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番外

林海穿過花園走入賈敏的院子,這才一進去，眉頭就皺了起來了。

好像都是些生面孔？

敏兒換了服侍的人了？

可是也不對啊，有些是賈敏的陪嫁丫頭,陪嫁婆子的,在怎麼換人,也不可能換了她們啊。再說了,賈敏一直都說習慣了原本的婆子丫頭,身邊往來的,並不常見陌生的臉孔。

而且不管面孔陌生,而且人數也不對啊。少了大部分,整個院子看著都空了。

他忍不住生氣了。

敏兒就是好性子，瞧瞧,都被欺負成什麼模樣了？

大跨步的走了進去,幾個丫頭瞧見他，很是驚訝，林海並無空閑去品讀她們的表情，推開房門走了進去，雙眼一瞧，房間里並無他人，擺手什麼的，也好像少了許多。

林海有些怔然。

一切都很奇怪，他緊抿著雙唇，四下打量著，東西少了，賈敏也不在這兒，結合剛剛所見的一切，林海得出了一個結論，賈敏應該是換院子了。

「太太呢？」他走了出去，看到幾個丫頭正湊在一起嘀咕著什麼，聽他這麼一問，幾個人都嚇了一跳，站好后，捏著下擺，其中一個丫頭忸怩的回答，道：「夫人在落月軒呢。」

落月軒？

林海挑起眉頭，原來真的換了個院子。他不由得彎起嘴角，對自己一股腦的撞到這兒來感到好笑。瞧瞧，什麼情況都沒有摸清楚，這就興沖沖的走來了。等下見了敏兒，她要是知道了，可是要笑話自己的。

林海得了消息自然轉身就走，經此一事，他倒是冷靜下來了，慢悠悠的往落月軒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看到的幾乎都是生面孔，林海不由得很是好奇，到底是自己之前不太注意那些丫頭婆子的，還是真的換了不少人？唔，有有可能是時間不同，自己對她們又不熟悉，這會兒看過去，倒跟陌生人沒個兩樣了。

也有可能。

等他走到落月軒，仔細一看，這兒景色倒也不錯，而且院子也不會太小，就是位置偏了些，敏兒怎麼會突然想要搬到這兒來呢？

「老爺來了。」幾個丫頭一見到他，臉上登時有了笑容，其中一個看著比較穩重的走了過來，在林如海身邊壓低聲音道：「夫人剛剛又吐了，瞧著很是虛弱，老爺可別跟夫人倔了。」

林如海一楞，有些不明白這個丫頭說的話，更想要問上一問，那丫頭轉身就走，林海瞧著那斜躺著的人兒，心臟微縮，臉色也有些白了。

那個人，林海並不認識。

可瞧著大家都圍著她，且只有她在自己來了之後以為躺著不動，一個非常荒謬的想法浮現在林海的腦海中。

莫非那個躺著的陌生姑娘，其實便是那所謂的太太？

「夫人，老爺來了。」果真，有人輕輕的在那女子身旁說了一聲，還瞥了林海一眼，林海渾身僵硬著，瞧著那女子緩緩的睜開雙眼，眼眸直直的看向他，先是微微露出一絲歡喜，接著便隱去，臉上帶上一絲薄怒，嬌嗔道：「來做什麼？又想要灌我那些苦汁子嗎？」

她的聲音軟軟糯糯的，偏偏又是帶著怒意說的，遂是抱怨，可聽著更多的卻是撒嬌一般的意味，林海還楞著，不太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到底是不是回到了十幾年前？

可十幾年前，他可以很肯定的說，他並不曾有這麼一個女人，關於這一點，林海還是可以保證自己的記憶並沒有出錯。那些丫頭平日里可能不太注意，可他後院的女人，他要是還真的一點印象都沒有了，那他肯定是老糊塗了。

可他並沒有到老糊塗的年紀啊。

「你······」林海皺著眉頭看著那個女子，剛一開頭，那女子便說道：「你們先去下去吧，我和老爺有話要說。」

所以的丫頭一聽，快的退了出去，只留下兩人四眼相對。

「你到底是誰？」艾若扶著后腰站了起來，眯著眼睛盯著林海，冷聲道：「為何會在他的身上？你到底是什麼？」

林海眉頭微攏，她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說嗎？」艾若心裡並不如她表面上的鎮定，只是瞧著他好像並無惡意，可並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來，若是不問清楚，艾若絕對無法放心。只能賭一把了。

「我本就是我，只是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是誰？若是我沒有記錯，我的妻子應該是賈敏，我想你應該不叫賈敏吧？」林海手心滲出冷汗，並不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看出自己的，她會不會有辦法驅除自己？

「賈敏？」艾若的臉色登時變得複雜起來，他還是他，只是忘記了自己罷了。

「你也知道賈敏？」林海瞧著她的臉色登時就明白了。若是她也知道賈敏，「我想問一下，賈敏呢？她現在可還在林家？」

艾若緩緩的搖頭，道：「不，她現在並不在林家。」

林海皺著眉頭，懷疑的看著艾若，「那麼，她現在在哪裡？」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賈敏病逝多年，老爺若是不相信，自可去問林管家或是劉嬤嬤。」艾若坐了下來，既然是林海，暫時應該沒有危險了。

艾若很是煩躁的捏了捏眉心，這都是什麼事情啊。

「病逝？」林海面上露出悲傷之色，難道說，自己還是來晚了？可瞧著自己的模樣，瞧著跟前的這個姑娘，現在應該還不到敏兒病逝的時候啊？

「是啊。」艾若很是平靜的說道。「看樣子你應該是不記得我了。」

「是的。我的記憶中並無姑娘的存在。」林海承認了。「我並不知道我會在敏兒病逝后又娶了你。我以為······」賈敏死後，他已經不年輕了，而且身邊還有一個玉兒，他並無心在娶的。可現在，他居然又娶了一個姑娘，而且她現在還懷了自己的骨肉。

不可否認，林海雖然不曾想要再娶，可看到自己又有了孩子，心裡還是歡喜的。

「看樣子你忘記的東西有些多了。」艾若心裡隱隱的，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只是一時腦子很是混亂，倒也想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勁了。她說：「我並非是你在賈敏病逝之後娶的，早在之前的六年，我便已經······」

艾若並不用說完，因為林海已經聽明白了。他瞪著眼睛，不敢相信的看著艾若，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不，不應該這樣說，應該說，他根本就不曾有過這樣的一個女人啊，之前是在之前還是之後，那根本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到底是怎麼來的？還有，自己到底到了什麼奇怪的地方了？

他不由得又看向艾若的肚子，其實那也不是自己的孩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林海很是頭疼的拍了一下腦袋，艾若抿嘴看著他，道：「也許我們可以說說各自的情況。嗯，看你的樣子，我的存在很叫你震驚。你應不是忘記我了，而是從來都不曾見過我。你的記憶沒有一直都在，可偏偏其中並無我的存在。」

林海點頭，帶著絲讚賞帶著絲警惕的看著艾若，說道：「我的表現很明顯嗎？」

艾若不由得露出一絲苦笑，其實並不是明顯不明顯的問題。因為她自己的情況，她對於此類事情好像比較敏感，剛剛他一走過來，艾若便覺得有些奇怪了。兩人談話過程中，他的不自然艾若自然也看到了，而且他對自己的存在好像很震驚，從一開始到說道賈敏死後，更是有了飆升。

而且就在剛才，艾若夫人有了一個很荒謬的想法。他既然說自己是林海，可偏偏又不認識自己，也許自己可以假設一下，他是從平行空間穿過來的？

這個空間出現了一個自己，可別的空間，至少眼前這個人的地方，自己並不存在，或者說，他們不曾相遇過。

雖然很是荒謬，可艾若卻覺得，極有可能便是如此。

「也許我們可以交流一下各自的情況。」林海坐到不遠處，兩人面對面，雖然覺得有些不合適，可他現在需要通過艾若的神情來判斷，她到底有沒有說真話。

艾若輕聲嘆息，說道：「可以。」

林海將他的事情說了，不過他判斷現在應該是在十幾年前，所以他大致將他死之前的二十年略過，艾若並不知道他的隱藏，可她也不會真的傻傻的什麼都說了。

她重點說了賈敏病重時，病逝之後的事情，畢竟之前的事情，她並不曾摻與進去。說道賈敏，自然也會說道黛玉，可沒有等她說完，對面的人，神色怔然，臉色慘白。

艾若不由得閉嘴了，問道：「可是覺得就跟預言很相似？其實你要是說的都是實話，也許這些確實與未來有些關係。」

「你說玉兒，我的女兒，現在正在榮國府？」林如海覺得一切都亂了。翻天覆地一般的神奇事實，攪得他的頭都大了。

「是的。」艾若點頭。

林海蹙緊眉心，這跟自己經歷的根本就不一樣！

照著她的意思，自己是在賈敏病逝前後才跟她有了交集的。真實的情況是，除了多了眼前的女子外，賈敏病逝的時間相差不多，玉兒離開林府的時間雖然遲了些，可到底還是去了榮國府，最讓林海不敢置信的是，他現在其實就跟他毒身亡的相差不到幾歲！

可瞧瞧，這個身體看起來就跟三十歲左右，自己當時四十幾歲卻好像五十多歲，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難道說，自己要是沒有中毒······所以說，他是被害慘了，才會過的那般苦逼，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