聲,順手在黃昏臉上一掐,「可愛倒是挺可愛了,不過美不美這個問題……」

黃昏眨眨眼,表情比知道自己快死了還要絕望,捂著臉問:「不好看嗎?可我現在沒法渡劫,換個長相又要消耗妖力……」

這時小十三跳出來說:「沒關係噠!黃昏哥哥只有嘴巴不太符合人類審美,調整一下用不了多少妖力,當然也可以去做個手術,現在妖界整容很流行噠!而且整壞了也沒關係,反正渡劫之後又是一條好漢!」

許良和黃昏一起看向小十三。

小十三:「嘿嘿嘿,我有優惠券,限時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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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恩許可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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