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婚禮

第一百二十五章 婚禮

接下來的兩日,侯府上下一番喜慶熱鬧,不過,侯府的下人們並沒有感覺到忙亂,一來因為忠勇侯府雖然比不上那些幾百年傳承的世家大族卻也是京都里數得上名號的世家,世家的底蘊也是好的,二來這是皇上賜婚,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侯府沒有不全力支持的道理,貴妃娘娘也派來了宮裏的嬤嬤接手了嫁妝、陪嫁等事宜,至於插簪人、全福人這些也是那位嬤嬤一手安排,如此一來,僅僅兩日下來,一切都井然有序地進行着。

許蔓的焦慮也在持續著,兩日來她除了在太夫人那裏請安,便不能出來靜馨苑半步,宮裏那位嬤嬤只說這是世家大族裏嫁娶的規矩,瑞竹和笑千時刻在許蔓跟前轉悠,笑千是許蔓默許的,瑞竹卻是孫嬤嬤安排過來的。

每每許蔓要和清歌或者珍娘單獨說上幾句話,笑千還算有眼色自行退下,瑞竹卻是裝作看不出來,就算許蔓開口讓其退下,她也非要站在屋外,後來許蔓也就不管她了。

大婚前一晚上,許蔓依然留了清歌給自己守夜,珍娘在靜馨苑正房旁邊的廂房清點許蔓的嫁妝,除了原本許蔓的生母留下的那些,還有這些年來宮裏或者林府長輩賜下的,如今又加上貴妃娘娘單獨賜給許蔓的,整整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在這京都世家裏也是數一數二了。

直到許蔓盥洗完畢快要歇下,大太太才帶着陳嬤嬤來看望她,許蔓有些奇怪地望了一眼孫嬤嬤。

也不怪許蔓有這個反應,兩日來,宮裏那位嬤嬤幾乎隔斷了許蔓和外界的聯繫,除了太夫人那裏,甚至蔭園她都是不能去的,別的人要來靜馨苑也幾乎是不能的。

孫嬤嬤自然明白許蔓那一眼的意思,不過如今她也做不了這靜馨苑的主,貴妃娘娘安排來的嬤嬤可是奉了聖上口諭的,就是那內務府不也緊趕慢趕地為許蔓準備那些嫁妝?於是,孫嬤嬤默默地站到了一旁。

大太太望了一眼滿屋子站着的人,又在太人那裏見過了宮裏來的那位林嬤嬤,據說是貴妃娘娘宮裏的一等嬤嬤,還是貴妃娘娘自小的乳娘,不過,大太太卻敏銳地發現這位林嬤嬤似乎事事都要問問總是站在她身後的那位看上去二十幾歲的四品女官的眼色。

比方今晚這事,按著林嬤嬤的意思,大太太將那出嫁前需要給新娘子看的那畫冊給了許蔓即可,畢竟小姑娘家的臉皮薄,再說貴妃娘娘也害怕有人擾了許蔓的心緒,最好還是不要在婚前讓她見外人。然而,那位女官卻一再強調大太太必須親自向許蔓講解,免得小姑娘苦惱。

為這事,兩人還低聲商量一番能不能讓大太太和許蔓單獨說話,最後,還是太夫人最後定音,按照那位女官的意思,讓大太太和許蔓在內室說話,不過孫嬤嬤和瑞竹在屋外看着就好。

這樣,大太太便拖到了許蔓快要歇息的時候才來。

兩人在內室說了一會兒話,陪着大太太過來的宋嬤嬤便提出太人想要看看許蔓的嫁妝清點的情況,拉着孫嬤嬤走了出去,瑞竹也趕緊搶在前面帶路。清歌便趁機請了大太太給許蔓斟酌一下明日要帶到夫家的一些打賞,留了兩人單獨說話。

待到屋裏只剩下了兩人,大太太快步走到許蔓跟前,賽了一本畫冊給她,口裏說着什麼「小姐,這畫冊您先看看,有什麼不懂的不妨問我」,手裏又賽了一張紙條給她。

許蔓見大太太那一直往門外瞟的目光,心裏也是一緊,她手快地將那張紙條打開,只見上面只有一行小小的楷體字:「白將軍,一品鎮國將軍,三日後掛副帥出征北地。」

許蔓抬眼,很想問一句「誰是主帥?」

大太太似乎明白她的意思,口裏又自顧自地說着:「小姐,您不必害羞,這畫冊啊還是要看完的……」邊說,大太太邊在許蔓的手心寫了一個了「宋」字。

許蔓瞬間明白了,應該是宋國公最後獲得了這個主帥的位置。

如此一來,倒是並未如了那位李三小姐的意,李三小姐做的這許多,無非要皇上成全了其父親李家二房李銓,將國公之位給了這位在外人開來具備繼承資格的唯一李家的血脈。

之所以這麼說,因為外面都在傳燕國公實際上是威遠候的兒子,是那位威遠候和離出去的嫡妻,也就是前燕國公的女兒當年帶走的那個孩子。這樣的傳言也不是一日兩日了,許蔓在燕國公獻俘那日便聽人提過,不過最近在世家大族裏,這樣的流言似乎越傳越烈,越傳越真。

大太太見許蔓聽明白了她的話,臨走時又賽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玉瓶子給她。

許蔓一見便知道這是小十一的手筆,因為之前小十一就曾假扮小丫鬟拿着這小白玉瓶子找過珍娘。

想到那日羽畫奉了她之命去給小十一送信便未曾回來,倒是兩日前陳執事送來羽畫受傷的消息,許蔓緊張地望着大太太。大太太卻笑着和她說了一堆「家裏的人都是平安喜樂的」「嫁進夫家后,定要收斂收斂小性子,好好和姑爺過日子」之類的話,總而言之,話里的意思就是要許蔓安安心心地嫁進白家,家裏一切都好。

大太太說了許多,許蔓也不打斷大太太卻也不接話,硬生生地將大太太急出一頭汗來,最後大太太只得悄聲說道:「小姐,這就是那邊的意思。」說完,她指了指許蔓拿在手裏的小白玉瓶。

那邊?難道李摯已經出現了?這小白玉瓶自然是李摯那邊出來的,許蔓敢確定這就是她這裏出去的,其他地方沒有的,不可能還是其他那一邊的說法。聞言,許蔓驚地抬頭,她一直以為大太太說這麼多,不過是一個長輩正常地叮囑晚輩罷了,卻不曾想還是李摯的意思。

是了,李摯那次來見她,不就明明確確要她嫁入白家嗎?還說什麼一切都安排好了,不要到處亂跑,又讓別人盯上了,他不在京都,不能幫她云云。

想着想着,許蔓覺得有些胸悶,甚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苦澀瀰漫在心間。

此刻,珍娘的聲音自屋外傳來,不多一會,宋嬤嬤便來請大太太去大太太那邊回話。

大太太見許蔓聽懂了她的話,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也就告辭跟着宋嬤嬤離開了靜馨苑。

許蔓卻是呆坐在妝台前久久不語。

直到珍娘走進來回報她嫁妝的情況,她還是不發一言,珍娘這才發現不對,苦惱著如何開口詢問。

「珍娘,明日讓笑千跟着我好了,清歌就留在家裏,辛苦你要一直陪着了。」許蔓低低的聲音響在空曠安靜的屋子裏有些清晰。

珍娘有些猶豫:「小姐,外面如今……不如先進了白家看看,反正三日後姑爺……」

許蔓抬手打斷她:「就這麼說定了。」說着,她指了指映在房門上的兩個倒影。

珍娘順着她的手指,也看見了那兩個影子,一個是瑞竹,一個是孫嬤嬤。她無奈地道:「小姐放心,珍娘定不負所託。」

第二天,婚禮如期舉行。只是在準備上出了一點小小的誤差。

按風俗,許蔓臨出門的時候,不小心將手裏抱着的一對寶瓶摔在了地上,一個被珍娘眼疾手快地抓在手裏,另一個卻在地上開了花,白家的媒人又催得急,孫嬤嬤趕緊讓瑞竹到太夫人屋裏重新取一隻來,林嬤嬤卻讓新娘先走,說是寶瓶後面送來。

許蔓只好在林家一位遠房哥兒的牽扶下出了靜馨苑的門,按照習俗,應由林家的男子背許蔓上花轎的,目前林家只得椿哥一個與許蔓同輩的男丁,如今尚在江南,因許蔓婚期太急,椿哥來不及趕回來,也不過是按著習俗應應景了。

站在二門前喜嬌旁邊的笑千從那林姓哥兒手裏接過許蔓的手臂扶着她上轎。

許蔓的一隻腳剛剛踩上了喜轎的前轅,清歌匆匆地從後面跑了上來,手裏還抱着一個和之前摔在地上的寶瓶一模一樣的瓶子,藉著將寶瓶遞給許蔓之機,賽了一個用大紅手絹裹着的物件在她的懷裏。

許蔓不動聲色地坐上了喜嬌,將那物件打開,裏面是那支隨身帶着的金鑲玉分心,手絹上用同色絲線綉了「一切有它,定如你願」。

花轎出了林府,走到東興大街入口時,一對乞丐圍着討要喜錢,突然衝出來一匹烈馬,新郎官不負重託三下五除二地解決了,之後倒是沒有出什麼岔子,眾人皆鬆了一口氣,唯獨守在花轎旁邊的笑千臉色沉如水,眼神中有幾分落寞地默默退到了後面,珍娘不動聲色地站到了笑千之前的位置,不過這些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沒有影響到婚禮的喜慶熱鬧絲毫。

等新人到了白府的大門口,一身紅裝作新郎打扮的白起陽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中跳下馬背親自撩開了花轎的帘子。行動間,竟然有點倉促,惹得一旁看熱鬧的街坊鄰居一陣鬨笑,白起陽的同僚中有人起鬨:「白將軍,你可迫不及待要進洞房了……」

又是惹得大家一鬨笑。

一對新人還未進白府的大門,宮裏聖旨便到了,白起陽果然被封了一品鎮國大將軍,隨後太子攜太子妃來參加婚禮,一時間熱鬧非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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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命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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