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求不得與不得求

第二百三十九章:求不得與不得求

第二百三十九章:求不得與不得求

楚清淺看著她彷彿女主人般的模樣,心中怒極,不過顧念著正事,還是忍著氣冷聲道:「你當我願意來么,我與你相看兩厭,要是沒事還真不想見到你,只是想知道你們此次前來的目的是什麼。」

花若離這才抬頭,眯了眯眼道:「你說什麼?」

「我說那個把你打傷的同夥在哪裡,怎麼現在都不敢出來。」楚清淺臉色冷冷,「花若離我警告你,你要是做出什麼有損道修的事情,我便是死也不會放過你,別以為那個破蠱蟲能威脅的了誰!」

「是么。」花若離笑出聲來,眼底卻是一片冷漠:「你當我不知道?能壓住你嘴的根本不是蠱蟲,而是他。」

楚清淺臉色一變。

「你與他說了蠱蟲的事嗎?」花若離則繼續道:「沒有說罷,因為你自己都知道,就算說了也沒什麼用,我在這裡你就什麼都不是,他不會為了你傷我一分一毫。」

「閉嘴!」楚清淺怒喝道。

花若離揚起下巴,眼底儘是輕蔑:「呵,這就聽不下去了?楚清淺,你認識他才多少年,又對他了解多少?我與他卻相識將近百年,我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哪裡有你插嘴的餘地?你當你自己有多重要,卻不知只是一個跳樑小丑,是我這些年不在之時的替代品罷了,可笑的是連幾斤幾兩都不知道,竟然還敢在我面前冷嘲熱諷?」

楚清淺被她說的怒極,連手臂都在抖,終是忍不住道:「花若離,你再敢說一句,我現在就殺了你!」

花若離冷淡一笑,眼底儘是輕蔑。

楚清淺被徹底激怒,腦海中一個聲音不斷盤旋著,告訴她就這麼刺下去,就這麼結果花若離的性命。

若是花若離死了,她與清止之間就再也不會有隔膜;若是花若離死了,清止就絕對不會重複前世的道路,不用再被燒死。

楚清淺心裡的各種負面想法一下涌了上來,再也忍不住提起浮影劍,狠狠的刺向花若離。

清止常說,她的劍意中總是帶了三分保守,沒有一往無前的決心,所以她當不好劍修。

可是此時的楚清淺就是全身空門大露,除了殺了眼前的女人不做任何他想!

花若離也不是坐以待斃之人,她嘴唇翁動,楚清淺心口處的蠱蟲剎那蘇醒,開始瘋狂啃食她的心房。

楚清淺眼前一陣發黑,但是還是用盡全身力氣強行壓住了那瘋狂疼痛,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都要殺死花若離。

浮影劍如同破空的長虹。

可是還是失敗了。

浮影劍被一個人抓在手裡,他清冷的眼中透出些許失望。

楚清淺痛的站都站不穩,還是倔強的仰起頭看著他。

清止對上她的眼眸,那雙杏眸里有不甘、有痛苦、卻獨獨沒有愧疚。

他平和的心境也生出一股怒火來。

「為何?」他問她,不明白楚清淺為什麼要趁他不在的時候偷襲重傷的花若離。

楚清淺緊咬著牙才不讓自己顯得異樣:「沒有為什麼,她是魔修,居心不良……」

「那也不該由你來決定她的生死,更何況她本就被你下了毒。」清止的語氣是罕見的冷冽,「淺淺,你何時變成了這樣的人!」

你何時變成了這樣的人!

你何時變成了這樣的人!

你何時變成了這樣的人!

楚清淺本不想哭的,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在花若離面前示弱,可是此時眼中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冒了出來,卻依舊從模糊的淚眼中看著他:「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到今日才發現嗎?」

也許是花若離刻意的,自從清止來了之後就停止驅動毒蠱,楚清淺心口的疼痛漸漸好轉,但內心的撕裂感有增無減。

清止沒有說話,透過他的肩頭,花若離對楚清淺露出一個不屑的笑容,似乎是在嘲弄她的愚蠢。

挑釁。

楚清淺猛地從乾坤袋中拿出自己配置過的毒藥,一股腦兒的扔向花若離,就像是困獸最後的反撲,她乾脆扔了浮影劍拿出匕首,以最快的速度沖向花若離,打算一擊斃命。

可是依舊被清止盡數攔了下來。

「雲清止!」楚清淺終是崩潰,淚水滂沱的抓著他的衣衫,聲嘶力竭的喊著:「我要她死,我要她死!你若是不允就殺了我!」

清止沒有退讓的意思,看著楚清淺一字一頓道:「這世上沒有任何一人能傷害她,淺淺,包括你。」

楚清淺的心剎那破裂。

那麼多年的陪伴,他語氣中的堅持她怎麼會聽不明白,那是絕對不容違逆的。

她獃獃的抬起頭看向他,彷彿是生命中的最後一眼。

那雙眸子如同上好的墨玉,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變過。

那一年,她在潮濕陰暗的山洞中看見他,撞入的就是這樣一雙眼眸,而她的心從此開始沉淪,越陷越深。

後來陰差陽錯的留在他身邊,她仗著臉皮厚,硬生生的賴著他,終於讓他為她悸動。

這麼多年無論風風雨雨她都走的無比心安,因為她知道只要回家,那一方清脆的天地中總有一個人在等著她。

她刻意忽略了花若離,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份不屬於她的疼寵。

卻忘記清止愛的人,真的不應該是自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是遲到的那個。

所以如今老天爺是要把一切都收回了嗎?

他與她,再也回不去了啊……

楚清淺退後兩步,忽然笑了,笑容中是無盡的悲涼。

一步步的退到了門口,她決絕的轉頭跑了去。

清止腳步微動想要去追,可是正好花若離毒發,他只能生生停下腳步。

「便是這種女人都能把你迷住……」花若離唇色慘白,說了兩句就痛的冷汗淋淋,卻還是忍不住開口譏諷。

「夠了,若離!」清止眉頭緊皺,「她是我此生心愛之人,我並不希望之後再從你口中聽到這樣的話。」

「心愛之人……」花若離呢喃著這幾個字,忽然閉上了眼睛,掩蓋住了眼角隱隱的水霧。

年少之時,她對這個男子一見傾心,彼時的她傾盡所有隻為換他這一句話,可最終的結果是徒增嘆息。

她本以為他一心向道,無情無愛,哀傷之餘也有一些小慶幸,他的身側也不會有其他女人,所以這天下間所有的女子中,她對他依舊是最不同的存在,哪怕他們不能在一起。

沒想到幾十年後,竟從清止口中說出了這句她意想不到的話,那個被他愛著的女子卻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

但是自己只能做個旁觀者,再憤怒都不能去插手他與楚清淺的事情,不能在光明正大的說出「我喜歡你」,也不能跟楚清淺競爭,因為連競爭的資格都沒有。

人之一世,最痛苦的不是求不得,而是不得求啊。

花若離緊緊咬住牙。

清止沒有注意到花若離的眼淚,他替她輸送靈力療傷,心裡卻一直想著楚清淺走之前的那雙近乎絕望的眼睛。

他不懂楚清淺為什麼這麼執著的要殺若離,連解釋都不聽。

還有那樣的眼神……

清止越來越慌亂,但是花若離的傷勢刻不容緩,他只能安慰自己先把花若離的傷勢穩定下來再去找楚清淺,或者她只是鬧鬧彆扭,馬上就會回來的。

清止沒有想到,他這個決定讓兩人錯過了那麼久,再見面時已恍若隔世,也讓很多人的命運的軌跡朝不同的方向轉動。

————————

耳邊的風呼呼的吹著,楚清淺像一隻無頭蒼蠅般御劍狂奔。

她從清止那裡出來就御劍而行,從太蒼門裡直接飛了出來,守山弟子來不及反應就只看見一個背影。

御劍疾馳了很遠很遠,楚清淺的靈力都快耗盡了,才緩緩的停了下來。

回望來路,身後蒼松翠柏,山色一片清幽,哪像她現在心中一片灰暗。

楚清淺機械般的轉頭望了望,看見一棵大大的古樹,枝葉繁茂,就御劍上去躲在裡面將臉埋在膝蓋里。

這樣過了很久,她只感覺道眼眶一片酸痛和乾澀,才發覺已經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哀大莫過於心死,便是如此了吧。

外面日升月落,楚清淺就維持著這個姿勢坐在樹冠中,像一尊雕塑一樣。

夜空下一輪明月高懸,楚清淺感受到月光清涼的寒意,心中還是如枯井一般。

胤虛實在看不下去了,才開口道:「丫頭,你別這樣自暴自棄,我覺得這裡面興許有什麼誤會,我觀你師叔不是負心薄倖之人,你也不要連那個女人的身份都不知道就這麼打了退堂鼓。」

楚清淺沉重而緩慢的搖了搖頭。

她怎麼會不知道花若離的身份呢,那才是清止命中注定之人。

胤虛便低低嘆息一聲,沒有再勸。

楚清淺呆坐在那裡不知道多久,她靠在樹榦上似乎是睡著了。周圍寒冷的溫度很低,楚清淺不由的蜷縮起來。

睡夢中,她和清止都是很多年前的模樣,還在青林之中,彷彿什麼都沒有變過。

可惜半夢半醒間一陣腳步聲傳來,將楚清淺驚醒。

她呆愣愣的坐在那裡很久才想起來今天是幾個人腳步的聲音,紛繁雜亂,甚至還有「嗚嗚」的聲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楚清淺靠在樹枝上閉著眼睛,也沒有用神識去查探下面發生的事情,當做一個局外人完全不理會,而下面的人也沒想到樹冠上藏了個築基期的修士。

「畜、生……」憤怒的罵聲傳來,緊接著就是被人甩了一耳光的聲音。

「你他、媽的喊什麼喊,老子看的上你孫女是她的福氣,要不是她反抗的時候抓傷了老子,誰會殺死她。」一個男子輕蔑道。

聽見這個原由,樹上的楚清淺睜開眼睛。

「就是。」另一個人應和道,「要不是你個老不死的橫加阻撓,你孫女兒也不會死,現在這樣還不是要怪你自己。快點把我們要的東西拿來,不然連你一起殺了。」

「呸。」那老人一口吐沫吐到了他的臉上。

「媽、的。」說話之人大怒,手中靈光閃動沖著那老人的腦袋狠狠劈砸下去。

老者則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千鈞一髮之際,不知從哪裡傳來一股力道劃過他的手腕,那雙手竟被齊齊剁下。

他連驚呼聲都來不及發出,就感覺身上特別的癢,同時不受控制的大笑出來。

「你……」他的同夥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隨即四處張望的怒聲道,「什麼東西竟然在老子面前裝神弄鬼,有本事給我出來!」

沒有人回應他,夜風吹過,樹影摩挲,顯得寂靜的可怕,空曠的天地間,先前那人止不住的大笑聲更顯得毛骨悚然。

「哈哈,我……我為什麼停不下來……哈哈。」那人笑的連氣都要喘不上來,雙手死命的饒著裸、露在外的皮膚,「癢,好癢啊……哈哈……幫幫我啊……」

這情形詭異的過分,沒有受傷的那個人退後一步,離他遠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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