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西北大寒

第四十章西北大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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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徇奕和楚徇鉞二人走了進來,李皇后看著二人,頗為感慨,她的嫡子和養子,都這樣大了。

一番禮節過後,兩個人也坐在了一旁。

「玖思最近一個多月都不在京城,是去哪兒玩了?」楚徇奕問道。

唐麒一笑,「在京郊馬場,不然昨日也不會撞上渝王殿下,糟心死了。」

「渝王兄和孫國公被你氣的臉都青了,你還好意思說糟心。」楚徇鉞在一旁取笑道。

「我說的是實話,」唐麒道,「淳和公主,明瑤公主,覓晴妹妹,我一會還回馬場,你們要跟我去嗎,我教你們騎馬如何?」

宋覓晴不動聲色,淳和公主先開口道,「母后,我要去,最近在宮裡好無趣,我想去騎馬。」

李皇后想了想,「這天氣越來越冷了,你們也不怕凍著。」

「母后,你讓我去好不好?三妹妹和晴兒也一起去。」淳和公主湊過去撒嬌道。

「是啊,天氣越來越冷了,」唐麒喃喃念了一句,忽然像想起什麼一樣,「娘娘,我有事去見陛下一趟。」

她說完就跑了,速度之快讓眾人只看到一道紅色的殘影。

「這丫頭怎麼了?」李皇后看了太子一眼。

「這......兒臣也不知。」楚徇奕搖頭。

「沒事,玖思姐姐從來想起什麼就是什麼,母后讓我跟著她去馬場就好了。」淳和公主道。

「晴兒,你素來穩重,和蓁瑤一起過去玩兒吧,等做了太子妃,你可就沒空出去了,」李皇后笑道,「明瑤丫頭也去吧。」

宋覓晴臉一紅,「娘娘。」

「謝謝母后。」楚明瑤行了一禮。

唐麒跑到御書房,把端著茶的小太監都給撞倒了,她也顧不上,喊道,「陛下,陛下,臣有事兒找你。」

皇帝皺眉,對聞司道,「這丫頭又怎麼了!進來吧。」

唐麒穩穩噹噹行了一禮,正色道,「陛下,臣剛剛想起一件大事要告訴陛下。」

皇帝倒是少見唐麒這副模樣,道,「什麼大事?」

「是西北,」唐麒道,「西北今年天氣異常,冬日定然會很冷,可是臣收到穆崇叔叔的信,他聽說西隅十萬將士的被服糧草尚未送到,陛下,臣不開玩笑,西北寒冬,是真的會凍死人的,尤其是今年,那裡的老人都說百年難遇啊。」

皇帝一驚,「你怎麼不早說!」

「陛下,臣也是中秋的時候才知道,當時進宮,一早就告訴兵部尚書趙大人了,臣知道他兒子也在那裡,覺著他一定會用心辦的,誰知道他到現在都沒有消息,臣剛剛忽然想起來,就來找陛下了。」

唐麒一臉茫然,「誰會拿自己兒子開玩笑啊。」

皇帝一拍桌子,「這個趙世勛!老糊塗!聞司,快傳召!把把兵部的人都召過來。」說著咳嗽起來。

唐麒在一旁低聲道,「陛下,您別生氣,要不臣先從越陽調派物資過去,能夠撐一段的。」

皇帝咳得更厲害了,拿帕子捂著嘴,半晌才緩過來,「玖思,越陽能夠調過去?」

「應當可以的,穆崇叔叔年年安排這些事情,我修書給他,西隅十萬將士,怎麼也不能白白讓他們送命,臣知道輕重的。」唐麒沉聲道。

皇帝陰著臉,「也好,辛苦你了。」

「是臣的錯,臣就應該直接告訴陛下的,誰知道那個老匹夫這麼糊塗!」唐麒說的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感覺。

皇帝擺手,「好了,不怪你,下去吧。」

「是,」唐麒行禮,「聞公公,我剛撞了一個小太監,你去看看他,別有傷了。」

聞司趕緊點頭,心道您還關心這事兒呢,趕緊地走吧。

唐麒轉身離開,又回了皇后那邊,淳和公主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了。

不過看唐麒臉色陰沉,她開口道,「玖思姐姐,怎麼了?」

「沒事,咱們走吧。」唐麒勉強一笑。

李皇後點頭,「行了,你們去玩兒吧。」

「母后,兒臣也想去。」楚徇鉞道。

「御史台沒事了?」楚徇奕問道。

「本來就沒有大事,皇兄,弟弟就不管那個了,以清郡主三個月前就答應教我騎馬,都拖到現在了,母后,兒臣也去了。」楚徇鉞笑道。

李皇后看著幾人,「不要誤了大事就好。」

楚徇鉞趕緊點頭,幾個人跟著走了出去。

「你們幾個先到前面等我,」唐麒道,接著轉身看著太子,「殿下,我有事跟你說。」

「怎麼了?」太子少見她這麼嚴肅。

「兵部出大事了,你手裡有沒有人能頂上去。」唐麒道。

「趙世勛不是挺安穩的嗎!」太子道。

「他就是太安穩了。」唐麒蹙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楚徇奕臉都白了。

驚訝地看著唐麒,「這樣嚴重?」

「你以為,」唐麒瞥了他一眼,「別的我就不管了,你趕緊找人上去,我覺得江國公府就不錯,行了,我先走了。」

唐麒揮手,朝著宮門口走去,淳和公主看見她,便問道,「玖思姐姐你有什麼大事,要單獨告訴皇兄。」

唐麒看了一旁的宋覓晴一眼,「別胡說,你嫂子可在這兒呢,我說的是朝政大事,你插不上手。」

宋覓晴臉微微紅了一下,低聲道,「玖思姐姐,我知道。」

「那就好,我還等著喝你倆的喜酒呢,聽說日子定在十二月二十四了?」唐麒道。

「是。」宋覓晴道。

「玖思,你騎馬過來的?」楚徇鉞問道。

「是啊,你們給我讓個位置,我也想坐馬車回去。」唐麒看著四人。

淳和公主稍稍窘迫,道,「姐姐,母后一向不許我奢侈,馬車裡坐不了四個人。」

楚明瑤根本就沒有馬車,更是搖頭。

唐麒回頭,「徇鉞,讓姐姐擠一下你的馬車可好?」

她語氣中是毫不掩飾的調笑和戲謔,楚徇鉞耳根子發紅,「姐姐不嫌棄就好。」

「當然不嫌棄,」話沒說完,唐麒自己先跳了上去,「你也上來吧。」

淳和公主明顯已經適應了這種場面,「三妹妹,晴兒,咱們也走吧。」

唐麒上了楚徇鉞的馬車,頗有心滿意足地感覺,道,「徇鉞,我還是第一次坐你的馬車。」

楚徇鉞似乎不太適應這樣親近的感覺,手足無措,「那個......還好。」

唐麒笑了笑,「沒事,我又不嫌棄,在西秦的時候,我出去一趟只能騎馬,有時候連著好多天都騎,腿都要斷了,能坐馬車已經很不容易了。」

兩個人又陷入一片安靜,唐麒順勢靠在他身上,「讓我靠一會兒,最近好累,對了,你有什麼要問我嗎,只要你問,我都會說的。」

楚徇鉞僵在那裡,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唐麒靠的不穩,騰出一隻手把楚徇鉞的手壓在她身上,笑道,「你也不怕我掉下去。」

唐麒倚在少年的身上,「你問吧。」

「不,沒什麼要問的,」楚徇鉞抱著她的手緊了一下,「我相信你。」

「那你不要忘了,我可不是好人,要是以後我做了什麼,你能原諒我嗎?」唐麒聲音軟綿綿的。

「我想,不應該怪你的,」楚徇鉞放鬆下來,摟著唐麒,「有些恩怨是不能說是非對錯的,就像渝王兄和太子兄長,他們都沒有錯,他們兩個,誰輸了,就只有死路一條,可是誰不想活著,誰願意去死呢,都是沒有選擇的餘地罷了,我知道,你也是,我又憑什麼要怪你呢?」

「你看的這樣清楚,」唐麒道,「我很高興你看的這樣清楚,只有你不會算計我。」

「我會保護你的。」楚徇鉞道。

「嗯,我也會的。」唐麒抱的更緊,闔著眼睛靠在他身上,她想,就算是一生不會愛上,她也會對這個人好的。

一行人走到走到城門口,唐麒一直靠在楚徇鉞懷裡,楚徇鉞的身子還是有些僵,唐麒一直想笑,不過為了不傷他的面子,還是忍著了。

「你最近是不是長高了?」唐麒忽然仰起頭問他,「我記得剛剛回京的時候你和我差不多高,現在好像要比我高了吧。」

「男孩子長的晚,」楚徇鉞臉色微紅,「我以後肯定要比你高許多的。」

「我覺得現在就好......哎呦......」唐麒說到一半,馬車忽然之間停了下來,唐麒本來微微仰起的額頭一下子撞上了楚徇鉞的下巴。

楚徇鉞悶聲哼了句,唐麒立刻坐正,伸出手捂著他的下巴,「沒事兒吧。」

「沒......」楚徇鉞搖頭,「外面怎麼了?」

「回公子,凌世子的馬車堵在前面了。」駕車的人回道。

唐麒冷聲道,「就他事多!」

「沒事,等一會兒再過去吧。」楚徇鉞生怕這姑娘又衝動。

「我聽你的。」唐麒悶聲道。

凌淵最近忙的沒有人影,只和唐麒寫過兩封信,他在忙什麼唐麒也懶得知道。

馬車又走起來,唐麒掀開手邊的車簾,正好和另一輛馬車裡的凌淵四目相對,「玖思妹妹,好久不見了。」

「算了吧,見你也沒好事,最近二公主又滿世界地找你,萬一哪天床上多了個女人記得一定要掐死啊。」唐麒笑意盈盈,凌淵不置可否。

唐麒放下帘子,楚徇鉞聽的相當鬱悶,「韻瑤不至於那麼糊塗吧?」

「怎麼不會,」唐麒挑眉,「只要他倆有關係,凌王府敢不娶韻瑤公主,你父皇第一個不會答應。」

「凌王府也是父皇忌憚所在。」楚徇鉞道。

「本來就是啊,這也沒辦法,位高權重,生個兒子幾乎名滿天下,不到十歲就把你兩個哥哥耍著玩兒,陛下不忌憚也難。」唐麒微微嘆氣。

楚徇鉞小時候都在生病,記不清太多的事情,「凌世子小時候就很出色嗎?」

「當然了,」」唐麒道,「延鴻方丈說,或許只有二十多年前的宸王之子可與之一較高下,可惜啊,早早死了。」

「我聽說二十多年前,宸王叔和唐王叔,凌王叔三人,被稱為『帝都三公子』,」他頓了一下,忽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人,「玖思。」他握著唐麒的手。

唐麒眨眼,「你怎麼不說了。」

「沒事,逝者已矣,眼前的事情最重要了。」楚徇鉞道。

唐麒又把臉埋在楚徇鉞懷裡,「怎麼辦,我不想去京郊大營,萬一白玉飛真的愛上我怎麼辦?」

她本來只說個笑話,不成想卻是刺激到了楚徇鉞,白玉飛雖然稱得上半個鰥夫,但是想嫁他的人還是一大把一大把的。

他下意識抱緊了唐麒,唐麒意識到這件事,接著又道,「白玉飛那人心高氣傲,和漠北的拓拔煦有點像,不甘心敗在女人手下,那樣的人一點都不可靠。」

「拓拔煦是誰?」楚徇鉞抱的更緊了。

唐麒差點一頭撞到馬車上直接死了算了,他還不知道拓拔煦是誰啊!她這是要作死。

「徇鉞,你聽我解釋......」

楚徇鉞只是摟著她,「你教我騎馬吧。」

「我可以解釋的......」

「我覺得你那匹汗血寶馬真不錯,我也要。」

唐麒,「......」

兩個人一路上都沒再說話,唐麒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一個多時辰才到馬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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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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