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南境之軍

第三十九章南境之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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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王的接風宴足足又兩個多時辰那麼久,不過這位殿下的臉色實在難看的很。

他一回京,就知道了太子妃是宋覓晴,當時就摔了手中的筆。

皇帝簡直就是明晃晃地打他的臉!

宋丞相可是清流之首,是真正的位高權重,他的女兒宋覓晴也不是個簡單的。渝王曾經想過辦法想把那姑娘抓在自己手裡,不過宋覓晴從來不為所動。

楚徇齊的心中瞬間浮出極大的失落和憤怒,他手中所有的權勢人脈,都是自己從小到大一點一點積攢下來的,別的孩子還只知道玩的時候,他就開始費心費力為自己考量,可是他得到的,從來都比楚徇奕少。

太子之位在他生下來的時候就定給他了,從小到大要什麼有什麼,即使他不參與朝政,也有一大把人排隊等著巴結他。及冠之禮還有延鴻方丈賜字......他什麼都不做,就什麼都有,自己累死累活卻什麼都不是,憑什麼!

他只有皇帝虛無縹緲的寵愛,這有什麼用,只有楚徇奕才是名正言順的,他什麼都不是。

「渝王,」皇帝翻著他遞上來的有功之人的名單,「這些人都有功勞?」

「是,父皇,兒臣不敢居功,若是沒有他們,兒臣定然辦不好差事。」楚徇齊道。

皇帝垂眸,看了一眼道,「這個周晉是誰?出來給朕看看。」

楚徇齊起身道,「父皇,周晉受傷極重,今日沒有過來,還望父皇見諒。」

「好好的回京,怎麼受傷了?」皇帝道。

「是他......自己不小心。」楚徇齊道。

他話音未落,另一個有功之人站起來,跪在皇帝面前道,「陛下,求陛下給周大哥做主。」

「錢木閉嘴!」楚徇齊喝道。

「你說,」皇帝擺擺手道,「做什麼主。」

「陛下,大哥乃是被以清郡主所傷,胸口被刺了一劍,以清郡主是要殺人滅口啊!」錢木說的驚心動魄,聲音中都染著悲戚。

楚徇鉞當時就覺得眼前發黑,唐麒給他寫信說她在京郊馬場,還問他要不要過去看她,他在御史台太忙,沒空去......楚徇鉞簡直要後悔的要慪死,早知道就去陪她了,御史台能出什麼大事。

皇帝的臉色沉得能滴下水,「起來吧,回頭把事情跟朕說清楚。」

「謝陛下。」錢木道。

「聞司,明日召以清郡主入宮,真是翅膀硬了!」皇帝皺著眉頭低聲喝道。

楚徇齊看著皇帝的態度,覺得有些奇怪,擅殺大將是大罪,但是,周晉沒有死。只要人不死,唐麒最多被訓斥一頓。

皇帝給眾人一一封賞過後,也就散了宴會,楚徇齊已然位至親王,不能再升,便得了一大堆賞賜。皇帝還暗示,若是他有了嫡子,便讓他的孩子世襲親王爵。

依制,楚徇齊的嫡子只能承襲郡王爵,這一封賞,著實不小。

第二日一早,傳旨的人便到了京郊唐王府的宅院,唐麒正在院里喝茶。

傳旨的太監是聞司挑的,專門囑咐了幾句不要招惹這位郡主。小太監心領神會,等著唐麒喝完茶吃完點心才宣紙。

「郡主,陛下急召,您看......」

唐麒溫婉一笑,「走吧。」她昨日根本就沒有下重手,只要人不死,還不是由著她說嗎!

騎了一個時辰的快馬,眾人終於到了宮中。

她走在宮道上,楚徇鉞從後面追上來,對領路的小太監道,「你下去吧,本皇子正好要去御書房,我和郡主一起過去。」

唐麒沖他一笑,「我還以為你都忘了我是誰了,怎麼這麼急著來找我?」

楚徇鉞看她一派輕鬆自如,蹙眉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笑的出來,玖思你怎麼那麼衝動!」

唐麒依舊笑著,「哎呀,這不是人沒死,你不來找我,我太無聊了可不就找點事情做嗎?」

「這還怪我了!」楚徇鉞詫異,「擅殺大將,玖思!」

「沒事,不過一個南境軍的小副將罷了,這些年南境軍越來越沒用,被南梁壓制地喘不過氣,也就是陛下脾氣好才養著他們,若是我的話,非得把南境軍中大大小小的將領從頭換到腳,擺在那裡都覺得丟人現眼!」唐麒冷聲道。

楚徇鉞也知道南境軍的現狀,「確實如此,此次水患也算為南境軍挽回了名聲,不知道渝王兄打算用他們來幹什麼。」

「幹什麼都沒用,從西秦調五萬鐵騎過去,我就能把南境那十五萬人全部送到地下。」唐麒漫不經心地說道。

「小聲點,走吧。」楚徇鉞也不再和唐麒扯了,禍從口出。

兩個人進了御書房,皇帝正面無表情地聽著楚徇齊交代江南的事情,太子在一旁安安穩穩地聽著,幾個重臣也站在一旁。

皇帝晾了唐麒半天,才道,「玖思,你又闖禍了,知道嗎?」

唐麒嘴角微微上揚,「哪有,陛下,誰這麼大膽子,敢朝您告我的黑狀?」

皇帝「啪」地將桌子拍的作響,「玖思,擅殺大將,唐王府的人什麼時候敢做不敢當了!」

唐麒斂起笑容,昂起頭,頗為驕橫地說道,「陛下,臣自然敢作敢當,不過這罪名,臣不敢當,這人不是還沒死呢,怎麼就成了擅殺大將。」

「父皇,」楚徇齊道,「周晉以箭傷人,以清郡主護弟心切,情有可原。」

「渝王殿下心慈,老臣可不這麼覺得,」孫國公瓮聲瓮氣地說道,「郡主弟弟的性命重要,我南境軍將領的就不重要了嗎!由著以清郡主這般隨意打殺!」

唐麒聞言一笑,「孫國公這話說的可就沒道理了,我昨日確實是當胸給了一劍,可你們都沒長眼睛嗎,那一劍避開了心脈,根本就不會死,我若真的要殺人,就是白玉飛出手他也攔不住我。」

「郡主說的輕巧!」孫國公喝道。

「為將者,哪一個沒有受過致命的傷,我西秦五個大將,那都是從刀山火海爬出來的,哪一個沒有在地獄旁邊掙扎過幾回,不過就是流一點血的事情,你們竟然鬧到陛下面前,什麼時候南境軍的將軍這麼嬌氣了,就這麼點本事,南梁哪一日造反,江南是要拱手讓給人家嗎!」唐麒毫不客氣地指責直接戳中了皇帝的心思。

南梁近幾年來坐大,偏偏南境軍弱勢,唐麒說的事情,也不是沒可能。

「南境軍如何,還輪不到郡主說話。」孫國公臉色極為難看,楚徇齊也是被噎地一句話答不上來,畢竟南境軍這些年來,實在是沒有作為。

「我是說不上話,可是我敢保證,若是北齊和寧國作亂,我能讓他們連祖宗是誰都不知道!」唐麒斜睨著孫國公,目光灼然。

「好了,讓你們過來不是來吵架的,」皇帝打斷他們,「玖思你擅自傷人確實是大事,就罰你半年的份例吧。」

唐麒蹙眉道,「陛下,人又沒死,你要是這麼罰我,我就天天到東宮蹭飯吃了。」

在場的眾人都被這句調笑的話給嚇到了,唐王府從來不參與奪嫡之爭,可是這話說出來,意思就很明顯了,她要支持太子。

皇帝喝斷她,「行了,鬧什麼,怕餓著的話,朕派你去京郊大營幹活,好歹你也是在軍中長大的,和白玉飛一起練兵也好。」

楚徇齊只覺得要慪血,南境軍,他非得想辦法整治才好。

唐麒面色微沉,「也好啊,只是臣素來手段狠辣,訓出人命也是有過的。」

「你是個沒分寸的,不過白玉飛是有的,」皇帝擺手道,「你過去就是了。」

「臣領旨遵命,」唐麒拱手行禮,「陛下,臣去看皇後娘娘,就不打擾您的大事了。」

皇帝不悅,笑罵道,「行了,趕緊滾,你就是個惹禍精。」

唐麒朝著楚徇鉞眨了眨眼,轉身出去了。

御書房的眾人還沉在剛才那一場鬧劇中,擅自傷人的以清郡主,只是被罰了半年份例,還白白得了去京郊大營的差事,這還有沒有道理。

皇帝吩咐完事情,眾人紛紛散去。楚氏兄弟三人難得一起走出御書房,尤其是已經撕破臉皮的太子和渝王二人,場面頗為尷尬。

「三皇弟今日怎麼和以清郡主一起過來了。」楚徇齊問道。

「我與以清郡主正巧在宮道上相遇,便過來了,大皇兄剛剛從江南回來,應該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才好,忙壞了身子便得不償失了。」楚徇鉞回道。

「為兄多謝三弟關心了。」渝王笑道。

「應該的。」楚徇鉞淡然一笑。

幾個人不痛不癢地寒暄,楚徇齊又追上了在外面等候的孫國公。

孫國公從御書房出來,臉上的褶子都深了幾分,「本以為陛下寵了唐麒這麼久,總得敲打敲打,不成想竟是將她推到了京郊大營那地方!」

「外祖父說的是,父皇將她送到那裡,只怕是為了白玉飛吧,我聽聞中秋宴上父皇本來有意將她指給白玉飛。」楚徇齊蹙眉。

「李家也有意讓其子娶唐麒,不過上次在護國寺似乎出了意外。」李國公道。

「唐麒怎麼會輕易嫁人,我聽懷信表兄說了,她的野心真是不小。」楚徇齊輕輕的嘆氣,皇后之位。

孫國公臉白了一下,楚徇齊迅速道,「外祖父放心,我與蓉兒青梅竹馬。」

「不,」孫國公道,「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若是真的能換來以清郡主的支持,倒是不會吃虧。」

楚徇齊垂著眼眸,「不,唐麒那個女人,不可信,若是她真的想要那個位置,太子能給,甚至......我那個三弟也能給,她手握西秦三十萬大軍,連父皇也忌憚於她,想來她怎麼都不會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不得不說,唐麒真是對不起她那張臉。自古以來,就算是一個稍稍有姿色的女子,也能靠著臉蛋同時把幾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上。

可惜唐麒,到現在為止就哄到一個比她還小的楚徇鉞,就這都不是靠的臉。

楚徇齊也是個清醒的男人,在想到唐麒不可能選他之後,立刻便收起了心思。有句話說,就算我得不到,也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

他現在想的就是,怎麼弄死唐麒。

唐麒坐在皇後娘娘面前喝茶,忽然扭過頭打了一個噴嚏。

「怎麼了,這是傷風了嗎?」李皇后道。

唐麒擺手,「沒有沒有,大概是嗆著了。」

淳和公主又給她倒了一杯茶,宋覓晴和三公主楚明瑤笑吟吟地坐在一旁,外面傳來兩個男子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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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兮皇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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