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暈倒
什麼是完美的睡眠？完美的睡眠就是，整個夜晚，身心平靜的如同湖面，沒有泛起任何一絲漣漪！睡前和醒后的世界是兩個涇渭分明的點，兩點之間，空虛的如同太一之境，沒有任何一絲雜念！
棲龍松醒來，睜開眼，又閉上眼，重溫一下昨夜完美的睡眠！
清晨的陽光明媚而不耀眼，又被細密的窗紗過濾一遍，細膩的像芬婷的皮膚，貼在了棲龍松的臉！
棲龍松伸直了身體，擺一個大字，縱情的享受着清晨初醒的愜意！
芬婷，挑簾進來，斜靠牆邊，雙手交叉胸前，用一種含嬌帶嗔的神情望着棲龍松，「還不起來」！
「你沒和藍心一起走」！
「沒有」！
棲龍松激動的坐了起來，又依戀的躺下，道：「再趟一會兒」！
然後，朝着芬婷伸出了邀請之手，想和芬婷共享這種感受！
芬婷將手交到棲龍松的手中！
棲龍松使勁一拽，貪婪的將芬婷攬在自己的懷中！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早晨特別的美」！棲龍松轉向芬婷，看見芬婷雙腮緋紅，不由得更生憐惜，道：「是我一直沒有注意，還是你一直這樣含蓄！竟然害羞了」！
芬婷羞澀的掙脫開棲龍松，道：「快點吃早飯吧，然後準備準備」！
棲龍松梳洗完畢，坐在案幾，望着案几上的粥，道：「熟悉的味道」！
「喜歡吃，天天做給你」！
「那不行，不能天天，只能偶爾一次，每天清晨的菜肴是我的專利」！
芬婷凝視着棲龍松，眼神中有一種慈愛！
「哇，你看我的眼神怎麼變得這樣的慈愛，像藍心」！
芬婷驚慌了一下，支吾道：「時間久了，女人看男人的神情就會變得慈愛，這是所有女人的共性」！
棲龍松用一種淘氣的懷疑的眼神看着芬婷，竊竊道：「你的眼神這樣的慈愛，讓我想到，我們該要孩子了」！
芬婷扭捏不語，只是用一種害羞的眼神不自然的望着棲龍松！
晨光初明！無相寺修業台上，千葉勁風便開始了一天的例行修業！在千葉勁風信念當中，今天，理所應當的要比昨天進步！否則，將是一個武者的恥辱！更何況，要重組四方之玉，自己更應該提前準備！
「鬼語鍾」！千葉勁風看見匆匆而來的鬼語鍾，招呼道：「昨天你去哪了」？
「昨天我去哪了」？鬼語鍾也不由得捫心自問！
「花天酒地去了？竟然不好意思說」！
「沒有，我真的想不起來自己幹什麼了」！
「哎呀！將自己的記憶遺失了，讓藍心給你看看」！
「藍心走了，碧荷灣去了，去哪裏調養生息去了」！
「哦，藍心的確需要休息，惠風為了她而遭遇不幸，她一定十分傷心，如果呆在無相寺，睹物思人，藍心那顆玲瓏剔透心，又怎麼能承受的了這樣的痛」！
「不知道有沒有千面一心的消息，更不知道千面一心最終的目的是什麼！像這樣一天一天的活在沒頭沒尾的驚慌之中，還不如惠風那樣痛快」！
「瞎說，事情一定會有結局，讓我們一起為最好的結局努力吧，你也努力精進吧，說不定，在對付千面一心的過程中，你是最關鍵的一環」！
說罷，千葉勁風在晨光之中開始了一天的精進之路！
棲龍松用餐完畢，憂心忡忡道：「也不知道各路探子有沒有找到千面一心的消息」！
「明天一定有消息」！
「明天一定有消息！呵呵呵」？棲龍松長長的一笑，心中感激著芬婷的安慰！棲龍松的心中本能的懼怕這種消息，他害怕有消息，他希望消息永遠都沒有，直到自己和芬婷終老！
芬婷也心事重重，半響道：「我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像往常一樣，我牽着你的手」！這句話像口頭禪一樣，總能甜蜜而溫柔的自動銜接上面一句話！
「明天戰亂將禍及整個中洲，你還是和千葉勁風再琢磨琢磨，如何對付千面一心吧」！
「嗯，這的確是個迫在眉睫的重大的問題，時間太緊急，沒準，重組四方之玉將是個奢談，不過，仍舊得做最後的努力！你一個人一定要小心點」！
「嗯」！
芬婷一個人，徘徊在無相寺周邊，心中悵然所失，不知道同什麼人訴說，也不知道如何訴說！走着走着，便來到知惠壇，知惠壇不大，像個小院！四周，環圍着知惠潭！
知惠潭周圍，青竹環合，鬱鬱蔥蔥！青竹叢中，一顆巨樹筆直參天，雄偉而孤絕！有一種落入凡塵的卓爾不群。但是，這是一種溫和的卓爾不群。絕非盛氣凌人的孤僻，而是和而不同的親近。
「知惠之樹」！芬婷的心一下子放鬆了許多。知惠之樹，和菩提樹並稱為佛家的聖樹，它四季如春，枝葉常綠，知惠之花更是清新脫俗，淡雅美麗！與尋常花朵不同，知惠之樹上的知惠之花參差開放！它時時發芽，時時開放，時時凋謝，無論春夏秋冬，無論凌晨傍晚！
每一時每一刻，它都在向芸芸眾生演繹著世間的生、死、離、別，也演義著生生不息！生離死別又生生不息，這大概就是生命無常最好詮釋。
呼，一陣輕風，茂林修竹，吹起了輕鬆的哨聲。知惠之樹隨風搖曳，知惠之花隨風飛舞。綿綿不斷，在空中落出一道美麗的彩虹一樣的弧線！
芬婷在知惠壇上靜立，望着知惠之花沿着二分之一的彩虹軌跡飄落，落在清湛湛的智慧潭之中，連接住了影，一道完美的落花彩虹！
「人世間最痛苦的心情，不是無人訴說，也無關如何訴說，而是，有那麼一件堅決不能為外人說的事情，小心翼翼的安放在心中，它卻總是像個猴子一樣，一而再，再而三的爬上自己的表情！想要拿出一半，放進朋友的耳朵，卻又提心弔膽，不敢將它訴諸於聲」！望着知惠潭，望着落花彩虹，芬婷知道，只能，悄悄地，悄悄地，安葬這一段心情！
折一枝樹枝為筆，拈在手中，連接上自己不可告人的心情，輕點水上，用橫平豎直勾畫，傾訴心聲！落花翩翩，身姿悠悠，水紋輕漾，筆走清秀！
可誰又能明白，清幽倩美的身姿，訴說的卻是一段誰也承受不了的哀愁！
棲龍松、千葉勁風、百草地龍、鬼語鍾四人大汗淋漓，一遍又一遍的模擬著芬婷設計的四方之玉！
「我們這樣是不是太急，難道在一天的時間磨合好四方之玉」！
「磨合好四方之玉至少一年半載，怎麼可以這樣粗製濫造的着急」！
「敵人在明，我們在暗！或許，明天就有千面一心的消息！或許，此時此刻千面一心從天而降，我們將如何穩操勝券的方式擊敗千面一心」！
「這......」！
「我不願逼迫大家，我也明白，一天之內怎麼可能掌握四方之玉，即便，芬婷設計的如此精簡！不過，我們要用最大的努力，最快的磨合四方之玉陣型的基本結構！目前，四方之玉是唯一的能將我們四個主力的力量連接起來的途徑」！
「要不我們先撤，撤到沒人的地方，練好四方之玉在重新回來」！
「千面一心我有『血滴子』和『淚滴子』！更可能掌握著天地捲軸，時間越久，越對我們不利！要不然，幹嘛要派出那麼多精銳的尋蹤高手不斷地追查！速戰速決，使我們生存下去的唯一策略」！
四人一遍又一遍的捉摸著四方之玉的陣型和能力！直到太陽，一個大幅度的轉移！這時，幾個人環圍茶几，有點最後的晚餐的氣氛！
大家盡皆疲憊，均悶悶不樂，如此賣力的努力，也只掌握了四方之玉的雛形！為此，全都一言不發，只顧低着頭喝茶！誰也不知道如何追尋千面一心，也不確定目前的程度能否對付千面一心！
啪！百草地龍狠狠的拍一下桌子，鏗鏘道：「都別這樣悶悶不樂，找不到千面一心或許是一件好事」！
「懸著的心眩暈失重，不踏實呀」！千葉勁風稍顯沮喪。
「人生難得幾回輕鬆，今天，我們就權當給自己放個假，輕鬆輕鬆，也權當做為最後的戰鬥補充，來日，找到千面一心，一定殺他個一醉方休」！
「好，殺他個一醉方休」！
四個人正身心鼓舞，舉杯同慶，霎時，一陣陰風，卷席殘葉，朝着四人逼迫而來！
千葉勁風一馬當先，抽刀斷風！百草地龍鬼語鍾緊隨其後，如同兩翼！棲龍松九陰九陽，十八隻針灸凌空飛起！只是一剎那，便是一個完美的菱形陣型！眾人戒備以待，隨時準備尋蹤截殺！
不料，煙塵繚繞之中傳出一個軒昂而不屑的聲音：「四位果然好雅興」！
煙塵隨着聲音頓落而下，四人一睹其人容顏，原來是尋蹤大師悟明，不禁俯首道：「大師見笑」！
只見此人器宇軒昂，絕非尋常之輩，手執金剛酒葫蘆，時不時的嘬一口酒，風流倜儻，趾高氣昂的朝着眾人而來！
趾高氣昂，當然趾高氣昂！此人長久以來暗自侍奉花葉大師，又和九州幾乎所有一等一的名流關係甚篤！又自視過高，自然，將自己置身於一等之列！自從九州之中一等一的豪傑，或死或亡，盡數退去之後！論資排輩，自己當屬九州之宗！
當悟明知道中洲盟主和西疆盟主是兩個可以將自己叫爺爺的人，自然心中不忿！難道當真俊才不濟，英靈斷代，竟然還是幾個小屁孩！所以便在一旁認真觀察！觀察一番，看看四人的長相和談吐，再看看四人氣質年齡，哪有一點盟主的樣！
尤其，當自己的功力近來突飛猛進，更加有了這樣的心跡！就在剛才，自己出手一試，滾滾煙塵即可將四人裹挾，直到煙塵消弭，四人都沒有逃出煙塵，更加另悟明失望！
這些堅定了悟明的判斷，加劇了悟明的氣焰！
不過，清風有源和落花有聲卻明了的看到了一切！
大傷初愈的清風有源和落花有聲正在走來的途中，見識到這一幕，心中驚嘆不已！好快的速度，好快！他倆尚未來得及反應，棲龍松等四人已成截殺之勢！恐怕，尋蹤大師悟明也沒有料到，自己說出『四位大師果然好雅興』諷刺的時候，已如王八落入瓮中！可惜，撩起的煙霧擋住了他的視野，沒有見到真相。
器宇軒昂風流倜儻的悟明頓時一變，他趾高氣昂，睥睨眾生，用着看待小屁孩的眼神從年紀輕輕的『中洲盟主』、『西疆之主』、還有兩個大師身上一掃而過！加上那高高在上的走姿和不可一世的尊榮，塗上金粉就能放在無相寺當佛像供！
「坐吧，或許這將是最後的午餐」！悟明大師當仁不讓的坐在案幾尊位，像個主人一樣，賞給面前的四個『小乞丐』一人一個座位！
四人不知道悟明的心情，只是一聽最後的午餐！不約而同的緊張起來！互相對視，不明所以的望着悟明大師！
緊張，只有乳臭味乾的人才會緊張！悟明這樣想着。
「悟明大師，是否......」！千葉勁風率先發問。
悟明嘬了一口酒，想這幾人還算略懂禮數，一口一個大師！他一面吝於賜教，一面又以九州無冕之王的心態不願和幾個小娃娃計較，矛盾的心態中，最終選擇以居高臨下的心態，道：「不用藏着噎著了，我已經查明了千面一心的下落，也查明了千面一心的動機」！
「哦」！眾人相互環視，期待的等待着悟明大師賜教！
悟明大師偉岸的站了起來，道：「千面一心得到了明心寺的『淚滴子』和無相寺的『血滴子』，你們可知道這『淚滴子』和『血滴子』為何物」？
說道『淚滴子』和『血滴子』為何物時，悟明將綠豆大的眼睛瞪到了花生那麼大，將棲龍松他們挨個重重的看了一眼，然後故作失望道：「中洲盟主！西疆之主！哼！終究還是娃娃，年輕！身處江湖之中，一定要明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見過師叔」！清風有源和落花有聲上前恭敬道！
悟明被打斷，有點怨，睜眼不見，甩一甩手，示意免禮！眉毛一揚，故作深沉繼續道：「要做到知己知彼談何容易？這可是一項艱巨的工程，沒有半輩子的積累，就甭談知己知彼！你們太年輕，說這些太高深，說點你們能領會的！來，看着，看我的眼睛！知道人為什麼要長兩個眼睛嗎？人長兩個眼睛就是要告訴我們，一隻眼睛往裏看，做到『知己』，一隻眼睛往外看，做到『知彼』！身處江湖之中一定要多學多看，處處都是見識！現在，敵暗我明，你們連最基本的應該掌握的東西都不知道，還怎麼來對付千面一心！哎，終究還是個娃娃，不知道險惡的娃娃呀」......
「大師，還是簡單明了的告訴我們千面一心所在的位置和他的目的」！千葉勁風拱手道！
「告訴了你們，你們就能制伏千面一心嗎？沒有將信息掌握透，就毛毛躁躁的上戰場，最會害了自己！靜靜聽着，可不是沒一個大師都有我這樣的耐心，將平生智慧傾囊相授！大師，都是乖脾氣」！
悟明嘬一口酒，挑剔的望了一眼千葉勁風，招搖的坐在案幾之上，招一招手，將六人聚攏自己身邊，以師尊的威嚴，將自己人生智慧，向著眾人娓娓道來......
「大師，事態緊急，請簡明扼要的告訴我們千面一心的位置和動機吧」！
悟明上下打量了千葉勁風一番，再看看千葉勁風握刀的姿勢，即可心中生焰，道：「刀，一定要握著順手，你看你握刀的姿勢！來來來，拿過來，我教教你，刀，是這麼拿的」！悟明握著千葉勁風的手，手把手朝着千葉勁風示範著！
「悟明大師，常聽爺爺提起您的尊姓大名，煩請大師如實相告，事情真的很緊急，早一刻知道，我們就早一刻準備」！
「你爺爺是」？
「爺爺千葉星光」！
「千葉星光」！悟明即刻為此鼎鼎大名心生敬意，同時又心生鄙棄：原來是蒙先人之德，成為西疆之主的！「告訴了你，依照你們的能力，又能怎樣，瞧瞧你們，瘦的瘦，丑的丑，還有一個又瘦又丑！算了吧，這件事情還是由我來想辦法吧」！
隱忍了半天的鬼語鍾終於按耐不住了，手忘案几上一派，悟明登時全身瘙癢難耐！褪去衣服，一陣瘋撓狂抓，登時，紅疹遍身！
低頭一看，這些紅疹竟然大師書法一樣，排列成遒勁的幾個大字：「丫的有話就說，有屁快放」！
悟明一個趔趄，登時一驚！一筆一劃、一撇一捺、一提一勾，有若筆走游龍！竟然能將毒性控制到這樣精密的程度！中洲傳聞，游跡葯聖當年就這樣和人開過玩笑，不過據說，紅疹字東倒西歪，眾人勉強識得！當時就有人開玩笑說，倘若游跡葯聖再精進一點，就能成為紅疹書法家！游跡葯聖卻說，人的每一寸皮膚都不盡相同，能控制道這個程度已經實屬不易！這麼說來我低估了這些小兔崽子！
悟明不改大師風範，傲然站起身來，抖擻的穿上衣服，用盡全力，將皮膚上的毒氣盡數逼出！
百草地龍正要發火，棲龍松一把按捺住！
「憑藉祖上的陰德，成為一方之主，不是什麼能耐！我吃的鹽不你們吃的米都多，所以，別再我面前充英雄耍帥！我不是覬覦你們的位置，只是暫時借來用一下，等拿下千面一心，到時天下太平，再還給你們」！
眾人一愣，怪不得此人言語狀態這樣反常，原來心裏是在這裏不平衡！
「既然大師剛才有意教我刀法，還請大師不吝賜教」！
「哼！我就教教你如何握刀」！
清風有源和落花有聲看着悟明師叔，不禁搖頭嘆息！一盞禪師登上無相寺主持之位時，曾經向花葉大師討教過，如何安排悟明師叔，花葉大師道：由內而外的氣勢，叫做器宇軒昂！由外而內的氣勢，叫做人模狗樣！悟明根性人模狗樣，那就根據狗的特長，讓他用鼻子去搜尋點情報吧！沒想到，這麼多年，師叔仍舊沒有學會器宇軒昂！不過，不得不佩服花葉大師的厲害，悟明師叔搜集情報當真天下無雙！
悟明握起劍，琢磨如何勝利的格外瀟灑！對了，像一開始一樣，用內力逼迫沙塵四起，趁沙塵消弭瞬間，將刀架在此人的脖間，這樣，才是最瀟灑的勝利方式！
悟明凝氣用力，沙塵驟起，襲向千葉勁風！當煙塵籠住千葉勁風的一刻，悟明神情輕鬆，笑等沙塵消弭，然後，只需要走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跟前，將劍放在他的脖子上！
正在笑等沙塵消弭，悟明突然全身一抖，一陣鋒利的陰涼正放置在自己的脖頸！
沙塵消弭的一刻，卻見千葉勁風原地未動！
難道是自己錯覺！一定是錯覺！悟明握刀，精神重新抖擻！提刀來戰！
只見，千葉勁風橫刀一斬，一陣沙塵，像浪一樣，翻卷而上，從悟明頭頂而過，遮住了眾人的視線！霎時，一個黑影，從沙中穿刺，閃電而來，從悟明手中奪刀，又將刀原封不動的插進自己的手中！然後站在悟明的對面，擺出一個失利了的姿勢！
沙塵卷席而過，兩人露出了身影！
「多謝大師手下留情」！千葉勁風拱手道。
「啊，不謝不謝！平手平手」！悟明支支吾吾儘力不讓虛汗從額頭流出來，賣力的嘬一口酒，壓住心中的驚異。思忖著如何圓潤而不留任何痕迹的讓威風繼續抖擻下去！半晌道：「英雄了得，英雄了得啊！尤其這位年紀輕輕的西疆之主，千葉勁風，雖然略輸半招，不，半招不算輸，算平手！物以類聚，相比三位也是英雄了得！既然各位俊傑不懼生死，力爭為民除害，身為前輩，自然鼎力相助！鼎力相助」！
「多謝大師手下留情，關於千面一心的事情，煩請大師不吝賜教」！
「當然當然」！趾高氣昂的悟明突然嚴肅了起來，嘬一口酒，咂摸了半天，回味無窮道：「千面一心喪心病狂呀，yuwang之盛更是曠古絕今，他居然想將自己擺在和神同樣的位置，成為比神更神的主宰」！
眾人剛剛原諒了悟明的癲狂，又被悟明的凝重所震撼，相互對望，不明所以！
「大師，請直言，千面一心到底用『淚滴子』和『血滴子』幹什麼了」！
「他將『淚滴子』和『血滴子』正在無限制的衍生自己」！
「無限制的衍生自己」？鬼語鍾一臉無知的疑問。
「直白的說，天下將有無數的千面一心」！
眾人被悟明大師的語氣敬立起來！雖然心中覺得如同兒戲一般不可思議，但是，仍然不由得為之戰慄！想想近來發生的事情，又有哪一件是可思議的！明心寺竟然有密宗，不可思議，明心寺三大長老和惠風這樣的頂尖高手，竟然被一舉擊敗，不可思議！世間竟然有『血滴子』、『淚滴子』這樣的聖物，不可思議！這些不可思議像是為最後的不可思議做鋪墊一樣，將最終的不可思議引向了千面一心的動機！
悟明大師講出來了，眾人仍舊不可思議！
「老夫眾生與酒為伴，不曾飲酒誤事！放心，我說的不是酒話」！
「那麼，現在千面一心的動向如何」！
「千面一心的動向如何？千面一心的動向就是毫不客氣的統治這個世界，直到每一個角落，記住，是每一個角落」？
「千面一心現在何方」？
「最新的動向尚且不知，不過，追查那小子，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不知大師有何良策」！棲龍松拱手道。
「有何良策？若有良策，中洲就應當我為盟主，還要你佔着盟主位置幹什麼」！
「這......」！棲龍松心中戚戚，一種天大的責任從天而降，壓上了棲龍松的肩膀，一個千面一心就已經讓人難以招架，現在竟然要出現成千上萬的千面一心，真是不堪設想！
身為棲龍山最高的統領，又身為中洲的盟主，現在，危機襲來，自己竟然素手無策！
棲龍松求助的眼神望向了西疆盟主——千葉勁風，！
千葉勁風無能為力的搖搖頭，沖着棲龍松聳聳肩膀！
「年輕人，享受最後的午餐吧，沒有時間了，三天之後，老夫定然查出千面一心的下落！老夫就不陪你們了，哈哈哈哈」！悟明撇下一句諷刺的話，着急忙慌的一個縱躍，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哎，千葉勁風，真夠孫子的，悄悄地將那老禿驢修了一頓，還假裝略輸半招，還裝的那麼一本正經，這裏面誰不是明眼人，看不懂」！
一隻憋著的眾人都不進噗嗤一笑！只有清風有源和落花有聲慚愧的低着頭，嘆道：「哎！無相寺的奇恥大辱呀」！
最後的時光，如果悟明大師所言不差，那麼現在一定是最後的時光！最後的時光應該怎麼過？棲龍松和眾人思索著破敵之策，良久，無解，心煩意亂，告別眾人，拖着沉重的步伐，閑庭信步的走！
「不知道芬婷現在幹什麼，也不知道她有什麼辦法」！
棲龍松閑庭信步的走着走着，突然停駐腳步，嘴巴合不攏的看着空中飄零的『落花彩虹』！嘆道：「這裏的是知惠壇」！知惠壇可是無相寺眾多先賢內修的地方！進去看看，說不定一不小心悟了呢，真找到了對付千面一心的方法！
棲龍松走進知惠壇，知惠壇之中，清澈見底，映的人心清目明！
望着知惠壇之中漾動的波紋，棲龍松心中一驚：「竟然有人如此雅興，在知惠潭之中寫字」！
想想當年韻生大師教導自己，如何才能成為一名頂尖樂師！頂尖的樂師不但精通音律，還能精通音律的擴散！能夠將擴散開來的音律還原，才算的上是一等一的高手！
能將空氣中擴散開來的音律還原，自然能將擴散的水波還原！
「將文章寫在水上，寫文章的人一定細膩敏感！將文章寫在水上！文章內容一定有關憂傷！無人訴說，還是不能訴說？不管了，一睹為快」！
還原完知惠壇中的文字，一一讀來，心中登時凝滯，呼吸如堵，一種繳心的痛襲擊著全身！噗，一口鮮血如同梅花綻放！啪！棲龍松直挺挺的暈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