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祭潭

「三祭潭乃棲龍山的聖地、禁地、也是靈地。絕非尋常人可以出入的地方！即便棲龍山自己人，對於三祭潭，也不過是窺其一斑，難見真貌。三祭潭是棲龍山聖地、禁地、靈地，豈可輕易示人。真正的三祭潭充滿靈力，無需尋找，冥冥之中，自會召喚主人！只有真正的主人，才能自然而然的找到三祭潭」！

「三祭潭，召喚，真正的主人」？

「沒錯，是召喚」！

「那面前這一切......」！

「俗語有云，『窺一斑而見全豹』！可一斑終究是一斑，不是全豹」！

「明白！這個三祭潭只是『一斑』，真正的『全豹』另有出處」！

「呵呵......」，竹士節捋須笑了笑，心中默道：「一點就通，孺子可教」！

「我是棲龍山長子嫡孫，劍族正宗，我怎樣才能感覺到這種召喚」？

「老朽棲龍山管家，只懂經營，不懂劍道，從未受到過召喚，又怎知召喚之事！族長不在，棲龍山內外大小事務皆由老夫打理，忙之不及，還有閑心......」？

「......」？

「不用這樣茫然的看著我，我知道的就這麼多！自從老夫進入棲龍山以來，關於真正的三祭潭，只有你父親棲龍九躍一睹真容」？

「父親」！？

「沒錯，三祭潭像命運一樣，召喚過你父親！好了，多說無益，老朽年事已高，明日還有眾多事務需要打理，就不在絮叨了，少爺，早點休息」！

父親！父親？棲龍海凝重了一會兒，又笑了笑！棲龍海棲龍松剛剛出生，母親隨即血崩，離別人世！兩人從未見過父親，到目前為止，兩人和父親唯一的關聯，是身上的一把銀鎖！除此之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也沒有別的記憶！但棲龍海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棲龍九躍，他才華橫溢，劍法卓絕，受人尊敬！聽說，他現在正在做重要的事，一件只有他能夠勝任的事，不是為了劍族，而是為了九州！棲龍海掏出胸前的銀鎖，黯然神傷！父親長什麼樣？在什麼地方，正在幹什麼，他什麼時間能回來？

夜色漸深，棲龍海陷落在關於父親的憂思之中，一時難以自拔！不知何時，遠處莫名的光如同蝴蝶的翅膀挑逗著棲龍海的眼睛！棲龍海定睛一看，眼前一亮，驚呼：「彩虹」？只見，東方一道彩虹，忽明忽滅！片刻，隱遁無形！「好像在棲龍山龍頭方向！黑夜之中，怎會有彩虹」？棲龍海的好奇心被這黑夜中的彩虹深深地吸引著，棲龍海不查明心中的疑惑誓不罷休，拔腿直奔，朝著『彩虹』方向！

噌......驟然止步，棲龍海的雙腳在大地上拉出兩道長長的口子！停駐在兩個孤懸而上的『龍角』之下！龍角之下便是『龍眼』，棲龍海俯身相望，只見，幽深不見底的『龍眼』明滅可見！須臾，亮光寂滅，『龍眼』掉進了更加深不見底的夜色之中！

嘎！撲稜稜！烏鴉似乎丟下一句孤零零的警告，倉皇逃竄！

四下環望，黑暗正在得寸進尺的吞噬一切，仰望星空，深不見底，烏黑一片！唯獨紫微星星光熠熠，點亮一點生氣！

恰在此時！吱吱吱吱......擁擠的尖叫聲伴隨著隆隆的振翅聲從『龍眼』之中潮湧而出！只見，黑烏烏的蝙蝠呼啦啦一片，傾巢而出，從『龍眼』直接蒼天！

棲龍海一向膽魄過人，雖然滿身雞皮疙瘩，照樣渾然不懼：龍眼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這些鳥兒傾巢而出！棲龍海尋鳥而望，只見紫微星星光熠熠，直對龍眼！

半晌，當最後一個蝙蝠踉踉蹌蹌的從『龍眼』之中驚慌而出，『龍眼』之中，便黝黑、深邃、死寂！棲龍海端詳著『龍眼』，心中蒼蒼！

「召喚？莫非是召喚！可『龍眼』是死地！」棲龍海陷入一陣遲疑，「大丈夫，頂天立地，何懼一死！遇神戰神，遇魔斗魔」！

一語既畢，棲龍海沿著『龍眼』斜壁盤旋滑下！耳旁一陣陰風，眼前忽明忽滅，屁股一團刺痛，終於滑到了底部！在滑落的慣性下，棲龍海的身體朝前趔趄了幾步，才完全站住！

沒想到，一路盤旋而下，黑暗之中竟然隱隱出現冥冥之光！倏然而下，棲龍海站穩腳步，才發現，自己滑到了一個山壁之前！山壁之前，幽光浮遊！像是懸浮在空氣中的星星！「螢火蟲」！棲龍海驚喜的叫到！

在螢火蟲點點的星光之下，山『壁』朝著兩邊伸展開來，在兩邊形成天然的死角！

棲龍海捂著滾燙的屁股，繞著山壁走了一圈，心中懊悔不已。

「好奇心害死人，這裡就是一個普通的洞穴」！

棲龍海正灰心沮喪之時，突然看見山壁之上，有一處凹陷，呈鎖型！

「天然形成的鎖型」！

『鎖型』棲龍海心中嘩的一道閃電，低下頭，朝著自己身上的銀鎖看去！難道？

棲龍海心中豁然一亮，迫不及待的將銀鎖鑲嵌進『鎖型』之中，突然山壁朝著兩邊隆隆而開！

踏步其中，棲龍海心中稍稍有些畏懼，踟躕不前。轉念一想，大丈夫橫刀倚劍，何須懼哉！便威風凜凜，闊步而入！

登時雪白雪白的熒光撲面而來，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美妙。從足尖到頭頂，漸漸生出懸浮之感！彷彿羽化一般，和塵同光！

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宛若置身仙境一般！但是，這種美妙感覺美的太突兀，妙的太離奇，橫空而出！不禁讓棲龍海心生戒備，莫非，空氣之中瀰漫著一種能讓人產生美妙幻覺的毒？

棲龍海寧神戒備，盡量讓自己回歸平常的感覺，從而辨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豁」！石門重重的關上！

棲龍海正欲返身衝出，卻已然被困其中！

白光瑩瑩，如夢如幻，棲龍海飄飄欲仙！

「棲龍山長子長孫棲龍海冒犯棲龍山禁地，請贖罪」！棲龍海單膝跪地，聲音一派浩然正氣，全然沒有冒犯禁地的慚愧感！

石室之中，迴音繚繞，無人應答！

「怪！低下頭之後，這種美妙感覺就會減弱，應該不是毒，是光」！棲龍海終於放下心來，探目室中，無影無聲！

「棲龍山長子長孫棲龍海冒犯棲龍山禁地，請恕罪」！餘音裊裊，無人應答！

沒有人嗎？虛驚一場，棲龍海心中還在琢磨，倘若真有棲龍山的前輩在此守衛，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應答！

棲龍海趨步而入，發現此處和別處大相徑庭：

密室通體瑩白，分內外兩層，皆呈圓形！

在外層圓形牆圍之上，鬼斧神工、浮凸有致的浮雕著形神兼備的108羅漢，這眾多羅漢一人高低，各個面目猙獰，凶神惡煞！惶惶欲破牆而出！縱然是棲龍海這樣天資縱橫又霸氣內生的人，也不禁心中森森！

棲龍海繞著外圍牆壁走一圈，正好108個羅漢！

外圍牆壁和內圍牆壁相距兩丈有餘！內圍牆壁並非一個完整的牆壁，而是由斷續的七段牆壁構成！每段牆壁形如一瓣蓮花！若自上往下俯看，這七段牆壁正好一朵盛放的蓮花！棲龍海上下打量，仔細觀看，眼中豁然一亮：

穹頂之上，赤橙黃綠藍靛紫七柱光芒悠然而下，照在每一朵花瓣之上！花瓣瑩瑩，光芒內斂而不張揚，如在瑩白透明的花瓣之上籠了一層薄薄的色紗，看起來如同七彩玉石！

毎朵『花瓣』圍牆之下，赫然碑立著一尊佛像。這七尊佛像赫然便是佛家七藏：觀世心藏、文殊器藏、物語地藏普賢靈藏、薩長塵藏、速婆光藏、浮屠天藏！佛家七藏中，以浮屠天藏為尊！位處正南！通體紅色！觀世心藏為藍色，文殊器藏為綠色！同浮屠天藏呈正三角之勢！這三尊佛像聖氣十足，器宇軒昂！其餘四尊菩薩略顯謙卑，環圍三尊左右，顏色分別為黃橙靛紫！這七尊菩薩各守其位，尊卑分明！

佛家七藏裡面，有一個五角星，鑲在一個圓環之中！五角星的五個角上，各自佇立著一尊石像！這五尊石像神情暴戾之極，生平未見！只是，每尊石像腳前鏤刻著一行小字，註釋著每尊石像的名字：熔神冥魑、碎魄幽魅、摧魂殘魍、破精怪魎、鬼葬器主！

其中，鬼葬器主仰天長嘯，嘴巴之中，赫然一把寶劍熠熠生光！

「鬼谷千刃的百光千刃劍」！棲龍海豁然驚喜！召喚，果然是召喚！鬼谷千刃的劍果然在這裡面！不過，面前的一切實在匪夷所思，令人迷茫！

管他呢？棲龍海攀上鬼葬器主，頃刻之間，百光千刃劍浮光掠影，閃爍不斷！

「得罪了，前輩」！棲龍海手抓劍柄，一躍而起！沒想到，全身一沉，落了下來。「好重的劍」！棲龍海天生神力，沒想到這一次，竟然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百光千刃劍從鬼葬器主嘴中拔出！

棲龍海用盡全力，只聽見百光千刃劍從鬼葬器主嘴中拔出時響聲霍霍！頗有開天闢地的震撼！天穹隨著霍霍的聲響，緩緩洞開！

棲龍海仰頭望去，洞開之處，正對北斗七星，星光璀璨！棲龍海提劍騰空一躍，穹頂緩緩關合！身在穹頂之下，環望四周，更是另一番景象：

原來，穹頂呈太極兩儀狀！穹頂外側，是八卦台，兩卦之間，水流涓涓！

「劍道佳境，劍道佳境」！棲龍海抽劍離鞘，劍鋒噌然龍吟！驟然之間，一股強烈的震撼，席捲全身！隱隱約約之間，有一股靈力，延著棲龍海的手，滲入身體，直達心底！這一股靈力，彷彿一座橋，連接著劍和棲龍海！隨即，棲龍海的神智有一絲模糊，彷彿蒙了一層淡淡的霧一般！更加奇妙的體驗是，棲龍海清晰感到，自己不是在舞劍，而是劍在舞自己！

如同跟隨啟明星，棲龍海在這一絲混沌之中，跟隨著靈力，隨劍而舞！沒想到，這一舞，竟然斬斷了困擾自己的所有疑惑！

棲龍海意隨劍走，突然之間，心中豁然：「難道，百光千刃劍正在向我演示九章三問」！隨即，棲龍海心中更是驚喜不已！沒錯！是『九章三問』！

九章三問乃棲龍山絕學，共分九章：地啟、地開、地問；人啟、人開、人問；天啟、天開、天問！『三問』，便是地問，人問，天問！問，是每一階段的最高層次！九章三問乃劍道高級階段，棲龍海尚未接觸！可是，從紫菱鳳鳴和爺爺的手法之中，棲龍海便能判斷，百光千刃劍正在引領自己體驗九章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