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頭緒

第一百二十二章 頭緒

珍娘神色焦急,卻依然耐著性子和孫嬤嬤寒暄了幾句,許蔓站在原地頓了頓,微微笑着點頭,算是和珍娘打了招呼,便吩咐映紅給珍娘上茶。

孫嬤嬤極為會看眼色,知道珍娘連水也不喝上一口,恐怕有要緊之事和許蔓說,借口到福壽苑看看宋嬤嬤那邊有沒有金絲線,她這兩天在給許蔓綉一些鞋面,這是要拿到夫家打賞夫家的親眷的。

許蔓和珍娘走進內室,藉著留珍娘伺候自己午睡打發了丫鬟婆子。待到人都退下了,珍娘才一下子坐到內室中間圓桌旁邊的椅子上,捧起手邊的茶「咕咕」地大口連喝了兩口,穩穩心神,才道:「小姐,瑞風在晉地被妙舞攔了回來,一路上和宋國公外家的白小姐搭伴回的京都,如今在外城的錦鯉巷落腳。」

聞言,許蔓心裏「咯噔」一聲,立刻道:「可知妙舞為何這麼做?」

珍娘清了清嗓子,道:「瑞風一開始以為妙舞是奉了小姐之命,也並未防範,後來進了京都,妙舞將他們按照在滿庭芳竹筠苑隔壁的芙蓉館,瑞風也不疑有他。清歌那日裝成小廝去滿庭芳,在街上偶遇妙舞,瑞風見兩人親親熱熱地,以為小姐有什麼吩咐,正待上前打招呼,誰料妙舞突然沖着清歌出手,還大聲嚷嚷着『清歌非禮她』,後來竹筠苑的人出來了,妙舞便揪著清歌去了竹筠苑,之後就未曾出來過。」

許蔓聽得很仔細,珍娘剛剛說完,她立刻問道:「那後來去宋國公府的人和去方侯爺府上的人都是妙舞派出去的?」

珍娘並沒有立刻回答,仔細想了想,道:「瑞風說她當時覺得不對,便回了芙蓉館,將小姐給的那些銀票全帶了出來,其他的東西還在那芙蓉館。當時她也不知道去哪裏,便在附近的酒樓住下,發現那些去宋國公府和方侯爺府的人回來后不久,便都背着包袱出來,似乎要遠行,她尾隨一行人出城,還曾搭上一個叫做慧妍的小丫頭,才知道原來是竹筠苑的文姬姑姑在去江南的回來的路上病了,她們要去接應。她們確實是受了一個叫做「清歌」的小廝雇傭去了宋國府和方侯爺府打聽消息,後來蕭衍榕知道了,便將她們打發去接文姬姑姑。」

「你說她們受雇於清歌?」許蔓驚問道。

珍娘是知道許蔓曾經在竹筠苑住過,還曾經營了一段時間的,後來還將那些收益給了竹筠苑裡的人,於是,她將她打聽到的事告訴了許蔓。

原來一個月前,文姬姑姑因為家裏姐姐病了要江南照顧,便將竹筠苑關了,將一群人交給蕭衍榕管着。不知怎麼的,半月前竹筠苑便揭不開鍋了,幾個小丫頭甚至在街頭賣藝,還惹了地痞,幸虧當時宋國公家徐四小姐出手,才免去了麻煩。

「怎麼哪裏都有着徐四小姐的身影?」許蔓喃喃低語。

珍娘也覺得很奇怪,不過她更在意那些留在芙蓉館里的東西:「小姐,你看那些東西如何處理?」

許蔓愣了愣,半晌才反映過來珍娘指的是瑞風留在芙蓉館里的東西,她沉思了片刻,道:「瑞風既然敢把它們丟在芙蓉館,定有辦法將它們弄出來的。不過,今日你去滿庭芳,是瑞風主動來尋的你嗎?」

珍娘卻不贊同地道:「小姐,今日我是雇了一輛馬車去的,未曾下過馬車。正如你所說,瑞風她將那些東西存在京都最大的當鋪齊記當鋪裏面,還多出了五百兩銀子讓當鋪的夥計去搬東西,你是知道的,這齊記當鋪可不比那一般的當鋪,它是長公主開的,據說還拉了些皇室中人入伙,那齊記二字還是皇太后親筆,於是那些個夥計也是橫得不行,拿着當票直接去了芙蓉館將東西一一點了出來,芙蓉館的人立刻去報了官,兩相差點打了起來。這在滿庭芳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我當時就在馬車裏面看着。小姐您猜後面怎麼了?」

許蔓想了想,道:「無非是官府的人來了,將那些東西全給了齊記?」

珍娘卻搖了搖頭,站起身為許蔓倒了一杯茶遞到她的手中,才一臉笑容地道:「這回小姐可猜錯了,那官府的人來,原本也是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誰知有人在人群里吼了一聲『咦,怎麼都是宮中之物?』,這下圍觀的人都擠上前去看,齊記的當票上又未寫明,芙蓉館的人怕惹事推說不知是哪個客人寄在那裏的,官差只好將那些東西拉回了衙門。我一路上跟着官衙去了衙門,快到衙門時,那齊記的人居然攔下了官衙,這時瑞風才姍姍然地出現,當着齊記的人的面,一一將東西又典當了回來,多給了那齊記一千兩銀子。」

許蔓微微點點頭,看來瑞風還真有幾分膽色。

說到這裏,珍娘頓了頓,有些神秘地道:「我在後面看見有人跟着瑞風,便找了街上的小乞丐故意迷惑那人,待到瑞風安全走開了,又讓那小乞丐跟着那人,才知道那人是竹筠苑派出來的,就在那人回去不久,蕭衍榕便獨自一人自竹筠苑出來,先去了宋國公府上,後去了方侯爺府上。」

聽到這裏,許蔓也大概了解了來龍去脈,看來清歌必在竹筠苑裡,再聯繫羽畫送來的消息,恐怕她也是發現了竹筠苑和宋國公府、方侯爺府有來往,才不敢硬將人搶了出來,惹下官司,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清歌如今至少性命無憂,否則羽畫也不會坐以待斃的,畢竟她開出的條件也很誘人的。

許蔓心裏鬆了一口氣,又問:「那瑞風那裏可安全?」

珍娘點了點頭,道:「小姐放心,我已經去看過了,暫時沒有問題,不過,我倒是懷疑那白小姐恐怕有假。」

許蔓有些不解地望着珍娘。

珍娘又道:「妙舞是我從妙顏齋帶到湖州沈府的,當時,她是以鳳邑許家那邊的一個管事的女兒進府的,也是櫟姑姑推薦她的,我也一直未曾懷疑,還是這次小姐失蹤了后,我情急之下想把妙顏齋抵了出去尋你,櫟姑姑不同意,將我軟禁在妙顏齋里,還是妙舞偷偷地將我放出來的,可是我不甘心,又偷偷地回去,偷聽到那櫟姑姑身邊的大丫鬟叫妙舞許小姐,當時我大驚,找到一個以前關係不錯的小管事打聽,正好那管事也是自鳳邑來的,他告訴我,這妙舞是鳳邑許家太太娘家的白氏的外孫女。」

許蔓聽到這裏,才恍然大悟,卻又有些不解地道:「可是這個白家又和那與宋國公徐四小姐的白家有何關係?」

珍娘接着道:「後來,我又偷偷地去了妙顏齋,找了一個鳳邑那邊過來的老嬤嬤打聽,小姐說巧不巧,這許家太太的娘家白氏正好是那北地的燕國公轄地的白氏,而且他們家只有一位嫡小姐,一直在鳳邑常住呢。」

也就是說這位來京都的白小姐一定不是白家的嫡小姐,甚至她的身份比在白家之上,否則,白家不會心甘情願地將自家人脈關係供她使用,甚至還為她遮掩,從妙舞的態度行事上可窺見一二。那麼,答案呼之欲出了,這位小姐定是出身燕國公府,只有這樣的出身才會得到宋國公的禮遇,甚至又和方家十二房的少奶奶宋紅鸞有交情,只是不知道是燕國公府的哪一位小姐了。

想到這裏,許蔓才驚覺,她對燕國公竟然一無所知,甚至都不知道他家裏是否有兄弟姐妹,對他的了解僅限於那日他在太平門獻俘時道聽途說的隻言片語。

珍娘知道的也和許蔓知道的差不多,兩人便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了,接着又談起了上午陳七爺帶來的消息,許蔓有些擔憂地道:「也不知外面有沒有什麼風聲?」她始終覺得這件事與燕國公李摯有莫大的牽連。

珍娘今日倒也聽到一些傳言:「聽說如今朝廷主戰,朝廷還在宣武門外招貼招兵的告示。」

看來,這戰事真的要起了,也不知道李摯這回能不能藉著這次機會安全回去?

珍娘並不知道許蔓心裏所想,她道:「今日,我回來的時候在侯府門外遇見宋嬤嬤,她急匆匆地要出門去,似乎落下了什麼重要的東西,慌慌張張地返回了福壽苑,我便私下裏賽了一個荷包給她身邊的李媽媽,原來許家天天今日是被大老爺給哄出侯府的,那徐姨娘還說什麼『這侯府可非當日了,如果許家不能過了她這一關,事情免談』的話,當時宋嬤嬤迴轉得快了些,李媽媽也就停了話,要不我一會去打聽打聽。」

許蔓卻是沒有心思關注這些,她正捧着手裏的茶盞沉思,在想如果她是李摯,會如何利用這次的機會?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這次的機會就是李摯製造的,不過,她總是覺得李摯做不出這種傷人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何況這是引外敵入關,不像是小十一口中的『鐵血軍』會做的事情。於是,她直接就否認了這種可能性,思維直接跳躍到如何利用這次機會上面來。

珍娘也不等許蔓開口,轉身走出房門高聲叫來瑞竹,兩人提了個裝有幾樣小廚房做的點心去了福壽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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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命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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