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證據

第一百六十章 證據

秦碧安並沒有生病,她只是才去秦府見了長公主回來。

對於秦碧湘犯的事,就連長公主也是愛莫能助的,證據確鑿,她寢殿裏搜出來的兩個人偶,上面赫然寫着瑾妍的生辰八字,若只是瑾妍一人的,可以理解成,不過是後宮爭風吃醋罷了,可另一個人偶的名諱生辰八字卻是趙宸珏的。

當然這消息是長公主的眼線來稟告的,宮中泄露出來皇后的罪名,是秦碧湘爭風吃醋動用巫蠱之術來毒害慕良人。

試想皇后的兒子是太子,聖上若駕崩,自然是由太子登基的。那麼,如今的皇后就會成了皇太后,依舊尊貴無比,甚至於比現今更是權柄穩握。

所以大家完全相信,皇后是有動機提早讓自己的兒子登基的。

不過,秦碧安和長公主都清楚,秦碧湘是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如今她已經貴為皇后,兒子又立為了太子,碧湘不是那種貪得無厭的人。當然她們也清楚,趙宸珏只公佈了皇后利用巫蠱來害慕良人,隱下了還有他自個兒的人偶一事,要麼是對皇后依有餘情,要麼還是對無辜的太子的疼惜?還是聖上擔心除了太子,皇位的繼承再無他人,所以他沒有將太子的路堵死。但是,如果慕良人來日誕下的是皇子,那麼,一切就不同了,別說秦氏一族,就是太子也是保不住的了。

秦氏一族的確貪權慕威,又惡名在外,無論皇后和秦遠青如何教導,如何以身作則,終抵不過秦氏他房頂着秦氏一姓在外做惡,入朝謀權,這一點長公主和秦碧安都清楚,所以她們也明白聖上對外戚的專權擾民的惡行也忍無可忍了,也明白聖上就算為了不讓太子登基后外戚把政也是不會任由秦家勢力再漲的吧。

趙樂謠雖是長公主,如今她也不過是捉襟見肘,力求自保而已。自從上次褚非離獨自去了漠北,長公主就明白聖上對秦遠青的忌憚終究變成了防範。秦家受制衡打壓的日子只怕就從皇后的禁足開始了。

「陛下如今寵幸慕家,可別忘了,你依舊是秦府的女兒,得寵幸的只是二夫人一家,跟你一點兒關係也沒有。若那慕瑾妍誕下皇子,別說你的大夫人之位,恐怕就是太子之位也是不保了,太子下台,所有的秦家人,誰也逃不了。所以,趁現在讓慕瑾妍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覺的流掉。或許還能保住碧湘。」秦碧安回到家中,腦海中一直都回想着長公主說過的話。

秦碧安是個精明的人,長公主的話,權衡利弊,是再好不過的挽救秦家的法子。

非離雖然是秦家長大,可他終究姓著褚啊。秦碧安知道,為了太子和秦家終究是要有人犧牲的。秦碧安長嘆一聲后,轉身對玉蘭道:「準備些藥品去探探慕良人吧。」

玉蘭剛轉身要離開,外面的人便來稟報,說是慕良人和梅園的二夫人來了。

秦碧安猛地自椅中站了起來,她甚至有些驚慌不知所措。

玉蘭轉身望着秦碧安,她不知道為何一向沉着冷靜的主子去了一趟秦府後就變了副模樣呢,她上前輕聲道:「夫人,良人和二夫人已經過來了,是請進來還是去客廳呢?」

瑾妍和芸娘被請進了客廳,玉蘭上了溫淡的菊花茶,這菊花茶還是瑾妍未進宮以前教下人們做的,說是上好的杭白菊加上朔方進貢的枸杞用沸水沖泡,在春秋燥火時喝來最是平燥清熱。

「多謝大娘。」瑾妍接過玉蘭奉上的茶,輕啜一口后說道。

「一盞茶而已。」秦碧安淡淡地說道。

「起碼,瑾妍的話,不管好不好,大娘還記得。」瑾妍唇角含笑亦淡淡地說道。

曾經,從來沒有注意過秦碧安的點點滴滴,可如今,瑾妍將各個細節看得極為清楚,芸娘的心思終究還是在她自己的女兒身上吧,自己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她都從來不曾放在心上,才會在瞬間不知所措地問你說過嗎這種話。

瑾妍也想讓身世明朗,好好地和秦碧安相處,可以得到娍妍得到的母親的寵愛。可是芸娘終究養過自己,也在自己溺水醒來后悉心照料過自己。若公開了身份,芸娘的一生應該會就此斷掉的,還有娍妍,這樣會毀了娍妍的一生吧?

那麼,就這樣靜靜喚著大娘吧,既能保全了芸娘,也能顧惜到娍妍,還可以和秦碧安,不,是和娘和睦相處。

秦碧安一愣,她不知道瑾妍這話是在說茶的事,還是別的,但她覺得瑾妍依舊是一年前那個愛恨分明的孩子,對她的壞,她未必會呲牙反擊了,但對她的好,她卻依舊銘記動容。

瑾妍端起杯,秦碧安心中一陣狂跳,不由自主地站起身說道:「瑾妍,你用過位午膳了嗎?」

瑾妍有些奇怪,端著杯的手在唇邊頓住,這會子早過了午膳的時間,難道是秦碧安還未用午膳?想來是為皇后的事兒憂心着吧,不然一會穩著的秦碧安怎會這般失態呢?

「你們下去吧。」瑾妍放下手中的杯,轉身對玉荷吩咐道。

秦碧安見狀,長吐了一口氣,整個人似跌坐般地坐到了椅上。

瑾妍如今是宮中的妃子,她交待玉荷出去的時候,加了個們字,很顯然,下人們都是要退出去的。

玉荷雖有些猶豫,但她看了看芸娘,還是領着眾人出去了。

「娘,我有些話想跟大娘說,您去看看娍妍吧,我回了府中,她反而跟我疏遠了。您勸勸娍妍,讓她多到梅園來陪陪我吧。」瑾妍見眾人都出了室內,又對芸娘說道。

芸娘不由得緊張起來,難道瑾妍知道了她跟娍妍身份對調的事兒要向秦碧安進言?不,柳玉海來信說他還沒有將一切告知瑾妍的,他自從為着自己,又怎麼會對自己撒謊呢?如今他已經不在人世了,這個秘密早就隨着他一起煙消雲散了。

「娘,您去吧,我想跟大娘講些宮中的事。」瑾妍見芸娘並未起身,神色亦是緊張,以為芸娘擔心秦碧安會對自己不利,便又說道。

瑾妍這樣說來,芸娘放下心來,忙就勢站起了身子,朝秦碧安略一頷首便轉身出去了。

「你有何事?」許久后,秦碧安終抬首打破了覺默道。

「我想知道皇后究竟所為何事被禁足。」瑾妍無比真誠地望着秦碧安問道。

秦碧安一愣,看來瑾妍還是知道了,只是知道得並不全而已,也沒什麼好瞞的,她回宮后還不是會知道的嗎?反正秦家人都是要對不起她了,還在乎她對碧湘的看法嗎?秦碧安一想到這裏便說道:「皇后在宮中使用了巫蠱之術。」

「怎麼可能?還有誰人值得皇後去暗害。」瑾妍覺得很是不可信,不由得笑了起來。

「你。」秦碧安望着瑾妍認認真真地說道。

我?我有什麼是秦碧湘還要憤恨的?瑾妍不禁在心中自問了一遍,對了,愛,是愛意。愛意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還未進宮時,在沁梅軒不遠處見過秦碧湘,那時她著了便裝,溫順嫻雅地站在趙宸珏身旁,她為他拂去額發上的雨絲,那眼眸眉梢俱是愛意,從那時起,瑾妍就知道她是深愛着趙宸珏的。

趙宸珏待自己溫柔細緻,任誰看了也會認為他是愛自己的,也難怪秦碧湘會嫉妒懷恨了。

可是,自己不過是她人的一道影子罷了,那些愛意,那些深情不過是給另一個人的。

她看起來是那麼淡泊柔靜的一個人,她應該是不屑這樣做的啊,就像自己,不管多愛,也絕不會去傷害他所在乎的人。不,秦碧湘跟自己一樣,她不是個殘害別人泄恨的人,就憑她為念慈做了兔子,也知道她的心是柔軟善良的。

況且,巫蠱之術真的能要一個人的命嗎?那都不過是傳言豈可盡信?秦碧湘聰慧又如何會想不到這些呢?若真的恨自己,又豈會將她的嫉意交給一些子虛烏有的傳主上呢?

「不,不可能,我不相信皇後會這樣做,一定是有人暗地動了手腳。」瑾妍輕聲說道。

秦碧安以為瑾妍會憤怒,會立即轉身離開,她怎麼也想不到瑾妍會選擇相信,相信秦碧湘的無辜。

「我即刻就回宮,回宮對聖上解釋,皇后不會做這樣的事。再說了,我如今好好的,張太醫上午才給我把了平安脈呢,我一點兒毛病也沒有,孩子也是安然無恙的。那巫蠱之術不過是無稽之談。」瑾妍見秦碧安怔愣,忙又說道。

秦碧安望着瑾妍,動了動唇,終是什麼話也沒有說。瑾妍見狀,以為秦碧安不相信自己的話,便立即起了身道:「我這就回宮去。」

「瑾妍、」秦碧安站起身,一步上前拉住瑾妍的手道:「你相信的人,明白的理,聖上一樣的明白相信。」

「那不就好了,皇后不會有事的。」趙宸珏聰穎,瑾妍覺得秦碧安的話有理,便忙安撫道。

「可是,不是要證據嗎?即使一國之君想要救的人,也是要證據來脫罪的。」秦碧安默了一會兒,將心中的想法咽了下去,只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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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顏離心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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