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活剝肉
我冷哼一聲：「當事人就在眼前，你可以問問他啊。」
涼師爺忙不迭的點頭：「誰騙你誰是孫子。」
周長生頹廢的坐下，最後拳頭握的咯吱咯吱響：「都是那個小婊子，我要弄死她，我一定要弄死她。」
這周家人都這麼蠻不講理嗎？明明是你們先囚禁的人家，現在反倒把責任全都推到九黎人身上了。
不過這九黎人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就算翻了再大的錯，也不可以將周家給滅門啊。
我還是安撫了周長生。周家我們現在是不能進的，再等一段時間，等到九黎的人都退走了，咱們再去。
周長生艱難的點點頭，然後就坐在墳頭，望著周家的方向，不言不語。
開小差把銅屍甲喟穿在我身上，我用外套把銅屍甲喟里三層外三層的給蓋住，免得被別人發現。
這幾天過的挺平靜的，我讓涼師爺給我翻譯了一下《古易天書》上的內容。
沒想到這本《古易天書》，果然是寶貝，上頭非但記載了關於盤門的歷史，甚至還詳細記載了各大君王的古墓確切位置。
我發現除了夏商周時代的古墓鮮有記載，其餘之後的每個朝代的大型古墓，都有盤門人的參與，我被這本書深深震撼住了，若是這本書內容流傳出去，所能掀起的驚濤駭浪，可想而知了。
畢竟其中記載的任何一座古墓，都足以讓任何一個土夫子為之瘋狂。
涼師爺知道的太多，我再三警告涼師爺，若是想活命，只能加入我盤門。否則，只有死路一條了。
涼師爺也信誓旦旦的道以後肯定跟我一條心，說的倒是跟真事兒似的，不過我已經暗下決心，一旦他有叛變的心思，我都會第一時間裁決了他。
這其中還詳細的記載了盤門十八路，各個門路所精通的法術功夫，我讓涼師爺給我翻譯了一下木門的幾招法術，我熟記於心，日後有時間了，我是必須得學學本事的。
就這樣，我們等了足足三天時間。期間我們也偷偷摸摸的去周家大院外圍的山上去看過，發現九黎的人似乎在全鎮搜索什麼。
不過看他們離去時候無精打採的模樣，我就知道肯定是沒找到他們要找的東西。
我一直都挂念唐糖和唐依依，也努力的在九黎人中找過兩人的蹤影。可兩人似乎是被軟禁了，我根本就找不到他們。
一直等到第四天，整個鎮子都恢復了正常，我和周長生才喬裝打扮，前往周家大院。至於涼師爺，則先被開小差給看著。
周家在鎮子上的為人相當不好，所以周家出事兒了，鎮子上卻沒有瀰漫一點悲痛的氣氛，甚至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
不過瀰漫在鎮子上方那股死氣沉沉的氣氛，卻是任何笑聲無法擾亂的，這讓我心中也有點異樣，帶給我一種恐懼的感覺。
我們二話沒說，直奔周家大院。周家大院清冷的很，門口甚至還有血跡，蕭條極了，整個院落亂糟糟的，房間里也被翻的亂七八糟，各種雜物也都被隨意的丟棄在地上，偶爾還能看見地面上的血跡。
真是沒辦法將這處荒宅和以前的周家大院聯想在一塊。
沙沙，沙沙！
沒想到我們往裡走，竟還聽到了掃地的聲音。
周家竟還有人。我和周長生對視一眼，周長生立刻就朝著聲音跑了去。
兩個女僕大半的僕人正在清掃地面，看見周長生之後，立刻驚愕在原地。
周長生二話不說，跑上去就是每人給了兩巴掌：「他媽的，是不是背叛周家了？」
兩個女僕被打的眼淚吧嗒吧嗒就落下來了：「少爺，我們……我們不敢不從啊，他們要殺了我倆，我倆還不想死……她讓我們看著周家，他們還會回來的，你們快點走吧。」
「去你大爺。」周長生又是兩巴掌上去：「我周家哪點對你們不好了，你們竟然……竟然背叛我周家。」
看這傢伙還要動手，我看不下去了，攔住他道：「想想我們來這兒的目的。」
周長生這才放下手臂，虎視眈眈的看著兩女：「見沒見過我爺爺？」
兩女哆嗦的厲害：「在……在他的房間，我們留下來是照顧老爺子的。」
周長生立刻朝大院深處跑去，我也緊跟上去。
他一路跑到一間最豪華的房間，房門已經破敗不堪了，他一腳就把門踹開。
門被踹開的同時，我聽到一陣劇烈的咳嗽聲。
那聲音不是周阿四還是誰？
周長生一路小跑上去，咕咚一聲給周阿四跪下了：「爺爺，爺爺，我……我回來晚了，爺爺！」
周阿四先是一陣錯愕，緊接著竟是興奮的笑了起來：「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周家啊，長生，你還活著，太好了，太……咳咳，咳咳！」
周阿四又是咳出了一口血！
不過我發現周阿四有點詭異，他只是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也不伸出胳膊摸摸周長生，甚至通過被子看周阿四的下半身，好像……好像空蕩蕩的。
周阿四道：「來，孫子，給我抽一口煙，給我抽一口。」
周長生連忙忙活起來，給周阿四的煙槍塞上煙草，點燃了給周阿四。
周阿四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讓周長生遞到他口中。
周長生照做。
我則開始大量起周阿四來，我總覺得周阿四似乎有點不對勁。
我於是故意靠近周阿四，伸出手來輕輕的摸了一下周阿四的下半身。
可在我的手剛觸碰到他的「雙腿」時候，徹底被驚住了，連忙縮回了手。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一直這樣暗示自己，可就算我再怎麼暗示，依舊不能減弱心中半點的恐懼。
我實在是不敢相信。
周阿四祈求的目光看著我，我看得出來，他是在求我不要告訴周長生。
我知道若是讓周長生知道這件事兒，會對他造成多大的創傷，所以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周阿四在抽完了一桿煙之後，就對周長生道，一定要儘快去冥山蛇洞，那裡頭有周家祖傳的寶貝，一定要把那寶貝拿到手，萬萬不可落入九黎人手中。
周長生點點頭：「爺爺，你放心，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沒想到周阿四瞬間老淚縱橫：「長生，你給我跪下。」
周長生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很聽話的跪下了。
「答應我，萬萬不可找九黎報仇，萬萬不可。」
周長生情緒激動起來：「爺爺，為什麼？九黎人欺人太甚，我們周家不能認孬……」
「跪下。」周阿四憤怒的道：「發誓，絕不可找九黎報仇。」
「爺爺……」
「畜生，跪下。」周阿四憤怒的道：「爺爺的話你也不聽了？」
周長生被逼無奈，只好跪下發誓。
周阿四這才平復了情緒，嘆口氣道你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跟小哥說。
周長生含淚出去了。
等到周長生出去，周阿四讓我把門從裡邊反鎖。我知道周阿四是要交代後事，就走去把門從裡頭關上。
「哎。」周阿四苦笑道：「作孽，作孽啊。」
面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我竟不知該如何去勸，只是看著他。
「把被子掀開吧。」周阿四道。
我搖搖頭：「算了。」
我是不忍心面對可能面對的一幕。
「你害怕了？」周阿四道。
「沒有。」我說道：「我只是不想看。」
「掀開。」周阿四用命令的語氣道。
我無奈，只好伸手把被子掀開。
儘管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在這一幕呈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還是愣住了。
周阿四的四肢，已經變成森森白骨，皮肉早就被生生割掉了，白森森的骨頭，觸目驚心，我好幾次都要吐了，不過還是強忍住了。
我發現胳膊關節處還帶著一絲爛肉，不過也早就腐爛化膿，甚至還有幾隻蛆蟲在不斷的蠕動。
我實在不忍心繼續看，連忙把視線轉移到了別處。
「原本，我可以活的。」周阿四道：「而且活的很滋潤，可我還是選擇了用死，來表達我的一片衷心。」
「為什麼？」我問道。
「因為，盤門是我的信仰。」周阿四平靜的道：「周家的寶貝，不可落入外人之手。」
我能明白周阿四的意思，他是不想那件寶貝落入九黎手中，所以九黎人施了酷刑，他依舊強忍痛苦，並未把十八路寶物之一的寶貝說出去。
雖說我對他看不慣，不過他這種鐵骨錚錚，我還是蠻佩服的。
「去吧。」周阿四說道：「記住，冥山蛇洞，一定要快馬加鞭，將戰國方壺拿出來。」
「戰國方壺？」我有點不解：「戰國方壺，不是被你的叛變手下給偷走了嗎？」
「只是贗品而已。」周阿四道：「沒人會真正把寶貝放在自家的。」
我點點頭。
「那個瓶子下邊，有一包葯，你給我拿來。」周阿四用眼神示意我床頭上一個花瓶。
我照做。
那是一包用油紙包裹的東西，打開油紙，發現裡頭是一包好像豆腐乳的東西，血紅血紅的，黏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