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真小

世界真小

第二天十點半,兩個人被席言宥開車載去B市車站。

坐在車上,容止看着窗外的景物,心情大好,席莫言涼用電話處理好公事,看她看的津津有味,拉着她的手問:「有那麼好看嗎?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好看。」容止點頭,整天在席家的四方天裏,就算是出門,也不過是去個公園,去趟超市,就這樣看看熙熙攘攘的街道,看着眾生芸芸,各自生活,她感覺跟開心。

好像自己一下子又被這個世界接納了。

席莫言涼一陣心疼,大冬天的懷了孕,她身子有不好,孕吐的又那麼嚴重,她已經很久沒出門了,「等到了外婆家,我帶你好好轉轉。」

「嗯。」容止沒問真假,點頭,她知道,他從來不失信於她。

車子很快到了車站,席言宥停好車,下車把後備箱的東西拎了出來,送他們到候車廳。

十一點十分的高鐵,他們在候車廳沒坐一會兒,就聽見他們坐的車次要檢票的聲音。

席莫言涼扶著容止站起來,接過弟弟手裏的東西,拍了拍他的肩膀:「家裏就靠你了,趁著休假,好好陪陪二嬸跟你媳婦兒。」

席言宥點頭,以前沒有媳婦兒的時候,他從來沒修過年假,就年三十,初一跟人換班,在家兩天。可今年,不知道怎麼就歸心似箭。

他點頭,爽朗一笑,「大哥放心吧,你好好照顧小嫂子,家裏有我呢。」

席莫言涼笑着點頭,「回去吧,開車慢點兒。」

「我不急,你們先進去。」

席莫言涼也沒跟他客氣,一笑沒再說話。一手拎着準備好的禮物,一手拉着容止,往檢票口走去。

檢票的人很多,席莫言涼拉着容止的手,一刻也沒放下。兩個人手牽着手,可實在是氣質出眾,總有人看他們。

所以,不多一會兒,縱使容止捂的嚴嚴實實,席莫言涼也戴了個口罩,他們還是被人認了出來。

「是席總裁跟水記者?」一旁的一個女孩兒激動地說。

她旁邊的女孩兒,也是一臉激動,「絕對是的,剛才他們一進候車廳,我就感覺像,席總裁好帥,水記者懷孕了還那麼好看!」

慢慢的,竊竊私語的越來越多。容止勾唇一笑,一雙貓眼更是好看,她看向席莫言涼,看他堅毅的下巴,好看的臉上一點兒波瀾都沒有,只是安安靜靜的拉着她排隊,晃了晃他的手。

「怎麼了?」席莫言涼低頭問。

「他們好像認出我們了。」容止小聲說。

周圍聲音越來越大,人巡視的目光也越來越多,席莫言涼怎麼會不知道,他笑着靠近她,低聲說:「沒關係,等他們看夠就不看了。」

容止無可奈何,不過除了這個,他們好像也沒有其他的方法。

果然不一會兒,拍照慢慢減少,討論也一點點低了下去,恰好這個時候輪到他們檢票,席莫言涼拿兩張票分別依次放在檢票口,等檢票完成,他帶着容止過去。

跟席莫言涼一起出門,容止幾乎不用操什麼心,跟着他走就是了。

找到車廂,很快又找到座位,容止的座位是靠窗的,她坐下,看席莫言涼把手裏拎的東西放好,然後坐下,就拉着他的手問:「咱們去G市,就一直在G市嗎?」

席莫言涼反手握着她的小手,把準備好的暖貼揉了揉,放在她手心裏,「你想去S大看看?」

容止盈盈一笑,很是開懷,「你怎麼知道?」

G市跟S市相鄰,開車去也不過半個小時,她從畢業就幾乎沒有回去過,想必是想念母校了吧。

而且,木頤上回帶聶姐回S市的時候,又去S大故地重遊了一番。

「我多神通廣大啊。」席莫言涼說着,把她的座椅往後調了調,「去也可以,只是得看你表現。」

「表現?」容止笑着問。

席莫言涼把她的圍巾給她圍好,把她的口罩給她摘下來,讓她透透氣,「不能感冒,不能出狀況,孕吐不那麼嚴重,我就帶你去。」

「嗯嗯。」容止點頭,俏皮一笑,「保證好好表現。」

列車開始出發,速度慢慢的地加快,容止靠在席莫言涼肩上,看着窗外的風景,目不轉睛,席莫言涼看她的樣子,輕聲說:「速度快,別總是看外面,容易頭暈。想吃點兒什麼?」

容止收回目光,搖頭,「不想吃,來之前吃的很飽了。」

席莫言涼點頭,「那咱們說說話。」

容止點頭,看向他,想了想問道:「言涼,你緊張嗎?」

席莫言涼一笑,低頭問她,「憋了很久了吧。」

容止看他還能開玩笑,就知道他心情不錯,大方承認,「那可不。」

要去見多年不見的親人,這其中有隔閡,有誤會,還有其他未知的東西。曾經有多親,就有多在乎,現在恐怕就必然有多緊張吧。

席莫言涼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低嘆了一聲,「緊張是有的,只是現在好了不少。」

「為什麼?」

席莫言涼笑着說:「之所以緊張是因為害怕,之所以害怕是因為未知。上了車,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我要見的是一些愛我的人,是我的親人,我對他們並不陌生,所以我不應該緊張。這樣想着,以以前的平常心對待,就會好很多,而且外公外婆都是很好的人。」

容止感覺言涼說的很對,很多人都說近鄉情怯,其實真的是走進了家門,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臉,自然就會好了。

畢竟,同樣的血脈,是那麼重要的助攻。

看他心態不錯,容止放了不少心,問他,「外公外婆是什麼樣的人?」

席莫言涼攬着她,似回味地一笑,輕聲說:「莫家是有有幾百年底蘊的書香門第,外公是個大才子,君子六藝深入骨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他性格溫和,很有儒士風範,我想,他應該很喜歡你。」

「喜歡我?」容止問道。

席莫言涼一笑,「你知道不知道,岳父的外祖家也在G市?」

容止點頭,「知道,我小的時候,爺爺奶奶帶我去過,是個很漂亮的大院子。」

席莫言涼一笑,蹭了蹭他的頭,「傻姑娘,岳父跟媽媽之所以相識,就是因為岳父去了外祖家,所以才認識了隔壁家的小千金。」

「隔壁?」容止很是震驚,好大一會兒才不可思議地說:「你是說,你是說外公家跟我曾外祖家是鄰居?」

那就是說當年她跟哥哥爬上曾外祖家的閣樓,看見的那個超級大的大院子,是……她現在外公家的?

世界真的太小了,太小了!不過……

「那跟外公喜歡我有什麼關係?」

席莫言涼悶聲一笑,半晌才說:「外公當年跟水奶奶定過娃娃親……」

容止瞪大了眼睛,「然後呢?」

「然後,水奶奶一手好棋,步入京城,跟你爺爺一見鍾情……跟我外公悔婚了。」

容止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以前她沾沾自喜的時候,還感覺他跟言涼是天定的緣分,現在這樣一看,他們是上輩子就結成的緣分啊。

讓她縷縷這淵源,她的奶奶跟言涼的外公有娃娃親,然後她的爸爸跟言涼的媽媽親如兄妹……

其實她還是想問,這麼奇妙的緣分下,為什麼他們怎麼就一直見不著面,直到十幾歲才見面,而且還不知道兩家有如此的淵源。

席莫言涼看容止怪怪的表情,笑出聲,「當初外公也是早期開化的青年,一直拿水奶奶當妹妹,也就沒把悔婚當回事兒,後來他就跟出國留學時候的同學結了婚,也就是外婆。」

容止緩了緩,感嘆生活的奇妙,不過聽言涼的話,她算是放了心……奶奶跟外公是單純的兄妹關係,這就好,這就好。

「那外婆是個怎麼樣的人?」

想到外婆席莫言涼又是一笑,「外婆……有些另類。」

「另類?」容止被勾起了興趣,「怎麼個另類?」

席莫言涼勾唇,「外婆是當時一個大官員的女兒,琴棋書畫樣樣不通,不愛讀書,最看不上文若書生,她最喜歡的就是……練武,武術的武。」

「練武?」容止算是開了眼界,那時候的一個大姑娘練武?那可是醜聞一樁啊。

「嗯,外婆性格大大咧咧,什麼都不愛,就痴迷練武,家裏沒有辦法,就把她送出了國,想着留學幾年,見見市面,能淡了練武的心思。」

「然後呢?」

「然後幾年之後,外婆回國,武是有所收斂了,但給家裏帶回了一個文弱女婿。」席莫言涼說完,想到外公外婆的相處,不由得一笑。

容止呵呵笑出聲,最看不上書生的剛烈女子,最後愛上了文弱書生,真的是……很讓人期待的喜劇啊。

「外婆性格爽朗,大大方方一輩子,家裏里裏外外都是她操心,人很厲害。聽媽媽說,外婆年輕的時候代替外公跟人出去談生意,人家看不起她一個女人,她當時沒動作,後來一年之後直接把人家家的銀行搞垮,記仇的很。只是動亂的時期,那家人窮困潦倒,認錯上門,外婆看他們一家老小可憐,又給了那家人東山再起的本錢。外婆常說,人不能太看重自己,但也不能讓別人輕看了。」

容止深有同感的點頭,也越來越期待跟老太太見面。

席莫言涼說完外公外婆,也順便給她講了一下家裏的其他成員,說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他一低頭,看人已經睡着,他才一笑,停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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