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花若離

第二百三十七章:花若離

第二百三十七章:花若離

不過好在經脈沒有受損,內臟也算是皮外傷,對修士來說除了疼一點沒什麼後遺症,調養起來也好的快一點。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明天去找溫堇之一趟,看看他身上到底有沒有被下毒,也好決定她後面要怎麼做。

楚清淺此時還不知道溫堇之放棄比賽的事情,正在考慮接下來的事情,忽然脖子被人從後面那法器抵住:「別動,不然我殺了你!」

這聲音冷冽中帶著虛弱,說話人似乎也受了傷。

楚清淺僵在了原地,同時脖子上的法器尖狀物刺得她生疼:「我不會亂動的,有話好好說。」她一點都沒發現方才這人接近了自己,更重要的是即便沒有看見正臉,就有一種壓力壓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那是高階修士才有的威壓,她的修為應該已經到了金丹期之上。

是的,「她」是個女子,

即便聲音加了處理,可是楚清淺還是注意到她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雙手潔白修長,柔弱無骨,就是一個女子的手。

「哼。」她冷漠道,「你別耍花樣……否則……咳咳……」說道一半抓著心口,痛的面色慘白。

楚清淺沒有回頭,可聞見空氣中那一股淡淡的香味,味道很特殊,她一下就辨別出那個是「無生草」。

無生草這種草藥,對蠍毒能起到一定的緩解作用,只是不能從根源出解毒。

她沒有輕舉妄動,那女子也沒有鬆開卡著楚清淺脖子的法寶,等她咳嗽完恢復過來,才淡淡道:「帶我去個安全的地方。」

被挾持著,楚清淺也沒權利說不,想到清止還在自己房裡,就繞了個圈兒帶著這女人去到了一個極為偏僻的木屋中,那裡曾是太蒼門放雜物的地方,後來隨著太蒼門幾次整改,那地方就廢棄了,又因為地處偏僻鮮有人知。

她知道此處還是華燦有一次頗為炫耀的說道:「想當年清止這小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把老子按在那個小破屋子……啊。」後面的話被清止一拳打了回去。

楚清淺就一直很在意那個「小破屋」里到底發生了什麼,問清止是問不出來的,華燦又總是笑嘻嘻的沒個正形,楚清淺等到了太蒼門之後便自己特意去瞅了一眼,發現沒發現什麼特殊的,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屋。

但是那個地方卻記住了,如今沒有更好的選擇,她就是要帶這女人去那兒。

身後女子的咳嗽聲時斷時續,聽聲音就夠痛苦的,相比起來楚清淺的傷也不算什麼了。

因為比試還在進行,幾乎所有人都在廣場上看比試,一路人沒有碰到任何人。

「到了。」走了許久之後,楚清淺打開小木屋的門。

在陽光的照耀下,金色的塵埃飄蕩在空氣中。

屋子裡很亂,又沒有人打掃所以滿是塵埃,那女子卻沒有嫌棄的意思,找了個地方打坐起來,她一襲黑衣,面容也用黑紗擋著,看不清容貌。

楚清淺靜聲道:「地方帶你找到了,我能不能走了?」

她冷哼一聲,似乎在嘲笑楚清淺的天真。

「不行。」

「我可以發心魔誓。」

「不行。」

「我若是不回去,才會引發麻煩。」楚清淺將琉光精英弟子的身份牌子在她眼前晃了晃,「到時候很多人會來找我,彼時你往哪裡藏?」

那女子看著楚清淺的身份牌,眯了眯眼道:「你是琉光弟子?」

「是。」楚清淺應道,「我不把你的行蹤告訴任何人,前提是放我走。」這人是魔修,就是不知道是魔修內鬥還是針對道修的陰謀,要是前者睜一隻眼閉只一眼也就罷了,要是後者怎麼都要把這個信息透出去,不能因為自己怕死就把整個道修至於危險之中。

她盯著楚清淺很久,忽然道:「你走吧。」

楚清淺聽見這句話,二話不說的轉頭離開。

可是就在轉身的一刻,又什麼東西被打入她的喉嚨。

「你?」楚清淺驚怒的看著她,下意識的想把毒藥逼出來。

「沒有用的。」她緩緩道,「這不是毒,是蠱。它進入你的身體之後會馬上融化,每幾天就會發作一此,要是沒有解藥……呵,到時候你若是敢違抗我的命令,那種滋味便自己體會吧。」

「……算你狠。」楚清淺恨聲道,「你要我做什麼?。

其實她的情緒是裝的,承薰是醫修方面的佼佼者,這蠱她就算解不了也能找到應對的辦法,所以楚清淺不是很擔心。

「去給我找一些結丹期的療傷丹藥,順便去外面打聽一下如今是什麼情況,記著,這個毒全天下只有我能解。」這女孩既然是精英弟子,那麼結丹期的傷葯也不是多難弄到的。

「打聽哪一方面的?」

「……道修這邊,可曾丟了什麼東西。」

楚清淺一下子警覺起來。

「我知道了,我會儘快回來的。」楚清淺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直到很遠她還能感覺背後那道視線冷冷的注視著她。

楚清淺先是給自己檢查了一番,發現的確是中了蠱,而且在她的能力範圍之外的,自己沒辦法解。

「丫頭,你現在感覺可還好?」胤虛有些擔憂道。

「現在沒什麼感覺。」楚清淺閉著眼感受了一下體內,「她還有事情交代給我,不會這麼快就讓我毒發的。」

「那你現在打算如何?」

「先去找師傅把毒解了,然後……找機會殺了她。」楚清淺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她是魔修,又不知道為什麼混了進來,留著也是個禍害。」道修這邊這麼多高階修士,那女人就算有三頭六臂也走不了。

胤虛皺眉道:「你還是小心些的好,高階修士都有自己的看家本領,你師傅的醫術雖然厲害,也不見得就見過天下所有厲害的東西,還是小心點好。」

「再說吧,先去找師傅看看。」楚清淺馬不停蹄地朝著承薰的住處跑去。

————————

「二小姐?」正在整理東西的紫絳回過頭,笑著道,「還未恭喜你旗開得勝。」

「嗯,謝謝。」楚清淺環視了一周,「紫絳姐姐,怎麼沒看見師傅?」

紫絳柔聲道:「真人有急事,已經離開了。」

師傅走了?

楚清淺瞪大了眼:「什麼時候的事,今天早上我還看見師傅了。」而且事先沒有一點消息傳出來,不科學啊。

「今日真人看完您和大小姐的比試就走了。」紫絳想了想,還是對楚清淺說了實話,「……太蒼門的寂然道君……不行了。本來也就是這幾日的事,但是因為十大門派會武沒有結束,這個節骨眼上曝出這種消息總歸不好。太蒼門的幾位元嬰道君商量之下,決定請幾位醫修陪著寂然道君閉關,無論如何也要再拖上一兩個月。」

一兩個月……

楚清淺深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謝謝紫絳姐姐。」

她又和紫絳說了會話,心情沉重的轉身離去。

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若按照紫絳所說,所有醫術不錯的醫修應該都陪著寂然道君閉關了,留在外面的幾乎都是金丹之下,他們對金丹真人的毒怕是沒有太多辦法。

難道她就真是要受制於人?

不,絕不可能,就憑那女人下劇毒這一點,她就必須要死。

楚清淺忽然眼神一亮,想到了之前聞到的「無生草」。

無生草是用來處理蠍毒的,也就是說那女子事先中了蠍毒。

很多年前,她跟承薰的一段對話浮現於腦海中。

…………

「色紫,味香而清雅,花根處常年分為四瓣,只有在臘月之時才有半個月會露出一點花絲,遠處看起來就像是無根小尾巴一般,所以叫五尾。」

「這五尾該與何靈植一同入葯?」

楚清淺狡黠一笑:「這五尾通常不能入葯,它性霸道剛烈,人體通常會承受不住,更不用說它本身也帶著強烈的毒性。這五尾只有在對方已經中毒的情況下,試著以毒攻毒,這時候才有效,而且只能外敷,不能內服。」

承薰真人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你看書看的的很仔細,也記得很牢。還有還一點要記住,通常的玉簡中不會提到這一點,五尾雖是有以毒攻毒之效,可那是對大多數毒而言,若本身中的毒是蠍毒,則只要微微一點五尾就會使人致命,這兩種毒碰在一起毒性太強烈了,藥石難醫。」

「是。」楚清淺低頭應道。

…………

那時的對話歷歷在目,楚清淺摸了摸乾坤袋,下定了決心。

——————

「吱。」小木屋的門重新被推開,裡面打坐的女子睜眼冷淡的看了她一眼,繼續閉目打坐。

那一眼卻讓楚清淺驚艷了。

她已經換下的黑衣,穿上一套粉色的衣衫,本應嬌艷的顏色卻被她傳出了几絲孤傲清冷,她赤足如雪,肌膚精緻白皙,也許是中毒的原因,顯得唇色有些淡,可也正是如此突出了眼波中的薄涼之色。

絕色傾城。

至少是楚清淺來到這是世界以來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我的東西你可是帶來了?」她淡淡道。

「丹藥我沒有找到,但是卻找到了一株五尾,它是解毒的聖葯,在你本身中毒的情況下可以解天下所有的毒。」楚清淺把五尾遞了過去,「我看你吐出來的血都是黑的,應該也是中了毒,吃這個當不會錯。」楚清淺在說話的時候極注意分寸,只說眼睛能觀察到的,其餘的一字不提,假裝自己不是很懂毒理。

若說之前還有些猶豫,現在的楚清淺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這女子的命,只因楚清淺知道,她若是不死一定會把自己殺了被滅口。

她之前用面紗當著還罷了,現在露臉出來明顯就是肆無忌憚,只等著完事之後殺了楚清淺這個礙事的,畢竟死人才是最好的保密者,這個道理誰都知道。

「五尾。」她淡漠的呢喃了一句,「是那個傳說中的劇毒之物?」

楚清淺神色平靜道:「的確如此,可在你本身中毒的情況下,它便能解毒了。是葯三分毒,天下沒有絕對的『有毒』和『無毒』,這個道理前輩應該明白。」

「我如何信你不是在騙我。」她冷笑道,「且不說那傳言是真是假,就算為真,你說不準就拿了一株假的,我又能如何?」

「我在此立下心魔誓。」楚清淺當即道,「若這不是真的五尾,且不能解毒,就讓我此生受困於築基初期,修為再不能進一步。」她也算是玩了個文字遊戲,用語言含糊不清的帶了過去。

那女子看了她許久,淡淡的勾唇:「好,我信你——」

楚清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便聽她繼續道,「——所以你可以安心的去了。」

話音方落,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道打向楚清淺,楚清淺忙不迭的向一旁閃躲,也就是那女子受了傷動作慢了半分,不然這一下足以讓她粉身碎骨。

楚清淺也不是坐以待斃的,她手腕一揚,漫天銀針刺向那女子,只是兩個人的修為差距太大,銀針被輕鬆的閃掉,不等楚清淺掏出下一件法器,她已經被牢牢的掐住了脖子。

她嘲弄道:「膽子倒是不小,可惜了一樣沒個好下場。」

楚清淺也笑道:「我有沒有好下場誰都不知道,反正你是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了。」

「你說什麼?」那女子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說你要死了。」楚清淺看著她手中的五尾花,「五尾雖然是解毒的好東西,卻絕不能和蠍毒一起用,你到現在還沒有察覺體內有什麼不一樣了?」五尾和蠍毒是死敵,不僅是服用,只要碰到一點點都會要命。

女子正要說話,忽然抓住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彷彿要將肺都咳出來,臉上則是血色退盡。

楚清淺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好的機會怎麼可能輕易放過,手中趨勢的浮影劍毫不留情的刺向她。

那女子也不是等閑之人,她眼角看見楚清淺的動作,忍著痛直起身來,手中的靈力凝聚成一個密密麻麻的光網,揮灑著打向楚清淺。

她這一下不求真的打傷楚清淺,只希望她能自保後退,給自己喘息的機會。

楚清淺也明白這個道理,絕不能給這女人時間緩過勁來,不然一個大境界的修為註定自己必敗無疑,於是強咬著牙忍受那凌厲的光絲將自己的肌膚割開,劃得鮮血淋淋,只用周身的護體光罩保護著最重要的心脈等地方,以傷換傷的和她打。

那女子雖然是結丹期的修為,可是五尾和蠍毒碰到一起是死敵,楚清淺又不給她喘息的機會,隨著靈力的涌動毒素也擴散的越來越快。

終於一個不支,再也維繫不住靈力,眼睜睜的看著楚清淺高舉著劍向她刺向她。

眼看一切都要結束了。

「哐當。」浮影劍被人打落在一旁,發出清脆的響聲。

「師叔?」楚清淺看著身前的人,「為什麼不讓我殺她?」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委屈。

他長身玉立,擋在兩人中間,正是清止。

「師叔?」清止還未說話,那女子卻已冷笑了出來,「原來她就是那個什麼楚清淺,呵,真是厲害……厲害的很。」說到後來牙關有些打顫。

五尾和蠍毒碰在一起,最初的癥狀就是人會止不住的顫抖,隨後四肢麻木。

她此時狼狽不堪,卻依舊有著驚心動魄的美麗。

清止眉頭緊皺,蹲下身問道:「怎麼回事?」說著搭上了她的脈搏,「你——」

「我怎麼會傷……傷的這麼重?」女子凝視著清止,「還不是拜她所賜,她明知我中了蠍毒,卻還將五尾給我用,一心想要……想要致我於死地,真是你疼寵出來的好……師侄!」

清止對藥理也是略微精通,聽見「五尾」和「蠍毒」二字便知道大事不好。

她諷刺的笑了,身體顫抖的愈發厲害,連話都無法說完整:「沒想到我竟是這樣的結局,被和你有關的人害死……命運真是,反……反覆無常……」

「不會的。」清止猛地打斷她,向來清冷的眼底儘是焦急之色,「若離,你不會有事的。」說完就把花若離打橫抱起,找了個乾淨的角落坐下,抵住她的後背源源不斷的輸入靈氣。

楚清淺站在原地看著,只覺得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手腳僵硬的沒辦法動一下,彷彿中了毒的是她一樣。

若離。

花若離。

是她……

是了,除了魔修第一美人花若離,天下間又有怎樣的女子有那樣的風姿,除了那個讓清止失了性命的花若離,誰能讓向來淡漠的他在乎到了這種地步。

清止從進來都沒有與自己說過一句話,明明她也受了傷,為何他能視而不見?

看著那裡坐著的兩人,緊緊的挨在一起,彷彿宿命的安排。

那……她呢?

若說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這麼多年她與他度過的點點滴滴,在他心裡,都比不上與這個女子的曾經嗎?

楚清淺的心痛的無法呼吸,心口裡的蠱蟲蠢蠢欲動,不願看著眼前讓她心痛的一幕,只覺得這裡的空氣都讓人窒息,果斷的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楚清淺麻木的走著,直到回到房間掩住了門。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從白天到黃昏,再到太陽落山,夜幕降臨。

清止沒有回來。

楚清淺抱著膝蓋坐在地上,像個木偶一般。

胤虛在臨淵鐲中也不知道要怎麼勸解她,這種事情要是自己想不開,旁人說什麼都是閑的。

這樣看來,也算是楚清淺的劫難到了。

這丫頭雖說多災多難,但是修仙之路還是比常人要順的多,別人三十歲築基就已是天才,她卻機緣不斷一日千里,都說物極必反,這劫難也是遲早之事。

縱然修士也脫離不開一個情字,多少人因為看不開這一點,而導致一身修為盡廢,委實可惜。

胤虛這麼想著,忽的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楚清淺已經告訴了他關於那本書的事情,幾乎所有人的都說了一遍,唯獨有兩個人沒有提到。

一個是謝雪茹,一個是清止。

謝雪茹因為也是穿越而來,沒在那本書里出現很正常,但清止為什麼也不在呢?

按理說如清止這般奇才,就算是和陸漣漪沒什麼交情也不會一點筆墨都不涉及,畢竟兩人都是琉光弟子,少不得有碰面的時候,這明顯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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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路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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