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情趣
席莫言涼回到北苑，樓下已經沒了人，雲姨看他回來，不等他問，就笑着說道:「木少夫人被木頤給帶走了，少夫人自己織了一會兒，說是困了，就上樓去了。」
席莫言涼掃了眼雲姨織著的毛衣，點頭，「雲姨你忙吧，我上去看看。」
雲姨點頭，席莫言涼上樓，輕推開房門，就看床上被子鼓鼓的縮成一團，他看不見她的臉，只看見她烏鴉鴉的頭髮。
她體涼，一入冬，身上手上就冰涼冰涼，穿再厚都沒用。這屋裏其實很暖和了，可她一個人睡，總是暖不熱被窩。
席莫言涼看她蜷著身子，楚楚可憐的，就脫了衣服，換上睡衣，輕手輕腳的上床，慢慢的抱着她的後背。
剛把她滿懷抱着，席莫言涼就感覺她動了，以為她要醒，他一點兒也不敢再動。誰知，他竟眼睜睜地看她翻了身，使勁往他懷裏縮，像個孩子一樣。
席莫言涼勾唇一笑，抱着她，小心地護着她的肚子，手輕輕放在她的依舊單薄的背上，低頭看她烏黑的頭髮和恬淡的睡顏，看着看着竟出了神。
夜色四沉，床上的人兒「嚶嚀」了一聲，往溫暖源蹭了蹭，安逸的勾著笑，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卧室漆黑一片，容止醒后，才意識到原來自己睡那麼久。一縷頭髮在臉上作怪，她想伸手把它收拾一下，卻發現自己的手，一隻被人窩在手心，另一隻在抓着什麼。
她楞的一下子不敢動了，等腦子不再混沌，她才稍微清明一些。
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道。他醒了沒有，她動一動會不會吵醒他？
容止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做，可臉上的頭髮着實讓人難受，她想了想，手依舊被他握著，沒動彈。用臉輕輕蹭著被子企圖想讓頭髮不在臉上。
剛蹭兩下，屋裏卻突然明亮了，床頭的照明燈並不刺眼，容止閉了閉眼睛適應了之後，睜開眼睛就瞧見他低頭看着自己笑。
容止被他看的，心裏甜甜的，往上蹭了蹭，親了親他的下巴，「你什麼時候醒的。」
席莫言涼笑，抱着她，聞着她身上的味道，「剛醒。」
容止在他懷裏點頭，「我哥走了？」
剛起床，她的聲音糯糯的，說話聲音有輕鬆隨意的不像樣子，頗有幾分蠱惑的意思，席莫言涼手捧着她的頭，低頭要去親她，誰知卻被她躲開。
「還沒刷牙呢。」睡了那麼久，嘴裏肯定有味道，容止不願意。
席莫言涼看了她一眼，也不說什麼，突然平躺，然後看着天花板，一副很受傷的可憐樣子。
容止萬萬沒想到他會這樣，照他以前的風格，肯定不由分說的親過來……今天是怎麼了？想着，她一雙貓眼疑惑地看着他。
好一會兒，他還是不說話，容止心裏開始像貓抓一樣，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
半晌，她開口了。
「言涼。」
席莫言涼依舊不說話，眼神都不給她一個。
容止發揮勇往直前的精神，又喊了一聲，「言涼。」聲音比剛才的柔和了不少，楚楚可憐的很是罕見。
可這位爺還是無動於衷。容止咬唇，不就是沒讓你親嗎？竟然那麼大火氣，她孕婦的小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掀開被子要下床，可是……手在人家手裏握著，能去哪兒？容止看着握着她的那隻大手，坐在床上，「放手。」
席莫言涼抬眼看她，看她一張好看的臉有些溫怒，漂亮的貓眼水盈盈的，似乎要哭出來的樣子。
他是被拒絕的人，怎麼現在她一副比他還受傷的樣子。容止看席莫言涼看着她不說話，心裏又是一陣氣，欲甩開他的手，卻沒想到一個地轉天旋，她被他困着腰，她嚇得一下子閉上了眼睛。
在睜開眼睛，抬頭就看見壓在她身上的一個腦袋。
他一隻手鎖着她的手，把她困在床上，害怕壓着她的肚子，就錯開了點兒，把膝蓋抵在床上，盡量不碰到她的肚子，可整個頭卻深深埋在她的勁窩處。
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容止伸手空着的手拍他的後背，「你幹嘛啊，快起來。」
「不起。」某少爺開了口。
容止被她這一折騰，聽他難得的孩子氣，剛才的火氣頓時消失殆盡。沒想到小的還在肚子裏，大的卻需要人哄了，她輕聲輕語，「快起來，我都呼吸不上來了。」
果然，上半身壓着的重量一下子沒有了，整個人鬆快了不少，只是，這頭頂，目光灼灼要把她吃了的眼神是什麼意思？
容止咽了咽口水，突然意識到，不讓他親一下，她確實有些過分了……
畢竟，池筱跟聶姐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血氣方剛的男人……憋了那麼久，總歸是不好，現在親了下，她都不讓，人家怎麼會沒意見……
「言涼。」容止弱弱地喊了一聲，看他聽得進去的樣子，接着說，「剛才，剛才，是我不對，只是……」
「你不對？你那兒不對了？」席莫言涼不管她的下文，不聽她的理由，居高臨下的問。
容止咬了咬唇，這種事情自己認識到是一回事兒，可是說出來又是一回事兒。正猶豫着，容止看見他墨色的眼睛，一下子心領神會，吞吞吐吐地說:「我，我不應該不讓你親。」
席莫言涼心裏一樂，面上依舊一副我很不爽的樣子，「然後呢？」
你懺悔的結果呢？
看來是吃了秤陀鐵了心了，容止閉了一下眼睛，憋了半天，憋出了幾個字，「可我還沒有刷牙！」
席莫言涼心裏一曬，果然習慣應該早早養成，這種有問題的小癖好，也應該早早給她掰過來。
平常他醒了，看她睡着，頂多是親親她的臉，記得又一次兩個人同時醒來，她還沒徹底清醒，他就親了過去……
親是親了，可是她矇著被子大半天不跟他說話……他可是記心裏了。
席莫言涼聽完她的話，身子前頃靠近她，容止看他又要親上來，閉上眼睛，緊繃着嘴，可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有什麼動靜，她慢慢地張開眼睛，就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幹嘛？」容止莫名的有些緊張，她不怕他發火，就怕他這樣看着她，就像是一直貓看着自己手心裏的老鼠四處亂躥一樣……
「不幹嘛，只是突然有些傷心。」
容止不解，席莫言涼說道:「傷心夫人因為我沒刷牙，而嫌棄我。」
「我哪有？」容止睜大了眼睛，她明明是嫌棄自己沒刷牙。
「沒有？」
「真的沒有，我是嫌棄我自己。」容止說道。
席莫言涼煞有其事的點頭，算是認同她的話，半晌說道:「夫人完全不用嫌棄自己。」
容止瞪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因為你也親不到自己，這種事情，我不嫌棄就夠了。」
容止錯愕，沒想到他會這樣說，簡直是撩的她的心不得安寧，正想着，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貼上了她的唇。
他吻的很溫柔，一點一點的逼近，像是一點點的打破她的心防。容止心裏軟軟的，閉上眼睛，全心接受他的吻。
一吻結束，席莫言涼神清氣爽，把被他吻的躺在床上大口喘氣的人抱起來，容止手捏着她胸前的衣服，語氣不穩地問:「幹什麼嗎？」
席莫言涼抱着她往浴室走，嘴裏說:「甜點吃過了，該吃正餐了。」
正餐？容止有些懵，不過腦子裏突然閃過池筱小說里的劇情，親吻是甜點，那正餐……
她瞪大眼睛，抓着他的衣服大喊，「我不去我不去。」
席莫言涼低頭看她，「為什麼？」
容止瞪了他一眼，你說為什麼？「席莫言涼，我們還有孩子呢？不行不行！」
要說剛才席莫言涼沒明白什麼意思，這回兒他是徹底明白了，這傻姑娘。
他嘴勾著笑，難得的邪魅，看得容止心砰砰地跳，席莫言涼看容止臉色微紅，把臉又靠近了些，語氣隨意又欠扁地說:「我們有孩子跟帶你去吃飯很衝突嗎？」
容止不解，席莫言涼看她的傻樣兒，接着說:「我吃過了甜點，總要讓你吃正餐不是？你不知道？今天晚上，大院兒的人一起吃飯？」
正餐真的是正餐？容止臉曝紅，咬着唇想下去卻被他緊緊抱着，想着自己剛才都想了什麼，她不禁要羞死了。
席莫言涼看她頭低着，耳朵紅的不成樣子，嘴勾著笑，抱着她繼續走，到了浴室，看她還一副羞憤的模樣。
他低低一笑，正經地說:「快洗漱，一會兒趕不上飯點兒，吃不上飯可別怪我。」
容止看他臉色正常，似乎沒有什麼異常，也沒有會錯什麼意，就大膽了一些，掙脫出他的懷抱，裝模作樣的開始洗漱。
席莫言涼背手一本正經地看了她會兒，直到她臉紅，他才笑着出門，只是臨出門的時候，他湊到她跟前，低聲一字一句地說:「池筱的小說，你還是少看點兒的好。」
他出去，容止瞠目結舌，他他知道……
臉的溫度一下子又上來了，容止從冷水洗了好幾把臉，直到臉的溫度下去了，她才彳亍著出了門。
他在卧室，正在用剪子修陽台上的花，容止紅著臉上前，不恥下問，「你怎麼，怎麼……」
席莫言涼回頭，看她紅彤彤的臉，像一個小姑娘，他輕笑，都結了婚，孩子都有了，她還是那麼容易害羞……
放下剪子，親了親她，「有幾回你睡著了，書掉在地上，我就看了看，竟然給看完了。」
席莫言涼摸了摸她的頭，「池筱書寫的不錯，只是你不能多看。」
「為什麼？」
「太容易臉紅，撩了我，就不知道怎麼收場了。」
……容止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