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周家，滅
「我爺爺有危險。」我喊道。
「三爺爺很安全。」開小差喊道：「他一直跟著你到這兒來的。」
「什麼？」我急切的目光望著外頭：「開小差，你當我是哥們兒，就讓我見他一面。」
開小差猶豫片刻，最後鬆開我的腿：「走吧，我帶你見他一面。」
我和開小差跑出去，一路追到了河邊上。
寬敞的河面上，靜得出奇。微風拂面，河面波光鱗尋，根本一個人都沒有。
我沖著河面，大喊了一聲「爺爺」。
不遠處，一處大河水緩緩翻騰起來，好像煮沸了一般。
我的目光死死盯著那處沸水，我知道，肯定是「爺爺」要出來了。
至於爺爺為什麼能潛在水下，我不清楚，不過爺爺這麼神秘，他從水下出來，我倒慢慢接受了。
很快，就有東西從水下鑽出來了。不過出乎我意料的是，那東西竟是一副棺材，一副血棺。
血紅色的棺材，在月光下反射著刺眼的光芒。安靜的漂在大河之中。
跟隨血棺一塊飄上來的，還有幾隻翻著白肚皮的死魚，這場景，真是說不出的詭異。
而這血棺，與我來說並不陌生。之前被趕屍匠的黑心王追捕，還是這具從大河深處翻騰出來的血棺把黑心王給震走的呢。
只是為何它又出現在此處，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隱約猜測，他和爺爺有關係。
果不其然，這個想法剛落，我就瞧見棺材上緩緩站起一個人影來。
距離太遠，我看不清對方面孔。不過看那輪廓，看那微風凜冽的站姿，我就肯定，那是爺爺，肯定是爺爺。
爺爺為何會出現在血棺中？他到底是死是活？我沖著爺爺的方向，跪拜了去，大喊一聲：「爺爺，您孫子在這兒給您磕頭了。」
我雖然看不清，不過我知道爺爺一直在看著我，我甚至能想像得到他在欣慰的看著我，慈祥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老人家看我能一步步成長，應該十分欣慰吧。
爺爺沒有說話，就這樣站在血棺上，緩緩消失在了河面，而我，卻早就淚流滿面。
開小差把我攙了起來：「回去吧。三爺爺你也見了。現在他很安全，你不要想太多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跟著開小差往回走。
「那是賽魯班吧。」再回去的路上，涼師爺驚奇的很：「賽魯班沉寂多少年了，我還以為他早就死了呢，誰知道今天又重出江湖了。」
我就問涼師爺，爺爺以前是不是走過江湖？
涼師爺道那可不？賽魯班年輕那會兒，在江湖上可是小有名氣呢。外界傳說他造的船，再大的風浪也掀不翻。他造的木頭人能動，能殺人，奇著呢。
我想起爺爺用他的床打造的木頭人，上次還給我搖船呢，只是不知道現在的下落。
一想起木頭人，我就想起唐糖。唐糖這也算背叛了九黎，不知九黎人準備把唐糖怎麼著了。
還有唐糖被許配給壘門大少的事兒，我心中就是一陣窩火。問涼師爺關於壘門的事兒。
涼師爺說，這壘門，也叫傀儡門，顧名思義，就是專門製造傀儡的門派。他們通過藥物，幻術甚至外科手術，把活生生的人做成專供他們奴役的傀儡。比如**，苦力甚至做獵物，總之就是一個喪心病狂的組織，在大河兩岸的勢力，那絕對的強大。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回去了之後，開小差就把女兒紅開封了。我們在這個不大的墳頭裡頭烤魚烤肉，就著女兒紅，暢快淋漓了一場。
我很難理解爺爺救周長生的事。
開小差跟我說，爺爺雖然看不慣周家的所作所為，不過盤門內門，必須湊齊，周家不能斷了后。以後就讓周長生跟我走了。
我淡淡的點了點頭。
涼師爺說這周長生可小心眼了，以後帶在身邊可得小心點，說不定趁你睡覺的時候，就把你給殺了。
我又問開小差，周家人這次是不是得死乾淨了？九黎人的這個偷襲太成功了，而且他們的彌天魂霧，實在難以讓周家人招架。
開小差嘆口氣道不好說啊。周家也是有底蘊的名門大戶，聽說周家大院的地洞，能通到好幾個帝王大墓裡頭，不過只有周家最核心的幾個人知道，也不知周家的核心人物有沒有逃走。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就是周家一些無關緊要的外族人，是必須得死的了。
我一陣憤慨，狠狠砸了一下石桌子：「真是沒有王法了，這都什麼社會了，這麼強盜的行為，就沒人管？」
開小差道，你是有所不知啊。盤門和旁門八道的歷史，實在是深遠，甚至可以追溯到春秋戰國時期，這幾千年來，這片地方一直被盤門和旁門八道的人給佔據，他們和歷屆政府都形成了默契，相當於和文明世界分隔開來。政府不能干預這個世界太多，否則某種平衡一旦被打破，爆發的後果很難想象。
我實在有點吃驚，這件事兒的確超出我想象太多。
「對了，還有這身銅屍甲喟。」開小差道：「三爺說了，讓你把這銅屍甲喟穿在身上，可以幫你扛邪抵陰。而且一般的武器都干不透。」
我點點頭，有點心酸。其實說起來，爺爺更需要這銅屍甲喟了吧，可他卻留給了我，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我們三個喝的酩酊大醉，我想要睡一覺。不過又擔心涼師爺跑了。
雖然這會兒涼師爺已經呼呼大睡了，可誰知道他是不是裝睡的？我找了一根繩子，把涼師爺五花大綁起來，這才放心大膽的去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忽然聽見一陣哀號聲和求救聲。我一下就清醒了，猛的跳起來，左右的看。
我還以為是九黎人追來了呢。
不過我發現原來是周長生已經醒了，這會兒正騎在涼師爺身上，拳頭接連不斷的砸下來：「王八蛋，我弄死你，我特么的弄死你。是你把九黎人給引來的。」
可憐的涼師爺被我給五花大綁，根本就掙脫不開，只是痛苦的扭動身子掙扎，此時他臉上青腫的厲害，活脫脫一豬頭三。
發現我醒了，涼師爺連忙喊了起來：「小哥救命，快救命……」
周長生又一拳頭飛上去，把涼師爺的牙又幹掉了一顆。
我連忙跑上去把周長生給攔住了。不過這傢伙瘋了，甚至還要出手打我。結果我一腳踹上去，就把周長生踹到了一邊。
我生怕他又發狂。就快跑兩步，掐住周長生的脖子：「給老子安靜點，這兒不是周家大院。」
周長生估計被我嚇壞了，惶恐不安的點了點頭。
涼師爺憤怒的道誰特么的把我拴住的？我沒好氣的把他解開，說道你也安靜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涼師爺想要去找周長生報仇，不過被我攔住了：「你特么的報什麼仇？九黎人來這兒，跟你也有一定的關係，挨頓痛揍不冤枉你。」
「可是……」涼師爺氣的呲牙咧嘴，可又實在不好反駁，只好不再言語。
周長生握著拳頭站起來：「我這是在哪兒？我爺呢？我家人呢？」
我說道：「你被我們救下來。周家人的死活，我們不知道。」
周長生二話不說就要出去，不過我和開小差把周長生攔住了：「不能去，現在九黎可能還沒離開，你去了只是送死。」
「死，我特么的怕個屁。」周長生罵道：「我們周家都死了，留我一個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你去吧。」我讓開了一條道：「去送死吧。這樣你們周家人的仇，就無人能報了。」
周長生都走到了洞口，聽我這麼說，最後還是站住了，他扭過頭來看著我，雙目猩紅：「你有什麼計劃能滅掉九黎？」
我點了點頭：「我和你一樣，家破人亡，都和九黎有關係。九黎，我是一定要滅掉的。」
周長生走了回來，死死的盯著涼師爺：「我可以跟你一塊，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心想這傢伙還真是難伺候，老子沒找你算賬呢，你特么倒是先要求起我來了。
要不是因為爺爺的話，我才懶得管你呢。
「讓我把他殺了。」周長生道。
涼師爺一下就怒了：「孫子，我和你爺爺八拜之交，按輩分你還得稱我一聲爺爺呢，你這是大逆不道你知不知道？」
周長生雙目猩紅：「放屁，和我爺爺八拜之交，你特么的會把九黎人給引來害死我們周家？我弄死你。」
「住手。」我吼了一句：「你大概還不知道你爺爺怎麼死的吧，他是純粹作死。」
周長生果然被我一句話給說愣了，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到底怎麼回事兒？」
我乾脆就把涼師爺和周阿四串通好，囚禁了九黎千金唐糖的事兒跟他說了一遍。當然，我放走唐糖的事兒沒說，否則這混小子肯定會把他家的帳算到我頭上。
聽我說完，周長生一下子泄氣了：「不可能。爺爺從來不讓我招惹九黎的人，他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