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你是誰？」艾若努力的想了一遍，她可以肯定了，這個丫鬟她從來不曾在林府見過。她是誰？至於她嘴裡的老爺，說真的，早已經被提高警惕的艾若忽視了。

這個小丫頭靦腆的笑了笑，道：「奴婢是新來的，之前的名字叫紅花，老爺給改了名字叫紅綾。」

「紅綾？」艾若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現她的態度很正常，一點心虛的表現都沒有。懸著的心不由得微微的放下了些。「我沒有多少胃口，你端下去吧。」

紅綾眨巴了下眼睛，搖頭道：「不行的，夫人已經好幾天沒有吃上一點東西了，今兒好不容易醒來了，若是再不吃，恐怕身子熬不住的。今兒這白粥是特意熬的，聽說可是上貢給皇帝吃的米呢，還有啊，這湯也是奴婢天還沒亮就開始熬了，可好喝了，夫人就嘗嘗吧。哎呀，對了，還有這水晶蝦餃和燜黑豆，可是廚房裡的孫大娘最拿手的絕活！」

艾若擰了一下眉頭，她瞥了一眼白粥，就算再好吃，她看了也沒有胃口。瞧見她的眼神，紅綾心裡咕嚕了下，她記得老爺說過的話，老爺好像很清楚夫人討厭喝粥？

「雖然她現在不好吃些別的，可也不能只帶著白粥過去。她看了會沒有胃口的。」

紅綾楞了下，隨即回過神來，她可是來照顧夫人的，可不是來呆的。「夫人，要不先喝口湯？等會兒冷了可就沒有味道了。」

艾若看了一眼，那湯帶著葯香味，她忽然覺得有些餓了。「端過來吧。」

「哎呀。」紅綾咧嘴笑了起來，她手腳麻利的盛了一碗，小心翼翼捧到艾若跟前，艾若拿起湯匙喝了一口，味道不錯，她看了一眼，應該是羊脊骨熬出來的湯，不過這種湯總太油膩了些，也不知道紅綾熬了多久，才將這肉燉的這般爛。

艾若喝了一小碗便放下了，至於水蝦膠只是勉強吃了一個，其他的碰都沒有一下的。紅綾看了一眼白粥，覺得可惜了。

「好了。」艾若推開，紅綾忙捧了水過來，服侍她漱口后，這才將托盤端了出去。

艾若倚著床，從空間里掏出一本書看著，一會兒就覺得累，眼睛也開始疼了起來，她輕嘆了口氣，將書放回去，揉揉額頭，身子疲軟的緊。

昏迷了幾天，身子好像就跨了一半了，艾若手指輕輕的摩挲著被單，林如海在做什麼？她記得兩人是沒有交集的，要說請大夫前來也許不過是順帶的，只是這丫鬟還有她今天送來的吃食，雖然她也不是不曾吃過，可特意派人送來，就有些古怪了。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艾若想不明白了。

她眉頭緊皺著，自己也沒有什麼好叫人圖謀的，想必只是一時糊塗了吧？

也許是賈敏求情有了效果？

艾若不得不這樣想。她可是知道的，在她昏倒后，還是賈敏給求的情呢！她彎起一抹冷笑來，人都倒了她順口說上一句話還能賣個人情，反正人倒了你還能繼續懲罰下去？傳出去，還不知道會被說成什麼呢。

艾若並不感激賈敏，自然，她也不會覺得林如海是好人，他們是夫妻，自然是相配的，不管在哪一方面，還不都是一樣模樣？

她忽然覺得胃裡翻騰，她撐起身子來，探出頭去，一手壓住胸口一手抓著被單，她的聲音細細的：「紅綾？」

翠柳已經被她趕去休息了，也不知道紅綾還在不在？

「哎。」門外應了一聲，艾若捂嘴看著紅綾快步走了進來，她意見艾若，臉色露出些擔心，捧出一個小巧的漱盂來。

「嘔」艾若撐不住吐了出來，她渾身失了力氣，剛剛還有的精神這會兒都沒有了。紅綾眼底閃過一抹后怕，服侍艾若漱口后，扶著她躺下，急匆匆的將漱盂送出去，又讓人吩咐去請大夫。聽她這麼一說，幾個粗使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不說話。

「夫人不舒服，趕緊去找大夫啊。」紅綾急了，老爺讓她來照顧夫人，這個時候她可不能走開，不然她自己去好了，還得跟她們商量？

「紅綾姐姐，不是我們不想去，只是、、、、、、這要是被老爺知道了，我們可就慘了！」其中一個丫鬟搓搓手，一臉無奈的看著她。

「是啊，你是新來的，自然不知道這夫人可是、、、、、、」另外一個婆子小心的看看四周，現沒有外人在，這才開口道：「夫人在府上，病了大部分是自己熬過去的，這又不是第一回了。就算我們現在去說，那大夫啊，還不知道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到呢。紅綾姑娘，這要是往日，倒還好說，畢竟夫人昏迷了幾天了，報到太太那兒去，太太也不敢不允許，可現在太太病了，上頭的人又認命是我們院子攪合出來的，不說三餐差了幾個層次，這大夫啊，已經來過一次了，就該偷笑了！若是夫人真的不舒服了，不如將昨天那大夫留下的葯熬好送過去？說不準夫人喝了就沒事了呢。」

紅綾瞪著眼睛，事情是這樣的？那老爺特意派她過來是為了什麼？看著夫人掙扎求生嗎？還是說，老爺是想要讓夫人、、、、、、紅綾渾身打了個激靈。她吞了吞口水，臉色蒼白了幾分，她被自己的推斷嚇壞了。若是這樣，老爺特意吩咐的白粥和補湯，是不是也是為了、、、、、、那麼夫人現在的痛苦，正是老爺想看的？

紅綾默默地點頭，輕聲道：「我知道了，這就去給夫人熬藥。興許吃了就好了。」

這話說的很輕，在場的人聽了暗自噓唏。只是大家雖然被派來照顧艾若，可到底也沒有主子去了奴才過不下的道理，因此說了幾句，大家可憐一下艾若，也就散了。

紅綾沉默的去了廚房，守著小爐子，想著她是不是該多放些什麼進去？她是林如海培養出來，自然是向著他的。她遲疑了好一會兒，想起艾若那蒼白憔悴的臉，還是沒有動手。既然老爺已經起了殺心，那麼夫人、、、、、、

夫人，這最後的幾天，紅綾會好好的服侍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