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如果蒼海枯了

還有一滴淚

那也是為你空等的

一千個輪迴

驀然回首中

斬不斷的牽牽絆絆

你所有的驕傲

只能在畫里飛

大漠的落日下

那吹簫的人是誰

任歲月剝去紅妝

無奈傷痕纍纍

荒涼的古堡中

誰在反彈著琵琶

只等我來去匆匆

今生的相會

煙花煙花滿天飛

你為誰嫵媚

不過是醉眼看花花也醉

流沙流沙滿天飛

誰為你憔悴

不過是緣來緣去緣如水

有人說詩人的身上都帶有蒼涼的味道，燕甘草不是詩人，但是當她默默的背誦著含笑的這首歌詞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身上也有著詩人的蒼涼。

這首歌的音樂燕甘草並不喜歡，知道這個歌詞也是偶然。「緣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的理解是有緣相遇相識，但是自從知道了「飛天」這首歌，她又覺得並不是這麼一回事。她討厭自己將這個店名和這首歌聯繫在一起，總覺得滿是悲傷。

她背誦的聲音不大，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嘈雜的很，阮嬌嬌在她旁邊只見她站在原地看著這間咖啡館的店名，嘴裡面嘟嘟嚷嚷的在說些什麼，也沒有聽清她在說什麼。

她將頭靠近燕甘草問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燕甘草回神，用嘴指了指這家咖啡館，「章長濤說這裡面的消費很高，等他升職加薪了帶我來這裡當闊太太。」說的時候臉上堆了笑意，眼睛看向阮嬌嬌的時候滿是得意。

阮嬌嬌聽了轉過頭，從鼻子裡面呼出一口氣，「我以為什麼大不了的，回頭我找到工作了，我也帶你來。不過你也挺沒有出息了，你自己努力點，然後自己過來當女王不是更好嗎？」

「有人幫我打拚，我覺得更好。而且我又不是你，沒有你那崇高的理想，積極地拼搏精神，所以我還是等章長濤帶我來，或者你發達了帶我來吧。」

「要不現在就去？」阮嬌嬌問道。

燕甘草聽了，立刻上下打量了一下阮嬌嬌，「你說笑吧，我們兩個人的錢加在一塊都不知道能不能買裡面的一塊蛋糕。而且就算可以買到一塊蛋糕，我花那麼多錢買什麼不好，我去買一塊蛋糕？」

阮嬌嬌推了燕甘草一下，「你傻啊，我們去裡面問問看，然後點最便宜的一種咖啡打包帶走，我就不信我們買不起。而且有時候花錢買的不是物品，是身價，是態度，是優雅。」

燕甘草聽了搖頭，「那你去買你的優雅，你的態度，還有你這全身上下幾百塊的身價，我不需要。」說著轉過身子就要離開。

阮嬌嬌拉住她的手，「別走啊，我們進去看看，又不一定要買。」

「丟人，我不看，你以為買菜呢？」說著鄙視地看了一眼阮嬌嬌，「你平時不是自詡優雅嗎？怎麼這次想做這麼**絲的事情？」

「也是，這麼掉份的事情不是我應該做的，走吧，看衣服去，我想買稍微活潑俏皮點的正式套裝。面試的時候穿顯得專業一點。」

兩個人繼續逛街，說完過後也就忘了。不知道將來真的一語成讖，也不知道身後有那麼兩雙眼睛一直看著她們，直到她們的身影消失。

賴令封從二樓看著下面兩道倩影，其中的一道婀娜多姿吸引了他不少的目光。

「上次你讓我送回去的那個，我看老天賞飯吃，就說我有門路，帶她混演藝圈。她這樣的必定大紅大紫，可是你猜她和我說什麼，她的理想娛樂圈實現不了，你沒有看到她當時的眼神。」他說著表情略帶興味，「長得那麼艷，又不想靠這個吃飯，還有理想，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這個披著美麗外皮的理想能夠持續多久。」

白朮聽了賴令封的話，眼睛裡面也有了點興味，「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除了女人的外表還會關心其他的？」

「最近碰到的幾個貨色都挺倒胃口的，我也很久沒有聽到有人和我說理想了，特別是漂亮的女人，自然要多多關注了。」賴令封看著消失的倩影覺得有點無聊，「不過話說回來，上次看你在棋館下棋的時候覺得你志在必得，怎麼這麼多天過去了，你什麼反應也沒有？」

賴令封說完看著白朮，也沒有期望他能大發慈悲的告訴他，反正已經習慣了他對自己的事情總是沉默。不過這次他卻開口了，「現在以靜制動才是上策。」

以他掌握的資料，往後拖一段時間才是他出手的最佳時機。前陣子自己沒有按耐住已經失了一次先機了。他看向賴令封，「她的同學你還是不要碰的好。」

「怎麼？兩個都看上了？」

白朮沒有說話，賴令封每次和他談到女人，做生意的那股精明總會瞬間變成一種逗比的屬性。以往聊到女人只會聊這個女人還能玩多久，可是沒有說過像今天這樣想知道女人的理想能走多久。白朮查燕甘草的資料自然會連帶她身邊的人都不會忽略，他可不認為那個叫阮嬌嬌適合賴令封多加關注。更重要的是，將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老婆抱怨自己的交友。

「你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之後發生的事情表明了白朮對燕甘草的這種以靜制動果然是上策。

年輕的身體，年輕的夢想，年輕的衝勁，因為年輕很多的事情都會變得美好，但是因為年輕，也有一些事情讓他們的承受能力並沒有那麼的強。從學校到社會，是結束，也是開始。社會這個大學堂，它總是有辦法讓你覺得沮喪，也總有大把的機會讓你碰的頭破血流。

不管多麼喜歡隨遇而安，平淡穩定，對事業沒有多少的企圖心，但是在面臨即將畢業又即將失業的路上，燕甘草也會覺得沮喪。

自從第一次她和阮嬌嬌去人才市場時間太晚后，她再去人才市場的時候總會按時到達。會場裡面的招聘位里都坐著各個單位的招聘人員，符合燕甘草這個專業的職位也有不少。燕甘草最先找的目標是出納和會計助理，但是只有理論知識沒有任何實踐經驗的她在遞出簡歷之後總是石沉大海，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單位會給她電話讓她過去面試。

去的時候滿含信心，在踏進公司的時候看到了諸多的競爭者心裡的信心就開始打了折扣。面試的時候根據和面試主管的聊天時間對比一下，發現和其他人聊的時間遠遠超過了自己，然後就開始了無盡的等待結果的過程。等待的時間總是難熬，但是慢慢的也就知道了，如果對方讓你回去等消息，那麼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告訴你，你和這個公司無緣了。

如果這個人才市場沒有什麼結果，那麼以前覺得沒用的小的人才市場也開始入了法眼了，接著你開始留意路上給你發的招聘報紙，還有經過某些公司的時候你會開始注意他們大門上貼的小小的招聘啟事。當然網路也不要放過，從在大網站裡面的挑三揀四到那些小門小戶都不想放過。抱著廣撒網的心態不放過可能的機會。

燕甘草就這樣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從滿懷熱情到現在縮在寢室裡面看著男神的電影。看著同學們要麼靠自己，要麼靠關係都找到了合適的單位，或者蓋上了紅紅的印章，她的心裡既羨慕又酸楚。

阮嬌嬌找工作得到面試的機會比燕甘草倒是多了不少，每次她也是滿懷信心的過去，但是大多數時候總是失望而歸。也有看上她了，讓她在公司實習的，那個時候的她總會興奮的誇獎一下公司的領導有眼光，自己也可以將所學付諸實踐，她朝著自己的理想又邁進了一步。

阮嬌嬌在興奮自己得到工作機會的時候忽略了自己的樣貌給她帶來的便利，以為是公司看重了她的才能，所以在工作的時候當領導和同事把她當做花瓶對待時，她開始討厭樣貌帶給她的局限，每次的實習的時間不滿一個星期她就會從那個公司裡面退出。

接二連三的經歷過幾次之後，她開始正式自己的樣貌給她帶來的便利和局限，她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只要她在工作中表現出應有的水準，她有信心讓她的領導和同事看到她除了外貌以外的東西。

社會是所沒有課本的課堂，你學會了一科兩科，還會有其他的學科需要你學習。其中有內容滿滿的知識和光明，也會有讓人無法接受的陰暗，燕甘草雖然相貌不錯，但是這種相貌走在街上並不少見，所以她遇到的都是很正常的事情。阮嬌嬌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愛嚼舌根的同事，好色的同事，好色的領導，讓她想將那個公司砸個稀巴爛。

她在學校經歷過一些不是很規矩的同學，也經歷過一些愛嚼舌根的同學，但是這些不規矩和流言因為在學校也顯得有稍許人性。大多數的同學老師朋友也都是關心她的，她難受，但是也遠在可以消化的範圍內。不過社會、公司就沒有這麼多的好心了，她在學校遇到的不懷好意讓她心理變得強大，但是沒有強大到可以接受惡意的抨擊和孤立。

阮嬌嬌也就這樣一點一點被動的接受了這些「知識」，從原先的找工作變成了如何學著接受自己出色外錶帶給自己的好與壞，到現在她要考慮如何應付老闆偶爾不規矩的手腳和同事色眯眯的眼神。她的理想依舊沒有改變，她依舊對自己的才能滿懷信心，但是她還一時無法適應社會這個大課堂。

兩個找工作都不如意的人除了依偎在一起舔傷口，找些兼職做做，也在想著找個關係先把實習單位的工作證明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