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樹洞中的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樹洞中的人

第二百三十八章:樹洞中的人

然後就是清止喊出的那個「若離」。

楚清淺在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精神波動極大,自己因為跟她簽了血契,所以感知的比較明顯。

她面對素不相識的人,有著這麼強烈的反應也是在胤虛意料之外的。

想到這裡,胤虛心中有了一個猜測。

看了眼僵硬的坐在那兒的楚清淺,他重重的嘆了口氣。

楚清淺沒有感受到時間的流逝,她只是靜靜的坐在那兒,直到天色拂曉,房間的門才被人推開。

她抬眼望去,只見清止看過來的目光。

清止的臉色也不太好,他自己有傷在身,長時間的靈力輸對身體的透支很大。

楚清淺站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到他面前,靠的越來越近,都能從他墨玉般的眼睛了看見她自己的倒影。

可是他身上不再是昔日那種讓她安心的味道,而是多了些淡淡的香氣,昨天曾在花若離身上聞到的氣味,讓楚清淺的緊繃的一晚上神經險些斷裂。

「淺淺。」他喚她。

楚清淺不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眼底的陌生讓清止心中有著些許不安。

他伸手想要觸碰她的發頂,卻被楚清淺身子一閃的避開。

「我要殺了她。」楚清淺仰起頭,如是道。

清止深吸一口氣道:「不行。」

楚清淺本就千瘡百孔的心重重顫抖了一下。

心已經痛的麻木,甚至分不清那痛是蠱蟲帶來的,還是他的話語帶來的。

清止。

花若離。

這兩個前世糾纏不息的名字,兜兜轉轉終於又連在了一起。

上一世,他們的世界中沒有她,她是一個局外人;這一世,她千辛萬苦擠進了他的世界,卻還是最終被他留在了這裡。

無邊的絕望涌了上來,楚清淺直視清止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要、殺、了、她!」

這時候最好的解決方法是服個軟,再伺機行動,可是楚清淺忍不住說了這番話,用最冷硬的態度,沒有一點緩和。

罕見的任性,只因她要他的選擇。

花若離,或是她!

只要她活著,花若離必須死,不止因為蠱毒,更因為她害怕。

害怕花若離依舊是那根導火索,在若干年後繼續變成他的催命符。

清止沒有說話,那雙如寒星般的眼眸中不退讓的清冷,讓楚清淺的心慢慢的落了下去,跌落在了塵埃中。

她望著他,一滴眼淚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了出來,順著面頰低落,啪的砸碎在了地上。

清止被她眼中的絕望看的心頭一悸,伸手想要擦掉她的淚水,被楚清淺用力揮手打落。

「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她就必死無疑。」楚清淺擦乾了眼淚,抬起頭冷冷道,「除非你殺了我,不然總能被我找到機會。」

「淺淺。」清止眉心微皺,可看著那雙微紅的眼睛卻說不出責難的話語。

她不再理會他,轉身跑了出去。

楚清淺一路疾馳,直到再沒有路才停了下來。

旁邊有條清澈的小溪,還有棵大大的樹,她僵硬的坐在河邊發起呆來。

「人生有八苦,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丫頭,你何必呢?」胤虛在臨淵鐲里勸道。

楚清淺沒有回應。

「冥冥之中自由天意,若真是命中注定,你強行插手就是逆天而行,終是不值啊。」

命中注定……

可是真的按照命運的軌跡,他的壽命也不過幾十年了。

幾十年後,這個曾經給予她溫暖的男子就要化作一堆焦骨,他的事迹會成為傳說,而天地間再也不會有那個清冷和安心的懷抱。

便是命中注定,她為了他逆天而行,又是如何?

胤虛最終什麼都沒說,暗自嘆息了一句。

————————

楚清淺在河邊坐了很久,直到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沉默的轉過頭就看見一張無比燦爛的笑臉。

「嚇到了沒?」白玉咧著嘴問道。

楚清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淡淡的應了一聲。

「咦,不像是該有的反應啊。」白玉好奇的湊上去,仔細看了看她,「你怎麼了,不開心?」楚清淺自從來太蒼門,倆人就匆匆見了一面,之後各自有比賽,加上男女是分開住的,見面的次數就少了。

「我沒事。」

白玉撓頭道:「你為什麼不高興啊,昨天比試不是贏了嗎?我比試完后聽見消息都要擔心死了,陸師姐可真過分,竟然用到了九階符篆,好在你沒什麼大事。」

白玉口中的比試對楚清淺遙遠的好像是上輩子的事了,不過她還是勉強附和了幾句,白玉到底是個神經大條的,並沒有發現楚清淺的異常,繼續說著。

「不過那個鼎劍門的溫堇之居然棄賽了,不然你後天在台上便能好好教訓他一頓,課時這樣一來你的對手也從築基前期變成了築基後期,下一場要怎麼辦,贏的可能性不大了吧?」畢竟差了兩個小境界,楚清淺又築基不算很久,幾乎沒有勝算。

「不過他也挺奇怪的,好端端的怎麼忽然放棄比試了,臨陣脫逃也不太可能吧。」

「而且從昨天開始很多人都在找他,不知他跑去哪裡了,他那個堂弟也很長時間沒人看見了,有的太蒼門結丹修士都把此事報了上去,打算派多人去四處找找看。」

……

白玉還在那邊絮絮叨叨的說著,楚清淺繼續發自己的呆,到了臨近午時,才站起身打算回去,可是又著實不想回去,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就是想起和清止的對話。

「怎麼不走了?」白玉問道。

楚清淺不曉得怎麼回答,只能倚著柳樹沉默的拿腳巴拉著地,白玉正想開口問她,忽然看楚清淺面色一變,轉頭認認真真的把手放在樹榦上,過了一夥兒又換了個位置。

「怎麼了?」

「噓——」楚清淺示意他別說話,過了半天才轉過頭對白玉道,「這棵樹是空心的,裡面有人!」

「啊?」白玉也一驚,過去敲了敲樹榦,發覺的確是空心的,再抬頭看了看幾人高的樹冠,「怎麼會有人在這裡面?」

「不知道,但裡面的人還活著,我們先把他們弄出來再說。」楚清淺說著就要爬上去。

「等等。」白玉連忙攔住她,「這裡是太蒼門的地盤,會不會不太好?」他想到了可能事關太蒼門辛秘,由兩個外派的人出面不太好,更有可能說不清楚。

「可是人還是活著的……」楚清淺也猶豫了一下,「若是他們門派之中的糾葛,應該殺人滅口才對啊,怎麼會還留著活口呢?而且見死不救總歸不好,還是先弄出來再說。」

白玉想了想也同意了:「那你留在這裡,我去好了。」說完便御劍沖著樹冠的方向而去。

楚清淺仰頭看著樹冠,卻久久沒看見白玉出來,不由問道:「怎麼樣了?」這貨不會出什麼事吧。

「……沒事,不過有兩個人。」過了很久,白玉的聲音才傳出來。

白玉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那兩人從裡面帶出來,落地之後直抱怨:「累死了,裡面狹窄的要命,到處都是稜角,胳膊都要斷了才把他們弄出來。」

楚清淺蹲下身將二人翻過身來,驚訝道:「溫堇之?」

那人面容俊美,雙眼緊閉,真是失蹤了一整天的溫堇之。

白玉一愣,也低頭看去:「咦,真的是他,那旁邊這個人是誰?」

楚清淺見到溫堇之的一刻就猜到了旁邊這人的身份,翻開一看,她還真猜對了:「他是溫堇之的弟弟,名叫溫景汐。」她說著伸手給他們把了把脈,發覺兩人似乎是中了類似迷、葯的東西,已經沉睡多日了,而且那葯似乎是魔修的手筆。

「還有沒有得救?」白玉伸頭問道。

「沒什麼大礙。」楚清淺收回手,「我這裡有近似的解藥可以給他們試試,你去叫人來。」

「好,那你自己小心。」

「嗯。」

楚清淺從乾坤袋中掏出兩粒解藥喂他們服下,過了一會兒溫堇之先醒了過來,看見溫景汐倒在一邊下意識的想要扶他。

「景汐……嘶。」他發覺頭疼的厲害,不由的捂住額頭,再看到楚清淺有些愕然,「楚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這話是我來問你才對。」楚清淺道,「你們好端端的怎麼會被藏在樹洞里?」

溫堇之愣住,想了半晌才倒吸一口冷氣:「楚姑娘,今天是什麼時候了?」

「第二場比試昨天剛進行完。」

他急著追問道:「那我這幾天可有出現?」

這話問的莫名其妙,不過楚清淺只是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還是點頭道:「有,你這些天一直都在,只是在昨天比試之前才失蹤。」

溫堇之臉色大變。

顧不得身上的傷勢,拚命想要掙扎著爬起來:「壞了……」可是他身上的藥力沒過,踉蹌的走了兩步又倒在地上。

「難道這些天在外面活動的那個人不是你?」楚清淺心中疑惑,猛然想到一個猜測。

溫堇之苦笑著點了點頭。

「實不相瞞,那天我們分開沒多久,我和景汐就被人攻擊了,我當時迷迷糊糊還想反擊,又被那人餵了葯,便人事不知,直到剛才才醒來。」

「後來想到他抓了我們卻沒殺死,又刻意藏了起來,想必就是為了假扮我們的身份,可恨我太沒用。」

「楚姑娘,請問這些日子可曾出了什麼大事?」

楚清淺瞬間就想到了花若離。

昨天她出去的時候刻意留心了,太蒼門並沒有什麼異常,但是結合花若離昨天所說,就有兩種可能。

一是她和她的同夥一起潛進來偷到了東西,那東西對太蒼門至關重要,丟失的消息便被壓了下來,後來花若離和她的同夥分贓不均,她被打傷后挾制了自己。

第二種可能是在得到東西之前花若離就和她的同夥起了爭執,她雖然被打傷,那人卻也並不好過,所以東西沒丟。

現在這兩種情況的可能性五五開,楚清淺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種,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未露面的神秘人一定是借了溫堇之的身份,不然天下哪有那麼巧合的事情。

可是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會不會威脅到琉光?又會不會威脅到整個道修門派?

楚清淺壓下心中的疑慮,讓溫堇之打坐調息,她在旁邊護法直到白玉帶了人來。

————————

「吱。」房門被推開,楚清淺站在門口冷冷的看著花若離。

這裡已經不是那個廢棄的房間,而是清止的居室,昨天他為了讓花若離安心養傷就將她帶到了自己房間。

想到他的房間中留著另一個女子,楚清淺心頭就有股戾氣。

「你來做什麼。」花若離依舊是那副薄涼的模樣,櫻花般的唇瓣輕啟,質問楚清淺道。

她的毒被清止暫時壓住,但是毒性已經顯現出來,整個人的臉色異常的蒼白,卻有種嬌柔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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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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