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touch wood……touch wood……

第95章.touch wood……touch wood……

那一夜,江一川鮮有地回了江家大宅,而錢澄回了劉麗萍的住處,二人都心照不宣地沒有回去酒店。

「一川?怎麼只有你一個,小妹妹呢?」蕭驍放下手中的東西,迎了上去,還朝他身後探頭。

他聳聳肩,沒有回答。

「吵架啦?」

他突然停下腳步,側過頭,留意到桌上一對信封紙片,隨口一問,「這是什麼?」

她欣然一笑,隨手拿起兩張,「這是婚禮的請柬,你幫忙挑一下,看是白色好看,還是紫色好看。」

他薄唇一抿,「……問錢澄吧。」

「不是,這是給你哥挑的。」

「我哥?」

「他結婚了啊,你爸口是心非,嘴上多麼多麼反對,晚上就讓人把請柬送過來挑了……」她興奮地一股腦說著話,沒有意識到江一川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我哥和誰?以念嗎?」

「可不是嘛,證都領了。你哥果然沒有讓我失望……」蕭驍忽然想起什麼,遂站了起來,「你就遜多了,你和小妹妹快半年了吧?總是把未婚妻未婚妻掛在嘴邊,難怪你到現在還是個未婚!哼!」

江一川不管身後的嘮叨,默默回了房。

那稍顯凌亂的床單,好像上面還殘留著歡愛的氣味,那枕頭上的皺褶,讓他想起錢澄睡在自己懷裡的一幕,如果那天晚上他沒有去見茉莉,事情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彎腰,撿起地上的絲綢被,抬頭看見窗外的月色正濃,只是身邊少了個能一起分享的人。

江一鳴總是那樣一鳴驚人,才一天,就成了已婚人士,難怪不願意回來,此刻肯定倒在顧以念的溫柔鄉里樂不思蜀了吧,就連婚禮也已經提上日程,相比之下,自己又給了錢澄什麼呢?

接踵而至的麻煩和災難,兌現不了的空頭支票,難以癒合的陰影傷口。

手機響了,是錢澄的簡訊:【我回葉院長那裡了】。

這是這一天一夜以來。她第一次回他的簡訊,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打好了一大堆的話,最後刪光了。

【我哥和以念結婚了。】我們呢?我們也結婚吧……這句話,悶在他心裡,發酵,變酸。

很快,她回了:【替我恭喜他們,晚安。】。

從前「晚安」二字,都是飽含愛戀和希望,說過晚安,知道著明天睜眼又能看到對方了。可今晚的「晚安」。只單純地為了結束話題。

那頭的錢澄,蹲坐在地毯上,微弱的玄關燈,讓這間房子顯得冷清又孤寂,手裡拿著已經暗下去的手機,鼻頭泛酸。這裡的一事一物,都是江一川親自添置的,起碼在那個時候,他是真心地對待劉麗萍,本是滿載歡樂笑聲的一個家,如今死的死,分的分。

這一夜。二人都呆坐到天亮。

劉麗萍的喪事辦得很簡單,沒有法事沒有追悼會,只有錢澄一個人,手裡捧著童心福利院里隨意生長的野花,奠在了墓前。

「葉院長,恩怨隨風,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她立在艷陽之下,心一如身上的黑色襯衫,肅穆悲愴。劉麗萍曾經是她生命里的燈塔,也能理解劉麗萍和愛人要保命的想法,但不能苟同他們的作為,畢竟她和親生父母,就因為他們的私慾而骨肉分離了二十幾年。

人是最複雜的動物,愛和恨,可以交織糾纏在同一個人身上。

遠處的停著的悍馬里,江一川吸著煙,想要止住心頭滴血的痛。直到她重新撐起傘要離開墓園,他才馬上發動了車子。

能遠遠地看著她就好,今天畢竟是個敏感的日子,他就不出現,惹她徒添傷感了。

之後的半個月里,二人很有默契地沒有去打擾對方,江一川如常每天在三越上班,只是比集團建立之初還要玩命,就連一直跟在身邊的墨言,也扛不住高強度的工作,病倒了。整個三越大樓只有頂層江一川的辦公室亮著燈,他像被上了發條一樣,手上的工作沒有停下來。

手機鬧鐘響了,他馬上放下報表,劃開手機。每晚十一點,他都會給錢澄發晚安的簡訊,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剩下的唯一溝通。

【今天墨言沒來上班,才發現第二秘書挺笨的。你呢?不要老悶在家裡,多往外走走。晚安。】。

平常兩分鐘不到,錢澄就會回簡訊,哪怕只有簡單的「晚安」,但今晚他等了特別久,他焦急得又點了一根煙。

【以念邀請我參加她的婚禮,你可以陪我去挑件禮服嗎?】。

他瞳孔驟然一縮,跌落的煙灰燙在了他筆挺的西褲上,很是狼狽。他傻傻地笑了,她終於想通了?

飛快地按下回復:【我明天下班來接你。】本想再加一句情話,但又覺得那樣太過矯情,把手機收好,直接關掉電腦,回家休息。

窗外月明星稀,是否意味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呢?

第二天錢澄把劉麗萍的所有遺物都收拾好,她的東西很少,只有一本上鎖的日記,和一個生了銹的餅乾盒,她猜想裡面大概是照片之類的,最後所有傢具擺設都鋪上了白色的布,才依依不捨地離開這個房子。

捧著小紙箱,她來到墓園,劉麗萍的遺物,她決定還是還給她。

「錢澄?……」

她抬頭,遠處的韓野穿著一身軍裝,臉比上次見面時還要再削瘦一些。

「你怎麼也會在這裡?」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燼。站直了身子。

韓野回頭,眸底藏不住一絲哀傷,「我陪我爸媽來。」

「?……從前沒聽說過你有妹妹啊。」

「她很小的時候就不在了,我爸媽也不願意提起,所以我也沒告訴你。」

「哦……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傻啊,你呢?怎麼會在這裡?」他側頭已經瞥見墓碑上劉麗萍的照片,一陣錯愕,「這……這不是上次我陪你看望的那個福利院院長嗎?怎麼……她的腎還是等不到嗎?」

她為難地點頭,錯綜複雜的內情,她還是不提了吧。

「澄……」他溫柔地喚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頭頂,「難受嗎?」

「嗯……」出於一種奇怪的感情,她居然點頭,還任由淚水留下。

他的心隨著她的點頭而抽痛,大掌下扣,輕輕把她按在自己肩膀處,而後又君子地鬆開手,「肩膀借給你。」

錢澄還是站在原來的地方,只是低著頭,額頭靠著他的胸膛,二人身體之間,還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韓野之於她,就是最好的朋友,不同於面對江一川時的自責和矛盾,她在韓野面前,倒可以肆無忌憚地發泄著。

「仔仔……」唐淑芬尖叫一聲,嚇得錢澄倏地站直身子,「仔仔你……」

韓野一臉尷尬,手指推了推鼻尖,解釋道:「媽,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唐淑芬的反應不對勁,她目光緊盯著錢澄,那種欲言又止的躊躇,還有眼眶泛著水光……怎麼看,都像是激動得想要哭泣。

「阿姨……」錢澄被她複雜熾熱的目光看得尷尬,只得低下頭,飛快地擦著淚。

見不得錢澄尷尬,韓野大步走過去,拉下唐淑芬,「媽,你怎麼了?」

「仔仔,你知道她是誰嗎?」

「……錢澄啊……」他傻乎乎地回答。

「她是柔柔啊……」唐淑芬緊繃著的最後一根弦也斷了,拉著他的雙手,痛哭流涕,「柔柔沒死……她是柔柔……」

韓野愣住了,而後居然笑了一聲,溫潤的雙眼帶了點怒氣,「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不准你亂說……」

「阿姨,你搞錯了吧?我叫錢澄。」她不懂唐淑芬為何看到自己會這麼激動,奇怪地走過去問。

「柔柔!」下一瞬,她整個人都被她抱住,耳邊只聽見她啜泣的聲音,和斷斷續續的哭訴,「孩子……你是我的孩子……葉庭把你綁走了……我們以為你已經死了……你是我的柔柔……」

錢澄只覺頭頂被一道閃電劈過,她都說了些什麼?她看向韓野,她需要一個人來告訴她,她聽錯了。可她發現,站在她對面的韓野。臉色慘白,一臉的不置信,讓她更加迷糊。

「媽!」他怒吼一聲!「她是錢澄!妹妹已經死了!你不要發瘋!」他從未對她說過什麼重話,但是此刻,他已經無法思考了!

「阿野!」韓振國渾厚的聲音隨之響起,他手上拿著一張單子,今天過來的目的,是辦手續幫墓碑更名的,既然真正的韓柔還在世,那麼這個墓上還刻她的名字,就太不吉利了。這一些韓野都不知情,只當作父母二人忽然思念妹妹,陪他們過來罷了。

「爸,你快看看媽,她是不是又……」韓野像是找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韓振國走過去把唐淑芬扶起,錢澄乖巧地叫了句,「韓叔叔……」

「阿野,你媽說的是真的,當年綁架你們的葉庭,把柔柔掉包了,這麼多年,我們一直以為柔柔已經死了……也是最近,葉庭那個瘋子才告訴我們柔柔還活著的事情,這件事江一川也知道……」

?!

錢澄忽而感覺一陣暈眩。韓野來不及接住她,她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錢澄!」

「柔柔!!」

韓振國夫婦想要上前去撫,卻迎上韓野兇狠的目光,那種陰冷和暴戾,是他從未有過的。「我自己送她去醫院。」冷冷地丟下這一句話,他就把錢澄抱起,步出來了墓園。

「錢澄,別怕,我現在送你去醫院,我爸媽是開玩笑的……你別相信啊……」他不斷重複著這幾句話,不知道是想說給錢澄聽,還是想要說來說服自己。

上了計程車,去了醫院,醫生說錢澄只是憂思過度,加上幾天幾夜沒按時吃飯也沒好好休息,一激動,體力透支就暈過去了,吊個點滴就會好的。

狹小的病床,韓野拉上了帘子,不到四個平米的小空間,成了他此刻唯一想停留的地方。

韓振國的性格他最了解不過,沒有把握的事,他從不會說,加上連唐淑芬也知道了,這件事,其實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有沒有搞錯的可能呢?福利院孩子那麼多,或許弄混了呢?

此刻,他有個不能原諒自己的念頭寧願韓柔是已經真正死了,也不願意接受錢澄就是自己親生妹妹的事實。

錢澄口袋裡的手機響個不停,全部都是江一川的來電,已經打了足足一個小時了。

此時在劉麗萍家門口的江一川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邊打著錢澄的電話,一邊催促病床上的墨言趕快幫他找到錢澄的位置。

「董事長,找到了,位置大概是海城醫院的附近……咳咳……」

海城醫院?難道錢澄出什麼事了?

他的眼皮一直跳,連手中的手機也掉到地上好幾次。一連串不好的徵兆,讓他下意識地拍打著一旁的大樹,呢喃著:「touchwoodtouchwood……」

悍馬急急地停在醫院門口,保安認得江一川,老實地交代,「是找錢小姐嗎?她剛被一個男人送進來……」

男人?他朝急診室的方向跑去,很快,他就在急診室旁邊的病房裡,發現了正撥開帘子走出來的韓野。

「韓野?」他的語氣裡帶著懾人的殺氣,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韓野看了他一眼,把他拉到更遠的地方。

「錢澄呢?!」他氣得青筋暴露。

「我才要問你呢!你是怎麼對她的!」話語間,他朝他胸口重重打了一拳。「為什麼醫生會說她憂思過度!為什麼她睡不好也不吃飯!你說愛她,就是把她折磨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我的女人輪不到你來關心!」他一門心思就想馬上見到錢澄,又或許心裡礙著他是錢澄的親生哥哥,他沒有還手,只把韓野撥開,往病房走去。

可韓野此刻毫不罷休,把他拉了回來,「你過去做什麼!我不准你再傷害她!」

「夠了!你在這裡發什麼瘋!你是她哥,我才是她男人!」江一川冷靜地吐出這句話,從韓野的眼神里,他猜測他已經知道了,他苦笑,「看來是有人不願意接受事實……」他跑到病房,拉開隔簾,錢澄已經醒來躺在床上,剛才門外的對話,她自然是能聽得一清二楚的。

江一川的一顆心馬上就被懸著,她還不想知道的事實,他還沒準備好要告訴她的事實,現在都見光了。他最見不得錢澄放空發獃的冷漠表情,這比任何痛哭都要讓他害怕。

「寶貝……怎麼暈倒了?」他裝作若無其事,溫柔地吻著她。

她不躲,卻也不回應。

「點滴吊完了我就帶你回家。」他哄著。

「家?」她終於開口了,「我哪裡有家?我哪有家人……」

門外適時想起韓振國的聲音,「如果你願意。我和你媽……還有阿野,都是你的家人……」

江一川一雙鷹眸狠狠地瞪著站在門口的韓振國夫婦,原來,又是他們沉不住氣!他根本就不應該相信這個人!

他起身走到門口,毫不客氣地說,「韓叔叔到底是記性不好還是信用不好,自己說過的話,怎麼忘記得一清二楚。」

一旁的唐淑芬眼看所有真相都已經說出來了,江一川的威脅和警告自然不必顧慮,她挺了挺胸,辯解道:「一川,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兩個的親生女兒,要認回來難道還要得到你同意嗎?」

「她有說要認回你們嗎?」他不屑地一笑。

此時韓野也跟隨著進來,倒和江一川的態度一致,「爸媽,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不要再提了,先讓錢澄休息好再說。」

「仔仔……這……」

「媽,先讓錢澄休息……」

唐淑芬看了韓振國一眼,想讓他說點什麼,可是後者只給了她一個眼神,就拉著她往外走,「錢澄啊。那韓叔叔和唐阿姨先回去,明天再來看你……」

「不必了。」江一川現在是一點情面都不想留了。還讓他們明天過來?錢澄有幾顆心能讓他們折騰?

兩個人面面相覷先行離開了,韓野和將一觸啊一左一右地站在錢澄的病床兩次,像極了保鏢。

「錢澄,喝點水嗎?」

「寶寶,我喂你喝水吧。」

兩個男人,正用幼稚的方法在角力著。

許久,錢澄才收回目光,微微闔上眼,「我累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這裡有護士。我在這裡先休息一個晚上。」

「不行!」江一川強硬的拒絕。「護士我不放心,我待你回去,家庭醫生會照顧你。」

「……好。」她實在是不願意再花力氣在這種問題上了,在哪,她今晚都註定無法好好休息,如果聽話就能換來安寧,那麼她就照做吧。

韓野失望地垂目,他和江一川之間,她永遠都選擇後者。

他甚至忘了,他從來就不在錢澄心底的候選名單里,而此刻,他們兄妹的身份已經明朗,本就微小的可能,此刻變得再也不可能了。

……

江一川最後還是把她接回江家大宅,酒店人雜,不是休養好好地方。顧以念這段時間偶爾晚上回來大宅陪蕭驍聊天,有她陪著錢澄,強多了。

在回去的路上,他已經發簡訊給江一鳴,讓他先跟家裡上下打預防針,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大家都心領神會,所以當二人才踏入家門的時候,大家就瞬間變得安靜,那種故意為之的平靜,讓人更是尷尬。

蕭驍還是反應最快地,走過去扶住錢澄的另一隻手,心疼地說道:「真是遭罪,白白嫩嫩的小手,一次又一次被針扎來扎去的,都怪一川沒有好好照顧你!」她鄙夷了江一川一眼。

「不關一川的事,是我不小心。」該維持的體面,錢澄還是知道的。

「媽,我先扶她上去休息,等一下何醫生來了,你讓他直接上房吧。」

「好咧。」

錢澄朝蕭驍愧歉一笑,任由江一川把她扶上了樓。

很快,顧以念敲響了房門,「一川,讓我來吧,你去看看醫生什麼時候來。」

江一川投給她一個感激不盡的目光,此刻錢澄不知道是生氣還是難過,總之自己是逃脫不了干係的。而錢澄一直都對顧以念有好感,有她開解著,是最好的。

房間歸於一片寧靜,錢澄先輕輕地開口,「對不起,你快結婚了,我還這樣來江家,怕給你添了晦氣。」

「說什麼蠢話,我們是妯娌。」她此刻的笑不再是落落大方卻公式,而是幸福又溫婉。

「我心裡難受。」她沒有回應顧以念「妯娌」的說法,只是直直地說著此刻心裡的感受。她簡單地概括了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還有今天在墓園發生的狗血的一幕,雖然這些顧以念早在他們來之前已經知道了,但此刻她還是忍不住跟著錢澄一起難過。

「我知道你在懲罰自己,對不對?你愛一川,就是對不起那個院長,你恨一川,就是對不起他的真心。」

「以念……」她的淚又一次缺堤。「說真的,我的親生父母是誰,對我來說不是最重要的,但那居然是韓野家……這太荒謬了……」

「你不想接受,那就不要接受,你如果愛他,就給彼此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糾纏在已發生的過去,對誰都沒有好處。」

「以念……從前都是我在安慰你……」她長嘆了一口氣,紊亂的思緒,怎麼都理不順。

「別想了,先休息,人生在世,愛或恨,從來都不是主題。」她低頭替她倒著熱水,臉上泛著錢澄從未見過的幸福光芒。

「還沒來得及恭喜你,看來大哥對你很好。」

顧以念臉上閃過小女人幸福的笑,「隨遇而安吧。」

隨遇而安……

顧以念看著錢澄睡去,才帶上門離開的,不出所料,江一川一直在門外等著,沒等他開口,她就把他叫到花園裡。

「以念,錢澄怎麼說?」

「一川,你有多愛錢澄?」

「……什麼意思?」他擰眉,才想著那女人的反應。

顧以念搖搖頭,「她的個性,我相信你比我還要了解,這一關,你們怕是沒這麼容易能過去。」

「為什麼?!她身世的事情,我問過她,她說暫時不要知道的。」

「你忘了?你們之間橫著一條人命。」

「……」他知道,他沒忘記,但時光不能倒流啊。

「她今天接收那麼多意外,心底最後那絲堅強怕是已經崩塌了,可是她依舊沒有依靠你,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失去?

他不敢說出這兩個字。

遠處,江一鳴緩緩走來,顧以念最後說了句,「都給大家一點時間吧,命中注定的人,繞多遠走多久都會在一起的。」話語間,她水眸里都是江一鳴把自己救下的片段。

「風大,進屋說吧。」江一鳴溫柔的聲音傾下。

「都說完了,讓他一個人好好想想吧。」

一對璧人手牽著手離開,曾經那麼恩愛的背影,是江一川和錢澄。

他看得心裡愈發難受,抬頭看二樓暗著燈的房間,嘆了口氣,去了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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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騙子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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