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嬉笑聲、冷嘲聲、戲謔聲
胡大千咬著煙，上來繼續掌摑我，我想掙扎可根本掙扎不開。
「喲，這個軟腳蝦還敢瞪我呢，我看看。」儲大千圍著為轉了一圈：「雜種，你竟然還沒有尿，倒是出乎我的想象了。不尿是吧，老子打到你尿為止，讓你特么的嚼舌頭，讓你特么的攪和老子的好事。就憑你這條雜種狗也想癩蛤蟆吃天鵝肉么？真把老子的話當耳邊風了？」
看著我被打，他們的神情絲毫沒有觸動，依舊殘忍嘲笑著，還朝我身上吐了幾口唾沫。
我疼的快要窒息了，半天才吸了一口氣，胃裡痙攣翻滾，那一刻我覺得我快要死了。
我不敢反抗，他們七八個人呢，我要是敢反抗的話，一個不好就會被他們給失手打死。我只能夠選擇等待有人發現，通知老師來救我。
「怎麼樣小子？哥幾個伺候的你還舒服么？快叫爺爺，叫爺爺我就放過你。不過你以後最好給我識相一點兒，不要管你爺爺我的事情，見到我給我奪得遠遠的，你要是再敢多嘴的話，信不信我特么的弄死你？」
儲大千一把抓住我的頭髮，把我的頭拉起來，用手掌輕輕的拍著我的臉，神情兇惡，眼睛瞪得像是銅鈴。「你特么的啞巴了？快特么說話，叫爺爺，不然哥幾個還沒有熱身呢。」
我閉嘴不言，我可以求饒，但是要我叫儲大千「爺爺」打死我也叫不出來，我更做不到不去妨礙儲大千糾纏小雨。
我也不敢嘴硬，只得以無言應對所有的凶狂霸道。
我不相信儲大千真的敢對我下死手。
「操，真特么的難搞。雜種狗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兄弟們，給我打死他，打到他開口叫爺爺位置。」
儲大千一把將我的腦袋丟在地上，站起身，邁開腳步就朝我身上亂踩亂踢。
很快所有的混混們都圍了上來，拳腳向雨點一樣落在我身上，我只能大聲慘叫，用這種方式驚醒外面的人。
快點來人救命啊！我心裡在祈禱。
或許我的祈禱真的應驗了，原本關閉的緊緊的廁所大門被猛地推開了。我暗道慶幸，終於有人來救我了。
我想看看來的人是誰，可我的視線被幾條腿擋住了看不到。
「兔崽子們，一群人打一個人，你們特么的還真是有本事啊。連姑奶奶我都替你們害臊的荒。還有，打架也不挑個地兒，來這種骯髒的地方你們的喜好還真是夠別緻的嘛。哎呦，真是夠味兒的。」
一個囂張的女聲伴隨著一陣清脆的嘩啦聲傳來，有幾分興奮和睥睨天下的感覺。
打我的一群人下意識的住手，紛紛回頭望去。
畢竟他們怎麼說也都是學生，再無法無天也有發怵的人，都還是有些怕被老師們發現的。
我眼前不知道誰的腿挪了一步，我終於看到了來人--救命的人。
這是一名女生，留著洗剪吹的誇張髮型，右耳帶著一排耳釘，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耀著細碎的光芒。
煙熏妝很厚，一身皮衣皮褲十分的醒目，除此之外，讓打我的這群人忌憚的是她手上靈巧翻轉的像是燕子般的一把蝴蝶刀。
整個學校上下，敢這麼打扮的沒有幾個，會玩兒蝴蝶刀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混混--范春玲。她平日里最喜歡做的就是打架了，學校里流傳著她傷過好幾個人的傳說。
見來人不是老師，一群混混們明顯鬆了一口氣，當前一人急於表現，一指范春玲喝道：「范春玲我們大千哥做事兒你最好少管閑事，還有這裡是男廁所你一個女人進來做什麼呢？快點給我滾出去！」
范春玲聽后一愣，朝裡面瞅了瞅，不悅的看著指著她的紅毛：「紅毛小子，你算老幾，你敢指著我的鼻子說話？你特么的讓誰滾出去呢？你那隻手指不想要了是不是？
還有，姑奶奶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們幾個欺負一個，姑奶奶我就是看不慣，這閑事兒姑奶奶今天還就真管定了。你們幾個有一個算一個，有種的話就來啊。」
想不到范春玲這個小太妹還有幾分俠義的心腸，我鬆了一口氣，估計這會兒就算不是范春玲，也應該有老師快來了，只要范春玲不走我就有救了。
儲大千看了一眼范春玲，冷笑懂啊：「范春玲你真的要管這個閑事兒？」
「當然，這閑事我管定了。我告訴你們幾個外面已經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政教處也已經有人通知了。你們要是再不不走的話，待會兒政教處的人來了可不要後悔。」范春玲慢悠悠的耍著手裡的蝴蝶刀，看上去一點兒也不著急。
一聽到政教處的老師，幾個小混混臉色齊齊一變，為難踟躕了起來。
儲大千有背景，怎麼胡鬧，回家頂多被揍一頓，不會有什麼事情，學校這邊也就是處分了事兒。
可他們不一樣，被政教處老師抓住，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被退學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大千哥，范春玲說的對，政教處的可就要來了。你氣兒也出的差不多了，我看我們還是先撤吧。下次找個沒人的地兒再好好的教訓這個砸碎怎麼樣？」
說著，那紅毛又沖我身上吐了一口唾沫，我疼的起不來，更沒有計較的力氣和心思，只求他們快點走。
「哼，政教處的來就來，我儲大千不害怕。」儲大千冷哼道，毫不在乎。
那紅毛臉色一苦，眼珠子一轉小聲勸道：「大千哥沒有說你怕政教處的那群豬，可是哥幾個怕啊。還有，你這邊的事情被抖摟道儲叔叔那裡，大千哥你也不好受的。我看差不多就得了，來日方長，這個砸碎要是再給臉不要臉的話再教訓不吃。」
儲大千的臉色鬆了松，他被紅毛說動了，朝我吐了一口唾沫威脅道：「雜種狗，今天爺爺我就先放過你，你以後最好特么的給我識相一點兒，否則下次可就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你的。還有，待會兒政教處的老師問起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回答吧？兄弟們我們走。」
幾人依次在我身上吐了幾口唾沫，跟著儲大千大搖大擺的揚長而去。
我目視幾人離去，心中恨意蔓延，拳頭攥的指甲陷入了肉里，我狠狠的發誓：你們幾個不要落在我的手上，有機會我一定報今日受辱之仇，雙倍奉還！
「不送啊，幾位慢走啊！」范春玲收起蝴蝶刀，依門冷笑，挑釁著幾個男混混，身影帥氣、強大。
我看著他，心中一陣感激，就算她是個問題少女，也感到有幾分親切。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這個時候唯一挺身而出的人。
「謝謝你，其實根本就沒有人去通知政教處吧？」我苦澀的道。
儲大千在學校裡面橫行霸道的，沒有幾個人惹得起，就算很多人發現了廁所裡面打架，得知主角是儲大千后也不會去打小報告的。
畢竟，他們也害怕儲大千的報復。
范春玲嘴角揚了揚，扭頭看了我一眼：「我也不知道政教處得到通知了沒有，不過我最看不慣這麼多人打一個了。要是今天只有儲大千一個打你，就算他把你打死我也不會進來的。
如果連儲大千一個人你都不敢反抗的話，就是一個廢物，被打死了也是活該，怨不得誰。」
我一愣，心中酸楚。
今天就算只是儲大千一個人，我敢還手嗎？我是一個廢物么？好像是！
「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救了我，不然的話我今天就慘了。」我掙扎著動了一下，牽動了傷口，全身撕裂一樣的疼。
范春玲嗤笑道：「你現在已經夠慘的了，瞧你的狼狽樣子，你是誰？怎麼惹到了儲大千？你不會連站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吧？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啊……」我掙扎了一下，跌倒在地。
或許是儲大千一幫人走的遠了，廁所門被打開了，人頭攢動，很多人在看熱鬧，沖著裡面的我們指指點點的。
嬉笑聲、冷嘲聲、戲謔聲混雜在一起，極其的刺耳，卻沒有人上來幫一把。