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高高在上的殘忍
儲大千人高馬大，毫不費力的扯住我的衣領，將我提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得像牛眼，凶睛冒光。
「都是你這個砸碎，你這個混蛋。無能的狗東西，要不是你使壞的話，小雨怎麼可能離開我？我真的想撕爛你這張除了會嚼舌頭、吃飯外毫無用處的嘴。」
我費力的踮着腳才能延緩窒息的感覺，心中慌亂一片，儲大千太凶了，我很害怕，害怕的手腳無力發軟。
周圍迅速的站滿了上學的同學，更有看熱鬧不嫌事情大的同學在那裏起鬨，聲音刺耳。
被驚動的值班老師也發現，連忙跑了出來斷喝道：「喂，那邊的幹什麼呢？還不住手？」
儲大千咬了咬牙，他也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我出手：「砸碎，你給我等著，這事情他媽的沒完。」
「看什麼看，給我讓開。」儲大千丟下了一句話，排開眾人怒氣沖沖的走進學校。
值班老師認識他，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略帶憐憫的看了我一眼就走開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物，在眾人異樣的眼神中走的很踟躕，他們鄙夷、嘲弄的眼神讓我渾身起雞皮疙瘩，有一種被剝光了衣物的感覺。
「這小子是誰？砸惹了儲大千那個土匪了？真是不知死活啊。」
「這你都不知道？二班的醜八怪余成傑啊，人丑還想『成傑』簡直是侮辱了這個名字。他好像是和儲大千爭女人來着，好像已經被儲大千給揍了好幾次了。」
「不是吧？我沒有聽錯吧？又窮又丑又膽小的醜八怪敢和儲大千叫板，搶女人？還真是活久見，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還真有不怕死的，儲大千去年可是打殘了一個，也不知道這小子會不會是第二個？」
周圍人指指點點，戲謔鄙夷的談笑聲讓我的心沉到了低谷。
我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個用來調侃的笑話而已。
「哥，你沒有事兒吧？是不是儲大千那個混蛋又為難你了？這個混蛋，我找他算賬去。」小雨氣呼呼的，明顯覺察到了周圍的氣氛不對勁。
我衝去而復返的小雨笑笑：「沒事兒，儲大千就是罵了我兩句而已，你不要擔心。」
「真的？」小雨將信將疑。
這幾節課我都有一種提心弔膽和如芒刺在背的感覺，讓我坐立不安。
老師將了什麼我根本就沒有聽進去過，因此被老師提問我再一次成了全班的笑柄。
死不可怕，可怕是等死。
小雨脫離了儲大千，儲大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什麼時候會打我，這種等待無疑是一種煎熬，即便我已經做好了面對的準備。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班上有好些人看我的目光都不懷好意，這讓我越發的忐忑了。
終於，到了下午的活動時間，快要放學了，儲大千還沒來，我暗暗鬆了一口氣，今天應該是逃過一劫了。
能躲一天算一天吧。而我萬萬沒有想到，儲大千的報復來的這麼快。
「等等，去別的地方上廁所吧，這裏有事兒。」兩名人高馬大的體育特長上一左一右的堵住了廁所的門，將來上廁所的人攔了下來。
那位尿急的同學還想說什麼被兩人狠狠的一瞪眼，就夾着尾巴跑了。
而在廁所裏面的我不知道這一切，絲毫沒有感覺到危險的接近。
儲大千肩上扛着一根粗大的棒球棍，身後跟着五六個把頭髮染的五顏六色的小混混，臉上掛着殘酷的冷笑，氣勢洶洶的撲了過來。
所過之處，所有學生都要繞着走路。
「大千哥人就在裏面呢，這會兒裏面就那小丑八怪一個人，您請。」堵門的體育特長生笑的很奸詐很諂媚。
儲大千眯着眼睛扔掉手中的煙頭，拍了拍體育特長生的肩膀：「幹得好，讓我們給這個混蛋砸碎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事情完了，大千哥今晚請兄弟們吃喝玩樂，走。」
一聽到「吃喝玩樂」四個人儲大千身後的人眼睛都亮了，像是餓了好多天的惡狼看到了血腥一樣。
儲大千一馬當先推開廁所門，隨後一行七八人隨後跟上，個個凶神惡煞。
「操，真他媽的臭，這砸碎人不中用就連屁股也不中用，還他們的便秘。哥幾個下一次他媽的給老子找個好一點的地方，打着不也他媽的賞心悅目么？萬一打死了，特么的也是一塊風水寶地，不也是哥幾個積德了么？不要老是讓老子鑽臭烘烘的廁所行不？來根煙給熏熏。」
儲大千不滿的捂著鼻子發着牢騷。
來了！
我停到儲大千的話后，我嚇得渾身一抖，七手八腳的收拾起來。
可儲大千根本不給我這個時間，下一刻廁所門被狠狠的一棒球棍砸得搖搖欲墜，發出震耳欲聾的碎裂聲。
撞擊的聲音震得我耳膜刺痛，我手一抖，手紙掉了下去。
「哈哈哈，余成傑我知道你他媽的在裏面。我勸你還是不要提褲子了，待會兒屎尿齊流的時候也弄不臟褲子，收拾起來不也容易一些么？」
儲大千得意凌人的笑聲回蕩在我的耳邊，極盡諷刺之能事。
他一下一下的擊打着廁所門，我緊張到提心弔膽，眼睜睜的看着廁所門被棒球棍擊打的一點點裂開，裂紋變大，斷裂的木屑紛飛，灰塵簌簌掉落，撒了我一身。
我顫抖著提好褲子，準備出去，就算是被人打也不能窩在廁所里，況且也根本躲不了。
誰知，這時候廁所門的合頁處的木頭被崩斷，整扇門沖着門臉就砸了過來。
我一驚，連忙抱頭擋住。
下一刻我的感到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抓住，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就被拉了出去。緊接着我肚子挨了狠狠的一腳，我整個人都被這一腳踢翻在地，劇痛襲來，像是腸胃攪在了一起一樣。
我慘叫出聲，蜷縮成了一隻蝦米。
「哈哈哈，這個砸碎還是那麼膽小。余成傑你不是嘴上的力氣很大么？原來他媽的是個真正的慫包軟蛋，連老子的一腳都受不了？給老子站起來，真他媽的打起來都不爽，軟骨頭，賤種。」
儲大千的大喝聲讓我心頭火氣，我掙扎爬起來，狠狠的瞪着儲大千。
「儲大千就算你打死我，小雨也不會再和你扯上任何的關係，還有，我不是賤種。」
儲大千皮笑肉不笑的掂着手中的棒球棍，笑的前仰後合，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哈哈哈，有趣有趣。你這個砸碎還真的能站起來，嗯，這樣打起來也舒服一些。你說你不是賤種？你他媽的就是一個徹徹底底的賤種，小雨和老子在一起礙着你這條雜種狗什麼事情了？他媽的輪得到你裝大尾巴狼么？」
儲大千臉色猙獰的緩緩撲了上來，我想要逃，卻無處可逃。
「啪！」耳光聲極其的響亮，我的頭被一股大力猛的帶到了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疼，嘴角腥咸，鼻孔一熱，鼻血流了出來。
我被儲大千卯足了力氣的一巴掌抽的耳中轟鳴作響，眼中金星直冒，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特么的真不禁打，一巴掌就被打趴下了。雜種，軟腳蝦，沒有骨氣的狗東西。」
儲大千肆意的侮辱着我，像是一名戰勝的將軍高高在上俯視着匍匐在地上的奴隸，予取予奪，想殺就殺，高高在上的殘忍，將我哪點可憐的尊嚴踐踏的一文不值。
「大千哥，這小子太沒骨氣了。」
「特么的真是太味兒了，快受不了了。這個混蛋是不是昨晚掉進茅坑裏面去了，咋這麼的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